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念一臉詫異的看著他。


    江焱見她瞪得圓溜溜的眼睛,笑道:“幹嘛想見了鬼一樣?我是來交換學習的,正好在這一批青年醫生裏,估計要在這邊待幾個月。”


    陳念眨了眨眼,應了個哦字。


    那邊電梯開了門,江焱叫了聲徐晏清,然後拉著陳念過去。


    陳念都來不及做出反應,已經被他推進了電梯裏。


    這會人還蠻多的。


    陳念被擠到徐晏清身上,徐晏清抬手握了一下她的手臂,穩住沒往後退。


    兩人同時抬頭和低頭,視線對上。


    他看向江焱:“你怎麽在這兒?”


    一邊說,一邊鬆開手。


    江焱說:“沈燁也來了。談閩被外派了,他的女神被送過來,讓我跟你交代一聲,好好照顧一下。”


    陳念默默無聲的轉過身,往邊上挪了挪,順便摁了一下樓層。


    徐晏清餘光看了一眼,敷衍的應了江焱的話。


    那天,她打來電話時,他跟徐漢義同坐一輛車去碼頭。


    手機是靜音狀態。


    不過等空了,他也不想迴這個電話,就放著沒管。


    他們在北城待了幾天。


    正月初四的時候,孟家來了北城,兩家人一塊吃了飯。


    長輩與小輩分了桌。


    徐開暢受罰,留在文蘭鎮。


    徐漢義跟孟鈺敬把事情攤開來說,說透了,也就沒什麽大的問題。


    孟鈺敬表示以後就看孟安筠的心意了。


    初五,兩家的小輩一起出遊玩了一天。


    大家和和樂樂,關係還是好的。


    正月初七,大家各自迴到崗位,正常上班。


    徐晏清就待在綠溪公寓翻譯內德父親的書籍,連著幾天都沒有出門,三餐都是外賣。


    期間,林伯來過一次,給他送飯。


    但徐晏清不想被打擾,之後林伯也就沒來。


    之前他留給陳念的那張門卡,陳念是拿走了的。


    隻不過陳念一次也沒去過。


    沒人打擾他。


    一口氣就把整本書給翻完了,連昨天的元宵晚飯都沒去參與。


    就剩下校對。


    結束翻譯工作,今天就正式銷假上班。


    他現在腦子裏,還全是那些學術用詞。


    這麽多天過去,再看到陳念,心裏麵的那股火,竟一點也沒有消散,甚至燒的更厲害。


    他突然想到那天那個電話,她隻打了一次,她一旦打電話,一定是有急事。


    他沒接,也沒迴。


    這麽些日子,她也一次都沒有找過他。


    那麽,她找誰幫忙了?


    陳念微仰著頭,看著電梯上跳動的數字。


    她感覺有兩道目光在看她,讓她頭皮都有點發緊。


    電梯裏人雖然多,但十分的安靜。


    陳念先到。


    她想到之前在江焱麵前說她是徐晏清的妹妹,想了一下,還是跟徐晏清打了個招唿,聲音很輕很快,“哥哥,拜拜。”


    連看都沒看他。


    跟江焱說的時候,倒是看了他一眼。


    江焱笑著跟她擺擺手。


    這一層是icu。


    ……


    陳念到的時候,icu門口匆忙進去兩個醫生,鄭文澤和盛嵐初被趕出來。


    陳念連忙過去,“怎麽了?”


    盛嵐初突然落了兩滴眼淚,說:“剛老太太醒過來了。”


    鄭文澤表情繃著,看起來很凝重。


    陳念透過窗戶看進去,醫生拉了簾子,所以看不到情況。


    但進去幾個醫生,大概率是有事。


    陳念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這幾天她每天來醫院,就是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可能是她想太多,她總覺得老太太突然情況惡化,有點太突然了。


    盛嵐初這幾天都很自責,認為是自己沒有考慮周全,這種時候就不應該把老太太一個人留在家裏。


    她這幾天還病了,但還是每天堅持來一趟醫院,又讓鄭擎西和盛恬分別來醫院看看。


    盛嵐初無聲的抹掉眼淚,對鄭文澤說:“我去給孩子們打個電話,叫他們過來。”


    鄭文澤點頭。


    陳念心一跳,忍不住問:“奶奶不是一直都很穩定嗎?昨天醫生還說情況可以,今天不是要轉院嗎?”


    “隻要在icu,就等於沒有脫離危險。原以為各項指標都穩定,沒想到一早上突然心跳驟停,好在醫生護士一直守著,搶救了迴來。人還醒過來了,但情況並不好。有點像……”


    迴光返照四個字,盛嵐初沒說。


    她走開去打電話了。


    她走開沒一會,有醫生出來,說:“老太太說要見悠悠,誰是悠悠?”


    陳念:“我是。”


    鄭文澤看了她一眼。


    醫生急道:“快進來。”


    陳念立刻跟著進去,鄭文澤緊隨其後,被醫生攔在外麵。


    他臉上露出幾分急切,但最終什麽也沒說,留在了外麵。


    陳念套上無菌服,幾步走到病床邊上。


    老太太睜著眼睛,臉色已經灰白,醫生交代,她也就隻剩下這一口氣了。


    老太太的聲音很輕很輕,陳念隻能湊到她嘴邊去聽。


    她本就聽力弱,老太太的聲音太輕,她貼的很近,聽的也不是特別的清楚。


    那些儀器的聲音,幾乎蓋過了老太太的聲音。


    她一邊緊盯著老太太的嘴唇,一邊努力的聽著。


    “拿了錢就走吧,拿了錢就走吧……”


    她一直重複這句話。


    陳念:“可他是我爸爸,我不想離開他。”


    老太太的眼睛看向她,用力的抓住了她的手腕,“走……走……”


    很快,老太太的視線開始渙散,嘴巴還在動,但已經不是對陳念說了。


    “補償她們母女……補償她們……”


    老太太的話斷斷續續的。


    很快,她的瞳孔就散了。


    旁邊的儀器發出警報聲,醫生急忙過來,又做了一番最後的搶救。


    直到那幾條線都變成直線,再無波動。


    陳念退到後麵,整個人有些恍惚,她慢慢的轉頭看向外麵的人,鄭文澤一直盯著這邊。


    他臉上有難掩的緊張。


    醫生宣告了死亡時間,陳念心裏頭憋悶。


    陳念其實心底深處是憎恨老太太的,她是帶著秘密離開的。


    補償?


    為什麽要補償?是對人造成了傷害,才需要對其補償!


    可補償夠嗎?


    老太太終究是鄭文澤親媽,歸根結底,最終保護的還是自己的兒子。


    陳念睜大眼睛,眼淚無知覺的落下來。


    床上的老人已經沒有氣息了,她帶著秘密永遠的離開了這個世界,保護好了她的兒子。


    醫生們都退了出去,盛嵐初連忙進來,看了一眼臉色發白的陳念。


    最後,默默的站在鄭文澤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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