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種!孽種!”


    昏暗的房間裏,男人的怒吼伴隨著拳頭揮落。


    “爸爸,爸爸,別打了,我錯了,我錯了!”


    “你本來就錯了,錯了就應該打!”


    ……


    “給我滾出去!”


    “為什麽,我是你的兒子啊!”


    “不是,滾!”


    被趕出家門,被破睡大街。


    “臭小子你還敢報警!”


    “滾開,這是老子的家務事!”


    “你不是爸爸!”


    “臭小子!!”


    一擊重拳,可惡明明是你自己說要斷絕父子關係的。


    “你怎麽了,悶悶不樂的?”


    “沒什麽?”


    “看你挺可憐的,我們周六要去遊戲中心,你有興趣和我們一起去玩玩嗎?”


    “算了!”


    “太好玩了!”


    結果還是去了,那是他有生以來最快樂的一段時光,有了朋友,有了迴憶,然而這份美好並沒有維持太久,貫穿胸膛的子彈,驚天動地的槍聲。


    少年難以置信。


    “為什麽,我們不是朋友嗎!?”


    “已經不是了!”


    對麵的少年臉上笑意不再,取而代之的是為了凍結恐懼,強裝出來的冰冷。


    “為什麽,為什麽!?”


    他的世界崩塌了。


    “為什麽?”


    “看你這麽可憐就告訴你吧,因為你最好下手,這個理由可以嗎?”


    可以!


    “弱肉強食,這就是規則啊,反正你活得也挺痛苦的,這樣說不定還是一種解脫呢!”少年為自己作為尋找著理由。


    這算什麽,就因為我就應該死嗎!?


    “我可是發誓絕對不會對你的下手啊!”


    少年怒吼著,忽然聽到了什麽聲音,力量湧入,傷口愈合,周圍的怪物任由他差遣。


    “啊!啊!”


    兩頭怪物包圍了那個少年。


    少年驚恐著。


    “我錯了,我錯了!”


    “別殺我 ,我們是朋友啊!”


    “已經不是了,這是你說得!”


    殺死了曾經的朋友後,少年心中再無一絲溫暖。


    少年仰望蒼天,對著天問道:“為什麽這世界上有這麽多討厭的家夥?”


    一個聽不到,卻讓人覺得很舒服的聲音迴應他,因為他們沒有聽從正確的指引。


    “這樣的錯誤的世界,為什麽還能存在著!”


    所以我來毀滅他們了。


    “你願意幫忙嗎?”


    那是無限包容的聲音,那是無限溫暖的聲音。


    “你願意幫我重塑這個世界嗎?”


    那個聲音懇求著。


    “重塑這個世界?”


    “是的,重塑這個糟糕的世界,毀滅導致這一切的人類!”


    毀滅人類,這可真是相當不得了的發言。


    如果是原來的少年絕對不會同意吧,但現在的少年卻十分認同那個聲音理念。


    如果這麽做會怎麽樣呢?


    毀滅,恐怖,哀嚎,不!


    這一瞬間,少年隻看到了無數的美好。


    這一瞬間,少年心底湧現出一股前所未有的充實。


    “義不容辭,我的神!”


    ……


    少年鬼魅般的身影出現在體檢病房,他望著倒地夏家眾人,模糊五官表露出一絲不滿。


    “居然沒有被完全感染。”


    這可是他離開那裏後,唯一的一次全力出手,居然沒能達到預期效果!


    模糊的手掌拉起夏龍的衣袖,隻見夏龍那略顯粗礦的手臂上,一個血色的符文正閃爍奇異的光。


    人影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


    “居然能抑製我的權能。”


    他又撿起地上被撕成兩片的符紙,迴想起上麵對夏賜的評價,本來還覺得略顯誇張的他,立刻嚴肅起來。


    “果然是強敵!”


    這樣的強敵,確實不應該主動招惹,但神告訴少年,夏賜要來找他的麻煩了,少年為了大計,再危險也隻能先下手為強。


    少年拿起床頭的麵巾紙,試圖擦掉夏龍腕上的平安符,但那可是夏賜血繪而成,其效力接近靈符,想從物理層麵將其抹去,可不是單靠一卷紙巾就能做到的。


    發覺無法擦掉後,少年有些惱怒,拿起一旁的剪刀朝夏龍的手臂削去。


    忽然一隻翠綠色的小鳥擋在他麵前,小鳥張開翅膀,猶如護仔的母雞,刺目的金光從小鳥身上四散開來。


    少年的意識消失在一團金光中。


    病房中的少年的本尊猛然驚醒。


    “居然還有後手,這家夥做事真是滴水不漏。”


    “沒辦法了,隻能去重症病房避一避了。”少年呢喃著,身旁的儀器忽然發出刺耳的聲響。


    幾個護士匆匆趕來。


    “這個病人的病情惡化了!”


    “快送去急救!”


    少年的床被匆匆推走,與少年同一房間的病友們紛紛露出同情的表情。


    “可惜啊,這麽年輕的孩子。”


    “這一去怕是迴不來了。”


    “那個男的是他的父親吧,怎麽一點反應都沒有?”


    眾人竊竊私語。


    “這樣應該能爭取些時間吧?”少年暗道,眼中的金色無論如何都散不去。


    另一邊夏賜已經趕了過來。


    “該死,該死,該死!”


    自己完全被那個天選者耍了,他居然有分身的能力!


    那樣的話,他會出現在哪都不奇怪,自己完全是白忙活一場。


    自己白忙活一場也就罷了,萬一親人出事,那他真身是要追悔莫及了。


    夏賜匆匆趕到第一醫院附近,隱身術用完了,夏賜隻好開傳送門進入醫院。


    還好醫生們還沒發現。


    夏賜匆匆進門,雖然藏在那隻青鳥身上的澄明符已經淨化過一遍了,但夏賜還是取出一張澄明符,將這個病房徹徹底底的淨化了一遍。


    還好有他的平安符護持,親人們都沒事。


    夏賜鬆口氣地同時又忍不住怒火中燒。


    “混蛋!”


    居然把主意打到他的親人頭上,那個幕後黑手,無論如何都留不得!


    夏賜掏出晃金磚和自己最近從古玩地攤淘來的仿冒司南,雖然質量不如他留在藍衫袋中的那個,但勉強能用。


    夜深了,少年躺在重症監護室的病床上,他全力運起“權能”終於將眼前的金色消除了一半。


    “真是詭異的力量啊,那個人不會順著這股力量找過來吧?”少年呢喃著。


    那個聲音向少年發出警示。


    少年目瞪口呆。


    “居然真的會!”


    雖然這並非夏賜的本意,應該說是無心插柳吧?


    夏賜也沒想到,那個天選者居然離他們這麽近!


    重症監護室的大門被一雙手推開,蒙麵的夏賜闖了進來,蒙麵人看著手上的羅盤,又看了看病床上的少年。


    “原來你藏在這啊,病毒源頭居然被送進了集中治療的重症室,真是諷刺啊!”


    “你要躺到什麽時候,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醒著。”夏賜冷哼道。


    少年依舊沉默。


    夏賜飛撲上前,斷了監測儀器的電源,將少年從床上拉起。


    “你又沒病,用這些東西幹嘛!”夏賜罵道,一把扯下少年的氧氣管和心電圖連接線。


    然後施展移形換影,帶著少年來到醫院。


    少年沒想到夏賜還有這一手,連忙喚出病毒分身,模糊鬼影抓向夏賜麵部。


    “哼!”夏賜鼻哼氣勁將其擊散。


    “不裝了?”


    忽然一股酸麻感從夏賜手上傳來,夏賜手上忽然出現了一個個詭異的紫班。


    夏賜的手麻痹了。


    少年趁機掙脫,揚天大喊:“救命啊!救命啊!”


    少年自知不是夏賜的對手,想引來軍隊對付夏賜,但夏賜豈會給他機會。


    “吸音圖騰!”夏賜瞬間吟唱出咒語,一個河馬長著大嘴的河馬圖騰出現在夏賜身後,河馬大口吞吸,少年的唿救聲瞬間變得微弱起來。


    夏賜拿出自己的用慣的左輪槍,一槍打穿了少年的膝蓋,有吸音圖騰做掩護,都用不著消音了。


    “真沒想到啊,傳播疫病的天選者居然是你!”


    之前插著氧氣管夏賜沒認出,現在才認出來,居然是個認識的。


    “白竹奎!”


    “你認識我,真令我意外啊夏賜先生!”白竹奎捂著膝蓋說道,如此傷勢竟一聲不吭。


    夏賜微微皺眉。


    “你們在找我?”


    “並不是,我隻是被囑咐要特別注意一下您!”


    “我妹妹怎麽樣了?”


    “您妹妹?”


    “別給我裝傻,她應該也來了!”


    “抱歉,我確實不知道您妹妹的事情,如今留在這的隻有我一個。”


    他居然沒說謊。


    “為什麽襲擊這裏!?”夏賜質問道。


    “為了給新人練手。”白竹奎居然很痛快地迴答了。


    “夏賜先生也是遊戲的參加者,應該知道我們多了很多同伴,我們剛覺醒權能,還不會用,於是上麵的大人們帶著我們來這些偏僻小城試試身手,順便製造些混亂。”


    “比如傳播疾病?”


    “是的,這是我的權能,總感覺鬧得不太夠,所以我自願留下了。”


    一擊足以媲美重錘的巴掌,重重甩在白竹奎臉上。


    “鬧得不太夠,你看看你把臨陽折騰成什麽樣了,這裏也是你的故鄉,你的心不會痛嗎!?”


    白竹奎依舊一聲不吭,臉皮下發出骨裂的聲響,他的頭骨已經被夏賜打裂了,但他還是那一副無比平靜的表情。


    “看來無論跟你說什麽都沒用了!”夏賜目光深邃道:“立刻收迴城裏病毒,否則……”


    “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你真不要命了!?”


    夏賜的雙眼化作深淵。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有俠刺找你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何莫莫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何莫莫並收藏有俠刺找你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