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睿說完, 整個牢房都變得安靜下來。


    虞嶠靠在對麵的牆上,半低著頭像是跟不上節奏索性放棄思考的發呆。而總所長則是認真地在思考夏睿說的這些推測。


    夏睿看著這場景,也有些思緒分散。


    如果不是隔著牢獄, 周圍再多一些竹林和鳥鳴茶香,真的很像當年他們三個跟著老師學習的時候。


    那時候,虞嶠性格有些跳脫,涉及到文化課,尤其是哲學方麵,虞嶠都爛得可以, 經常是夏睿和總所長討論, 而虞嶠就發呆了。


    有時候, 虞嶠手癢還會順手拿過速寫本,在上麵畫下夏睿和總所長討論題目時候的樣子。


    如果趕上寒暑假, 年紀小一些的江戟也會過來一起湊熱鬧。江戟從小就是個仔細又心軟的孩子, 每次發現他們訓練受傷,都眼淚汪汪的給他們包紮傷口。


    夏睿抬頭看著虞嶠和總所長, 突然想起過去的事兒。


    可很快,他就迴過神來。因為這樣的好時光太少了。


    虞嶠獨立任務後,三人聚在一起的時間就變得很少了。再後來, 這些畫麵裏就漸漸沒有他了。


    不, 應該說, 隻是沒有他了。


    虞嶠帶迴了周翌和時隼,然後又帶迴了伊甸園老板。再之後, 他們離開的時候把總所長帶走了,連江戟也被他們一起偷走了。


    留在原地的, 隻有他。


    夏睿突然有些恍神, 也難得真情流露的問了一句, “師兄,你當初為什麽拋下了我”


    虞嶠根本懶得看他。


    可夏睿卻難得固執的又問了一遍,“師兄,你當初,為什麽不把我一起帶走”


    虞嶠嗤笑一聲,“等你把我也賣了嗎”


    夏睿愣住,“不是時隼挑撥離間嗎”


    “和時隼有什麽關係”


    夏睿是極其討厭時隼的,在夏睿看來,其實自己並不算是完全的背叛者。他最開始潛伏的幾年,根本就沒有做過任何一件傷害老師或者虞嶠和總所長的事兒。包括最後,他定下來心思叛變迴到南所,也是因為虞嶠組隊根本沒打算帶他,反而讓後來的時隼成為了隊伍的核心。


    可現在聽虞嶠的意思,時隼竟然從來都沒有在虞嶠和總所長的麵前說過他的事情嗎


    但這怎麽可能


    “不可能的”夏睿的情緒突然激動起來,“我是臥底這件事,隻有時隼一個人知道。咱們三個小時候分明那麽好,江戟也一直說,我如果是他的親哥哥就好了,老師也對我這麽好。如果不是那一年,你們遇見時隼,什麽都不會變的一個隊伍可以有三個破解位,那為什麽第三個破解位不能是我”


    這麽多年了,夏睿一直複盤當年的事兒。一開始,他怎麽都想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會暴露。後來,他想到了一個細節,就是時雀小時候,有可能見過他。


    他最後一次拿到時雀的臍帶血的時候。他出於好奇,想去看看這個一出生就覺醒了的分化者是什麽樣子的。也正是那一次,他有可能被時雀用眼角的餘光掃到了他的臉。


    一開始,夏睿也不確定時雀到底看沒看到,但是自從虞嶠和時隼玩到一起,並且開始疏遠他的時候,夏睿就確定了時雀一定看到了他的臉。


    否則,他做的這樣仔細,怎麽可能被發現


    老師和虞嶠一樣,都是眼裏揉不得沙子的人,真要知道他是潛伏的奸細,怎麽可能依舊傾囊相授呢


    夏睿不管怎麽想,都覺得是時隼告的密。


    虞嶠已經懶得再和夏睿多說任何一個字,壓根不迴複。


    夏睿看向總所長,“大哥,師兄不迴答我,你來告訴我,我猜的對嗎


    總所長看了他一會,然後才說道:“和時隼沒有關係,就像是虞嶠說的那樣,從一開始,你被老師撿到的時候,我們就都知道你是潛伏在老師身邊的臥底。”


    “不可能那你們和老師為什麽還”夏睿搖著頭,近乎冷笑,“曆史民俗研究所是什麽地方能覺醒的分化者怎麽可能是那種可以原諒一切的傻白甜”


    “你不要告訴我你們明知道我是臥底還能對我這麽好我長到現在,難道還少見到北所對臥底的手段嗎”夏睿定定的看著總所長和虞嶠,頗有幾分自暴自棄的意思,“反正你們也不可能放了我了,那我也想死個明白。”


    像是被夏睿這句話激怒了,一直沒有說話的虞嶠突然爆發了,他直接打開了監牢的門,然後狠狠一腳揣在了夏睿的身上,“你想死個明白,那我就原原本本和你說說。”


    “老師為什麽那麽掏心掏肺的對你,你不懂是嗎”


    “為什麽一開始連小江戟都對你那麽親昵,後來卻那樣冷漠,你不懂是嗎”


    “為什麽一開始約定好了,咱們師兄弟三個就一起組隊,後來卻獨獨拋棄了你,你不懂是嗎”


    “我他媽今天就全都告訴你”虞嶠拎著夏睿的衣襟把他從地上拽起來,“因為老師一輩子就心軟這麽幾次,賭你歲數小,身不由己,還可以拯救”


    “小江戟太善良了,覺得能用親情感化你,最後卻發現你就是個垃圾”


    “我特麽太天真了,以為你是在乎我們之間的師兄弟情誼,一定能說出真話,和我們站在同一陣線上,可惜我特麽等了你十多年,等到的隻有你的謊言”


    “至於為什麽一開始沒帶你走因為我們是一個團隊,我一個輔助控製位,我要確保我的破解位是安全的”


    “說到底,師兄你還是沒有信我,不是嗎”夏睿也懂了真火,他掙紮了兩下,想要反抗,可最終還是失敗了。


    虞嶠看著他,冷笑道:“是我不信你嗎我要是真的一點都不信你,為什麽會把江戟帶走,獨獨留著你在老師的身邊”


    “什麽意思”


    “老師當時歲數已經很大了不是嗎”


    “”夏睿睜大眼,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虞嶠。


    總所長慢條斯理的開口說道:“嬌嬌成年的時候,老師問過咱們幾個以後的誌向。我說,我想保護幾個弟弟。嬌嬌說,想成為s級,當世界第一的遊俠。江戟想要遊曆天下,救死扶傷。夏睿,你還記得你當時說了什麽嗎”


    夏睿愣住。


    總所長的話語裏帶了些譏諷:“你說,你哪裏都不想去,隻想守在老師身邊。如果有一天,我們累了,穿過竹林,就是家。”


    “夏睿,是你親手把所有的一切毀了,為什麽要怪到時隼和雀雀身上”


    “而且,我們從來都沒有真的拋棄過你,是你心裏有鬼,自作自受。”


    夏睿不敢置信,他足足愣了許久,才恍然道:“那我這些年,到底是為什麽”


    “不會的,不可能的。你們在騙我你們一定是在騙我”


    “老師,江戟,還有你們,你們從來都沒有真真的對我好過你們和南所的人一樣,和夏家的人一樣”


    “你們現在這麽說,就是想逼我後悔,想讓我把我知道的事情都告訴你們對吧”


    “你們為了保護時雀,已經不擇手段了,這我都懂。你們想用這些我在乎的事情來感化我,然後讓我主動交代時雀的臍帶血到底在哪裏對吧”


    “我不會說的。”


    “我什麽都不會說的”


    “我不會再受騙上當了。”夏睿近乎瘋魔。


    虞嶠索性從監牢裏退出來,喊了總所長一聲,“哥,咱們走吧”


    “嗯。”總所長站起來,跟著虞嶠往外走。


    “等等你們等等你們不能走”夏睿嘶吼著喊住他們,“你們就真的不怕我把東西寄出去嗎”


    總所長也終於忍不了了,他停住腳步,看向夏睿,平靜的說道:“夏睿,你還記得老師當初給你定團隊位置的時候,最開始給你定的位置嗎”


    “”夏睿不言語。


    總所長:“不是破解位,而是輔助位。是你堅持要做破解位,老師才往這方麵引導你的。但是夏睿你不懂一個道理,或許並不是所有的破解位都是絕頂聰明,但所有的破解位一定都具備一個先決條件。”


    “就是從不懷疑隊友。”


    看著夏睿迷茫的眼神,總所長搖了搖頭,“你既然自認為了解時隼,那你就應該清楚,時隼這個人,做什麽都是剛剛好。不多一點,不少一點。”


    “所以,你覺得,你的推測,真的是正確的嗎”


    夏睿:“不管對不對,能夠引起他們的懷疑,不就能給時雀帶來巨大的麻煩嗎”


    總所長歎了口氣,“夏睿,說一千道一萬,你的一切隻是猜測,並不能確定。重要的是,時隼是分化者,這件事有目共睹。但是你說時隼是最後分化的這件事,誰能證明呢”


    “難道你要說薄言昭嗎”


    “隻有他還不夠嗎薄言昭裝病至今,難道還不能說明問題嗎”


    總所長,“你當你南所顧問是傻子嗎薄言昭如果不是真病,顧問當年怎麽可能把他帶走隻憑薄言昭的妹妹還不夠,隻有南所的世家才有那種財力給薄言昭續命。”


    夏睿十分堅持:“足夠了薄言黎和南所顧問換過血,南所顧問掌握著薄言黎的生死大權,隻要薄言昭知道真相,他未必不會像南所顧問投誠。”


    “大哥,我說句不客氣的話。十年之內,你破碎的本源如果不能修補,那你的命也到頭了。說白了,你現在不過是一個頂著年輕軀殼的垂暮老者。你北所的未來早就壓在時雀身上了。”


    “而當初南所顧問強行帶走薄言昭,根本就不是為了和你抗衡,而是為了和你未來北所的頂梁柱抗衡。”


    “而薄言昭是什麽人他的大局觀,他會看不透與虎謀皮就猶如刀尖起舞,所以薄言昭如果真的和時隼做了交易,那他在改些時隼過去的照片裏,必定動了更多的手腳。他一定和時雀合影過。在你們都不知道的時候。”


    “所以,如果薄言昭得知了真相,他不可能不想出辦法提前讓時雀隕落的。就像當年,所有人都知道,時隼不死,必定是未來能轟動世界的人物。”


    “可北所還不是隻能眼睜睜看著南所把他推出去嗎”


    “老所長畢竟是顧問的親生父親,他曾經也出身世家,他就真的那麽幹淨嗎”


    “伊甸園的那位醉心研究怪談,如果他知道時雀的能力,他會輕易放過他嗎”


    “與其利用一個頭腦不亞於時隼且未來必定有強悍分化能力的時雀,他不如殺了時雀,得到他的血肉和詭異遺產,直接研究”


    總所長平靜的反問,“那你怎麽知道時雀的臍帶血就是真的”


    “什麽”


    “你也說了,時隼從時雀出生開始就一直護著他,南所在暗中觀察,北所也在。你怎麽確定你拿到的臍帶血就是真的臍帶血。”


    “上麵寫著呢”夏睿說到一半,突然頓住,“時隼騙人”


    “當年他們倆車禍現場反反複複有那麽多人去過調查,南所當時成年的釘子都沒發現的東西,怎麽可能隻有你發現了”


    “南所顧問那麽卑鄙的一個人,都沒有發現的東西,怎麽會獨獨落在你的手裏”


    “可時隼是普通人”


    “嗯,然後呢”


    “他感知不到磁場的存在的。”


    “那你就沒想過,那瓶臍帶血,原本就有可能是時隼埋的嗎”


    “什麽”夏睿整個人都懵了。


    總所長扔了一份文件在夏睿的麵前,夏睿錯愕的看著上麵的內容半晌沒迴過神來。


    原來當年車禍現場後,北所、南所,所有對著兄弟倆感興趣或者關心的人,都在先後不同的時間得到了不同的可以驗證時雀是否是分化者的證據。


    但是無一例外,全部都是普通人。


    “你覺得,時隼能把所有人都騙過去,難道會獨獨漏掉你”


    夏睿懵了,“時隼不是隻有十三歲嗎”


    虞嶠看著他,眼神隻有譏諷,“夏睿,有些人的腦子是天生的,有些人的壞也是。”


    “雀雀根本沒見過你。”虞嶠的話,最終成為了壓垮夏睿的最後一根稻草。


    夏睿幾近瘋狂,“你說什麽不可能”


    虞嶠:“雀雀是超記憶,如果他見過你,哪怕那時候他隻有三歲,那他也一定記得你的臉。可之前在c市,他的的確確是第一次見你。”


    “不可能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夏睿喃喃自語。時雀的秘密,是他最後的憑借,他早就想好了以此為突破口和虞嶠還有總所長談判。


    可現在,總所長這份報告就代表著,不管他找到任何蛛絲馬跡,都無法動搖當年的真相。因為,他手裏的那份血液樣本,就可能是假的。


    即便,時隼真的是一個普通人,即便時雀的出身就是有問題。但是從他拿到假的證據的那一刻起,他就無法證明這一切了。


    至於剩下的推論,正確與否都不重要了。


    “走吧”總所長看向虞嶠。


    虞嶠直接跟著總所長一起並肩離開了,甚至,他們在臨走之前,都沒有把牢房門關上。


    夏睿不敢置信的看著洞開的大門,似乎不懂他們為什麽這麽輕而易舉的就走了,似乎完全不在乎他會不會逃跑。


    可下一秒,他看見自己的身側立著一副畫。畫布上,他少年時最好的時光中的臉就栩栩如生的畫在上麵。


    夏睿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的嗓子竟然發不出聲音。而他旁邊的畫布也漸漸有了變化。


    原本畫布中央少年的他,已經漸漸長成了成年的模樣。而他生命中經曆的每一件事,都像是老舊的放映片一樣,一幕一幕的出現在畫布上。


    “畫中人,原來是這個意思的畫中人。”


    夏睿癡癡地看著畫,但是他臉上的表情卻在漸漸變得呆滯。漸漸地,他身體中的精神力在慢慢的消散。


    然後,是他的思維。


    他的記憶。


    他的無感。


    最終,是他作為夏睿的存在。


    特案組監獄的大門口,特案組負責審訊的組長正等在那裏。


    “審完了”


    “嗯。”總所長溫和的笑了笑,“筆錄或許和你們要求的格式不一樣,要麻煩你們後續再整理一下了。”


    “那夏睿”


    “已經無害化處理了。”總所長頓了幾秒,才繼續說道,“我看見了夏睿的未來,他會在無人在意的角落裏,漸漸變成塵埃。”


    “我知道了。”


    “麻煩你們了。”總所長微笑著說完,然後就和虞嶠一起上了車,返迴北所。


    特案組的組長卻是站在原地活生生打了個寒顫。


    “組長,您怎麽了“


    組長擺擺手,“沒事兒。進去把裏麵的東西都收拾了吧”


    “那夏睿咱們不再審審了”


    “總所不是說了嗎已經審完了。”


    “怎麽辦到的”那組員有點好奇,“總所看起來像個做學問的,夏睿可是個硬骨頭。”


    “他不需要審訊技巧。畢竟,也沒打算留著夏睿的命。”


    組員開始沒明白,可等他去了樓梯,看到活死人一般的夏睿的時候,頓時什麽都懂了。


    的確是無害化處理了。


    畢竟,現在的夏睿,雖然身體基本的機能和活性猶在,但他的靈魂已經不在了。


    組員站在夏睿的軀殼麵前,也活生生的打了個激靈。


    而此時,正在往迴返的總所長和虞嶠也在說夏睿的事情。


    “夏睿說的是真的嗎”其實方才在監牢裏,夏睿說到後麵,虞嶠的腦子就有點不夠用了。後麵,除了和老師那一段是他知道的以外,其他的內容,他甚至都有些聽不懂了。


    總所長歎了口氣,拍了他後背一下,“好好開車。”


    虞嶠索性把車停到一邊,拖長了音喊了一聲,“哥”


    “快閉嘴”總所長雞皮疙瘩起了一身,“你到底想問什麽”


    “我就想知道夏睿說的是不是真的。”


    “有一部分是。但是關於薄言昭的一定是假的。”總所長也皺起眉,“薄言昭的性格,他和時隼一定是利益交換,可他到底迴到過去改變了什麽,或者說,他改變的到底是誰的過去,都不好說。”


    “另外就是神明遺產003。或許神明遺產003的名字的的確確叫三個願望。但一定不是字麵意義這麽簡單。”


    “我覺得也是。但是收容條件是普通人,說不定是真的。”虞嶠也琢磨著這些事兒。


    “這一條不用他說,我們早就知道了。”


    “啊怎麽知道的”


    “雀雀的轉正任務。其中有一個附加任務,是和時隼留給他的房子有關的。另外就是獎勵,獎勵二十萬的金子。”


    “二十萬的金子”虞嶠依稀記得,時隼之前在無人區抓了一夥逃犯,最後收繳的黃金就是這個數目。


    “想起來了所以我猜測,二十萬的黃金可能也是收容條件之一。”


    “等等,那照這麽說,神明遺產003最後還是被時隼留給雀雀啦”


    “要不然呢”總所長歎了口氣,“他壓著時雀不讓時雀接觸分化圈,目的就是為了讓時雀一直做一個普通人。”


    “但是律師說過一次,最開始,時隼是打算讓時雀進入北所的。但是神明遺產003出現在市後,他就改變了主意。這就很明顯了,神明遺產003的收容條件之一,必須是自我認知裏的普通人。”


    “所以這混蛋一直不讓咱們接觸時雀的原因,不是不信任咱們,而是“


    “而是為了讓時雀能夠順利的收容神明遺產003。”


    “可雀雀還沒有收容啊”


    “不好說,也說不定他已經收容了,但是他自己並不知道呢”總所長又歎了口氣,“但咱們現在需要關注的並不是這些,而是薄言昭。”


    “他太安靜了。這不對勁兒。”


    “怎麽說”


    “雀雀已經打算把逃犯聚集地打下來了,薄言昭深處f市,怎麽還能睡得著呢除非”


    “除非他早就行動了”虞嶠陡然明白總所長的意思,“要不要提醒雀雀”


    “不用。他應該早就預料到了。”總所長想了想,“這樣,想辦法把夏睿和咱們說過的話盡量自然一點的傳給南所顧問安插在薄言昭身邊的人耳中。”


    “啊那雀雀不就危險了嗎”虞嶠有點蒙。


    “不會的。顧問這個人卑鄙到了極點,所以他的性格也格外多疑。他用薄言昭,定然不可能是百分之百信任,所以咱們也給薄言昭出一個陽謀。夏睿說的這些猜測,有一半和他有關。他要是報給顧問,那就要說出當年和時隼的交易。如果不報給顧問,那顧問就會對他產生懷疑。”


    “那他萬一信了呢”


    總所長卻忍不住笑了,“這麽多年,凡是從北所傳出去的消息,顧問信過一個字嗎”


    虞嶠也忍不住笑了,“還真是,他一個字都沒信過。”


    而此時,距離神明金錢運buff結束還有十二個小時,市外無人區,逃犯聚集地附近,時雀和拜金小醜也終於找到了目標押送從被綁架的野生分化小隊身上搜刮下來的財物的逃犯小隊。


    說來也巧,其中兩輛車裏壓著的怪談,的的確確是人形態的怪談。可不知道為什麽,拜金小醜看著看守怪談的那個逃犯,總覺得這人有點眼熟。


    “是不是見過啊”拜金小醜歪著頭打量他。


    時雀想了想,“是見過。”


    拜金小醜疑惑道:“誰啊”


    時雀笑,“熟人啊你記得v市那個倒黴的潘家嗎”


    拜金小醜一拍手:“啊我想起來了,是他們,就見不得魷魚他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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