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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天佑亦看了去,倒吸了口冷氣,眸光掠向臥榻上那衣衫不整之人,擰眉道:“若離,這發生什麽了?”


    都若離眼眸無力微闔。


    發生什麽?


    她隻知道她被擊暈,醒來後身下刺痛,她在這臥榻之上,而那躺著一個已死之人,未待她迴過神,蕭雲蘿便帶了人入屋,指了她說她與侍衛苟且並殺人,緊接著便剝了她衣袍施刑要她認罪,施柳柳趕來製止,亦被侍衛拿下。


    她是被人算計了,這算計之人,還用說嗎?


    施柳柳心有不忍,輕聲對月忻宣道:“忻王爺,待若離穿衣之後再說吧,這實在太冷了,你看她這都凍成冰人了。”


    月忻宣大手輕抖,鬆開了手,眼眸微垂,“去吧。”


    他自然相信若離,她這番樣子,令他著實心痛。


    *


    小屋冷如冰窖,都若離身子不停抖顫,如木偶般,任由施柳柳幫她穿衣。


    “若離,告訴我,衣上的血是怎麽一迴事?可是受傷了?”施柳柳幫她穿上棉衫,輕聲問道。


    都若離神情木然,並不言。


    施柳柳微歎,扶正她肩頭,看著她,沉聲道:“若離,方才那般情形你也見了,對你可是極不利的,那人已死,死無對證,現場對你本就不利,況且皇上方才那般打了雲蘿公主,挑了蕭大王心頭的火,這都是因了你,這樣失了分寸的皇上,我可是頭一次見,這劍拔弩張的氣勢,對你更是極不利。太上皇那一句話說得極清楚的了,那是皇上的姑母、表弟、表妹,而你隻是個旁人。皇上與忻王爺越是為了你和蕭大王他們翻臉,太上皇越會恨你,你也知太上皇以皇上與忻王爺為傲,不容許女人壞了皇上兄弟倆的兄弟情。你若無法替自己洗脫殺人的嫌疑,隻怕皇上亦難保你,更別說忻王爺了,若離,再痛,再傷心亦得過了眼前這一關再說,什麽能比命更重要?你快尋迴那個睿智的都若離,一切得靠自己。”


    一言猶如警世棍,敲醒了都若離,她脊背猛地一直,一抹光澤自眼底劃過,似那無聲閃電,犀利橫掃千裏。


    她輕聲開口,道:“柳柳謝謝你,我知道怎麽做了。”


    是的,施柳柳說得沒有錯,再痛再傷心,也得過了這一關再說,命是自己的,要緊緊的抓在自己手裏,不能隻倚靠別人。


    蕭雲蘿種下的惡果,該她自己償。


    施柳柳見都若離臉上神彩恢複了些光亮,鬆了一口氣,輕撫撫她臉頰,道:“若離,要好好的,我相信你,我站在你這一邊,那雲公主,待我他日尋了時機,給她點苦頭吃吃。”


    都若離淡白的唇角微彎,道:“你可是侍衛呢,要知法犯法嗎?”


    施柳柳唇角一牽,似諷,道:“若非守著侍衛之職,方才他們能綁得了我?若非守著侍衛之職,我早煽那雲公主的耳光了。”


    “不可,你還要當堯王妃的呢,切莫為了我而斷送大好姻緣。”都若離握了她的手,手還兀自發顫。


    施柳柳緊緊握了她的手,輕輕摩擦捂熱,道:“那些隨緣吧,天家深似海,不是我這種女侍衛想入便入得了的,來,穿上狐裘,把大氅披了。“


    見她這般說,都若離微怔,亦不多言,穿上狐裘,將那大氅摟在手中,道:“天兒冷,這還給忻王爺吧。”


    “好。”施柳柳眉目淡柔,笑笑,亦不再勉強。


    都若離忍著身下的痛,深吸一口氣,調整心緒,道:“走吧,那想要我死的人該等急了。”


    “那便給她好看。”


    施柳柳伸手扶她,兩人緩步向屋外走。


    *


    這廂屋中已生了爐,屋內已溫暖了許多,但那沉悶之氣依然存在。


    入了屋,都若離自屋內掃一圈,清澈的眸底多了一絲堅毅,她將大氅交給月忻宣,朝他清淺笑一笑,轉身步至月弘時與月峻熙之前跪落,抬頭平靜而視,道:“皇上,太上皇,請容稟。”


    “她與盧胡苟且,她殺人。”蕭雲蘿在一旁嚷。


    都若離袖下細手微握,挺直脊背,眼底平湖似的無波無瀾,淡定沉靜。


    月峻熙冷眸朝蕭雲蘿一剔,並不言。


    月忻宣瞪一眼蕭雲蘿,亦並不言。


    月弘時臉色不悅,道:“雲蘿,讓人說話。”


    “雲蘿,不得放肆,你怎能搶在皇舅舅前頭說話呢?”月如顏拉扯了蕭雲蘿,惱火地瞪看她。


    蕭雲蘿那微腫的臉更紅,咬了唇垂眸不敢作聲。


    “顏妹,你該比吾更清楚皇後的儀容和修養。”月弘時不輕不重道。


    月如顏眸子一動,道:“是,妹妹知道,日後我會對雲兒嚴加管教的。”


    蕭雲蘿心裏咯噔一下,急忙靠到月如顏身邊,眨了眼眸看她,嘟嘴乖乖垂首。


    月如顏眉心輕攏,眸光冷厲的瞪看向她,拉了她,示意她不得再亂說話。


    月弘時靜靜看都若離,道:“說吧,將事情清楚道來。”


    “是。”都若離眸子輕閃,並不迴避他的眸光,沉靜麵對,道:“先前宮女前來,說蕭大王傳喚,我便隨同宮女前往,我離開之前留了言給施侍衛。之後在半途我被擊暈,醒來便在那臥榻之上,身旁就是那個男子,未待我反應過來,隨後雲公主帶了侍衛入屋,說我與男子苟且並殺人,要我認罪,施侍衛趕來,亦被她命人綁了,這後麵的事兒,皇上、太上皇亦已看到了。”


    “這麽說,你並未殺人?”月峻熙清冷開口。


    都若離杏眸沉定,道:“自是沒有殺人,我被人誆騙,擊暈,我還得伸冤呢。”


    被審問該如何應對,她自是清楚,且不管月峻熙能否助她,她先不亂陣腳便是。


    “朕與蕭大王在對弈,蕭大王亦說根本就沒有差人傳喚你,問了底下人亦沒有,你說說,那宮女長得何樣?”月峻熙淡冷的眸光亦恢複了鎮靜,不緊不慢道。


    蕭天佑眸子閃了閃,道:“若離,這個本王可以承認,並沒有傳喚於你。“


    他自然不希望若離有事,隻要不是真的殺人,他亦會保她。


    都若離唇角淡然一動,道:“那事兒便很清楚了,有人假冒大王之命將我騙至外,再將我擊暈。皇上,那既是有人假冒傳大王之令,你認為還能將那人尋出嗎?既便我能認得出,人亦尋不到。”


    月弘時眼眸半闔,不輕不重道:“若你與人私會苟且,你所說,不失為一個極合情合理的說詞,說不準就是你自己一人在唱的戲,那名宮女既尋不著,無法對證之事,那便是口說無憑,事發你也可以推得一幹二淨。”


    “是呀,皇兄說得對,你這一套說詞真的很完美,說是有人將你擊暈,那是何人?誰都不知,那還不是你自個編出來的,你幹下汙人眼之事,恰好被雲兒發現,雲兒所用之法或許過激,但你裝可憐,利用宣兒對你的感情,不聲不響挑撥離間,挑起熙兒與佑兒的兩國之戰,你安的什麽心?”月如顏輕輕慢慢道出,卻是字字犀利。


    “就是,還害我被熙哥哥打了一巴掌,哼哼!”蕭雲蘿靠著月如顏輕聲哼哼。


    月忻宣橫眉冷掃看蕭雲蘿,朝月弘時道:“父皇,宣兒相信若離,她不是那樣的人。”


    月弘時眼睫輕閃,淡看一眼月忻宣,道:“但方才確是因了她你皇兄與表弟要兵戎相見。”


    “父皇。”月峻熙眼神示意月忻宣,淡冷開口道:“各執一詞不是解決問題的法子,不如這樣,都若離若能舉證證實人不是她殺的,此事便了結,這大冷的天,皇兒怕父皇身子吃不消。”


    “是啊,父皇,皇兄說得對,天兒這般冷,您身子要緊。”月忻宣心領神會,附和道。


    “皇舅舅,佑兒亦覺得這是個法子。”蕭天佑道。


    月如顏眼眸朝自己兒子那兒一掠,道:“皇兄,你別嫌我多嘴,此女就是個禍根子,方才熙兒與佑兒那般你也見了,此女長著一雙媚人之眼,不是什麽安份之人,定是她見盧胡長得英武,貪圖享樂,事後又怕東窗事發,便把人給殺了。她有沒有殺人,驗過她那處子身便知了。”


    蕭天佑一怔,擰了擰眉,道:“母後,怎說這樣的話呢?”


    “母後實話實說,方才你與熙兒鬧成那般?難道那些不是事實?她以前之事,難道不是事實?”月如顏微仰了臉,冷聲道。


    “母後,怎說若離都是佑兒認下的義妹,是紹離郡主,您這般咄咄逼人,何必呢?她又沒惹您,您何苦這般說?”蕭天佑不悅道。


    月如顏臉色一沉,“佑兒,你竟為了這個女人頂撞母後?”


    說完她轉了臉向月弘時,道:“皇兄你看,這個女人是不是禍根子?這連佑兒也這般,這樣下去怎得了?”


    蕭天佑濃眉深擰,“母後,您……”


    “佑兒。”月弘時眼底星光一閃,道:“你母後所說不無道理,諸多事實擺在眼前,而都若離所說不過是片麵之詞,除了她自己知道,無人知曉。熙兒說舉證是吧,好,舉證,先驗過她處子之身之事,便知你姑母有無冤枉她,她若認為自己是被冤枉了,她亦可舉證,機會,給她,吾且看她的本事多大。”<!--章節內容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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