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漢義看著眼前的人,他極少能看到徐晏清臉上會出現大的情緒波動。


    當初,徐仁操作失誤,致人死亡,經過調查後,得知他喝了酒。被直接吊銷了醫生執照。


    家屬要告到法院,被醫院攔截下來。


    徐仁的這個行為,已經構成了刑事責任,真要追究起來,是要坐牢的。


    當時醫院的院長,對他有偏護之心。


    便讓人極力做了家屬的工作,還找了律師,仔細的詳談經濟賠償。


    最後家屬開口要一千萬。


    但是的徐仁,哪有一千萬,就算是十萬塊,他都未必拿的出來。


    後來,這筆錢是蘇家老爺子出的,蘇賢先沒有親自出麵,隻是叫了身邊的助理,帶著他禦用的律師過來解決了這件事。


    蘇賢先自然不會那麽好心,白白出這個錢,他隻不過是在替他女兒隱瞞真相而已。


    拿錢把人的嘴巴堵住。


    他的兒子,是生生毀在這種商人手裏的。


    這件事,徐家全程沒有參與。


    但徐漢義每一個細節都知道,他一輩子都不會忘記,他最愛的孩子,是如何一步一步隕落,最後死的都不如一條流浪狗。


    他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蘇珺,同樣,也不會認徐仁迴家。


    徐晏清的身上,處處都有徐仁的影子。


    這讓他,既愛又恨。


    徐漢義長歎了口氣,說:“我不指望你有多大的成就,隻要你安安分分把醫生當好,不要做一些有辱家風的事情。其他,我可以不管你。也許,當初我就不該帶你迴家。”


    徐晏清垂著眼,沒有說話。


    他終究是不配做這個徐家人嗎?


    ……


    徐晏清到三院的時候,是下午一點。


    陳念的主治醫生找他說了一下情況,交代陳念堅持不肯手術的事兒。


    到了病房門口,看護守在外麵。


    徐晏清問了問昨晚的情況,看護按照陳念說的,說給了徐晏清聽。


    他也不深究,點了點頭,就推門進去。


    房間裏安靜,陳念躺在床上休息。


    她吃飽了,就休息。


    算是養精蓄銳。


    徐晏清脫了外套,隨手丟在旁邊的沙發上,徑直走到床邊,將簾子拉上。


    在她身側躺下。


    他的身體貼住她的後背,手搭在她的腰上。


    陳念條件反射的抓住他的手,猛然轉頭,徐晏清一下掙脫開她的手,扣住她的下巴,準確無誤的吻住她的唇。


    他的姿態十分強勢蠻狠。


    陳念下意識的反抗,每一步都被他反製。


    他整個人透著寒氣,帶著戾氣而來。


    他一把將陳念抱到身上。


    嘴唇錯開,陳念有機會喘氣,她揪住他的衣服,支撐起身子,眼裏帶著慌亂,“別!”


    然而,徐晏清並不理會她的意願,搭在她背上的手往上,壓住她的後頸,將她摁向自己。


    陳念仰起脖子,避開。


    他的唇碰在了她的脖子上,冰冰涼涼,沒有半點溫度。


    徐晏清清楚看到她吞咽的動作,啟唇,在那個位置上,輕咬了一口。


    徐晏清抱著她,轉了個身,將她摁在床上,眸色深邃的看著她,“為什麽亂跑?”


    陳念微喘著氣,聲音綿軟,說:“我沒跑,我就在醫院樓下。”


    “是嗎?在醫院樓下坐了兩個小時?”


    她迎著他的審視,點了點頭。


    徐晏清緩慢湊近,垂眸視線落在她的唇上,低低的問:“要不要?”


    帶著一點蠱惑。


    陳念莫名的口幹舌燥,她緊緊揪著他腰間的衣服,眼睫微顫,說:“不……”


    她的話全沒入了他的口中。


    陳念慌的不行,含含糊糊的說:“會有人進來的。”


    話音落下,徐晏清抱著她下了床,去了衛生間。


    門關上,她被壓在門上。


    她臉上閃過一絲痛苦的神色,徐晏清動作稍稍緩和一點,貼在她右耳上,低低說;“不會讓你疼的。”


    她濕漉漉的看望著他,並不說話。


    ……


    一切結束。


    衛生間裏有淋浴,可以衝澡,徐晏清給她洗了洗,自己也衝了一下。才把她抱出去。


    陳念還有幾分恍惚,整個人綿軟無力,餘味未消。


    徐晏清的衣服濕掉了,他索性就穿了這邊的病號服。


    兩人一起躺著,陳念有點不敢看他,臉到現在還紅著,連耳朵都很紅,


    徐晏清靠坐在床邊,一隻手拿著水杯喝水,另一隻手拿著手機在看。


    陳念盯著他的嘴唇看,他的餘光掃過來,她就立刻轉開目光,臉不自覺的熱起來。


    片刻,聽到徐晏清淡淡的問:“你喜歡?”


    陳念心頭一跳,人都熱起來了,半晌才裝傻,抬眼看他,“你說了什麽?我聽不見。”


    徐晏清放下水杯,問;“為什麽不做手術?”


    這樣安靜的環境下,陳念自然能聽到他說話的。


    她不想提這個,繼續裝作聽不到。


    徐晏清:“我知道你聽得見。”


    她默了一會,說:“怕疼,不想剃頭發。”


    這話說的跟小孩子一樣。


    徐晏清:“這不是問題。”


    “怎麽不是問題,你願意剃光頭?”


    “如果需要,自然會剃。”


    “你是你,我是我。我是女的,怎麽能跟你一樣。等情況嚴重了,不得不做的時候再說。”她捂住自己的左耳,“反正誰也不能動它。”


    她低著頭,但態度十分的堅決。


    徐晏清看著她。


    陳念現在受不了,她這會本來心思就有點蕩,衛生間裏發生的事兒,到現在依舊在腦子裏盤旋,難以甩開。


    她掙脫開他的手,坐起來,“你別逼我行不行,我現在就是不想,我又沒事。我不是你的病人,也不是你的誰。就算真的有事,也不會讓你負責。”


    氣氛略有些僵。


    片刻後,聽到他冷冷的吐出兩個字,“隨你。”


    說完,徐晏清躺下來休息,還就真沒管她。


    陳念抱著膝蓋坐著,她眼睛微微發熱,慢慢的低垂了眼簾,看著自己的腳趾發愣。


    當初為了這個耳朵,陳淑雲去找了趙海誠。


    她不想換掉,壞了也不想換掉。


    之後,徐晏清睡了一覺,陳念沒睡。


    五點多的時候,徐晏清的手機響。


    響了好一會,徐晏清都沒動靜。


    陳念不由的轉頭,他還睡著。


    她想了一下,拿過手機看了眼。


    來電是孟安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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