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念惱火的情緒,衝淡了對電影的恐懼,她掰開徐晏清的手,說:“我陪你看。”


    說著,她就迴到自己的位置上,正麵盯住屏幕。


    她開始把注意力放在台詞上,因為是全英文無字幕,她需要專注的聽。之前,注意力總放在畫麵上,忽略的電影本身劇情。


    畫麵依然刺激,讓陳念感到非常不適,但這種刺激和恐懼,竟然也能夠緩解她的壓力,她的情緒。


    可以讓她把那些繁雜的事情,全部拋在腦後,光顧著害怕,也沒別的心思了。


    隻是嚇著嚇著,她還是控製不住的哭了。


    是承受不住的哭,也是委屈的哭。


    徐晏清叫人關了電影,影廳裏瞬間安靜下來,那令人毛骨悚然的慘叫聲,終於停止。


    可陳念停不下來,她仰著頭,哭的滿臉的眼淚,五官都皺到一塊去了。突然黑屏,頭頂的燈光亮起,她還有些無措,茫然的抬頭看了看,想停止哭泣,卻發現根本沒法控製自己。


    與徐晏清對視一眼,想解釋來著,可喉嚨堵的厲害,除了發出嗚嗚聲,什麽也說不出來。


    立刻抬起手,用雙手捂住了臉。


    真是又可憐又好笑。


    工作人員沒進來,影廳裏尤其的安靜,隻有陳暖嗚嗚的哭聲。


    徐晏清看了她一會,才起身過去,走到她跟前蹲下來,伸手拉住她的手腕,想把她的手拉下來,結果陳念反抗,身子扭來扭去,“不要。”


    這會力氣倒是挺大,徐晏清索性把她整個人都抱起來。


    慌忙之下,她才挪開了手。


    四目相對的一瞬,陳念一把抱住他的脖子,臉轉向一側,就是不讓他看到自己的醜態。


    仍誰哭的時候都不會好看。


    她不是演員,能控製自己的五官不亂飛。


    她抱得極緊,斷斷續續的說:“等會……別看我……”


    徐晏清拖著她的腿,彎身坐下來,等她自己平複。


    陳念斷斷續續哭了好一會,才慢慢平複,隻是整個臉都是麻的,她懷疑自己嘴巴都哭歪了。便靠在他身上又緩了一會。


    她拿過紙巾擦擦眼淚,才直起身子,想從他身上下去。


    徐晏清沒鬆手,仰頭看著她。


    哭的狠了點,眼睛又紅又腫,這會眼眶裏還包著淚。


    鼻尖也是紅紅的,左側臉頰因為長久靠在他肩上,壓出了粉色影子。


    像極了受了委屈的小兔子。


    她唿吸還有點不太順暢,哽咽著說:“我以後再跟你來看電影,我就是小狗。”


    徐晏清唇角揚了揚,伸手扯掉了她的頭繩,長發散落下來,陳念驚訝的瞬間,他挺起背脊,手撐住她的後腦勺,唇壓了下去。


    這裏畢竟是公眾場所,電影院看著隱蔽,但陳念刷到過小視頻,影廳裏的攝像頭,能把什麽都照的清清楚楚。


    她心裏抗拒,下意識反抗,效果甚微。


    唇舌被他勾著,他大概吃糖了,唇齒間有甜味,還涼涼的。


    徐晏清隻短暫的吻了一會,兩人皆有點情動,“去我家?”


    兩人的距離這樣近,動作曖昧親密的像是情侶。


    可他們並不是。


    陳念看著他的眼睛,很快將自己腦子裏不切實際的念頭打消,說:“不了。”


    徐晏清並不理會她的話,將她的頭發理到後麵,“李岸浦四個小時把你征服了?”


    陳念條件反射的解釋,“那是給他當翻譯的費用。”


    “翻譯什麽?”他往後靠在椅背上,手壓住她的腿,不讓她從自己身上下去。


    “法語。”


    “那正好,我家裏有幾份法語的資料,你幫我翻譯一下?”


    “你那些太專業的,我不會。”


    徐晏清眉梢輕挑,“我知道你現在想去找李岸浦。”他慢悠悠的說,手指勾住她發絲,繞於指尖,說:“我不攔著你,但得有個先後。”


    陳念強忍著潑他一臉水的衝動,說:“你放心,我不會找李岸浦,我可能要嫁給陸予闊了。”


    徐晏清譏笑,手肘抵住扶手,手指輕點太陽穴,沒有說話,像是在判斷她這話的真實性。


    陳念與他對視數秒,“可以鬆手了嗎?”


    他的手掌掐著她的腿,沒有半分鬆手的打算,“陸予闊和李岸浦對我來說有區別麽?”


    兩人僵持不下的時候,徐晏清手機響起,他拿過來看了眼,便鬆開了壓製著陳念的手,不等她起身,就先一步將她拉開,力度重了點,陳念差點摔跤。


    不過他並沒在意。


    陳念看著他冷漠的背影,慶幸自己沒有把不切實際的想法說出來。


    她稍微整理了一下,從口袋裏拿了口罩出來戴上,便匆匆出去。


    徐晏清在另一個空的影廳門口,陳念隻看了他一眼,就快速離開。


    ……


    陳念坐上出租車,就開了手機。


    剛一開機,南梔的電話就進來,陳念這會情緒已經徹底平複下來,她接起來,“喂。”


    “你哪兒去了?我可快急死了!你媽推個輪椅在到處找你,就怕你出事。”


    陳念:“我沒事,就想一個人待一會,你帶著我媽先迴家吧。”


    “行,我這就跟阿姨說。”


    迴到公寓。


    南梔正在給陳淑雲擦藥,她摔了,手腕和膝蓋都有擦傷。


    陳念走過去,跟南梔說了一聲,便重新拿了棉簽棒,蹲下來給陳淑雲弄。


    南梔先迴了房間。


    陳念說:“明天我就讓搬家公司過來,我重新找了小區,價格雖然高點,但物業方麵比較好,不至於讓那些人動不動就上門。”


    她的眼眶濕潤,捏著棉簽的手發緊,停下動作,抬眼看向陳淑雲,“嫁人並不能解決問題,我已經很努力在賺錢了……”


    陳淑雲淡淡的問:“夠嗎?”


    她咬住唇。


    自然是不夠的,當初趙海誠搞融資放貸,自己的錢賠幹淨不說,還欠了無數債務。


    他聰明,逼著陳淑雲做了擔保人。


    事情一崩,他跑沒影,所有的一切,就由她們母女受著。不止如此,陳淑雲去趙海誠公司想弄些錢來的時候,才發現公司早就已經債台高築了。


    跟趙海誠合夥的股東早跑了。


    那混亂的日子,陳念從來不迴憶。


    她也從來不去計算,她還需要還多少錢,她隻是朝前看。


    陳淑雲摸摸陳念的頭,說:“我知道你不願意,可你想過嗎?當初,我願意嫁給趙海誠嗎?陸予闊還能比趙海誠更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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