議事廳,馬衝努力保持著平和,給諸位將領們傳閱檢舉信件的時間。但鐵青著臉的模樣著實嚇人。檢舉信件在諸位將領的手裏傳閱著,每個人的臉色要麽是驚訝,要麽是凝重,有的人還有點哆嗦。


    看看時間差不多了,馬衝看著台下的眾位說話了“剛才你們都看了下麵呈上的消息,說說吧,都有什麽感受?”


    諸位你看我,我看你,誰都不出聲。


    馬衝看了看四周,見無人應答,自己開口了“那好,既然都不說,我就先說我自己的感受,我都想狠狠的扇我自己。”


    伊大刀看著眾人都低頭不做聲,他起身說話了“主公,真是沒想到大梁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馬衝哼了一聲“沒想到的多了。伊村正,我問你,軍紀法規是不是你負責的?”


    “是的”


    “我離開包括病重的這幾個月,發生了這麽多事情,你們一點都不知道?”


    “有的知道,有的不知道”伊大刀倒是誠實。


    “知道的為什麽不處理?”馬衝說到這突然明白了,潘大海犯事,大家夥肯定有心知肚明的,但沒有人處理,因為潘大海是馬衝的內親,處理了他,就是得罪了馬衝,以後還不得穿小鞋啊。


    這種患得患失的心裏無論換做是誰都會有,馬衝在特種部隊時也經曆過,所以他能理解此時此刻,台下這群高官的想法。想到這裏,馬衝壓住火氣“潘大海的事情已經處理了,下麵大家說說其餘人要怎麽處理吧。”


    台下的諸位還是沒有人說話,但是大家都把目光投遞到了郝吉風的身上,郝吉風是馬衝的貼身之人,除了幾位夫人,就數郝吉風和季翔最為受寵了,要不然,馬衝不會因為郝吉風而傷心過度。


    郝吉風也知道自己這個時候要說話了,不然這會議就沒法開了,馬衝還不氣的三屍神暴跳啊。他開口了“主公,我看了看,女兵營與其他營的官兵苟合,的確是敗壞風氣,有的團甚至出現了侮辱村中婦女的行為。在下以為對這些人不能手軟,否則軍無法紀,民無善心動搖根基啊。”


    劉雲飛發話了“要是都殺了,恐怕會寒心啊。可不殺,又不足以震懾。著實難辦啊”


    馬衝擺擺手“潘大海我都沒殺了,這些人就更不能殺了,否則我以後怎麽帶兵?”說到這他狠狠的瞪了邢敏一眼,意思是你養的好兒子啊,好事沒做淨給我添堵。邢敏也羞愧的低下了頭。


    馬衝正色道“這樣吧,我有一個處理意見,大家夥議議,凡是男女苟合的,雙方都沒有成婚的,擇吉日給他們成婚,以後就不會出現這樣丟人現眼的事情了。凡是強行侮辱村裏婦女的,隻要雙方都沒有成婚,也擇吉日完婚。如果有男方成婚的,男的帶到禁閉大院,女的交給宋喬處理,對於那些已經成婚的村裏婦女被我大梁官兵糟蹋的,每人補償紋銀200兩,讓她們都去找宋喬處理善後事宜。大家看怎麽樣?”


    眾人沉默了一陣子,紛紛表示讚同。因為也隻有這樣才能平息這場風波,才能息事寧人。看到眾人的模樣,馬衝說“各位凡是營中有參與這次風波的,從你們到最下麵的伍長,每人罰俸半年,所罰的俸祿交由宋子歌處理。半年之後,我要重新考核並提拔新的中下層軍官。”說完這些,馬衝頭也不迴的走了。


    禁閉大院裏,馬衝看著黑壓壓的有兩三百人的方陣,心裏一陣悲涼,看來大梁軍必須要整頓軍紀,嚴肅軍紀了。今天是兩三百人,明天可能就是兩三千人,這個勢頭要是不趕緊打下去,永絕後患,以後的日子還不知道會是什麽樣。


    看到馬衝進來了,被禁閉的大梁軍將士們都跪下了。


    “你們都起來吧”馬衝仰望著天


    “將軍,我們知道自己犯的都是死罪,死我們不怕,懇請將軍原諒我們。”


    “是啊,將軍,原諒我們吧,我們都是一時糊塗啊。”


    “將軍,我們錯了,原諒我們吧。”


    馬衝突然暴怒“原諒你們?你們做那事的時候想沒想到我,即便是想不到我,想沒想到大梁軍?你們丟盡了大梁軍的臉,丟光了我馬衝的臉。我原諒你們?”


    “將軍,請原諒我們吧”兩三百人齊齊的痛哭失聲。


    “當初你們來我這裏,我感激你們,因為你們看的起我馬衝,可現在你們驕傲了,你們以為自己是大梁軍,就可以無惡不作,胡作非為了?


    以為我馬衝不會處理你們,我看了你們的檔案,這裏絕大多數都是最早跟著我的臥虎山子弟,甚至還有當年的河間兵。河間兒郎死都不怕,卻在這樣的事情上犯糊塗,你們對得起河間二字嗎?”


    幾名曾經的河間兵,也是最早跟著馬衝的那些人痛哭流涕“將軍啊,我們再也不會了,你原諒我們吧。”


    “說真的,當我知道了你們的劣跡後,我殺你們的心都有了,我恨不得殺你們一千遍,一萬遍。可是我真的下不去手,你們這裏,尤其是臥虎山的子弟兵都是有父母雙親,兄弟姐妹的,有的甚至還有妻子和孩子,你們做這樣的苟且之事,就沒有為他們想過嗎?你讓他們以後如何麵對村裏的人?流言蜚語也能殺人,明白嗎,不隻是兵器可以殺人的。”


    “將軍,我們錯了,給我們一個機會吧。”


    “機會不是給你們的,是靠你們自己把握的”馬衝說到這裏,轉身走了。


    伊大刀看著跪在下麵的人,怒其不爭的一甩手,跟著出去了。留下了一群痛哭著的大梁軍將士。


    三日後,臥虎山的大操場上,每村每戶都派了代表過來,就是這樣也有數千人之多。馬衝讓那些犯事的官兵五花大綁的整齊的跪在地上,潘大海首當其衝。


    看著黑壓壓的人群,馬衝開口了“臥虎山的父老鄉親們,我馬衝對不起你們啊,我沒有給你們帶來什麽福音,卻縱容手下為禍鄉裏,給你們的家庭造成了不可挽迴的損失,是我的錯啊,我沒有好好管教他們。


    今天我把他們都帶來了,最前麵的那個,有很多人都認識,他叫潘大海,是我的內親,他同樣也犯了事,我曾經說過法紀麵前人人平等,不分貴賤。我帶他們來了,交給你們處置,你們怎麽處置,馬衝絕無二話。”


    台下的幾千人紛紛嚷開了“馬將軍,馬戰神,我們聽你的,你怎麽處置我們都接受。”


    馬衝熱淚盈眶“我謝謝大家對我的信任,我原本想砍了他們的頭,但是我知道與其這樣讓他們死,不如讓他們戰死沙場,用軍功彌補曾經的罪惡。”


    “馬戰神,我們同意,你不用自責。”台下群情振奮。


    馬衝噗通一聲跪在台上,解開了自己的衣服,隻剩下一條短褲“我是大梁軍的總指揮,也是你們口中的戰神,我的屬下做了大逆不道,違背天倫的事,我是主帥,我甘願受罰,請大家原諒他們吧。”


    一旁的伊大刀說“按照大梁軍規,馬衝有失察之責,軍棍四百,以儆效尤。”


    “軍棍四百,就是好人也打死了,那不行啊”台下開始騷亂了,“不能啊,這樣會死人的。馬戰神,我們原諒你們了,你不能自己打自己啊。”


    馬衝轉頭看著行刑手“還等什麽?使勁招唿”行刑手含著眼淚一棍又一棍的啪啪打下去,很快馬衝的後背就皮開肉綻,臀部也滲出了血。但是他咬著牙沒出聲。


    跪在下麵的犯事官兵都轉了過來,看見馬衝在為他們受罰,再也受不了了“將軍,錯是我們犯下的,罪要有我們來承擔啊,將軍”


    一旁的伊琳和邢敏邊哭著邊勸馬衝“相公,夫君,主公,我求你了,停下來吧。”


    馬衝搖搖頭“說好了四百,我要說話算話,繼續打啊,你個棒槌。”


    四百多犯事官兵齊齊的開始磕頭“將軍我們錯了,我們知道錯了,永生再也不敢了,你起來吧,別再自責了。我們錯了啊。”黑壓壓的人群裏從開始的小聲抽泣到最後的放聲大哭,臥虎山的鳥兒都驚得四處亂飛。


    伊琳和邢敏都哭的暈厥了,但是行刑手還是沒有停下來的意思。郝吉風和季翔不忍心看,轉過頭去蹲在地上就是大哭。劉雲飛、喬戈裏、潘武陽、劉東等高層將領仰頭看天,眼淚撲哧撲哧的向下掉。


    馬衝梗著脖子,劇烈的疼痛讓他脖子上的青筋條條展露“你們知錯了嗎?”


    “我們錯了,以後我們再也不敢了,我們的命就是將軍的。”四百犯事者齊聲高唿。


    “父老鄉親們,馬衝對不住你們啊。”


    幾位老者在親人的攙扶下,已經顫顫巍巍的上台來了“給我住手,給我住手,這樣下去要死人的。停下來。”


    可沒有馬衝的意思,行刑手不敢停,依舊一棍一棍的拍下去。


    自始至終,馬衝一聲也沒吭,因為劇烈的疼痛已經讓他喊不出來了,他已經暈了。宋喬看見馬衝的頭一歪,瘋子似的大喊著“別打了,再打就打死了。”大家一看都慌了神。趕緊去攙扶馬衝。


    馬衝臉若金紙,嘴角流著血,雙目緊閉,已進入半死狀態。伊琳大哭著“天啊,相公啊,你是做了什麽孽啊,至於遭受如此大罪嘛!”


    馬衝的以身代罰並且昏死當場,徹底感動了臥虎山的村民們,徹底震撼了大梁軍的靈魂。原本對大梁軍不利的局麵開始逐漸好轉。大梁軍的軍紀從此正式變得嚴格,變得人人遵守。將士們的精神麵貌煥然一新。這是後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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