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月認真聽著,並觀察著李岸浦臉上的表情。


    從他敘述的這些事情來看,徐晏清這個人對誰都沒什麽情義。


    除了陳念之外。


    可現在,他被自己最在乎的人捅刀子,不知道他醒來之後,會有什麽感想。


    曦月覺得這陳念並不簡單,當時她出手的速度還挺快,幾乎是沒有猶豫的。


    就像蓄謀已久,在找機會。


    曦月認真的想了想,說:「那你有沒有想過,陳念做出這樣的事兒,也許她從一開始待在徐晏清身邊,就是別人放著的一顆棋子呢?今天那一下,再往上一點,徐晏清也未必能活。」


    「所以,她就是奔著殺死他去的。其實按照你說的,如果沒有陳念,還是按照你們原來的計劃走,一切會很順利,對嗎?也不會有那麽多的矛盾。」新


    李岸浦沉默下來,他仔細認真的想了想徐家那幾個人。


    徐振生已經泵打不出什麽來,而且他要是早就操控住了陳念,也根本不需要把陳念送到登雲號,再把徐晏清引上去。


    那就隻能是徐振昌一家做的好事。


    不過,對於陳念跟徐晏清之間的感情問題,李岸浦了解的也不算太多。


    但他也不認為陳念會想要致人於死地。


    當初徐晏清幾次三番想要囚禁她,她都沒對徐晏清怎麽樣,現在兩人都是公開的夫妻了,就更沒必要做這種事。


    李岸浦:「也不知道她身上發生了什麽事,但肯定是有事。要不然,她也不會做這種事。要不是徐晏清強製,陳念早就離開他了。」


    曦月對愛情的事兒,沒什麽興趣,也就沒有追問。


    反正現在的情況就擺在這裏。


    人是被陳念刺傷,並且陳念跟著尉邢走了。


    李岸浦搓了搓手,猶豫了一下,說:「你能不能去弄點藥?我大姐身上的傷都發炎了,身上的熱度一直不退。我剛看了一下那些傷……」


    他略略皺了皺眉,其實看到那些傷的時候,他立刻就想到了陳念。


    很多時候,原諒並不是那麽輕而易舉就能說出口。


    沒有經曆過同樣的苦難,同樣的遭遇,隻輕飄飄的一句對不起,就想讓對方原諒,確實強人所難。


    站在旁邊說風涼話,指點江山,誰都會。


    可相同的事兒,發生在自己的身上,你又能做的多好?


    他一開始對陳念也有些埋怨的,埋怨她故意把戚靜姝送到尉邢的手裏,還讓尉邢把她送到登雲號上。


    但現在,他倒是釋懷了。


    他現在就希望,他能帶著戚靜姝活著下船。


    然後找個地方,把戚靜姝安頓好。


    到時候,他也能沒有後顧之憂,去幫戚崢崴***。


    據他得到的消息,北城那邊已經有了風聲,可能要把戚崢崴的案子重新調出來查一查。


    徐孟兩家鬧出來的那個綁架案,反倒是牽扯出了這樁陳年舊事。


    曦月進房間看了看戚靜姝的情況,那些個傷口瞧著確實是觸目驚心。


    曦月又瞧了瞧小姑娘身上的傷勢。


    她身上都是一些舊傷,都已經長好了。


    曦月帶她去浴室洗了個澡,順便問了她一些問題。


    小女孩在船上已經待了一年多了。


    她能夠活下來,也歸功於她還小。


    橙子想了個招,最開始沒讓她上台,而是單獨訓練了她的體能和躲避能力。


    等訓練的差不多,再讓她上台去表演。


    小姑娘本身就夠激靈,加上橙子背後一些操作。


    她也算是僥幸的存活到了現在。


    曦月又問了她上船之前的事兒,小姑娘是在放學迴家路上被人給拐了,等她醒過來的時候,就已經在船上了。


    而且,這船上不定時就會有女孩或男孩被送進來。


    他們把人分成兩批,被分到下四層的,通常都是長相普通,或者年紀略大。


    「你父母叫什麽名字?你還記得嗎?」


    曦月仔細的將小女孩身上的汙漬都洗得幹幹淨淨,其實小女孩長得還算標致,就是臉上的紅色胎記過於明顯,影響了顏值。


    小女孩默了一會,說:「我爸媽離婚了,我是跟爺爺奶奶住在一起。他們應該已經把我忘記了。」


    曦月給她擦頭發,「你還沒告訴我,你叫什麽名字。」


    「施詩。」


    施詩和戚靜姝算是登雲號上的人,要把她們帶出去,會有些麻煩。


    尉邢的那幾個人都被抓起來,關在了下四層。


    船內恢複了正常秩序。


    橙子在清點人數的時候,就發現少了兩個人。


    她立刻將這件事上報到船主那邊。


    上次跑了陳念和徐晏清,橙子跟利昂就受了嚴重的責罰。


    現在又少兩個。


    要是再讓她們逃出去,她橙子就不用活了。


    她派了幾個人,徹夜搜查。


    但客人的房間,得有船主的同意,才能進去查看。


    翌日清晨。


    曦月去醫療室看了看徐晏清的情況,李岸浦偽裝成她的手下,跟著一起。


    徐晏清還沒醒,但情況穩定。


    他們過來的時候,正好喬主也在這邊。


    李岸浦沒跟著進去。


    喬主:「那兩個人,在你那裏?」


    「什麽條件,可以讓我把人帶走。」


    「恐怕不行。他們屬於船上的人,你就不可以帶走。」


    曦月淡然一笑,並沒有接這話。


    傍晚十分。


    徐晏清才清醒過來。


    楊嘉在幫他換藥,他醒的無聲無息,楊嘉看到他睜著眼,嚇了一跳。


    「你總算醒了。」


    下午的時候,徐晏清身體發熱,他們還嚇了一跳,怕他傷口感染,萬一影響到心髒,還真不好處理。


    他一直沒醒過來,也讓他們十分擔憂。


    這會看到他睜眼,楊嘉又驚又喜。


    她蹲下來,「你感覺怎麽樣?」


    徐晏清沒有說話,他的目光定定的看著一處,沒有絲毫反應。


    楊嘉叫了他兩聲,他連眼珠子都沒動一下。


    楊嘉想了一下,出去叫了人。


    沒一會,曦月和李岸浦進來。


    此時,徐晏清已經坐起來。


    他一張臉無血色,連唇色都很淡。


    他身軀微彎,坐在那裏,臉上沒有一絲表情,他的聲音黯啞,低沉,問:「她呢?」


    聽不出情緒。


    曦月給他倒了溫水,「沒迴來。你還是先顧好你自己吧,你這傷可不是輕傷。」


    曦月把水杯遞給他。


    徐晏清沒接。


    曦月:「要不要將計就計,有人想要你死,就假死試試。」


    「不用。」


    他要是死了,陳念就不可能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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