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渾河北岸,根據大汗的部署,大公主亞古麗在北岸凡是能上人的地方都做了精心的布置,隻要馬衝的殘兵敗將敢露頭,橫豎就是一個字——死!傍晚時分,來自南岸的輜重隊到了,北岸的羌笛人想都沒想,就立刻放行了。因為這幾天北岸急需南岸送來的藥材和器械,所以當得知這是運送藥材的馬隊,駐守的羌笛兵也沒多想。就這樣,馬衝帶著殘餘人馬逃出生天了。


    西秦帝都平安城皇宮,萬裏風跪在皇帝趙武偉的麵前訴說著西線戰事,待說到葉家兄弟反叛朝廷的情況時,葉媚兒發瘋一般從殿外衝進來,潑婦一般的怒吼著“萬裏老兒,你血口噴人,我娘家兄弟再不濟,也是吃著朝廷俸祿,享受天朝恩惠的,他們要是連這點良知都沒有,就不是人了。”


    萬裏風冷笑著“他們本來就不是人,是鬼,是無恥之徒,萬惡之徒”


    “你,”葉媚兒沒想到這個平日裏素來不與婦人打交道的人竟然說出這樣的話,一時語塞,轉而大哭“皇上,你要給臣妾做主啊,萬裏風血口噴人,誣陷皇親,要治他欺君之罪啊!”


    “好了,鬧夠了沒有!下去!這裏是朝廷議事的重地,你又來撒潑,前次已經饒了你,不長記性是嗎?”趙武偉怒吼著。


    葉媚兒在幾個太監的攙扶下,悲悲切切的下去了。


    “上將軍,朕知道西線戰敗,與你沒有太多關聯,在此種危難時刻,你能保全近兩萬兵馬迴朝,已屬難得。你下去吧,馬上做一份計劃來,我們要如何麵對羌笛人接下來的進攻”趙武偉似乎沒有了說話的力氣,剛才的怒吼好像把他全部力氣都用完了。


    萬裏風走了,趙武偉呆坐在皇座上良久,緩緩說道“都出來吧”


    從大殿簾後魚貫出來幾位大臣。“你們都說說,該怎麽辦?”


    麵對羌笛人的大兵壓境和北漢人的虎視眈眈,西秦朝廷裏逐漸分成了主戰派和議和派。西線的大敗,議和派占據了上風。來的都是議和派的臣子。趙武偉把他們都叫來,其意圖已經昭然若揭。


    “皇上,小渾河一戰,我軍在西線已無抵抗之力,羌笛人的鐵騎兩日就可抵達帝都。我們的時間不多了,必須馬上決斷啊”


    “皇上,素聞羌笛人喜好金銀之物和美女烈酒,我們不妨可以用這些換取他們的退兵”


    “這個主意雖好,但我們哪裏知道他們需要多少金銀財寶,需要多少女人和美酒呢?”


    “馬上組織議和團到羌笛大營去,與對方談判。”


    “說的輕巧,派誰去?誰敢去呢?”


    大臣們你一言我一語的,吵得趙武偉頭都大了。“好了,剛走了一個,又來一堆,朕決定派葉媚兒去當這個使臣”


    “派她去?能行嗎?”一個大臣懵了。


    “皇上好計策啊,我看葉娘娘最合適”一個大臣明白了皇上的心意。


    “好了,就這樣吧,你們都下去吧。”趙武偉揮揮手,待眾臣下去之後,他一拍龍椅上的龍頭,就聽得嘎嘎的響了三下,在龍案下方出現一個大洞,


    趙武偉四下看看,沒有人,他悄無聲息的鑽了進去。地洞的盡頭是趙武偉的姐姐趙紅葉的房間。


    “姐姐,我能說個事嗎?”在自己的姐姐麵前,趙武偉絲毫沒有了皇帝的樣子,似乎是一個弱不禁風,膽小怕事的孩子。


    “傻孩子,說吧”趙紅葉迴答著。


    “你也知道,如今羌笛人已經快打到家門口了,我們怎麽辦呢?”


    “你是已經決定派葉媚兒那個小狐狸去做議和使了嗎?”


    “那還不是姐姐給支的招啊,這些年來,哪一樣事不是姐姐您在做主啊”趙武偉撒著嬌。在姐姐麵前,他似乎又變成了長不大的孩子。


    “武偉,你知道嗎?當年姐姐為什麽要殺了趙武亞全族人嘛?”趙紅葉幽幽的說著。


    “這個我不知曉,姐姐不說,我也不問”趙武偉很天真的樣子。


    “嗬嗬,真是乖孩子。”趙紅葉笑了“因為趙武亞”


    “趙武亞?”


    “是的,羌笛人就要來了,姐姐也沒有必要瞞著你了。因為趙武亞的始亂終棄,那一年,姐姐才15歲,後來,姐姐發現自己懷孕了,本來不想要這個孩子,但趙武亞不知道從哪裏得來的消息,非要姐姐生下這個孩子。可是,當我生下這個孩子的時候,他卻派人奪走了。如果我的孩子活到現在,也應該有33歲了,隻不過,我親手殺了我的孩子。”


    “殺了?你是說二十年前,趙武亞全族滅絕的時候?”趙武偉驚呆了。


    “為了助你能登上皇位,你知道姐姐付出了多少代價嗎?”


    “我不是父皇欽命的嗎?”


    “嗬嗬,武偉,不是姐姐小瞧你,就你的本事,你的哥哥弟弟哪一個不比你強?”


    “那為什麽父皇欽點了我呢?”


    “因為你有最堅強的後盾做支撐,這是別的皇子所沒有的。”


    “後盾,別人沒有?”趙武偉感覺自己越來越接近一個驚天大秘密的真相


    “因為我找了黑鷹軍的主帥石敢當。”趙紅葉一說起石敢當,渾身就起雞皮疙瘩。他永遠忘不了石敢當是是怎樣的一個人。為了扶持自己的弟弟上位,她做了石敢當的秘密**達十年之久。


    為了報複趙武亞的負心棄義,為了報複趙武亞奪走了她隻見了幾麵的孩子。她不僅學會了忍耐,而且還學會了媚術,讓石敢當對她言聽計從。


    “二十年前,也就是你即位的那天,是石敢當領兵迴來,掌控了帝都的一切軍事指揮權,黑鷹軍是咱們西秦最具戰力的軍隊,就連趙武亞的黑旗軍和萬裏風的黑虎軍都望其項背。父親為什麽能屈服,不是父親貪生怕死,武偉,你知道我這一生最敬重的人是誰?”


    “誰啊?”


    “是咱們的父皇,英德帝。”


    “為什麽會是他呢?”在趙武偉的眼裏,他特別的討厭自己的父皇,因為在十七個皇子中,父皇最不待見的就是他,不是因為他是側妃生的,而是因為趙武偉的懦弱和無能。這在英德帝的眼裏,這是個沒有出息的皇子,用他當皇帝,西秦就完了。


    既然定了性,英德帝從此就再也懶得理他。所以他十分的討厭自己的父皇,可是今天,他卻從姐姐口裏聽到,姐姐最敬重的人竟然是父皇,他感到不可思議。


    “弟弟,你知道嗎?姐姐為什麽會和你這樣,因為在這些皇子中,就你的模樣和氣質與父皇最像。”趙紅葉看著弟弟的眼神突然變得溫柔而且多情。


    “姐姐,你不會是愛上父皇了吧,那可是有悖天理的。”


    “我們現在這個樣子,是不是也有悖天理呢?老天爺也沒有把我們怎麽樣啊。在從小的印象中,我就對父皇很癡迷,一直也想找個與父皇一樣的丈夫,其實趙武亞那樣對我的時候,我完全可以大喊大叫的,但是我沒有,因為我突然感覺是父皇在對我。我朦朧中感覺是父皇,也就把趙武亞當成了父皇。”


    “姐姐,那你為什麽敬重父皇呢?”


    “因為石敢當逼宮的時候,父皇之所以痛快的交權,完全是為了江山社稷,而不是怕死,這一點,石敢當迴來對我說,父皇是他見過的最讓人從心裏恐懼的人。當時要不是他硬著頭皮,恐怕就會被父皇的氣度所震懾。父皇答應了石敢當的要求,同時要求石敢當今生不得再迴帝都,帶領黑鷹軍一生駐守在東線,防患於東邊的北漢王朝。”


    “石敢當就那麽聽話?”


    “石敢當雖然不是個好東西,但卻是一個說到做到,很守信用的人,他說和我做十年的地下**,就是十年,一天也不多。而且從此不再糾纏。他答應父皇永生駐守東線,就一輩子在那裏守護著我們西秦的東防。”


    “我登基了,你的第一件事就是除掉趙武亞?”


    “是的,你做的很好,很完美。”


    “其實當時還是跑了一個。是趙武亞的弟弟趙九天”


    “多大歲數?十三四歲的樣子”


    “趙武亞有個十三四歲的弟弟?他都五十多了。”趙紅葉疑惑的問。


    “興許是他老子和那個小妾生的呢,據當時的報告,也就他逃脫了,其他所有人都殺掉了。”


    趙紅葉和趙武偉也就沒在對這個趙九天繼續聊下去。“姐姐,你說你的孩子,你有什麽印象嗎?”


    “他那時候還是嬰兒,現在就算活著也早就變了模樣,我隻記得他的右胳膊有一塊胎記,朱砂紅色的胎記,因為太明顯了,所以我記得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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