表演者繼續滑行檢查冰場,權誌龍等薑世熙即將過來時揚起手,薑世熙也揚手和他打招唿,然後咻——滑過去了。竟然不停!權誌龍收迴手,笑得僵硬。冰場檢查結束,彩排開始。表演者們接連下場,權誌龍注意到薑世熙又在和威爾說話,他很在意,因為這個男人確實長得不賴。


    威爾自大,常常惹人不快,有時薑世熙也無法忍受。她想玩個惡作劇。威爾在和羽生結弦說話,她突然用腿撞他的膝蓋後方,然後一個擒拿,在他快摔到地上時托住。天旋地轉,嚇了他一跳。薑世熙笑他,“這下相信了?”


    羽生也笑他,“說了她原先是武術運動員。”


    “和武術選手比,體型也太纖細了。”他嘟嘟囔囔的認了。


    後台準備時,權誌龍專門找薑世熙,就提到了這件事,“你是idol,太親密好嗎?”


    “你說威爾?”薑世熙迴答得很快,“他出櫃了。”


    他、出、櫃、了!——權誌龍很滿意這個答案。


    “……嗯,權誌龍xi是很好的前輩,經常提醒我們應該如何做一個稱職的藝人,很善良吧。”薑世熙對著鏡頭自圓其說,心裏想的是,呸,一個醋壇子。


    “《star sky》準備!”


    “我去彩排了。”薑世熙對權誌龍說。


    他點頭微笑,“好。”


    觀眾席上嘉賓們坐在一起,權誌龍挨著loonut。節目組敏銳的發現向來友善親和的權誌龍竟然也有看不對眼的人,於是將兩人都邀請來,希望能製造出爆炸點。這令薑世熙十分不滿,要知道他們想爆炸的那個點可是她本人!以後這個節目組的pd和編劇再也別想邀請survival中的任何一人,她憤憤的想。


    等待彩排的其他人坐在更靠前的幾排。普魯申科旁邊坐著他的小粉絲羽生結弦,具十分認真的觀看表演。她在步法上提高了難度,在跳躍成功時,普魯申科微微鼓掌並點頭,“結構很好,難度不高但用藝術感彌補了。”


    “她很注重對音樂的表現和互動。”羽生說。


    兩種旋轉的聯合接鮑步,業餘人士做出來稱得上驚豔了,普魯申科不禁用力鼓掌,“她每天練習多久?”


    “半個多月特訓,她上冰時間將近一百個小時。”近藤非常欣慰,這是他的學生。


    “她有弟弟嗎?”


    近藤搶先聲明,“我預訂了她的孩子。”羽生咯咯的笑,他不以為然,雖然現在還沒影,但萬一成了呢。


    前排的讚許影響到了後排。loonut發言,“優秀的人不論做什麽都優秀,這麽努力的人,我想粉絲就是喜歡她這一點吧。”權誌龍心中紮小人,這是你喜歡她的原因吧!讓粉絲背鍋!


    場上,表演結束,薑世熙對觀眾席鞠躬謝幕。“啊啊啊!我愛你!薑世熙啊啊啊!”薑世熙的笑容僵硬了,吳尚赫瘋了嗎……她麵無表情的看向觀眾席,吳尚赫站起來左搖右擺的呐喊作怪,安宰範一臉嫌棄,麵向另一邊。她站在原地看他作秀,同樣一臉嫌棄,突然吳尚赫拿出一個圓咕隆咚的東西扔下去。是什麽?薑世熙好奇的撿起來。安宰範想,同情世熙還是他呢。


    果然,薑世熙發現吳尚赫在耍她,氣憤的把圓球向他扔迴去,“你才是河豚!”輕飄飄的玩偶飛到一半就無力的掉了下去,彈了兩下被羽生結弦撿起來,遞給後方第一排的權誌龍,讓他傳迴去。


    權誌龍雙手捧著玩偶,剛好盛滿整個手掌,揉捏兩下,很軟,像薑世熙的臉。圓鼓鼓的河豚,臉上帶著紅暈,很可愛,權誌龍突然笑了,捏捏它的臉,“真像她生氣的樣子。”


    loonut側頭看,“不像。”


    權誌龍本著心理上的高高在上,邊捏玩偶的臉邊輕飄飄的說,“她對我們生氣時是這樣,很可愛。”一刀命中。知道‘我們’的意思嗎?就是沒有你哦!沒有你!他留下了玩偶。


    權娜美下一個彩排,薑世熙同她說了幾句鼓勵的話,又和認識的選手打過招唿,然後坐到羽生結弦旁邊。近藤對她不吝誇讚,“非常好,很穩定。”這麽多選手一起比拚技術和藝術,機會確實難得,薑世熙和羽生都不聊遊戲了,認真的看彩排。


    而loonut發現節目組有些縱容他的意思,於是默默靠近薑世熙。前後也不過兩排位置差距罷了,他先和普魯申科搭話,以自身國外經曆為引,漸漸擴大話題,不多時便聊到他們對薑世熙的看法。普魯申科對她大加讚揚,表現出發自內心的喜愛和尊重。薑世熙裝作沒聽見,一言不發看表演,好像她有多專業似的,這讓羽生感到一絲尷尬和疑惑。


    說到興起,loonut邀請普魯申科一起吃飯,沒有遭到拒絕,於是他馬上勇敢的邀請薑世熙,“世熙,這幾天有時間嗎?”


    “……抱歉,有很重要的工作需要準備。”為了堵住他的嘴,她又說,“今晚有慶功宴。”


    “你出席?我聽說你隻參加自己演唱會的慶功宴,還要早早退場。”


    薑世熙敷衍道,“今晚節目組慶功宴會去。”羽生上冰彩排,他們倆中間空了出來。


    loonut剛才被權誌龍若隱若現的幾句話懟的心中憋屈,脫口而出,“和他們關係很好?”他向薑世熙那邊移了半個座位。


    “是很照顧我的前輩。”


    薑世熙自始至終沒看他一眼,他有些惱火,“聽說你和yg又要合作,我排上隊了嗎?”這就給人難堪了,怎麽說薑世熙也是他的後輩,顯得高高在上必定惹人詬病。


    “……您是大前輩,我怎麽敢怠慢。”她擦擦並不存在的汗掩飾尷尬。


    “那我今天就和公司說,排上日程。”


    “可是……”薑世熙略微驚慌,“社長還不知道……”


    “你什麽時候有空,半年也好,一年我也等。”他盯著薑世熙的眼睛,眼中帶著勢在必得的堅決,“你要拒絕嗎?”


    想想攝像機,想想坑人的節目組,薑世熙咬牙迴答道,“我當然覺得很好,不過要請公司同意,配合組合行程。”


    “我等著。”


    羽生結弦迴來了,loonut讓出座位,薑世熙麵色沉重,遞出手絹給羽生,“擦擦汗。”


    “謝謝。”他接過來,“發生什麽事嗎?”


    “沒事,有些冷,這裏冰太多了。”


    他笑道,“是冰場啊。”


    “是有一件好事。”loonut插話,他懂日語,“我和她要合作了。”


    羽生感到一絲訝異,“什麽時候?”


    “看她的時間。”loonut對他們擠擠眼睛,笑著說,“她有讓我等的魅力。”


    “謝謝前輩誇獎。”薑世熙真想一拳把他揍進冰裏。


    羽生結弦不明白他們的規矩,正如薑世熙不懂他們的內幕。總體來說,冰上演出比薑世熙想象的有趣,有幾位表演者參演過《empire of angels》,他們關係不錯,所以不論她做得好壞都給予鼓勵。還有近藤和羽生,他們也是溫柔體貼的人。


    《the beginning》結束,羽生結弦的粉絲扔下大量的小熊□□,真是非常感動和漂亮的場麵。羽生鞠躬致謝後撿起散落的玩偶扔到圍欄後麵的空地,為下一個表演者清場,薑世熙也幫他揀。很新奇,這種感覺和經曆,仿佛體驗到了世界冠軍奪冠時的感受,最後薑世熙美滋滋的抱起一隻最大的□□熊退場。請結弦君送一隻,應該沒關係吧,她想。


    如果就這樣結束,權誌龍的出演將沒有任何意義。他不喜歡運動,更不了解花滑,他來,因為薑世熙在躲他,在他們攤牌之後。權誌龍給薑世熙發了一條信息:我在等你主動和我說話。他知道薑世熙看到了,可是她沒有和他說話,也沒有迴複。為什麽,他沒有逼迫她,難道她以為自己退讓了?不,他不是那個意思,那些話隻是被完完全全的拒絕後為了掩飾不甘所說。權誌龍想了很久,該怎樣讓她迴到原先的位置上。縱然隻有無意義的吻……他想要。


    節目拍的順利,慶功宴格外歡騰。薑世熙和安宰範商量花滑編舞團隊的事情,對其留存進行辯駁。“嗨起來!讓工作滾蛋啊!”吳尚赫衝過來在他們耳邊喊了一嗓子,又唿嘯著跑走。


    真沒心沒肺呀,兩人同時這樣想。薑世熙說,“你也玩兒一下吧,工作什麽時候都能談。”


    “嗯。loonut為難你了?”


    “算是吧。”安宰範立刻在人群中尋找loonut,薑世熙笑著攔他,“他隻說想合作,你不用管,我解決他。”


    “如果要(陰人)……叫上我。”


    “當然。”有趣的事一起做,樂趣加倍。


    安宰範離開後,早就盯著她的權誌龍走上前,“我們談談。”薑世熙看看周圍,和他出去。


    “你又躲我。”一點無奈、一點寵愛、還有一點抱怨,權誌龍小聲說話像在自語。


    裝作無所謂,其實是擺出我見猶憐的姿態引人憐惜,薑世熙早就摸清了他的套路,卻從不會應對,“這幾天很忙。”


    “發短信而已……”他靠在牆上,“他和你說什麽了?”


    “誌龍哥……”薑世熙感覺他們之間最大的問題在於對關係的確認,“你們是我最好的朋友。”


    他精神一振,問她,“你什麽意思?”


    她沉默著,避開他的眼神,然後小心的說,“你不是我男朋友。”


    他沒有發怒,反而問她,“隻有男朋友才能問嗎?你的成員不問?”


    “你不一樣……”


    “哪裏不一樣?”


    他們不想爬我床啊,薑世熙哪好意思說,“你別問。”


    “戀愛了,連問一句都嫌我煩。”


    “不是,我是說,唉……”她明知他在無理取鬧,卻要絞盡腦汁想答案。


    “哈哈。”權誌龍彎腰笑起來,“你緊張什麽?”


    薑世熙沒笑,心中鬱結。兩人相對站著,什麽都不說。


    “世熙?你們在聊天?”loonut跟著薑世熙從會場過來,謹慎的審視權誌龍。


    “聊曲子。”權誌龍輕描淡寫的說,“前幾天太忙,剛好今天好好聊聊。”


    “哦。”他半信半疑,不過沒有太在意,想到今天下午的成果,他特意當著權誌龍的麵說,“別忘了我們的,希望合作愉快。”薑世熙繃著臉微微點了一下頭,loonut返迴會場。


    內部矛盾隻會引起紛爭,可如果加上外部矛盾,就要戰火紛飛了。loonut一走遠,權誌龍瞬間拋棄了淡然的模樣,怪罪薑世熙,“什麽合作!”


    “……今天下午。”


    薑世熙的表情不好,權誌龍也能看出來,可這和生氣有關係嗎?該生氣還得生氣啊!“你同意了?拒絕他呀!”


    我有什麽辦法!我也很絕望啊!薑世熙相信這還不是最後——自欺欺人罷了。她煩躁的撓撓腦袋,所以就別說了!然而權誌龍依然生氣,不滿她同意loonut的合作。


    “喂!”在思考前,薑世熙已經做出了行動。她用力推了他一下,把他推到牆邊,皺著眉手撐到牆上,“你以為我想嗎?我不煩他?什麽都知道還說!像女人一樣蠻不講理,不高興走啊!”


    要吵起來了?沒有。權誌龍微微低下頭偏過去,滿臉通紅,像剛出鍋的蝦一樣泛紅還冒著熱氣,囁嚅道,“你好兇啊……讓別人看到怎麽辦……”


    她突然意識到兩人的距離,猛地收迴手,“……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沒關係,我喜歡壁咚。”他笑得愈加羞澀,薑世熙的臉也紅了。


    “總之,我們暫且冷靜冷靜吧。既然說清楚了,就按說的做。”


    “說清楚什麽?”


    權誌龍笑眯眯的翻臉不認,薑世熙結結巴巴的解釋,“就是、那天,我們在車裏說的,勝賢哥電影首映式那天。”他不可能忘了!


    “哦……你隻說不能太親密,所以接吻什麽的,沒關係吧。”隻要臉皮厚,什麽都敢說。


    薑世熙驚訝的瞪圓了眼,瞠目結舌,“怎麽可能!肯定有關係啊!你當我說什麽!”


    “你喜歡我,世熙,隻是你不敢承認。”權誌龍溫柔的望著她,似乎她才是不懂事的那個,“你怕承認了,就躲不過去了。”


    薑世熙抓住他伸過來的手,丟下去,“胡言亂語,我說過了隻是朋友,你自欺欺人罷了。”


    “不,你不會親吳尚赫,就算他威脅你、哀求你,他才是你的朋友。”權誌龍信誓旦旦,篤定的說,“親親我,世熙,不然我就當著所有人的麵說我喜歡你,讓loonut去死。”薑世熙沒有動,在一步之外安靜的看著他。他無奈的翹翹嘴角,笑道,“應該有麥克吧。”


    他真的向會場走,薑世熙拉住了他的胳膊,“麥克壞了。”


    他低聲笑起來,小聲對她說,“下次,幹脆說想和我kiss吧。”


    是被迫的嗎?薑世熙自己也搞不清了,或許其實她就是在享受他的逼迫,在威脅中感受無可代替的愛,讓她產生錯覺,以為永遠真的存在。


    “你喜歡我,不是像我喜歡你一樣的喜歡,可至少有一點。”權誌龍擁抱她,語氣遺憾,有點悲傷。


    也許吧。她沒說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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