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宋喬,馬衝隻留下了季翔、楊波、貝蕊和姚佳以及王梅和林妮。他帶著他們來到了緬懷樓的第四層,他輕輕的說“貝蕊、姚佳,你們把這層布幔拉開。”貝瑞和姚佳不知道馬衝是什麽意思,楊波也不明白,他們都疑惑的看著馬衝。王梅和林妮的臉上已經掛上了淚珠,季翔的眼圈也紅了,但是他努力的向上看,不讓自己的眼淚流出來。


    布幔一拉開,貝蕊和姚佳驚叫了一聲,楊波的腦子頓時嗡的一聲,牆壁上的畫像依次是王霄、蔣林、黃元佳、雷鵬、於海東、於永傑、師向前、張香娟、於新葉。貝蕊和姚佳伏在張香娟和於新葉畫像前痛哭失聲。


    貝蕊邊哭邊說“葉子啊葉子,你怎麽走了呢?你不是答應我,將來我要是成親,你陪著我嗎?葉子啊。”


    姚佳哭著喊“娟,誰殺了你?是誰殺了你?我要給你報仇啊,娟。你怎麽不吭一聲就走了啊,你不是說讓我從黑鷹軍給你帶禮物嗎?我帶了,可是你再也看不到了啊。娟。”


    楊波流著淚來到了於海東和於永傑的畫像前,輕輕的撫摸著畫像“海東,永傑,我的好兄弟,我舍不得你們啊,雷鵬也走了,你們正好做個伴,黃泉路上去追蔣林他們幾個,等著我,早晚我也會去找你們的,飛虎隊即便是到了陰曹地府,也要在一起痛打小鬼。”


    風不知道什麽時候起來了,嗚咽著,似乎在訴說著什麽。


    很久之後,馬衝開口了“從今天開始,貝蕊輔佐楊波,執掌紫衣衛,行使法製監督,軍紀管理,直接對我負責。姚佳,王梅、林妮作為特戰隊的教官,姚佳為總教官,王梅和林妮為副總教官,專門為我大梁軍培訓特戰隊員,季翔還是特戰隊的大隊長兼任猛虎營的營長<=".。特戰隊和猛虎營也直接接受我的命令。都明白了?”


    大家沒出聲,但都點著頭。馬衝臨走時突然轉過身來“你們記住,他們都是英雄,不論他們曾經做對過什麽,做錯過什麽,但在我馬衝心裏,他們永遠都是我的好兄弟,好姐妹。我也希望你們以後能精誠團結,提升自己,不要讓我再一次的傷心,不要讓我又一次來到這裏。都記住了嗎?”


    “記住了!”這一次大家異口同聲。


    石敢當坐在石破天和宋晴兒的墳前,一邊燒著紙,一邊說“破天啊,這麽多年,我對你一直不冷不熱的,你沒有怪父親吧?你是個好孩子,從小就知道讓著破虜,知道為我解憂,可是爹爹卻糊塗了,冷落了你很多年,要是早一點讓你執掌黑鷹軍,也許黑鷹軍要比今日更加強大,爹爹承認錯了,可是我再也不能彌補自己的錯誤了。我有時候真的想廢掉破虜,我知道他擔不起黑鷹軍的擔子,可是我怎麽也說不出口,畢竟你們都是我的親生骨肉。你能理解爹爹的心情嗎?”


    副將在一旁幫著石敢當往火盆裏添紙,悶不做聲。


    石敢當老淚縱橫“破虜從小被溺愛,以至於現在一事無成,很多事情我知道都是他惹的禍端,可是我沒有辦法,他是我的兒子啊,我總不能親手殺了我的兒子啊。劉吉善的死,你跟我說過很蹊蹺,我也琢磨過,但是我不敢繼續深究下去,因為深究下去,破虜難逃罪責,於是我故意隱瞞,不了了之。但是這件事情對黑鷹軍的打擊太大了,雖然不至於失去軍心,但黑鷹軍從那天起開始離心離德了。這都是我的錯啊。”


    石敢當擦擦眼淚,往火盆裏添紙,繼續說“破虜指揮了幾次戰鬥,無一勝績,黑鷹軍一敗再敗,如果不是北漢忌憚我們往日的威名,也可能是他們後繼乏力,恐怕這個時候黑鷹軍早就滅亡了。就是這樣我還是沒有舍得廢掉破虜,他是我的兒子啊,我的眼前總是出現他小時候圍著我歡笑嬉鬧的場麵,我狠不下心來啊。原本讓你出山執掌黑鷹軍,但是我萬萬沒有想到,破虜竟然兄弟鬩牆,要製你於死地啊。我怎麽養了這麽一個兒子啊。”


    石敢當放聲大哭,副將驚呆了,他從沒有見過石敢當哭得這麽傷心。他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辦。想來想去隻好將身上披著的大氅接下來蓋在石敢當的身上。


    石破虜目光呆滯的看著窗外,他的娘親和石方在他身後不知道是該勸慰還是怎麽樣,一副束手無策的樣子。這幾天來發生的事情,已經超出了石破虜的承受極限,他不知道自己下一步怎麽辦,大哥的慘死,嫂子的殉情,極大的打擊了他多年來的自以為是的心理。想想自己要是死了,會不會有人為自己殉情呢?會不會有人為他守靈呢?石破天死了,黑鷹軍幾乎全軍都陷入了悲痛,以往那些更自己過從甚密的人也哀痛不已。他知道自己不如大哥,但是他認為大哥也有不如他的地方,可大哥死了,他忽然發現,原來自己一直就生活在大哥的光環之下。


    父親退出前台後,黑鷹軍的幾次大勝仗都是在大哥的指揮下取得的,而自己指揮的戰役,無一例外的慘敗,就連自己也被俘虜,如果不是大哥和嫂子冒著生命危險孤身到北漢營救,自己恐怕早已不在人世。想來想去,這麽多年,隻有自己對不住大哥的地方,大哥沒有絲毫對不住自己的事情,相反還處處維護著他。可就這樣,他還是想殺了大哥,獨自掌管黑鷹軍。他是怎麽了?被利益熏心了?還是神經錯亂了?


    他的眼前出現了小時候和大哥一起嬉戲的場景,那是一個大雪天,他和大哥偷著出來玩,他穿得多,他穿的少,天太冷,他玩了一會就受不了,但他不想迴家,還想繼續玩,是大哥將自己的衣物和帽子給了他,結果大哥凍病了,不但沒有得到父親的安慰,相反還被父親臭罵了一頓。可是大哥卻沒有絲毫的爭辯,後來大哥說,保護弟弟是哥哥應該做的<=".。


    還有一次,他上樹摸鳥蛋,結果掉了下來,摔斷了骨頭,他不敢承認,就說是哥哥帶著他去的,結果哥哥被父親暴打一頓,後來大哥不但沒生氣,反而說他已經受了傷,要是再讓父親知道是偷著出來的,更要受到責罰,不如大哥替他挨罰。


    石破虜想了很多,眼淚止不住的流,他很想對大哥說聲對不起,但是再也沒有機會了。


    督軍府,馬衝聽完了楊波的匯報後,一直沒有開口,似乎在想著什麽,伊琳倒是說話了“楊統領,如果是這樣的話,黑鷹軍暫時還是安全的,對吧。”


    楊波點點頭“我是這樣分析認為的,出了石破天的事情,黑鷹軍現在震動極大,石敢當又是一個由著豐富統兵經驗的人,他一定知道這個時候自己要幹什麽,怎麽樣利用這件事凝心聚力,將已經渙散的黑鷹軍重新捏合在一起。”


    馬衝開口了“說的沒錯,石敢當一定能做到。看來我暫時可以不用為黑鷹軍的事情擔心了,有了他們,羌笛人想傾力攻打我們就會有顧忌。我們也就多了一分勝算。”


    伊琳歎著氣“隻可惜,我在黑鷹軍的情報網這次算是徹底失去了。”


    楊波愣住了“不對吧,我們出來的時候,還是咱們自己人送的我們啊。”


    “什麽?不可能吧。我們在黑鷹軍除了宋尤佳,沒有發展別人啊。怎麽會有咱們自己人呢?你不會認錯了吧。”伊琳也愣住了。


    楊波搖搖頭“他說的暗號和我們的一模一樣啊。怎麽會錯呢?”


    伊琳也陷入了迷茫“難道是細雨沒有報告,私自發展的下線?這不合常理啊,她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啊。”


    馬衝問“這個人是什麽來曆?”


    “是石敢當的副將,官雖不大,但位置很重要。”


    伊琳起身走了兩圈“可是他從來沒有和我們有過任何的聯係啊?我們沒有他的任何資料,怎麽就能認定是自己人呢?”


    “如果不是自己人,怎麽會知道我們的暗號呢?”楊波反問了一句。問的伊琳啞口無言。一個勁的搖頭“有蹊蹺啊,有蹊蹺”


    馬衝擺擺手“這樣吧,楊波你和大夫人一起對我們在各地的潛伏人員做出統計來,整理好給我看,記住一定要嚴格保密。”


    伊琳說“看來我要對他們進行一次清理了,十多年沒有清理過了,估計很多人和事情都變樣了也為未可知。”


    副將明顯的發現,石敢當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叱吒風雲的豪傑了,眼前的這個人就是個普普通通的小老頭,但這樣的人才是做真實的石敢當,他就是個普通人,平凡人。英雄,豪傑,梟雄等等稱謂隻不過是他的一層外衣罷了,內心深處他是個父親,是個老人。副將輕聲的說“老將軍,我們該走了,天晚了,也冷了,先迴去吧。”


    石敢當點點頭,擦擦淚,起身看著石破天夫婦的墓碑“破天,你不會就這樣無緣無故的死了,你不會白死的,爹爹一定為你報仇,你放心,爹爹隻要有一口氣在,就一定為你報仇。爹爹先走了,改天再看你,你和晴兒多保重啊。”


    風在嗚咽,天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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