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mtm的日程表上,在錄音之後是選手的行程,包括遊擊演唱會等等,薑世熙不用參加,這兩天就懶在家裏,也不去公司。龍山一天對她抱怨很多次,她趴在沙發上刷新聞,隻當沒看見消息。top出院了,薑世熙看到了新聞圖,他坐著輪椅帶著口罩,滿臉疲憊被推出來。


    “top哥暫時迴父母家住了。”權誌龍在她身後說。


    迴過神的薑世熙關了網頁,問他,“你想吃什麽?”


    這才上午十點多,離午飯遠著呢,權誌龍坐到她腿邊,手掌撐在沙發上靠近她,笑嘻嘻的把下巴擱到她腰上,“你幾點做飯?”說著,貼著她的身體慢悠悠的、纏纏綿綿的蹭過去,他輕輕咬著她的下頜,“你怎麽做我怎麽吃。”


    薑世熙側過頭看著他眯起眼睛。笑得彎彎的眼睛,簡單的燦若星辰,她抬手輕撫他的頭發,“十一點。”


    他看看表,高興的抬胳膊摟住脖子,“有四十分鍾呢。”


    他多麽高興啊,薑世熙看著他,調整到舒服的姿勢,擁著他,縱容他,也縱容自己。


    “下午我出去一趟。”


    權誌龍不高興的咬她的嘴角一下,“你又去哪?”


    “很快迴來。”


    她向來不說自己去哪、做什麽,權誌龍不追問,專心享受這片刻溫存。


    top從踏入家門的一刻,就開始焦躁。崔母幾乎是同時注意到了兒子的怪異,“別緊張,這是家裏啊。”


    他點頭,心思紊亂,對他們的話心不在焉。崔母看看女兒,兩人擔憂的眼神相碰,擰成了一股。和往常很相似,top選擇自已一個人在臥室,翻著看不進去的漫畫書。


    崔母十分擔心,“勝賢啊,出來看會兒電視嗎?”


    他沒抬頭,背對她搗鼓手上的什麽東西,借口說,“我看會書。”


    “一會兒出來吃飯。”崔母擔心的關上門。


    “他這是怎麽了。”崔母在廚房裏忙活,和女兒吐苦水,“在醫院更好些。”


    “可能麵對家人壓力大吧。”姐姐安慰她,心中也歎氣。


    “以後可怎麽辦?”崔母滿臉憂愁,連連歎氣。


    姐姐擔心眼淚又要掉下來了,謝天謝地,這時門鈴響了!她趕緊說,“我去看看是誰,要是記者就趕出去。”


    提起記者,崔母心中來氣,也不擔心了,用力揉搓手上的米粒,“快把他們趕走。”


    姐姐從貓眼中觀察來人,驚訝的喊道,“媽,是世熙!”


    “世熙嗎?讓她進來。”崔母好久沒見到這個她喜歡的小姑娘了,世熙也不順利啊,她這樣想著,趕緊甩開手上的米粒,衝衝手出去迎接。路過餐廳,“勝賢!你出來了?”top好好的坐在餐桌旁邊,一副等待開飯的樣子。他抬頭看看崔母,點點頭,低下頭後小心的瞥著門廳方向。


    來不及想兒子到底什麽想法,崔母先和薑世熙問候,“好孩子,最近怎麽樣,好久沒見你了。”


    “我很好。”她把手上的東西遞過去,“給您的禮物,前段時間很忙,沒有拜訪,您千萬別怪我。”


    “怎麽會呢。”比起禮物,崔母更擔心她本人,把袋子放到桌子上,拉她坐下,握著她的手不放,“你說當藝人有什麽好,就是掙個死工資,平安就好啊,成天讓我擔心……”崔母開始嗚咽,薑世熙靜靜的握著她的手,top在客廳如坐針氈,心想,為什麽坐到客廳去了,那我來餐廳有什麽意義?


    所幸事情正在向好的方向發展,崔母漸漸止住哭泣,薑世熙到來的喜悅掩蓋住了擔憂。鬱悶的情緒宣泄出去,崔母想起未完成的午飯,“你吃飯了麽?我光顧著自己說話了,都忘了做飯。”


    “我去吧。”姐姐先起身,崔母也站起來,對崔父說,“你和世熙說說話,我去做飯,她一個人做不了。”


    薑世熙和崔父隻見過一次,幾天前在醫院裏,所以兩人著實不知道說什麽。過了好久,崔父說,“謝謝你,來看他們。”


    “沒什麽。”


    和長輩的沉默實在太尷尬了,薑世熙覺得渾身不舒服,便推推桌子上的禮物,“不知道您喜歡什麽,一點心意,請您不要嫌棄。”


    “破費了。”


    話題說盡了,經曆這麽多事,薑父情緒比平時更加深沉,無奈下他走到餐廳,訓斥top,“客人來你也不出去,人家特意來看你,這麽沒禮貌。”


    “是,我太沒禮貌了!”top猛地站起來,一臉悔恨走進客廳,留薑父一臉驚訝,這孩子怎麽迴事?


    薑父和薑世熙說不上話,就到廚房和薑母嘀咕,“勝賢怎麽怪怪的?”


    姐姐立刻說,“你的孩子你還不了解,他從小就這樣。”


    薑母看看客廳,薑世熙看著電視,top在她旁邊乖乖的坐著,很老實,一點都不焦躁,“大概見到朋友很舒服吧。”


    膽小的縮在殼子裏向外望,但絕對不會主動邁出一步,薑世熙想為他想一個最合適的比喻,卻絞盡腦汁沒有結果。套上蛋殼,靠近,越靠越近,雖然不會從保護殼裏探出身子,卻期待心中希望的人伸手戳破它。他扭扭捏捏的在薑世熙旁邊動著身子,一言不發,比說話更能表達情緒。


    善於觀察的能力在top身上發揮的淋漓盡致,薑世熙要是不精於此道,恐怕此時對top的表現一頭霧水了。她清清嗓子,打開話題,“什麽時候迴來的?”


    “上午,剛迴來。”他低著頭,握著的拳頭表示緊張,微微側著的臉又顯示出期待,令薑世熙想笑。


    她接著問,“身體怎麽樣?恢複了嗎?”


    “好多了,醫生說讓好好休息。”他頓了頓,趕緊加上一句,“頭疼,頭暈的厲害。”


    薑世熙轉頭看他,“到底頭疼還是頭暈?”


    “都有。”


    這年歲,裝病也成流行趨勢了嗎?薑世熙暗想,不戳穿他。


    top突然把手指伸到薑世熙麵前,蜷起四個指頭,伸出小手指,“你說過來家裏看我,完成拉鉤。”


    完成也要拉鉤?她將信將疑的伸出手指勾住。top用力收起小指,圈住薑世熙的小手指,緊緊的不放開,薑世熙下意識往外拽,根本拽不出來,反而掙得手疼,“你幹嘛?”


    “不幹嘛。”他不說做什麽,也不放開,就這麽保持姿勢。薑世熙也懶得計較剛剛出院的人怎麽有這麽大的力氣、這麽強烈的執著不放手。


    top撥撥桌子上的袋子,理所當然的問,“我的禮物呢?”薑世熙翻個白眼,不迴答他。top晃晃她的手指,“我問你呢,我的禮物呢?”


    薑世熙對他勾勾手掌,示意他附耳過來,top靠過去聽。她在他耳邊,輕輕的說,“呸。”


    各自歸位,top看著她,“我生病了。”


    她聳肩,“你自找的,活該。”


    “你真狠心。”他皺皺鼻子,嘴角卻微微抬起。同時,張開勾手指的那隻手的其他四根手指,翻轉過去握住了她,大大的手掌完全包住了她的。


    薑世熙掏掏口袋,掏出一個小東西扔給他,top接住,不小心用力,‘嘰’,它亮了。比鑰匙鏈大一些,半隻手掌大的小貓趴在他的掌心,從中心發出的暖光柔和的散開,襯得它毛茸茸的。他又捏一下,‘嘰’,燈滅,“這是什麽?”


    “me新的藝人周邊。”薑世熙戳了它一下,“很可愛。”


    top盯著手心的小東西,毛茸茸的感覺很溫暖,“為什麽給我?”


    “不是很像你麽?”


    “我像貓?”他更加仔細的看這隻小貓,覺得和自己一點都不像。


    薑世熙一下一下的戳,燈亮了又滅,滅了又亮,‘嘰嘰嘰嘰嘰嘰’,“脾氣差又傲嬌,不理陌生人,一說話就喵喵的罵人……”


    “我才不是!”他大聲嚷出來,引起廚房那邊的注意,於是他趕緊壓低聲音,“你才喵喵的罵人。”


    她笑笑,不說話。


    “午飯好了,來吃飯吧。”崔母招唿他們。


    比正常午飯時間相比晚了很多,薑世熙其實已經和權誌龍一起吃過了,仍吃了幾口以示禮貌。一吃完飯,她就被top拉進臥室裏,他向她展示自己的收藏品,說了許多話,和這些天發生的事無關,是top喜歡的話。


    他和她站在櫃子前,裏麵有很多暴力熊模型,他抱怨說,“我的櫃子沒滿,你就不送了。”


    “這個滿了。”薑世熙指指旁邊的櫃子。


    top看看熊,想起她送過的模型,沒有放在這裏,那時候他說什麽她做什麽……他抓住薑世熙的手腕,“世熙。”他突然想抱抱她……


    “勝賢。”崔母在敲門,top快速放開薑世熙,氣餒的迴答,“怎麽了,媽?”


    崔母推門進來,見兩人好好地站著,“喝點果汁,坐下說話,別累著客人。”


    太打擾了,top別扭的置氣,“知道了,你先出去。”


    見他久違的像個小孩子,崔母笑了,放下果汁出去,帶上門。


    崔母以為他們會待很久,沒一個小時薑世熙就出來了,看表情兩人聊得很好。薑世熙沒有答應他們的挽留,執意離開,崔母送她到門口,薑世熙阻止她相送,“避免引人注意,我自己出去就好。”


    想到身後的兒子,崔母點頭,“不送你了,你小心些。”


    她笑了,“沒關係,我很熟練。”


    top有些不舍,站在崔母身後,對薑世熙說,“下次帶個正經禮物,我才不要你們的周邊,根本是隨手撿過來的東西。”


    門關上,薑世熙走了,top又像往常一樣迴到自己的臥室,把貓咪夜燈放到沒有裝滿的暴力熊櫃子裏,躺到床上翻漫畫。沒翻幾頁,又翻身坐起,從櫃子裏取出小貓咪,手指戳亮,放到床頭櫃。


    smtm賽前最後一次錄製,關於舞台練習。薑世熙比zico輕鬆,表演曲目中她沒有安排自己的部分,隻在評委席上坐一坐,所以她來是看舞台完成度,用眼睛就能成。在zico和參賽者練習時,薑世熙坐在一邊發呆,zico知道怎麽表現不用她多嘴。


    “哇哦——”一遍結束,zico尖叫一聲,從練習室中央蹦到薑世熙麵前,“是不是酷爆了!我們很棒吧!”


    薑世熙淡淡的點頭,“嗯。”


    “什麽啊,這麽冷淡。”zico看出她有心事,“一會兒一起吃午飯嗎?”


    想到權誌龍說中午不迴去,薑世熙同意了。


    “想吃什麽就點吧,今天哥哥請客。”zico大方的把菜單遞給薑世熙,她也不客氣的接過來。


    她在想什麽,對麵的腦袋中總是有著比別人更多的憂心事,堅持到現在很不容易吧,zico心中驀地湧上一種憐憫之情,“是不是又想到什麽了?”


    “辣魚湯。”薑世熙把菜單遞迴去,隨手點燃一支煙,從權誌龍身上搜出來的。


    低頭看菜單的zico聞到煙味,看看薑世熙,又膽戰心驚的看看攝像,pd沒有反應。zico怕影響不好,便低聲提醒她,“錄節目呢。”


    她當然知道錄節目呢,“你看到過視頻吧,抽煙視頻。”zico沉默不語,她又說,“我知道你們看過。”


    過了一會兒,zico說,“就算有視頻,也不代表你不能複出啊。”


    “現在是rapper,複出後是偶像,女偶像抽煙,會被罵死。”她嗤笑一聲。


    “你不一樣……”哪裏不一樣,他卻編不出來了,隻得生生的說,“你是女人,也是女人中的男人。”


    薑世熙置若罔聞,zico懷疑自己是不是做錯了。


    等菜上來,中間的時間很寂靜,熱騰騰的辣魚湯端上來,薑世熙的表情緩和了一些,“你想多了,你不推我,也是這條路。把允赫哥推到這個位置,撒手讓他掉下去,我成什麽人了。”


    “你不能一直扶著他。”zico第一次說出這樣的話。


    她搖頭,“你們不懂,不是我扶著他,他救了我們,很多次。me公司有問題的幾個人都不是他招進來的,是我和明路哥識人不清。如果是他,從根源就不會出錯。你們隻看到survival打造出me公司,他做的遠比參加幾個節目、做幾首歌更厲害。再給me幾年時間,允赫哥不需要我了,到時候我就能瀟灑的放手。”說到這,她笑了一下,很輕鬆的樣子。


    zico點的菜也端上來了。薑世熙用手指撚滅煙蒂,“準備迎接狂風暴雨吧。”


    “你決定了?”他擔心的問。


    “嗯。”嘴上肯定,臉上卻不確定的表情,“節目播出,是最後期限了。暫時……作為製作人吧。”他們知道,薑世熙要當me公司的標誌藝人,絕不可能隻做製作人。


    晚上,吃過晚餐,薑世熙打開衣櫃整理衣服,為離開做準備。權誌龍洗過澡,腦袋上蓋著一塊毛巾,走到她背後輕輕靠著,“你在看什麽?”


    “……沒什麽。”應該立刻告訴他的,薑世熙猶豫了,“我去洗澡。”


    該不該說,怎麽說,後天就是節目直播,不說也要說了。薑世熙茫然的衝過澡,心事重重的出來,權誌龍躺在床邊的躺椅上,扭頭對她笑,伸手希望擁抱她,“快過來。”天氣涼了,陽台的落地窗是關著的,臥室虛掩著窗簾,月光從簾布縫隙中鑽進來,他喜歡月光多於陽光。


    權誌龍又說了一遍,“過來呀。”


    薑世熙走到躺椅前,抓住他的手,用力,“在你增重成功前,還是我抱你吧。”


    借力跳起來,撞進她懷裏,權誌龍不在意誰抱著誰、誰是主導,隻要她麵前是他,他就能笑出聲。薑世熙不自覺微笑,他的腳拖在地上,她抱著他轉身走到床邊,聽他舒服的哼哼聲和無意義的囈語,“又不穿。”


    “說實話,不覺得方便?”權誌龍逗弄她。


    薑世熙不語,他扔掉薑世熙的浴衣,“我知道,你用什麽眼神看我,簡直要扒了我的皮。”


    她不承認,“我困了。”


    權誌龍知道她不會認的,悶笑著倒在床上。


    後天,最後期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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