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鈞擇:「父親已經被警方帶走了。」


    孟鈺敬麵色一沉,一顆心沉到穀底。


    孟鈞擇起身,「那爺爺我先去一趟警局。」


    孟鈺敬默不作聲的點頭,等孟鈞擇快走出書房的門,他又突然開口叫住他,「鈞擇。」


    「什麽事?」


    他沉吟數秒,眸色深沉,一字一句的說:「保住自己。」


    「好。」


    孟清平不明所以,道:「怎麽突然又變成他殺了?是不是他們在搞事兒?」


    孟鈺敬閉了閉眼,整個人發涼。


    突然之間,掛在牆上的畫掉了下來,發出不小的動靜。


    他嚇了一大跳。


    睜開眼,同孟清平對視了一眼。


    孟清平將畫重新掛好。


    兩個人都沒說話,心思沉沉,這似乎就是不祥之兆。


    好端端掛著的畫,怎麽就無緣無故掉下來。


    警方這邊收到了一份匿名的信件,裏麵放著一隻錄音筆。


    錄音筆的內容,是孟盛平在外麵跟人喝酒時錄下的。


    可以證明,姚蔓手裏的那瓶毒藥是孟盛平提供的。


    由此可以推論出,姚蔓這次直播自殺事件,是他們商量好的一個騙局,隻是騙局成真。


    有可能,姚蔓在喝下那瓶毒藥的時候,根本就不知道這是一瓶真正的毒藥。


    孟盛平作為重大嫌疑人被拘留。


    警方當然不會被當槍使,他們還要查清楚這個匿名送信件的人是誰。


    早不出現,晚不出現,在這個時候出現,是否別有用意。


    這個時候,事件反轉。


    孟家在網上的風評立刻扭轉,北城警局官方賬號下,幾十萬條的評論,都是要求嚴查孟家每一個人。


    都敢公開殺人了,還有什麽做不出來!


    這事兒一出,孟家的信譽度為零,往後他們再說什麽,都不會有人相信。


    警方對孟家的每一個人都進行了盤問。


    到了這個地步,孟鈺敬能想到的,自然隻有割瘤的方案。


    當初,溫雨濃本就是姚蔓帶過來的,溫雨濃的所有事兒,都隻跟三房的人有關係。


    其他人從頭至尾就沒有參與過。


    孟鈺敬說:「老實講,我也是到今天才知道,溫雨濃的身世,當初姚蔓就沒有告訴過我。我是不知情的,還有她的死,你們覺得我會在意一個外人的死活嗎?再說姚蔓的事兒,我也根本就不知道他們夫妻兩竟然還商量搞這樣一出。」


    「警察同誌,我也很被動。他們都不是小孩了,他們做什麽說什麽,我這一把老頭骨哪兒還管得了。如果這件事真是盛平所做,那我隻當是沒有這種兒子!」


    警方:「那您對您的兒子了解多少?」


    「不知道。我隻知道姚蔓很強勢,在工作上壓了孟盛平很多年了,男人總是有些自尊心的。」


    警方:「您再想想,還有什麽。」


    孟鈺敬笑了笑,說:「我已經把知道的都說了。」


    過了一會,警方就拿了一個信封出來,放在了孟鈺敬的麵前,「您看看這個字跡。」


    「這是我們昨天收到的延遲信件。」


    孟鈺敬眸子顫了顫,這是姚蔓的字跡,「能拆嗎?」


    警方:「您可以看。」


    孟鈺敬將裏麵的信紙取出,原本還有一些照片,警方沒拿過來。


    信的內容,是對孟盛平醜惡一麵的揭露,還有溫雨濃真正死因,還有她們之間的恩怨,前因後果,寫的簡潔明了。


    字不多,但表述的非常精準。


    孟鈺敬冷靜的看完,又冷靜的將信紙折疊好,放迴信封裏。


    詢問室內安靜。


    警方的人觀察著孟鈺敬臉上的表情。


    他雙手交握放在桌子上。


    記憶往迴拉,拉到姚蔓還沒出事前。


    孟鈺敬曾單獨跟孟盛平在外麵喝過茶,孟鈺敬是得了消息,說姚蔓準備離婚。但在這個節骨眼上談離婚,對孟家非常不利。


    再者,這些年姚蔓在孟氏集團滲透的那麽深。


    孟鈺敬將一份離婚協議書拿了出來,是一份複印件,「要不是我留著一手,孟氏就直接被你拱手讓人了。」


    複印件上,都已經簽了雙方的名字。


    不過還沒公證,因此還未完全生效。


    「這個字,你怎麽簽的下去?」


    孟盛平垂著眼,一言不發,神色晦暗,眉心的褶皺,像是被刀子刻上去的。


    孟盛平一直保養的不錯,無論是身材還是皮膚。


    一副儒雅商人的做派,擁有一個愛妻人設。


    孟盛平說:「這樣也算是保住孟氏的一個方式……」


    「胡說八道!你是有什麽把柄握在她手上,竟然同意這種協議,你等於是淨身出戶之後,還要給她賣命幾十年,你活著就是為了給她賣命?」


    孟盛平黑色的瞳仁微動,那是局促緊張和不安的表現,他並不想繼續這個話題。


    孟鈺敬急速的喝了口茶,壓著嗓子,道:「現在這裏隻有我們兩個人,你有什麽解決不了的問題,你告訴我,我們一起商量。你以為,你退一步,簽了這種協議,你就能保全自己了?現在媒體這麽盯著我們,還有那節目組,你真以為這隻是一場普通的輿論?」


    孟盛平:「我就是知道這不是普通的輿論,才做出這種退讓!姚蔓手裏有證據,她可以證明溫雨濃當初的惡劣行徑,她可以扭轉局麵。」


    孟鈺敬笑起來,「無稽之談!」


    「她真的可以,她甚至還可以毀掉我。」


    孟鈺敬眯了眸子,沉吟數秒,問:「難道你跟溫雨濃還有問題?」


    孟盛平糾結掙紮一番,低聲說:「溫雨濃的女兒,並不是意外走失。是被姚蔓故意送出去的,是為了幫我隱藏罪行。」沉默數秒,他又補充了一句,「最開始的問題出在我這裏……」


    他抬起眼,「這件事要是被捅出去,不但我要坐牢,孟家的名聲也會毀於一旦。」


    這樣的真相讓孟鈺敬始料未及,他直接揚起茶杯,朝著孟盛平的臉潑了過去!


    孟盛平別開頭,閉了閉眼。


    孟鈺敬壓著火,冷聲問:「那之後,你還在繼續嗎?」


    孟盛平不說話就代表著也許到現在還沒有停止過他的這種怪癖行為,他抹了把臉,說:「我很小心,不會有人知道。姚蔓也隻是碰巧發現了一次而已。」


    孟鈺敬扶住額頭,臉色發青。


    半晌,他才沉聲道:「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姚蔓不可靠,現在的輿論需要一個炸點來反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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