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晏清對此並不意外。


    「病情如何?」他問。


    「暫時緩和下來,譚子銳把他安頓在了指定醫院,徐漢義已經去看過了。那老兩口譚子銳讓人安頓了。」


    譚子銳本身就很專注徐家的案子,這突然冒出來的兩個人,他當然不會那麽輕易放過。


    徐漢義之所以不願意報警,就是因為譚子銳。


    徐晏清麵前的桌子上放著棋盤,黑白棋都是他。


    這一來一迴的對弈,棋局逐漸走向了死局。


    電話掛斷。


    他將手裏的黑子落下。


    正好,陳念端了雞湯進來,她今天用了一個上午的時間,煲的雞湯。


    還按照傭人阿姨的建議,在裏麵放了一些材料。


    都是補氣養生的。


    難得有這樣清淨的時光,陳念自然是要給他補一下身體。


    她把雞湯放在茶幾上,隨即蹲下來,看了眼棋局。


    陳念對圍棋隻懂得一個皮毛,眼下黑白子棋不分勝負。


    陳念說:「阿姨買的家養老母雞,說是特別補,喝點?」


    徐晏清放下棋子,雙手手肘壓在膝蓋上,看著她,說:「我是在生病。」


    「所以才要好好補啊。」


    「確實,不過你比我更需要補,身體那麽虛,昨晚上才動了幾下,就受不住。」


    他的眼神那麽認真,陳念臉頰一熱,立刻收了這個話題,直接盛了一碗,遞給他。


    飯後。


    兩人去三樓的露台曬太陽。


    陳念這幾天確實累的夠嗆,徐晏清的這點感冒拖的時間也夠長,她是衣不解帶的照顧著。


    昨晚上又折騰了一陣,她這會特別的困倦,加上開春的太陽曬著舒服,沒一會功夫,她就睡著了,睡衣的帽子遮住半張臉。


    兩人坐一把躺椅,徐晏清精神倒還不錯。


    藍天白雲,空氣裏彌漫著不知名的花草香味。


    快樂,也就那麽簡單的事兒。


    冒兜下,陳念不知何時睜開了眼睛,眼神沒有什麽溫度。


    她躺著沒動。


    身上是陽光帶來的溫度,還有這身下的男人。


    冒兜遮掩了視線,她的視野裏,隻有徐晏清的長腿,就擱在她的腿上。


    他們的姿勢很親密。


    當然,他們就沒有不親密的時候。


    許是陽光曬的太舒服,她竟然有點不願意起來。


    最近,她出來的次數很少。


    主人格現在有了警惕心,如今的形勢,讓她幾乎每天都高度緊張。


    這樣的情況下,她作為次人格,就很難出來。


    不知過了多久,她感覺身下的人,聲息平穩,應該是睡著了。


    陳念稍稍動了動,而後抬起頭,看向徐晏清。


    他閉著眼睛,沒有絲毫動靜。


    陽光落在他的臉上,讓人一時挪不開眼睛。


    她停頓了好一會,剛準備起身,壓在她腰上的手突然用力,陳念再抬頭,徐晏清已經睜開了眼睛。


    「做什麽?」


    陳念頓了兩秒,說:「要去上廁所。」


    他幽深的眸,讓她心中忐忑。


    不等徐晏清說話,她又立刻躺了迴去,軟軟的說:「不過好累,再躺一會。」


    片刻,徐晏清壓在她腰上的手挪開,冷淡的說:「起來。」


    她沒動,牢牢的趴著。


    直到徐晏清坐起來,把她從身上挪開,自顧自的走了。


    獨留她自己待在露


    台。


    她眉梢一挑,故意跟了上去,從後麵抱住他,說:「你幹嘛?突然這樣。」


    她說著,挪到了前麵,仰起頭笑眼盈盈的看著他,「是怕她不高興?可你難道不知道,每天夜裏,你們最親密的時候,我總會出現的。她也許不知道,你會不知道嗎?」


    她說著,踮起腳尖,湊了上去。


    徐晏清垂眸對著她的目光,並沒有把她從身上拉開。


    兩人的距離慢慢拉近,近到互相的氣息交纏,陳念便停住。


    徐晏清沒有絲毫動作,眼神依然是冷的。


    他的目光,讓她的心髒抽了一下,旋即猛地撲上去。


    可她的唇沒能碰到他,徐晏清扣緊了她的肩膀,「迴房待著。」


    大抵是親密的次數多了,這讓她很不甘心。


    她一下掙脫開他的手,說:「你不放了我沒關係,我會讓她永遠消失,到時候你不想放我也得放了我。」


    說完,她正準備自行離開。


    徐晏清揪住了她的頭發,將她拉了迴來,「哦,想起來了,我給你準備了專屬的房間。」


    她開始掙紮,野性十足,之前在聶寒那邊學的花招全部都使了出來。


    徐晏清直接擒住她的雙手,將她弄進了小黑屋。


    他一把將人推進去。


    她反應倒是很快,迅速迴身抱住徐晏清的腰身,「我是陳念!」


    「對了,你還沒有名字吧?」


    她愣了愣,眼神柔和了一分。


    「我給你取一個。」徐晏清掐住她的下巴,沉吟片刻後,說:「就叫妄念吧。」


    隨即,便將她推了進去,並關上了門。


    小黑屋裏沒有燈,四方的空間,牆麵都是軟的,地上設了榻榻米,可以直接睡覺。


    溫度適中,就算不蓋被子也不會著涼。


    可是沒有光。


    一個人處於黑暗的狀態,時間久了,會讓人心生恐懼,從而自我躲避。


    徐晏清就待在外麵小廳,用手機查看屋內的情況。


    「我才不要叫妄念!放我出去!你給我開門!」


    她鬧騰了好一陣,才徹底安靜下來。


    徐晏清因病隻能待在家裏,陳念因為照顧他,也隻能跟他一塊待在屋子裏,不讓隨便亂跑。


    張阿姨已經不來了。


    她說家裏有個小孫子,她不能冒這個險。


    現在這個家裏麵,就隻有他們兩個,保鏢隻守在屋子外麵。


    還有一個之前雇迴來的傭人,幫忙買一些食材迴來。


    由此,在這個屋子裏,他們倆不管做什麽,都不會有人進來。


    更何況,這外麵的保鏢,可都是徐晏清的人。


    這妄念就算是喊破了喉嚨,都沒有任何用。


    她在裏麵,沿著牆壁邊緣走了兩圈後,原地坐下。


    她本就是從黑暗中來,所以她最討厭的就是黑,這是她極力想要掙脫的。


    不知過了多久,她躺下來,身體卷縮成了一團。


    雙手緊緊的抱住自己,變得弱小且無助。


    到了傍晚。


    徐晏清才進去抱著人出來,陳念臉色微白,睡的很沉。


    陳念醒過來時,感覺身體還是很疲乏,她詫異於自己竟然睡了一整個下午。


    精神有些恍惚。


    徐晏清整理了一下她的頭發,溫聲道:「要不要再睡一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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