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掌櫃的走後,梁東寶趕緊叫人給受了傷的人擦洗上藥。之後大家都散去了,屋裏隻有他和石敢當。梁東寶小聲說“將軍,這個孫掌櫃可是來者不善啊,我們要有準備了。”


    石敢當很是欣賞的看著梁東寶“東寶,還是你心細啊,想在了前麵,這個孫掌櫃就是來找茬的,要不是你提前做了準備,恐怕現在我們就要陷入到了無休止的爭分中。看來我們要更加重視可能會出現的情況。”


    李彥不動聲色的晾了石破虜一個多時辰,直到他認為滿意了,他才開口說話“賢婿來到我北漢,見識了平陽城,不知有何感想啊。”


    石破虜恭敬的迴答“平陽城很大,北漢的皇宮很是氣派,黑鷹軍和北漢沒法比。”


    這話說得李彥龍顏大悅“嗬嗬,賢婿這是謬讚啊。想來黑鷹軍也是人傑地靈的地方,雖然不曾一見,但也略有耳聞。”


    石破虜低眉順眼的說“陛下這是抬愛黑鷹軍了,黑鷹軍再怎麽樣,也不能和一個國家相比,以前我對這些並不了解,但這次明白了。”


    皇宮的內宮裏,呂雪膚和李紅正在給李璐試穿嫁衣,看到李璐穿上了嫁衣,李紅很是羨慕的說“姐姐穿這身嫁衣真是太漂亮了。我也想穿呢。”


    李璐笑著說“那就趕緊找一個如意郎君嫁了吧,別像姐姐一樣,30好幾了,才嫁出去。”


    呂雪膚看著李璐,看著看著眼淚就下來了。李璐立刻就明白了呂雪膚的心情。她趕緊說“母後,我說不穿吧,你非要我穿,是不是又想起了明兒妹妹。”


    呂雪膚含淚點點頭,轉而擦擦眼睛“你看我這個母後當的,女兒大喜的日子,還掉淚了。真是掃興啊。”


    李紅也安慰著呂雪膚“母後,明兒姐姐吉人自有天相,你就別在這裏杞人憂天了。”


    呂雪膚苦笑著“明兒就是命苦啊,生下來就體弱多病,好容易調養好了,就遠嫁異國他鄉,從此與我相隔兩茫茫,哎。”


    李紅想著轉變話題,跳出目前的氣氛,她眨眨眼說“姐姐,我看了那黑鷹軍的二公子,雖然不比潘安之貌,但也是一表人才。姐姐嫁出去不虧。”


    皇家客棧裏,石敢當悄聲的問“東寶,一切都準備好了?”


    梁東寶輕聲的說“放心吧,將軍,目前一切順利,我已經掌握了很多平陽城和北漢軍的情況。二公子暫時還是安全的,就等明日的大婚了。”


    石敢當微微的歎口氣“唉,如果不是羌笛人,我是絕不會讓破虜走這條路的。”


    梁東寶突然發現將軍真的是老了,背駝了,眼眉低了,白發多了,時不常的哀聲歎氣,看來歲月是把殺豬刀啊,再英勇的人,再叱吒風雲的人物,總歸會有衰老的那一天。


    呂雪膚和李紅都走了,留下李璐和萍兒。萍兒見四下裏沒人,附著李璐的耳朵說“殿下,你就真的把自己嫁出去了?你不是對我說過曾經的往事嗎?”


    李璐身著大紅的嫁衣,起身來到了窗子前,看著窗外的月亮,迴頭淒迷的一笑“萍兒,我這一生就愛一個人,那就是石破天,無論誰也取代不了他的位置。”


    “那你為什麽還答應嫁給他弟弟了。”


    “我要報仇,我要報仇。”李璐說這話的時候,咬牙切齒。臉色也變得鐵青。嚇了萍兒一大跳。她小心的說“報仇?你要報仇?”


    “是的,我要報仇,破天是被李偉夥同李矛殺的,我要殺了他們,李偉已經死了,但是李矛還活著,我要讓他也去死。”


    “可是李矛殿下也是你的兄弟啊,你就這麽狠心?”


    “李矛殺了破天,我不管他有什麽理由,我非殺他不可。但是我身單力薄,李矛有紅甲軍在手,我無論如何是沒有機會的。”


    “哦,你是想借著黑鷹軍的手殺了李矛?”


    “你很聰明,要是我讓黑鷹軍知道了殺害石破天的就是李矛,你想黑鷹軍會作何反應?以黑鷹軍有仇必報的風格,他們是不會饒了李矛的。”


    “可問題是現在紅甲軍並不在李矛掌控中了,改由龐誕將軍負責了。”


    “你隻看到其一,沒有看到其二。紅甲軍是那麽容易聽從龐誕的嗎?他們跟隨了李矛十年之久,從本質上說早就成了他李矛的私人衛隊,恐怕連父皇都無法控製。他們會安心的聽命於龐誕和北漢朝廷的?笑話。我要李矛和紅甲軍一起為破天殉葬。”


    “原來是這樣啊。但是這跟紅甲軍並不相幹啊,為什麽要把他們也拉進來呢?”


    “哼哼,沒有紅甲軍,李矛敢這麽放肆,這麽肆無忌憚嗎?滅了紅甲軍,他李矛就成了孤家寡人了,到時候收拾他就容易多了。”


    萍兒很驚訝的看著眼前的主子,這還是她從小跟到大,對她,對別人如春風般溫暖的人嘛?看來一個女人要是發起狠來,比男人都要可怕一萬倍。


    翌日,北漢與黑鷹軍的聯姻正式開始了。婚禮的儀式相當的隆重,場麵非常大,平陽城所有的官員都來了,外地的官員和駐防武官雖然不能親臨現場,但也送來了賀禮,並派家眷出席成親禮。平陽城一半以上的老百姓都來了觀禮,鞭炮,舞龍舞獅等等,場麵熱鬧的讓人應接不暇。


    石破虜在自己觀禮團的簇擁下跨上馬準備接新娘。就在他上馬的一刹那,他看見了石敢當,別人可能認不出石敢當,但是石破虜能認出來,那是他的父親,是他最熟悉的人,雖然石敢當易容打扮,但是石破虜從他的眼睛就看得出來,他不禁一愣,呆呆的望著石敢當。石敢當也是呆呆的看著自己的小兒子。


    梁東寶趕緊來到石破虜的馬邊,小聲說“公子,父愛永遠深如海啊。”但表麵上卻大聲的說“公子,出發吧,吉時已到了。我們可不能讓人家久等啊。”


    石破虜看著石敢當,點點頭,將自己的臉轉到了一邊,但眼淚卻流了出來,他使勁的眨眼,唯恐自己哭出聲來。


    石敢當心裏也是百感交集,他不禁老淚橫流,但也是極力的控製自己的情緒。


    當石破虜看到了李璐之後,眼睛不禁直了,太漂亮了,比何秀眉還要漂亮,他原本以為這個30大幾還沒有嫁出去的人一定是個黃臉婆,但現實與自己想象的截然不同,這個公主真是百裏挑一啊。石破虜本來愁悶的心情頓時散去大半。


    看到石破虜的神情,梁東寶心裏一陣哀歎,石破虜還是沒有改掉貪戀女色的毛病,看到李璐貌美如花,竟然立刻就變了一個人。黑鷹軍怎麽成了這麽一個不成器的家夥呢?


    牽著李璐的手,石破虜感覺自己飄飄然了,尤其是李璐莞爾一笑,更是讓他砰然心跳,自己感覺就要飛起來一樣,想想洞房的時候,他就有些急不可耐了。這樣的美人在自己身下婉轉,那是多麽愜意舒心的事情啊。


    在一切儀式都完成後,石破虜和李璐跟著禮官來到了李彥和呂雪膚的麵前,石破虜拉著李璐跪下,叩頭之後口尊“父皇母後,今日,小婿入贅北漢,一定善待公主,孝順長輩。至死不渝,黑鷹軍恪守盟約,不越雷池一步,如有違反,天誅地滅。”


    石破虜這話說得李彥心花怒放,卻讓石敢當和梁東寶眉頭緊皺,這不是他們設計好的話語,更不是與北漢禮官溝通好的話語。這話說得太絕對了,直接把自己放在了極端,也將黑鷹軍的名譽和聲望置於懸崖之上。稍有不慎就萬劫不複。


    石敢當的臉色都變了,他氣憤的握起了拳頭,身形一晃就要出去。梁東寶早就在觀察著石敢當,一見此情此景,趕緊拉住了石敢當,附耳說“將軍,這時候絕不能出聲,更不能出現啊。”


    石敢當氣的鼓鼓的,掙紮了幾下。梁東寶小聲說“將軍,忍一時風平浪靜啊。小不忍則亂大謀啊。將軍,你就聽我一次吧。”石敢當聽到這話,停止了掙紮,慢慢的不動了。梁東寶這才長舒口氣。


    李彥和呂雪膚同時攙起了一對新人,李彥龍顏大悅“好啊,賢婿,希望你和黑鷹軍說到做到,我相信有了你的話,黑鷹軍一定會信守盟約,遵從北漢的。哈哈哈哈”


    石破虜也點著頭“一定能夠一定能夠。”


    他抬眼看到了呂雪膚,心裏不禁對這個雖然年歲大,但風韻猶存的半老徐娘多瞅了幾眼,要是這個女人也能被自己玩弄就更好了。到時候如果能母女一起來,那滋味就別提了。


    當然這是石破虜內心的話語,別人是無從知曉。


    李璐大婚,李彥大擺筵席,一時間皇宮裏熱鬧非凡,別人都在推杯換盞,觥籌交錯。隻有黑鷹軍的使團悄無聲息,一個個的喝著悶酒。尤其是石敢當,氣的一連喝了十五杯酒。要不是梁東寶及時阻止,恐怕石敢當能醉倒當場。饒是這樣,石敢當已經處於半夢半醒之間了。說話的時候牙根都發硬。


    這一次,大家都知道他是誰了。大家麵麵相覷,將軍怎麽來了,自己和將軍一起好幾天竟然沒有看出來,幸虧自己沒說什麽壞話,否則人頭不保啊。梁東寶給大家使了幾個眼色,大家這才會意,裝作不知道的繼續假模假樣的喝酒,喝酒歸喝酒,一點也沒有熱鬧喜慶的氣氛。多少透露著尷尬和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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