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麵有些冷清,局麵有些尷尬,大家都望著胡利,看大汗怎麽處理,胡利麵帶慍色的說“軍師,我念你心情不好,口無遮攔,下不為例。  .v  d  .  ”


    趙九天不卑不亢的說“大汗是想一統天下還是偏安一隅?”


    “什麽意思?”


    “敢問大汗的目標是什麽?”


    胡利看著趙九天“這個,當然是一統天下了,這才是我的終極目標。”


    “現在我們隻是攻占了西秦的帝都,就說西秦滅亡了,我想大汗和諸位是不是以為西秦就隻有一個帝都?”


    法長老起來說話了“軍師,你嘛意思嗎?你這是在質問我們嗎?”


    “以前我會說不敢,但今天我就是死也要說,你們這群鼠目寸光的短視之徒,占領了區區一個城市就沾沾自喜。西秦的地域遼闊,沒有攻占全境就不算勝利。知道我們為什麽這麽長時間才攻占了平安城嗎?大家請幫我迴憶一下。從小渾河開始,到養馬山關,再到掃平平安城周邊的城鎮鄉村,我們哪一步走的十分順利?不都是磕磕絆絆的一路過來的嘛。這些地方要是不攻占,我們怎麽打下平安城?”


    “區區西秦,已經兵敗如山倒,我們即便是長驅直入也能攻占平安城。”雅虎出麵了。


    “嗬嗬,雅虎還真是口氣大啊,的確,西秦氣數已盡,兵敗如山,但我們要是把西秦當成了病貓那就大錯特錯了。俗話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你們就真的以為西秦軍隊不行?我舉個例子,我們進入了平安城,原本毫發無損,但在城裏遭到了西秦軍隊的反擊,那可是西秦最雜牌,最沒有戰力的軍隊了,他們以十個人換取我們一個人的命,就這樣還堅持了一天,據我剛收到的消息,目前這樣的抵抗雖然不是大範圍的了,但他們利用地形地利攻擊我們的巡邏隊,讓我們防不勝防”


    “哼,隻要我們投入兵力,加大打擊力度,他們支撐不了多長時間的。”虎都不以為意。


    “對,他們是支撐不了多長時間。但這隻是西秦的帝都,如果放眼西秦全國呢?這樣的抵抗會少嗎?我們有多少兵力去鎮壓呢?西秦的國土要比羌笛大,人口要比羌笛多,即便是我們的勇士再厲害,一個人能打過三個四個,但是八個十個呢?你們可以算算,他們今天殺了我們一個,明天殺了我們兩個,後天殺了我們三個,長此下去,這個數字是多麽的驚人,我不知道你們算沒算過這筆賬。”


    趙九天的一席話讓所有人都驚呆了,包括胡利和卓拔,他們根本就沒有考慮這樣的問題。趙九天今天這麽一說,倒還真是個大問題。胡利的眉頭皺得緊緊的,剛才的喜形於色早已不見了蹤影。


    趙九天接著說“即便是平安城我們拿下了,但是西秦的全境並沒有完全占據,怎麽說是滅了西秦呢?大家難道忘了還有一支讓大汗都刮目相看的黑鷹軍呢。他在名義上還是隸屬於西秦的,我們還沒有和真正的西秦軍隊交手,就自吹自己天下無敵了?就認為自己能橫掃域內八荒了?前不久,我們的兩個巡邊營,被這兩年突然冒出來的大梁軍掃平了,至今還沒有重建。去年我們在馬王穀和大梁軍交過手,結果呢,萬人鐵騎,大汗的精銳,怎麽樣?一樣的戰敗了。再往前推,貓兒嶺之戰,月亮湖部落幾乎滅族”


    說到這裏,趙九天平息了一下憤怒的心情,繼續說“到目前為止,我們還拿這個大梁軍沒有什麽辦法,因為我們的戰略意圖是攻占西秦,得到西秦的人口和錢糧,讓西秦作為部落的大後方,源源不斷的供給著部落的族人。現在我們僅僅隻是取得了勝利的一小步,你們就這樣肆無忌憚的慶祝,往後呢,你們誰想過?”


    這話說的有點重,但是句句擊中了所有人的要害。大家都啞口無言,胡利也被趙九天的話震撼了,他起身說“天佑我羌笛,給了我們這樣一個軍師,軍師常對我說,越是在勝利的時候越要保持一顆冷靜的心,今天我要檢討,我有些得意忘形了。軍師說得對,我們才取得了一點點勝利就沾沾自喜,這是不對的。如今我們是占領了平安城,但是西秦還有大片的土地並沒有成為我們羌笛的領地,還需要我們去征服。”


    卓拔用力的鼓起掌來,大家都跟著鼓掌。胡利也衝著趙九天鼓掌“軍師啊,你今天說對了也做對了,以後我要是再有這方麵的缺點,你及時指出來,我好改正。謝謝你軍師。”胡利不愧是草原的一代梟雄,能進能退,一席話也說的讓趙九天十分感動。


    趙九天微微一笑“大汗言重了,後天,我將向大汗提交新政,還望大汗支持。”


    胡利很是吃驚“新政?軍師看來是早有準備啊。很好。”


    趙九天出去了,留下了麵麵相覷的眾人。


    虎都第一個跳了出來“大汗,趙九天也太放肆了吧。對我們也就罷了,對您也這樣。”


    法長老說話了“是啊,他那一套說辭擺明了不就是衝著你去的嗎,大汗。你難道聽不出來?”


    胡利使勁盯著法長老和虎都看,看的兩人心裏有些發毛,半晌胡利才說話“你們啊,怎麽說你們呢,你們的目光就這麽短淺嗎?你們想的太天真了。軍師今天的話真的是對我們掏心掏肺了,你們卻這麽想他,真是悲哀啊。”


    說完了,胡利誰也沒顧,自己掉頭迴自己的寢宮了。


    趙九天來到了天牢,他此行是來找一個叫唐思德的大儒,這是西秦有名的儒士,被英德帝稱為經天緯地之才,但因為冒死覲見武德帝,提出了振興國家的二十一策,觸犯了百官的利益,觸動了皇室的根本權益,惹惱了武德帝,要不是因為他是三朝元老,恐怕早就被砍頭示眾了。


    趙九天找到了唐思德的囚牢,他無論如何不敢相信,眼前的這個長發垂肩,花白胡子,怎麽看怎麽像是個老乞丐的人竟然是當代大儒唐思德。


    看到有人來了,唐思德就和沒看見一樣,一動不動。


    趙九天說“弟子拜見老師,給老師磕頭了。”說完他還真的跪在了地上,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個響頭。唐思德也是愣了,在這裏都快十年了,頭一次看到這樣的情形。他有些迷茫的問“我認識你嗎?”


    趙九天笑了,起身說“老師,還記得二十年前,你曾經教過一個孩子,那個孩子因為古代人的法政和民政和你辯論過。”


    唐思德的眼睛突然睜大了“記得,當然記得,那是我教過的最好的學生,可惜了後來。”


    突然他似乎想到了什麽“難道你?你就是?”


    趙九天撲通的又跪在地上“恩師啊,我就是趙武亞家的那個趙九天啊,那個不知道天高地厚,敢和你頂撞的渾小子啊。”


    唐思德突然流出了眼淚“我看看,你過來,我看看。”看著趙九天的麵龐,唐思德點點頭“真的是你,真的是你這個渾小子啊,二十年了啊,你可想死為師了。我以為你已經死了呢。沒想到你還活著。”


    趙九天也哭了“恩師,當年趙家突遭變故,爹爹保全了我的性命,就我一個人逃脫了。”


    “你不是趙武亞的弟弟嗎?怎麽成了他兒子了?”唐思德有些發蒙。


    “很多事情現在一時半會的說不清楚,以後我會給恩師一一的講明白的,我今天來就是要請恩師出獄的。”


    “等等,現在西秦的帝都已經被羌笛人占領了,你怎麽會來去自如,還能接我出去?”唐思德有些不理解。


    牢房外站著的趙九天的親衛說話了“這是我們羌笛的首席軍師”


    “什麽?你給羌笛人當狗了?”唐思德有點氣急敗壞。


    趙九天急忙說“恩師,恩師息怒,聽我把話說完。”


    “說什麽說,你做了羌笛人的奴才,還有臉來見我?你不知道羌笛和西秦是死仇嗎?多少西秦人死在了羌笛人手裏,多少西秦的女人被羌笛人糟蹋了,多少孩子沒等長大成人就永遠看不見這個時代了。我呸死你個狗奴才。”唐思德老淚縱橫,劇烈的咳嗽起來。


    趙九天急忙給唐思德捶背撫胸,唐思德一把拉開他“我不用你伺候,就是伺候也輪不到你這個狗奴才。”


    趙九天也哭了“恩師,我就想請你安靜片刻,別那麽激動,聽我把話說完,行不行?我記得當年你曾經說過,給別人一個解釋的機會也許你會避免犯更大的錯誤。”


    唐思德不言語了,自己說過的話豈能不算數。看到唐思德不言語了,趙九天知道他默許自己可以解釋了。他趕緊說“恩師,你認為當年朝廷突然對趙家滅門,是對是錯?是正常還是反常?是應該還是不應該?”


    一連串的三問,唐思德啞口無言。趙九天接著說“你都認為當年屠殺趙武亞是錯誤的,那為什麽還對西秦這個**無能的朝廷盡什麽忠呢?”


    “那隻是朝廷的黨爭而已,黨爭就必然會有一方勝利,一方失敗。”唐思德辯解著,其實他也知道這樣的辯解是多麽的無力。


    “恩師,你曾經說過,殺父之仇不共戴天,西秦的皇帝殺了我的父親,我為他報仇天經地義。”


    “你不是趙武亞的弟弟嗎?”


    “恩師也不想想,趙武亞的爹娘很多年前就已經去世了,怎麽會生下我來呢?趙武亞五十多歲了,我才13歲,有差這麽大的兄弟嗎?”


    唐思德無語了,在學問上他通貫古今,博覽天下群書,但此時此刻他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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