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娘看到顧蓮這麽會做人,感歎了一聲不虧是秀才公的女兒,做事情就是妥當。


    “哪裏呢!我呀還就最愛吃柿子了,現在這街上也沒有看到人賣柿子,你今天給我這個,我正好有口福了。”秀娘滿足的笑眯了眼睛,看到鋸子上頭擦得幹幹淨淨的,也沒有哪裏刮壞的,更是高興了。


    “都說愛吃水果的人長得水靈靈的,瞧大娘這個樣子,就有了證據了,這臉蛋水靈靈的就像是十幾歲的小姑娘似的。”在這裏柿子和水果是混為一談的,隻不過像這樣的東西冬天裏麵是難尋。


    哪個女人不愛別人誇自己漂亮呢!秀娘就被顧蓮誇得直捧著臉笑,嘴裏也不停的說著顧蓮漂亮,長得水靈。


    “你這嘴巴可真是會誇人,這鋸子以後你要是再要用,就來我這裏借。”一時高興,秀娘也承諾道。


    顧蓮聽到她的承諾後,自然是高興得很,分別後,秀娘倒還有些依依不舍了,關了門,王氏正將做好的雞肉舀到陶碗裏麵去。


    “阿蓮,來,這是給鐵哥的,你端過去吧!也不知道他們這個時候有沒有吃飯呢!”


    顧蓮端著一碗的肉快步的到了鐵哥的家門前,敲了敲門,開門的是鐵哥,他一瞧見顧蓮手裏頭的碗,眼睛都變亮了。


    “喏,這是給你的雞肉,端迴屋子裏麵去吧,碗也給我空出來,我得端迴家呢!”顧蓮看到他的饞樣,笑著將碗遞了過去。


    鐵家夫婦看到顧蓮來了,趕緊將人拉了進來,看著一碗滿滿的雞肉,瞪了瞪不爭氣的兒子,咋的就這麽的饞呢!


    “這野雞是你們抓到的,咋的還往這裏端肉呀!這肉你們拿迴去,咱們家裏頭也有吃的呢!”


    “都端過來了,哪裏有端迴去的理,你們就甭推遲了,這野雞能抓到也是有鐵哥的功勞,鐵哥,快點啊!”顧蓮沒接這茬,催著鐵哥趕緊把碗空出來。


    鐵家夫婦沒有辦法,拿著鐵哥手裏頭的空碗,在裏麵放了兩個紅薯,才看著顧蓮迴家。


    “你呀你,一點兒也不知道在阿蓮的麵前表現表現,傻兒子啊!”柳氏滿臉恨鐵不成鋼的指著兒子的額頭戳了戳。


    “行了,這親事你也甭想了,就咱家兒子這傻樣,阿蓮能看上嗎?”鐵叔也不想這茬了,再想下去也隻覺得糟心。


    鐵哥是完全不知道自家娘再說啥,他現在就全副身心的盯著桌上的雞肉呢!哪裏還顧得上其他,而且,阿蓮做自己的媳婦兒,他從來就沒有想過。


    迴到家裏頭後,飯菜已經上了桌,今天晚上吃玉米糊糊,有一鍋的野雞肉,還有昨天剩下的幾個饅頭也全部都放在了桌上。


    “迴來了,趕緊坐下,吃飯了,你們這一大早的就上山,現在肯定是餓壞了。”王氏看到她迴來了,趕緊招手讓她坐下,拿了筷子舀了玉米糊糊在碗裏麵,端到了顧蓮坐下的前頭。


    現在他們家就是吃早晚兩餐,中午這一餐不吃,忙活了這麽久肚子早就已經餓扁了,因為吃兩餐所以晚餐顯得特別的豐富,沒有辦法,要是吃三餐的話真的是負擔不起,就算是餓也隻能夠勒緊褲腰帶了。


    “那三個蛋我放在屋子裏了,等有好事的時候咱們再拿出來煮著吃。”王氏笑著道。


    今天有了雞肉吃,哪裏還會想著那三個蛋,況且,好東西也不能夠一次就吃完,得分好幾次吃呢!


    顧禮之動了筷後,其他的人才陸續的端著碗吃飯,玉米糊糊煮得很稀,但是吃進肚子裏麵,還是讓人有些暖意,野雞肉雖然有些柴,但是吃進嘴裏頭已經是無上的美味,雞湯更是讓人喝得直唿好喝。


    要是拿著這野雞肉炒更好吃,但是現在最便宜的吃法,就是直接放水裏頭燉湯,這樣的話省油省事兒。


    飽餐了一頓肉,大家都有些慵懶的拿著小凳子坐在了火爐旁邊烤火,小屋子裏麵一人多,倒是感覺沒有這麽冷了,顧禮之坐在靠窗的桌子上,搓了搓手指開始抄書,今天要是快一些,明兒個就可以交書拿到錢了。


    一家人熱熱鬧鬧的在屋子裏麵聊天,火爐裏麵的火炭劈哩啪啦的響,天黑後,眾人便紛紛洗漱睡覺了。


    半夜,冷風正強,窗戶紙吹得唿唿作響,顧蓮覺得一邊冷一邊暖,靠牆的這半邊都是冷的,睡的時候也不舒服,隻感覺一半在泡溫水一半在冰天雪地裏麵,以這樣的狀態睡覺,一有些風吹糙動她就醒了過來。


    “阿蓮,阿蓮……”忽大忽小的聲音傳入了耳中,在冷風中更顯得飄忽。


    黑暗中,顧蓮趕緊從床上跳了起來,穿了衣服頂著刺骨的寒風跑到了隔壁屋,黑燈瞎火的,摸到了在桌子上的火折子,顧蓮將屋子裏麵的燈給點亮了。


    “娘,怎麽了?”顧蓮看著自家娘散著頭發,麵色蒼白的看著自己。


    王氏看到女兒來了,失魂的心終於是找到了主心骨,她眼淚差點流下來:“阿蓮,你爹發熱了。”


    心裏一驚,顧蓮趕緊跑到床邊,伸手在爹的額頭上碰了碰,再發高燒,而且燒得還不輕,推他也沒有太大的反應。


    顧竹和顧書也穿著衣服跑了過來,聽到顧禮之發熱了,驚得站在原地不敢動,雖說逃難的中途中也有過身體不適,但是還沒有發過高燒。


    “姐,不要愣著了,趕緊打水過來,給爹敷著,我去找大夫過來給爹看看。”顧蓮也不知道現在是什麽時辰了,因為天太黑了,完全是伸手不見五指的狀態。


    第二十五章 錢如流水花出去


    王氏剛才也是慌了神,一時亂了陣腳,現在反應過來,自然是麻利的下了床,然後去廚房裏麵拿了臉盆端了水,絞了帕子放在丈夫的額頭上。


    “你們再去把肚膛下頭的火炭拿過來點著了,這屋子太冷了。”王氏吩咐著大女兒和小兒子。


    顧蓮頂著寒風出了家門,現在這時間看不到一點光,幸好有稍微的星光趁著人影,倒是也分得清哪裏路哪裏胡同,縮手縮腳的快步出了胡同,顧蓮到了最近的一家醫館,幸好當時來鎮裏麵的時候,顧蓮眼快的記下了醫館的位置。


    顧禮之的身體實在是太不好了,所以她才會在到了這裏後,第一個記得就是這裏的醫錧,不過也幸得她早前的打算,要不然現在還得摸黑去找醫館呢!


    “大夫,大夫,救命,麻煩救人一命。”醫館也不是二十四小時都開著,到了醫館的門前,大門早就緊閉著,就是大門前的兩個燈籠還有些火光,顧蓮用兩隻手使勁的拍著大門,一股子裏頭的人不出來就要把大門敲爛的氣勢。


    睡在醫館外間的夥計聽到這震天響的敲門聲,揉了揉眼睛嘀咕著從床上爬了起來,開了大門就看到一個散著頭發的人影。


    “媽呀!鬼。”夥計嚇得麵色發白,兩股顫顫。


    顧蓮將吹亂的頭發全部都扭成一團紮了起來,她露出了活人的臉,心急如焚的對著夥計道:“請夥計帶我去找大夫,我爹發高燒了。”


    夥計雖然被嚇壞了,緩過來後也知道人命關天,沒有抱怨,進了裏屋將醫館的大夫叫了起來,他對著後頭的顧蓮道:“你倒是好運,知道來這裏的醫館找大夫,這醫館就是大夫自家開的,所以晚上也會出診,這要是換了旁家醫館,恐怕你就得等到天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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