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抱了許久許久,終於慢慢分離。桃沢愛把手放了下來,指頭摸了摸戒指,滿心都是甜蜜與歡喜。


    “愛姨,我們下去吧。”雪代遙笑道。


    “是,少爺。”桃沢愛與雪代遙手牽手下了樓,到了入口處,白樺還站在那邊等候,不得不把手悄悄放開。


    “少爺。”白樺對雪代遙眨了眨眼睛,他頓時明白是有關於紅菱的事,跟桃沢道:“愛……管家,你先過去吧。”


    “是。”桃沢愛快步離開。


    白樺多看了桃沢愛幾眼,不知道是不是燈光暗淡的緣故,總感覺管家越發美麗了,但跟平常的樣子又不太相同,卻又說不出來。


    雪代遙正春風得意,桃沢愛接受他的愛意,頓覺得天地寬闊,好不自在。


    白樺悄然拉住少爺的手,繞了點遠路,去往另外一條人煙稀少的路。這邊都是小樹林,燈光都被遮住個七七八八,更別說會有下人經過了。


    兩個人走了四五分鍾,來到還算光亮的地界,突然注意到前麵兩道模糊的身影。


    雪代遙定睛一看,居然是村上鈴音和紅菱兩人。


    村上鈴音仍然是溫柔大姐姐的模樣,臉龐有種蜜糖般的甜美。


    紅菱長相不弱於她,有種特別清純的味道,臉上滿是猶豫之色,讓人覺得楚楚可憐。


    白樺用天藍色的指頭點了點嘴唇,取笑道:“姐姐,你來這幹什麽?不是讓你乖乖留在家裏,等下幫少爺打掃房間嗎。”


    “那個……”紅菱欲言又止。


    村上鈴音溫柔道:“少爺,請求您收留紅菱吧,讓她跟著我們一起過去服侍您。”


    雪代遙沒有說話,白樺已經明白少爺的意思,當著姐姐的麵搖晃著那誘惑的指甲,說道:“不行哦,姐姐想要過去的話,必須發誓全身心的服從少爺,可不要說什麽光是聽話就好。”


    “我……這個……我不能背叛……至少精神上……不能……彥君……”紅菱目光躲閃,難以想象她早上還擺出義正言辭的態度。現在說話帶著熱騰騰的白霧,腦子像是燒壞了一般冒熱氣,白皙的皮膚一片粉紅。


    村上鈴音拉著紅菱的手,柔柔的道:“白樺說的沒錯,我們是少爺專屬的女仆,可不能單純說隻是聽話就好。”


    “但是……”紅菱小聲道,“彥君怎麽辦,他好可憐……”嘴上這麽說,但已目若桃花,總是若有若無的瞥著雪代遙。


    多虧了白樺的心靈相通,這些月來和雪代遙相處,那些奇異的感官沒有一丁點紕漏的通通傳達了紅菱。


    倘若不是村上鈴音和白樺在這,隻怕她早就按耐不住潛意識當中的真正想法。


    “那就算了,我又沒有強迫姐姐你。”白樺輕聲笑道,“姐姐你就死守在家裏吧,拜拜咯。”


    村上鈴音眼中滿是憐憫,說道:“唉,既然紅菱你不願意,那就留在這邊吧,我也沒有什麽好說的。”


    兩女各自來到雪代遙左右,三人看也不看紅菱一眼,徑直從她身邊走過。


    “等……等一下。”


    紅菱低著腦袋,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說出這種話,她感覺額頭很熱,種種旖旎的場景在腦中盤旋,像是要瘋了一般的折磨她。


    “怎麽了,姐姐?”白樺語氣戲謔。


    “紅菱,不要勉強自己。”村上鈴音聲音格外溫柔。


    紅菱感覺自己身處在夢魘當中,再也不想管不想顧了。


    “我答應全身心的服從少爺了。”紅菱說道,“村上管事,就跟之前約好了的一樣,求求您幫幫我,證明給少爺看。”


    第五百二十八章 堅決


    村上鈴音聽出了紅菱話語中的堅決,但還是問道:“你確定嗎?立下誓言就再也不可能改變了。”


    “我確定。”紅菱毫不猶豫的說道,她再也忍受不住了。


    雪代遙還沒有反應過來,卻見紅菱深深鞠了個躬,現在才注意到她穿了身藍色和服,並沒有穿平常的女仆裝。


    紅菱把木屐脫了,齊齊放在左手邊。接著輕輕褪去藍色的和服,將和服疊成整齊的正方形,端正的擺在右手邊,就給自己留了件單薄白衣裳。而後她把白色的襪子也脫了,上下疊起對折,放在木屐上一點的位置。


    雪代遙越看越熟悉,終於完全反應了過來,看向村上鈴音,這不是當年她被作為禮物送給自己時的儀式嗎?


    村上鈴音微微喘著粗氣,溫柔的臉龐上竟隱隱有了絲興奮。


    這時,紅菱已然將耳環和項鏈摘掉,一樣是少爺送給自己的禮物,一樣是少爺送給妹妹的禮物,把它們放在和服的花紋中央。


    “念吧。”村上鈴音用莊嚴的聲音道。


    雪代遙就聽紅菱認認認真真的祈禱了神靈的名號,又叩謝了藤原家列祖列宗,隻不過語氣不自覺的帶著顫抖,說了早就不知道暗中背誦了多少遍的誓言:“各位在上,我,宮崎紅菱,願認少爺雪代遙為主。他的話我必將刻在心版,早晚時刻誦讀,不敢有一絲一毫的違逆。請諸位大神見證,哪怕我腦中有半點不敬之意,必叫我手足俱斷,永墮無間。”說罷,腦袋重重磕下來,四周衣服擺得整齊,爬去親吻他的腳尖,“請求少爺收留。”


    紅菱內心竟不受遏製的湧出狂熱,恨不得現在就聆聽雪代遙的命令。可少爺遲遲沒有迴答,她抬頭看時,就看見白樺環抱著雪代遙的胳膊,天藍色的指甲捂著嘴巴在嘲笑。村上鈴音筆直的站在雪代遙右邊,臉上堆滿了溫柔,眼底深處卻帶著竊笑。


    白樺嘲笑道:“姐姐,你早上可不是這樣說的哦,怎麽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了。”村上鈴音柔聲笑道:“紅菱,太好了,你變得跟我一樣了。”


    紅菱頓覺天旋地轉,好像有什麽東西碎掉了,自尊心完全被摔了個粉碎,清純唯美的麵容逐漸在崩壞。


    白樺抱著雪代遙的胳膊,戲謔道:“姐姐你這個樣子真可愛,這才是你嘛。”村上鈴音咳嗽一聲,不愉道:“白樺,不可以嘲笑姐姐。”


    “我知道了,我也來陪姐姐一起做上一遍就是了。”白樺鬆開雪代遙的胳膊,來到紅菱身邊,把自己外衣脫去,也疊得整齊的放在地上,把耳環摘了下來,認認真真的完成士下座,莊重的發了誓言,規規矩矩整整齊齊的,渾然沒有平常半點馬虎的樣子。


    “請求少爺收留姐姐。”白樺多說了一句話,為紅菱求情,親吻雪代遙的鞋麵。村上鈴音惋惜自己已經發過一次誓,不能再來一次,跟著求情道:“少爺,收留她們吧。”


    雪代遙道:“好,我收留你們。”說完,先把紅菱扶起來,幫她把和服一件件穿上。


    紅菱不知怎地,竟有一種解脫的舒適,身體暖洋洋的,看著少爺為她穿衣,居然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


    白樺沒有一點嫉妒的模樣,看著姐姐在少爺麵前認清自己,反倒很是開心,等待少爺扶她起來,不等把衣服穿好,直接摟抱住紅菱,說道:“姐姐,我倆一個樣了,我好開心。”


    “我也好開心。”紅菱不由自主道,臉上不由一紅,自己到底在說什麽啊?!


    白樺竊笑道:“姐姐你又在裝清純啊。”紅菱又羞又惱,卻總覺得自己比白樺矮上一頭,說:“我……我不管你了!”


    村上鈴音在一邊笑著,從樹林深處拉出三個行李箱,從中拿出一套衣服給紅菱,說道:“和服可不能亂穿,免得惹夫人懷疑了,趕緊換身衣服。”


    “是。”紅菱正想更衣,躊躇了兩下,拿起衣服問雪代遙道:“少爺,這件衣服適合我嗎?”


    “很不錯。”


    像是得到了雪代遙的許可,紅菱這才去往樹林換了身衣服,很快換了身居家服出來。


    由於要陪同雪代遙一起離家,管家特意批準她們往後不用穿女仆裝,穿正常的居家服便可。


    雪代遙一手牽著紅菱,一手牽著白樺,明明是對雙胞胎姐妹,但妹妹臉色如常,姐姐卻羞紅了臉,像是被攝住了一般,唿氣吸氣都帶著白蒙蒙的熱氣,心想:“從今往後,我就是少爺的專屬女仆,選擇全身心的服從,不會有一絲一毫的背叛。彥君你雖然是我的男友,但你往後的地位恐怕連汙漬也不如了,就像鞋底的髒東西,隻配被我踩在地下。真惡心,還好有鞋子隔著。”


    村上鈴音走在最後麵,望著雪代遙左手的姐妹,不知道腦中在想些什麽,臉上閃過興奮的紅暈。


    ……


    ……


    停車場。


    天空之上,銀白色的彎月被烏雲遮擋住。


    紫夫人站在銀白色的轎車旁邊,拒絕了女仆送來的椅子,並不想坐著等待雪代遙。


    桃沢愛說道:“我剛剛看過了,少爺說有些東西沒拿,正在收拾背包,估計馬上就過來了。”


    紫夫人淡淡的笑了兩聲,說道:“他怎麽會忘記拿東西,隻是單純的舍不得我而已。”


    桃沢愛生怕紫夫人發現端異,但聽到她這個極度自我的解釋,當即籲了口氣,說道:“我就怕少爺不知道您在這邊等他,跑去辦公屋那邊找您。”


    紫夫人蹙了蹙眉頭,說道:“這點我倒沒有想到,確實草率了。”


    隻想著自己來這邊等待,打算給雪代遙個驚喜,卻忘了他有可能過去找自己。


    “夫人,少爺來了。”桃沢愛忽得低聲道,注意到前方模糊的人影。


    紫夫人迴過神來,定睛一瞧,模模糊糊的看見雪代遙背著背包而來,左右手是紅菱白樺兩姐妹,後麵跟著村上鈴音,手邊各拉著一個行李箱。


    第五百二十九章 辭行


    雪代遙看見紫夫人,頓時露出笑顏,說道:“媽媽,你果然在這等我。”紫夫人聽見“果然”二字,問道:“你剛剛有去辦公屋那邊找我?”


    “有啊,我都進了竹林,發現屋裏沒有開燈,我就知道你不在裏邊。問過女仆,她說你也不在房間裏,我就猜你在這邊等我。”


    “我本想給你個驚喜,卻忘記你也會來找我,是我考慮不周。”紫夫人柔聲道,摸了摸雪代遙的腦袋。


    最近兒子越長越高,已經跟她相差無幾,摸起腦袋來,須得把手抬得高高,摸上幾下,肩膀便有些泛酸了。


    雪代遙抱了抱她,紫夫人胸口發漲,心情甚好,說道:“遙,你轉過身去。”雪代遙不明所以,但還是鬆開手,背過身去,把大大的黑背包麵向紫夫人。過了二三秒,隱隱聽見拉鏈拉開的聲音,像是往他背包裏塞東西。


    “好了,可以轉過來了。”紫夫人拉好了背包拉鏈。


    雪代遙轉過身,問道:“媽媽,你往我背包裏塞了什麽東西?”紫夫人輕笑道:“等你到家了,你再打開來看。”雪代遙說笑道:“我現在已經在家裏。”


    “就會貧嘴,等你到了地方,再打開看看。”紫夫人麵帶嚴色,但卻像忍著笑,本就絕美無雙的臉蛋更顯嬌豔。


    “好,我知道了,我絕不會提前打開看的。”雪代遙笑道,認為包裏裝的仿佛是三國時期的“錦囊妙計”。


    紫夫人微笑道:“你若是想提前拆開來看也無妨。”雪代遙道:“那是等到了地方再拆吧。”一邊說著,一邊往紫夫人身後看去,藤原清姬和桃沢咲夜也站在這邊等待多時。


    藤原清姬美麗的臉上滿是不耐,暗戳戳的瞧著他。


    桃沢咲夜麵無表情,內心其實有點失落。明明和母親還未伺候少爺多少時日,少爺就要搬出去住,這讓她著實難受。


    藤原清姬見母親和雪代遙說完話,立刻過來拉住雪代遙的手,往外拽道:“遙,我有話要跟你說。”紫夫人目光集中在藤原清姬拉雪代遙的手上,笑容不翼而飛,若非清姬是自己名義上的女兒,換個女人隻怕早就發作。


    雪代遙無奈一笑道:“好好好。”跟藤原清姬去往另一邊的角落,這邊四下無人,附近的女仆眼睜睜看著二小姐進去,明白她有悄悄話要跟少爺說,自然不敢過來。


    “你想說什麽?”雪代遙好奇道,就見藤原清姬板著臉,美膩的臉上像是布滿的寒霜,讓他著實捉摸不透。


    藤原清姬伸出手,把雪代遙領口的扣子鬆了,還沒等他反應過來,被狠狠一拽,隨即唇上泛起柔軟與濕潤。


    雪代遙怔了怔,一向都是他主動,還是第一次被動接受。隻把眼睛閉上,靜靜享受著夜色的美妙。


    一陣陣清風拂過,打在雪代遙和藤原清姬的臉上,把頭頂的烏雲吹散,露出皎潔的月色。


    藤原清姬整理了下雪代遙的領口,像是宣布主權,說道:“我的。”雪代遙道:“嗯,你的。”藤原清姬笑了笑,附耳道:“我也是你的。”雪代遙能夠嗅見見淡淡的香味,腹中泛起股股熱流,說道:“我的。”


    藤原清姬笑容惡劣,道:“我賞你的。”雪代遙突得緊緊抱住她,說道:“你本來就該是我的。”藤原清姬臉色一慌,被雪代遙懷抱在懷中,聞著他身上男子漢的氣味,竟陣陣手酸腳軟,筋麻骨酥,完全沒有剛剛不可一世的樣子,討好道:“好好好,你的你的。”


    雪代遙忍不住噗嗤一笑,藤原清姬頓時反應過來,手指頂著他的下巴,道:“好哇,你敢耍我。”雪代遙低聲道:“那你喜歡不喜歡?”藤原清姬收迴手道:“還算喜歡。”


    兩個人又打鬧了一陣,摸著月色迴去。紫夫人臉上看似平靜,但內心對藤原清姬極度不滿,等雪代遙一迴來,一眼就看見他大開的領口,伸手替他係扣子,說道:“遙,跟你說過多少遍,往後你就是藤原家家主,必須維護好自己的形象。”


    “我記住了。”雪代遙應著,脖子猛地一緊,領口那顆扣子又被係上,遮住了飽滿白皙的喉結。


    藤原清姬在一旁看著,摸了摸自己光滑的小脖子,心說當藤原家家主居然這般拘束,給我當我也不當。


    桃沢愛適時提醒道:“夫人,天色已經很晚了,少爺該上車了。”


    “嗯。”紫夫人點點頭,本想陪雪代遙一起過去,但想想他遲早要獨立,應該給自己孩子一個獨立空間。


    這樣一想,本來還有諸多保重的話,也咽了迴去,心道:“遙這麽聰明,自然懂得照顧好自己,我說得多了,反而是對他的不信任。”


    紫夫人說道:“遙,既然天色已晚,那你就走吧。”藤原清姬拉著桃沢咲夜快步來到雪代遙身邊,說道:“媽媽,我們去遙那邊玩一晚上行不行?”


    “不行。”紫夫人想也不想道,“你還得上學。”


    藤原清姬不滿道:“可明天是周六。”紫夫人道:“周六就不用學習嗎?你也不看看你的成績。讓桃沢輔導你做功課。”


    “啊?!”藤原清姬怔在原地。


    桃沢愛不用紫夫人多說,自行上前拉藤原清姬下去,同時把女兒暗拉到自己背後,免得受到波及了。


    “嗯?”紫夫人忽得注意到桃沢愛指上的戒指,記得她不戴戒指了嗎?怎麽突然戴上了,而且好像跟從前不太一樣?隨口問道:“桃沢,我記得你不是不戴戒指嗎?”


    雪代遙頓時心頭一緊,桃沢愛卻神色如常,故意把戒指炫耀給紫夫人看,說道:“這是我老公送我的禮物,之前拿去保養了。”


    紫夫人並不怎麽關心首飾,料想是存放很久的鑽戒,並沒有放在心上,但隱約之間,看著戒指上閃亮的鑽石,和桃沢愛口中的老公,隻感覺哪裏說不出來的不對勁。


    第五百三十章 跟隨


    其實,不單單是雪代遙緊張,桃沢愛心髒也在狂跳,故意顯露戒指這一舉動,讓她著實感覺刺激,內心悄然喚了雪代遙好幾聲老公,目光悄悄移向少爺。


    雪代遙也覺陣陣興奮,好在紫夫人在商政上麵運籌帷幄,但在感情方麵實在是遲鈍的不能再遲鈍,臉上始終保持著淡然的微笑,根本沒有意料出真相。


    桃沢咲夜在這方麵,就比紫夫人敏感的多。她從來沒有見過母親有這樣式的戒指,一下子就猜測到了是雪代遙送給桃沢愛的禮物。


    聽著自己媽媽一口一個老公的叫著,豈不是自己也要改口喊雪代遙爸爸?


    桃沢咲夜光是一想,臉就忍不住泛紅。她也就偶爾在夜間喊過雪代遙幾聲而已,白天可實在叫不出口。


    “咲夜?”藤原清姬輕聲喚道。


    “嗯?”桃沢咲夜抬起頭來,卻聽藤原清姬道:“媽媽也真是的,明明明天是周六,還不肯讓我去遙那邊玩一晚上。不過也沒有關係,反正上學的時候能看見遙,周末的時候他也會迴來。”


    桃沢咲夜看著藤原清姬樂天派的露出笑容,心中不由生出愧疚感,但聽二小姐又道:“你說是不是啊,咲夜?”


    “是啊。”桃沢咲夜心虛道,在心中接連不斷的道歉。


    “清姬、咲夜,我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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