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念沒有迴答她的問題。


    她抬起眼,看向外麵,這會風雨加劇。


    看起來像是會有大浪。


    已經看不到登雲號了。


    外麵是看不到邊的海,霧茫茫的天氣,快艇還在繼續行駛,前路不明。


    像是一場未知的逃亡。


    ……


    喬主迴到登雲號。


    船上的風波已經平息,他去了醫療室。


    徐晏清在手術室裏,處理傷情。


    曦月抱著胳膊站在外麵等著。


    曦月見他迴來,淡淡一笑說:“你就這點本事?自己的地盤,還能讓他跑了。”


    “我最重要的職責是保證船上客人的安全和船上的秩序。曦月,我也不會隨便殺人。”


    曦月轉過臉,他的表情淡然,看不出什麽真實情緒。


    他們認識的時候,彼此都還小,懷著一個最純真的心,做過彼此最信任的夥伴。


    同行五年。


    他們默契十足,隻需要一個眼神,一個動作,就能知道對方下一步會做什麽。


    曦月收起心思,說:“尉邢給你留下的那個老安,手裏並沒有成品藥劑,確切的說,這世上根本就還沒有完善後的成品。徐晏清還在做最後的一步的研製。”


    “那你……”


    “我相信他,再等他的最後一劑藥。”


    喬主低低一笑,“你還真是什麽都不怕。”


    曦月:“但不可否認,這種藥劑就是有效。我保證你現在不是我的對手。”


    他咳嗽了兩聲,“就算你不用這種藥劑,我也不是你的對手。”


    曦月當然看出了異常,按照他的正常水平,就算尉邢身手再好,他也是有本事立刻化解當時的情況。


    但他現在的樣子,明顯與以前不同了。


    喬主:“我先迴房休息。他是洛伊家族的貴客,我自是不會讓他出事。”


    說完,他便先行離開。


    ……


    手術室的燈亮起。


    簪子刺入的有點深,情況並不是太好。


    楊嘉再次看到徐晏清,多少有些驚訝。


    他的身體經曆過上次的損耗,到現在其實並沒有恢複多少。


    簪子落在要害部位,要拔出來,有一定的風險。


    但好在情況不算特別複雜。


    對於這種傷情,他們這裏的幾個醫生都挺有經驗。


    楊嘉看到他肩胛骨上的紋身,很明顯是拚音,她想應該是那個女孩的名字。


    想想之前兩人在船上的情形,感情一定很深厚。


    手術室刺目的光線打在徐晏清的身上。


    他在存著一絲意識,嘴裏念叨著陳念的名字。


    過往的一切,一幕幕在腦子裏閃現。


    他看到最多的,便是陳念的眼淚和痛苦。


    她總是在試圖掙脫他的桎梏,企圖從他身邊逃離。


    現在,她是不是得償所願了?


    他半睜開眼。


    仿佛看到陳念站在他的眼前,嘴裏說著放手。


    讓他放手。


    那比簪子紮他一百下還疼。


    所有人都在逃離他,無一例外。


    ……


    李岸浦趁著船上大亂的時候,跑去了下四層,找到了戚靜姝。


    髒亂的房間裏,一個小女孩在照顧她。


    她參與了兩次表演,傷況慘重。


    他們給她打了針,傷口都做了簡單處理。


    但戚靜姝身體嬌弱,已經四五天了,持續低燒,神誌不清。


    要不是有個小女孩照顧著,估計也快一命嗚唿。


    李岸浦帶走了戚靜姝,順便把小女孩也一塊帶上。


    小姑娘聰明,化解了幾次危機。


    三個人順利了抵達五層,迴到李岸浦所在的房間。


    曦月迴來,推開門,迎麵就看到一個陌生的小姑娘。


    小姑娘看到她也立刻站住不動,烏黑的眼睛直直的看著她,還算鎮定。


    曦月飛快的打量了她一眼,察覺到她身上的異常。


    李岸浦聽到動靜,從臥室內出來,說:“這是我從下四層救迴來的人。”


    “哦。”曦月並不多問,過去拿了水杯喝了口水,說:“知道今天發生了什麽嗎?”


    李岸浦手裏還拿著熱毛巾。


    小姑娘見狀,接過他手裏的毛巾,主動進了臥室,去照顧戚靜姝,順便關上了房門。


    曦月微的挑了下眉,這小姑娘倒是不錯。


    李岸浦:“什麽?”


    “尉邢跑了,陳念跟著他走了。徐晏清被陳念襲擊重傷,現在剛從手術室出來。”


    李岸浦一下子反應不過來,“什麽?”


    曦月倚著櫃子,隻是看著他,她說的夠清楚,不需要再重複一遍。


    李岸浦皺了皺眉,“怎麽會?陳念怎麽會傷了徐晏清?”


    曦月的關注點到不在這裏,“我想知道徐晏清是個什麽樣的人,方便的話,你可以跟我說說嗎?”


    “陳念跟著尉邢走了,她瘋了?尉邢那是什麽人!我現在甚至懷疑他跟戚家有仇!”


    李岸浦有些激動,“那你們就這麽由著她走?你答應,徐晏清也不可能答應啊!”


    曦月聳聳肩,走到沙發上坐下來。


    尉邢說的話,對她多少有點影響。


    如果,徐晏清真的參與到算計廖秋平的行列裏,那她就絕對不會放過他。


    曦月淡淡的說:“她以死相逼,你覺得誰能救她?我聽尉邢的話,他倆私下有關聯,既然如此,也許沒有你想象的那麽嚴重。”


    “你懂個屁。”


    曦月目光冷冷的在他身上掃了眼。


    李岸浦:“就算他們私下有聯係,尉邢也不一定就會善待她。”


    曦月仰著臉,“看樣子你是知道很多事,不妨坐下來,跟我說一說,好讓我更了解情況。平叔的事兒,跟尉邢脫不了關係,所以你可以放心,我一定不會輕易放過他。至於陳念,隻要她有本事活著,我自然也能救她出來。”


    李岸浦想了一下,坐下來,將這些年,他跟徐晏清之間的事兒,簡單的說了一遍。


    “你說徐晏清跟尉邢合作算計平叔,那是絕對不可能的,尉邢就是在胡說八道,想讓徐晏清在你們這些人麵前成為眾矢之的。當時尉邢是跟徐家的人聯合起來,準備把徐晏清置於死地。登雲號下四層是什麽樣的地方,你應該好好的去看一看,了解一下。或者你可以問問那個小姑娘。由始至終,他的目標是要成為醫學界最牛的院士,讓徐漢義親眼看到徐家的聲望如何被毀於一旦,這一點,算是我們的共同目的。”


    “他接受我的合作,我才能夠用平叔的一些關係,步步為營。後來因為一些其他因素,我們鬧翻,所有的計劃都打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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