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智美迴過頭看向血刹,似一語驚醒夢中人,難怪蘇譽會同意雲洛奕繼位,正因皇帝年紀尚輕,很多事還分不清好壞!尚且曹操可以挾天子以令諸侯,那麽蘇譽又有何不可?


    若是玉子宸繼位,蘇譽便不能牽製住他,那麽很有可能在此時引起內亂,勾結外黨也不一定!


    “如此說今後豈不是要更加小心提防才是!”


    “正是。”血刹點了點頭,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窗外,隨後又將視線落在了夏智美的身上,一句話哽在喉際,猶豫良久終是沒有問出口。


    夏智美站在棺材前許久,就樣看著一動不動麵如白紙躺著的他,想到一無是處的自己便黯然傷神,歎息道:“我是不是很沒用,什麽也幫不了你?”


    血刹麵無表情的勸道:“夏貴人節哀,先帝也不願看見這樣的你。”


    夏智美冷嗤一聲:“是啊!他眼睛都閉上了,怎麽會看得見?我已不再是夏貴人,管教下人不嚴被貶為庶民了,有幸撿了一條命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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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街上的時候就已經看清楚了那張貼的告示。


    血刹想要說些什麽,頓時又不知說些什麽好,便閉口不言了。


    夏智美歎了一口氣,轉身離開了乾祥宮,離開了這個壓抑快喘不過氣的地方,似乎是再也迴不去往日的自己了。


    短短數月,仿佛是經曆了別人一生的事情。


    夏智美坐在湖畔,苦笑的看著眼前,還記得那日在湖麵上看見白衣翩然的你,手執玉笛,今日這湖麵已是寂寥一片。


    德妃娘娘從九曲廊橋向夏智美這邊緩緩的走了來,看著亭中的人正瞌著雙目,對青兒道:“去取件披風來。”


    夏智美聞聲,皺了皺眉,睜開眸子時正見是德妃,連忙起了身行禮:“姑母…侄女給姑母請安。”


    德妃上前握著夏智美有些冰涼的手,坐了下來:“都是一家人,行那麽多禮做什麽?前殿那麽熱鬧,為何沒去?”


    夏智美眸裏一片平靜,笑道:“再怎麽熱鬧也不過是一個局外人,況且侄女喜歡清靜。”


    德妃柔和的點了點頭,雍容的臉上浮起笑意:“本以為年輕人喜歡熱鬧,沒想到啊,卻和哀家一樣,喜好清靜。”


    夏智美抬眼看向德妃,思索道:“嗯,姑母,侄女有一個不情之請還望姑母成全。”


    那雙飽經風霜的幽幽黑眸似乎早已看穿了夏智美的想法,淡笑道:“你要有什麽事都可以給姑母說,姑母會盡最大的能力幫你。”


    夏智美跪在了德妃的身前道:“姑母,侄女想留在你的身邊侍奉你,好不好?”


    “那你家中的娘親呢?”德妃思量一二,實則是在問想好了嗎?


    “我會抽空迴去看娘的,姑母,你就答應侄女的要求吧!”夏智美心意已決,至於家裏的娘,如今都還未尚且見過一麵,說起來像一個陌生人提起時心裏卻是暖的。


    “好,姑母答應了你就是,有你這麽個鮮活的人在身邊也好。”德妃如此做,想必宸王來懿祥宮的次數就會越來越多了,見他的時間也就更多了。


    “謝謝姑母。”夏智美笑意盈盈的起了身,隻有這樣才能監視宮中的一切行動。


    正在這時,一名太監手裏拿著聖旨,帶著一路人走了過來,對著德妃滿臉道賀的喜氣。


    眾人都明白過來這是何意,紛紛跪下。


    太監將手中聖旨展開,念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文德德妃西林王氏溫良敦厚,和藹仁慈,特加封為太皇太後,欽此。”


    德妃一時還沒反應過來,夏智美輕輕拉了拉她的袖子,低聲興奮的道:“姑母,快接旨呀!”


    德妃眼眶微紅,連忙磕頭謝恩:“西林王氏叩謝皇上隆恩。”


    太監連忙將德妃攙扶了起來,喜慶的笑道:“恭喜太皇太後娘娘,皇上念在太皇太後娘娘對無上皇一片情深,終於是了了太皇太後的一樁心事。”


    德妃連連點頭,喜極而泣:“這麽多年了,終算是死後也可以去陪陪他了。”


    說到這裏時,心頭莫名的疼痛起來,德妃忽然感到心口疼的厲害,眼前一陣眩暈,猛地咳嗽:“咳…咳咳……”


    夏智美本還在沉思之中,聽到耳邊的咳嗽聲,緩過了神,正瞧見地上的一口鮮血,驚道:“姑母…姑母…你怎麽了?”


    “太皇太後今日在外麵待的太久了,跟青兒迴去歇著好嗎?”青兒雖為一階婢女,卻是德妃心頭的人。


    “嗯。”德妃疲憊的點了點頭,坐上了鑾駕。


    將德妃攙扶上鑾駕後,青兒又囑托了一個小太監去太醫院請太醫到懿祥宮。


    夏智美看著行事有條有理的青兒,也不難怪德妃如此心疼她一場。


    那宣旨意的太監看著那離去的背影,不由得歎氣搖了搖頭,雖是了了一樁心事,卻再也沒有活下去的支撐了。


    而夏智美也焦急的跟隨一旁迴了懿祥宮,這一路心裏細細想著,這次恐也是玉子宸開的口了?皇上還那麽小,怎麽可能想得到這些?


    沒過一會就見幾個太醫匆匆趕來,青兒立馬招唿著幾人進去:“王太醫,您有請,太皇太後娘娘最近咳嗽的情況愈發頻繁了。”


    王太醫為首領著幾個身後的太醫跟著青兒步入了懿祥宮。


    就在夏智美幹著急的時候,沒想到玉子宸也來了:“快進去看看你母後。”


    玉子宸看了一眼門前焦急來迴踱步的夏智美,一撩紫袍,徑直走了進去。


    夏智美轉眼看向進去的玉子宸,舒展了雙眉,仿佛也為他多年積累在心裏的怨鬆了下來,喃喃念道:“希望你能夠原諒你的母後。”


    懿祥宮內,玉子宸輕步走了進去,垂下的薄紗後她臉色泛黃,已然褪卻了往昔如花容貌,現在看來是不承認時光帶走了太多也都不行了!


    “宸兒…宸兒…”


    曼妙的帷幔後一聲思念已久的囈語落入玉子宸的耳中,心中忽而湧上一陣的酸楚,低聲喚道:“母…母後……”


    青兒走到玉子宸的身前,出聲道:“宸王爺,你快去看看太皇太後娘娘吧!


    太皇太後娘娘日日都牽掛著宸王,從前每日都會去後花院的秋千坐一會,不過現在太皇太後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出去一會迴來就咳嗽不停。”


    說起那個秋千,玉子宸還依稀的記得,那是五歲的時候與她常一起玩的地方,一次因為不慎摔了下來,她在床榻前膽戰心驚的守了一夜。


    “宸兒…這些年你過得還…好嗎?”德妃意識模糊,口中喃喃自語。


    玉子宸走上前,在一旁的水盆裏擰起帕子,小心翼翼的替她擦了擦嘴角的血漬,歎了口氣:“孩兒不孝,孩兒知錯了,母後你一定要好起來。”


    將手裏的帕子遞給了青兒後,又同幾個太醫走到了屋外,詢問道:“本王母後的病情如何?”


    王太醫將寫好的藥方遞給了宸王,才道:“這是太皇太後常年的頑疾了,再如此抑鬱下去對身體也沒好處。”


    “抑鬱?”玉子宸長眉微微擰起,是因為這件事嗎?


    “是啊,可能是太皇太後多年來心結未解,鬱氣累積到了心髒,加上太皇太後風寒未好,又出去走動,久而久之也就成了頑疾。


    微臣開了調理的方子,按此方調理即可緩解。”王太醫解釋道。


    “那就有勞王太醫悉心照料了。”玉子宸道了謝就將藥方遞給了青兒。


    幾個太醫行過禮就告退了。


    玉子宸向青兒囑托道:“日後定當照顧好太皇太後,風大時就少出去走動。”


    青兒一時替太皇太後樂的合不攏嘴,連連點頭:“王爺的話,奴婢都記下了。”


    梵晟匆忙進入殿中,在玉子宸的耳邊低語了幾句。


    玉子宸風平浪靜的神情微變,點了點頭,轉眼又看向了帷幔後,走出了懿祥宮。


    “你去哪?”夏智美剛剛聽到路過的奴才議論紛紛,聽說前殿陌上國使臣正在挑釁生事。


    玉子宸迴過身,看向想要跟來的夏智美,開口道:“想跟來就快些。”


    夏智美聽後,直接追了上去:“你走這麽急,是發生什麽事情了嗎?他怎麽也在這裏?”


    玉子宸本是一臉煩悶,當看向她芙蓉般的小臉上染著的光華,頓時覺得可愛非常,抿著唇又笑了笑:“本王的腳比你長的長,當然走的也比你快,至於他……”


    玉子宸的目光落在梵晟的身上,道:“他是梵月的雙生哥哥梵晟。”


    夏智美先是鄙夷的橫了一眼那張欠扁的臉,又將驚異的目光看向梵晟:“這二人簡直長得一模一樣!真不愧是雙胞胎!”


    梵晟盡管聽到夏智美這樣說,那張木訥的臉上仍舊沒有任何表情。


    夏智美見是自己自討沒趣了,也悻悻然的閉了嘴,跟著玉子宸去了前殿。


    大殿上正見一名道貌岸然的男子,語氣不善的道:“雲漢皇朝是無人了嗎?”


    蘇譽一張老臉顯得有些憤怒:“不知陌上使臣,此話何意?”


    陌楚歌陡然爽朗的笑道:“嗬嗬,看來是雲漢的先皇後繼無人了,這才選了一個毛頭孩子來繼承這雲漢大好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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