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8章 吞吞吐吐


    徐州,廣陵,陳家大宅。


    堂內燈火通明,堂上觥籌交錯,堂間歌舞盈盈,一派熱鬧景象。


    兩個月來,這尚是廣陵世家的首次聚會,之前曹操軍的陰影壓在了每一個人心頭。


    現在好了,據逃難出來的鄉親們說,定邊軍到了,夏侯淵不得不引軍而退。


    定邊葉郎,惡來典韋,這兩個名字就是最大的保障,終於不用再提心吊膽。


    陳家本就是廣陵第一望族,加上葉夫人出身此間,晚間自然成了宴會的主角。族長陳圭也需要用這場宴會來安定人心,陳族根基在此,他最不希望看見曹操得勢。


    “漢瑜兄,令甥勇冠三軍,百戰百勝,如今一到廣陵,量曹孟德再難有所進,我徐州得保矣。”一位須發皆白的老者在兒子攙扶下來給陳圭敬酒,雙手微微有些顫抖。


    “倉遠公說的是,悅之已然親領大軍到此,無憂矣。”


    “哦,葉郎大軍也到了?”老者喜道。


    “剛剛才有士卒前來通報,悅之此舉亦是讓圭安心。”陳圭笑道。


    “好好好,那老朽此杯,更要祝葉將軍旗開得勝,各位,我等且同祝。”


    “對對對,倉遠公說得對,當同祝之。”堂下便有人聞言起身。


    “葉將軍剛到廣陵,便立刻派人前來送信,足見對漢瑜兄尊重有加……”


    “那是當然,俗話說,見舅如見娘,豈能不敬?”


    一陣議論紛紛之後,眾人舉酒而盡,皆是麵有喜色,陳圭環視撚須微笑。


    “漢瑜,老夫尚有一事,要與漢瑜言之。”倉遠公並沒有迴座。


    “公有何事,盡管言及,圭洗耳恭聽。”


    “漢瑜,我廣陵張家與陳家算是世交,子定獨女如今十八了,老夫就想著能不能親上加親。待元龍迴來,便為他們定下此事可好?”老人在陳圭對麵一坐,略帶尷尬的言道。


    後者聞言一笑,還未說話,卻有一個年輕人搶在了前麵。


    “倉遠公,前番在下卻是聽說,張叔父想將愛女許配給陶公子啊。”


    “元具,張家之事自是老夫說了算,何時輪到他說話。”倉遠公一滯,接著撫須道。


    “你這小子,終日無所事事,此間豈是你說話所在?”陳圭雙眉一皺道。


    “是,是我多言了。”年青人急忙一躬身,他是陳登胞弟,陳家次子陳應。


    “父親,表哥既然到了廣陵,他軍務繁忙不得輕離,我們於公於私也該去拜訪才是。不如就讓孩兒明日前往,也好一敘兄弟之義!”


    陳圭聞言頷首:“此言倒還有些道理,那你今晚少飲酒,早點就寢,不可失了禮數。”


    此時仆人從屋中領了一人出來,卻正是邊保,葉歡派他前來給舅父送信的。


    “邊司馬,你替悅之而來,還請上座,元具,代我敬司馬一杯。”陳圭笑道,葉歡之信禮數周全,言語之間極見親近之意,對他的這個舅父很是尊重。


    “不敢不敢,將軍說了,要我替他敬舅父和兄弟,軍務在身,不能多飲。”邊保施禮道,跟隨葉歡多年,對這樣的場麵,他和楚南李雲早就能應付裕如了。


    言罷從侍從手中接過酒水,先對陳圭深深一禮,這才一飲而盡。


    “好,邊司馬請。”後者欣然飲之,外甥身邊之人,亦是不同凡響。


    “這一杯,保替君侯敬二公子!”邊保又拿起一杯施禮。


    “司馬客氣,請。”陳應一臉笑容,還禮道。


    “邊司馬,可替悅之再敬廣陵諸位賢達一杯。”陳圭撫須頷首。


    “是,將軍本有此意,要我聽大人安排。”


    眾人一旁連連點頭,葉郎係出名門,果然周全,身邊之人也透著幾分儒雅。


    堂上一陣歡飲,三杯之後,邊保果然滴酒不沾,隻與陳應說些軍中之事。


    “主家,糜竺糜公子到了。”片刻之後,家丁來報,便有侍女引著糜竺而來。


    陳圭起身相迎,笑道:“今番悅之領軍來此,亦多有子仲之功,今夜當要暢飲。”


    “叔父,要說功,卻還是陳家之功,將軍對小叔父青睞有加。”糜竺抱拳道。


    “哈哈哈,我也聽邊司馬說了,悅之自是與眾不同。”陳圭欣然道,派陳玦前往,他也是有心理壓力的,傳言之中,葉歡有識人之能,他才敢一試。


    “陳叔父,小侄今日前來,是有一事要與叔父相商,還請……”


    “要事相商?”陳圭微微一愣,但見糜竺神情鄭重,心道莫不是戰局之事?


    “各位,子仲前來,尚要商議軍中後勤之事,圭讓元具相陪,各位見諒。”


    聞聽乃為戰事,眾人當然不會有意見,紛紛起身出言,唯有倉遠公欲言又止。


    “倉遠公,此事你我可一言而決,但事有輕重緩急,還是先議州中之事。”陳圭正色道。


    “好,漢瑜說的是。”看見對方眼色,倉遠公欣然道。


    “各位,請。”陳圭說完,領著糜竺便往內堂而去。


    張家與陳家的確是世交,兩家聯姻對大局有利,身為一家之主,倉遠公又為之前的事將姿態放得很低,他又何妨順水推舟。當然心中清楚,此事與葉郎之威亦不無幹係。


    到了內堂落座,侍女捧上茶水,陳圭便揮退左右,此刻糜竺卻有些猶豫了。


    陳圭見狀不禁有些生疑,你要尋我說事兒,怎麽事到臨頭反而猶豫?莫非……


    “子仲,你這是何故?莫非戰局還有什麽變故?”


    糜竺擺擺手:“非也非也,葉將軍一諾千金,他既然說了保徐州,就必定無礙。”


    “那子仲你吞吞吐吐,卻為何故?”陳圭鬆了口氣又問。


    “叔父,那日葉將軍與竺同車,言中之意是要求我糜家的鳳紋古玉。”糜竺終於道。


    “鳳紋古玉?”陳圭聽了雙眼微眯,想了想麵上露出頗堪玩味的笑容。


    “子仲,君子行止有禮,有些事不能言盡,以子仲的聰明怎會聽不出來?”


    糜竺聞言微微頷首:“叔父也是此想,那看來葉將軍定是此意了。”


    “子仲,若是如此,對徐州,對糜家皆是好事兒,難道你怕委屈了貞兒?”陳圭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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