擴胸運動……”


    “體轉運動……”


    “整理運動……”


    從某種角度上來說,第八套廣播體操的動作實在是簡單得不能再簡單,對於一個智商正常的成年男子來說,基本上隻需要看一遍就能跟著做了。


    即便無法完全記住動作,但隻要前麵有個領頭的,還是能整得八九不離十的。


    而現在,羅森就是這個領頭的。


    說來這守備軍的兄弟們也真是給麵子,或者是因為營中軍律實在森嚴,也或許是因為之前羅森的表現的確是征服了這幫糙漢子,雖然這一係列動作對於他們來說羞恥感爆表,卻依然跟著做了下來。


    周清晨與向陽一開始還滿懷期待地跟著羅森原地踏了下步子,但很快,伴隨著伸展運動的開始,兩人便不約而同地假裝起木頭人了。


    “羅教習這個熱身訓練,不會是,鬧著玩兒的吧……”向陽滿臉苦笑,實在是覺得這樣的訓練動作太過小兒科了。


    能有什麽效果?


    對此,周清晨倒是沒有急著發表自己的意見,隻是微微皺眉道:“再看看吧。”


    周清晨不相信羅森會在新官上任的頭一天,在這麽一個嚴肅認真的場合下,故意嘩眾取寵。


    因為那意味著啪啪打林千軍的臉。


    尤其在接連見識過羅森這個人的深厚背景,處事哲學,以及他本身的真才實學之後,周清晨即便現在看到再怎麽荒謬的場景,隻要是羅森搞出來的,就一定不敢輕視。


    當初羅森對那群新兵進行軍訓的時候,他們不是一樣表現出了不屑一顧的態度呢?


    結果怎麽樣?


    到來頭還不是證明是自己的眼光不行?


    現如今的周清晨算是學聰明了,除了自己揣測羅森這套熱身訓練的用意之外,還在不斷打量著不遠處林千軍的臉色。


    層次不一樣,看到的東西自然是有所差距的。


    周清晨覺得即便自己眼拙,但林都統的眼光總應該是沒問題的吧?


    果不其然,雖然在一開始的時候,林千軍對於羅森那宛如兒戲一般的訓練動作表現得有些失望,但很快,他的目光就變得無比銳利了起來。


    “老金,你怎麽看?”


    大概是今日的氣溫比平時低了一些,金無別將他整個瘦弱的身體都藏在了袍子底下,隻在帽兜的下沿露出了一對亮得瘮人的眸子。


    對於羅森拿出的第八套廣播體操,金無別隻有四個字的評價,卻是至高的讚譽。


    “大道至簡。”


    林千軍點點頭:“此術不但適合於軍中,更適合那些沒有開智的普通人,若是將其推廣開來……”


    金無別輕咳兩聲,笑道:“我大梁可保百年安寧。”


    事實證明,林千軍與金無別這兩隻老狐狸的眼光還是非常毒辣的。


    從根本上來說,其實羅森在這個時候祭出第八套廣播體操並不是特別的合適。


    因為這東西對於守備軍眾兵士的效用並不大。


    所以羅森給它的定位是熱身訓練。


    廣播體操真正適用的人群是什麽?


    是身體尚處在發育期的孩子!


    是氣海未開的普通人!


    這是國民強身健體之術!


    若是將此術通過軍部推廣出去,至少能將大梁民眾的身體素質提高一個層次!


    林千軍的眼中透著驚喜與滿意,對羅森這個小家夥也有了更多的期待。


    時至今日,在此子的身上還存有很多的秘密,連林千軍都捉摸不透。


    比如他是如何入的道?


    比如他是如何擊敗潘石的?


    更重要的是,他究竟是為何與展林溫交惡至此?


    當然,這些秘密相較於羅森給守備軍所帶來的好處,便顯得有些微不足道了。


    冥冥之中,林千軍已經預感到,此子的未來一定不可限量。


    不知不覺中,羅森的一整套廣播體操已經演示完畢,場下的一眾兵士還顯得有些茫然,大概是不明白這些東西學來有什麽用。


    跟當初軍演時羅森展露出來的東西相比,似乎有些太小巫見大巫了吧?


    在這個時候,早已從林千軍神色中得到答案的周清晨站了出來,臉上洋溢著讚許之意,連連鼓掌。


    “不愧是羅教習,此訓練看似簡單,實則充滿了大智慧,真是讓周某佩服,佩服啊!”


    周清晨自己在那兒瞎捉摸了半天,也著實沒看出來羅森這套玩意兒究竟有什麽用,但這並不阻礙他把表麵功夫做得比誰都足。


    另外一邊的向陽和陶孟都反應慢了一拍,等再想給羅森錦上添花一下的時候,金無別已經開口了。


    “從今天開始,大家要多多熟悉此術,以後在正式訓練之前都需要全軍操演。”


    金無別的這番話算是給羅森的貢獻定了調。


    周清晨心中暗暗竊喜了一番,知道自己賭對了。


    而在很多時候,站對了隊伍,都是會有收獲的。


    比如說吳鄉。


    比如說朱磊。


    再比如說,周清晨。


    待今日所有訓練結束之後,金無別帶來了林千軍的第二輪調令。


    周清晨升任第一旗團旗長。


    向陽維持第二期團旗長不變。


    而羅森,則以巡練總教習的身份,兼任第三旗團代旗長之職!


    從表麵上來看,林千軍的這番決定頗有種鬧著玩兒的意思。


    他為什麽不在今日訓練開始之前,在將陶孟升任旗長一職的時候,便將一應職務的調整全部定下來?


    而非要等訓練結束再宣布?


    答案隻能是,這一切都是因為羅森所拿出的那套廣播體操所起到的作用。


    至少在今日之前,林千軍是肯定沒有讓羅森擔任代旗長的職務的打算的,但廣播體操一出,誰與爭鋒?


    連林千軍都被羅森展露出來的真才實學給征服了……


    至於說周清晨,看似守備軍四大旗長的位置完全平起平坐,但四大旗團的實力本身就各有強弱,第一旗長的身份便代表著一種榮譽的象征。


    否則當初軍演之前,曹慶闖了那麽大的禍,為什麽林千軍會選擇既往不咎?


    因為他是第一旗團的旗長,是徐州守備軍的一麵旗幟!


    而現在,這個位置給了周清晨。


    你要說跟羅森一點兒關係都沒有,恐怕連周清晨自己都不相信。


    這是守備軍自兩大旗長殞落之後的第一次訓練,四大旗長的權利幾乎都進行了重大變更,除了向陽的位置沒有動,另外三位可謂是皆大歡喜。


    從某種角度上來看,徐州府守備軍的高層算是徹底變了天。


    當然,這件事情對於州府的絕大部分民眾而言,並沒有任何的影響。


    訓練結束之後,羅森婉拒了周清晨宴客的邀請,獨自一人去到了城西,直奔趙家鐵鋪。


    今天的趙家鐵鋪倒是在正常營業的,羅森剛一進門,就看到了大馬金刀坐在堂中,精神矍鑠的趙朝鏡。


    “伯父好。”羅森來到近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


    趙朝鏡看著羅森,似乎有些意外於這位後生的拜訪,點點頭道:“倒是有些時日不見了,我那不爭氣的兒子沒闖什麽禍吧?”


    羅森沒想到對方一開口竟然問起了趙無雙。


    更沒想到的是,趙朝鏡作為一個當爹的,竟然要通過自家兒子的朋友來詢問他的近況?


    看來之前趙無雙說他跟父親的關係不太好,並不是瞎說的。


    “趙兄近日照常在司樂府教課,與往常無異。”


    趙朝鏡微微頷首:“那你今日前來,是準備再打造點兒什麽東西?”


    羅森笑著搖搖頭,從懷中掏出了一個瑩白剔透的盒子,笑道:“小子無意中得到了這麽件東西,特來讓伯父品鑒一番。”


    趙朝鏡接過玉匣,將其打開來,立刻感到一股寒意撲麵而來。


    “這是……法器?”


    羅森撓撓頭:“算是吧,不過小子不修暗器之道,所以好像拿著也沒什麽用,便想著……”


    有很多時候,說話說一半,是最合適的表達方式。


    但趙朝鏡卻並沒有接受羅森的好意,而是隨即合上了玉匣,將其放在了桌上。


    “東西是好東西,老夫也的確用得上,不過,先說說你想要什麽?”


    羅森今天為了說服趙朝鏡,讓趙無雙跟自己去拍個小電影兒,可謂是下了血本兒,直接拿出了從潘石家中查抄而來的雪魄銀針,絕對算得上是誠意十足了。


    但他卻沒想到,趙朝鏡對雪魄銀針的態度似乎並不是特別狂熱啊……


    這就難辦了。


    但事到如今,羅森也沒有別的辦法,隻能硬著頭皮上了。


    因此下一刻,羅森直接開口道:“不知道伯父有沒有聽說過怡花坊?”


    趙朝鏡垂了垂眼簾:“徐州府最大的花樓,誰會沒聽過?”


    “那伯父可知,近些日子怡花坊瀕臨絕境,馬上就要將花魁之名拱手相讓了?”


    趙朝鏡看著羅森,慢慢皺起了眉頭:“此事與老夫何幹?”


    “當然有關係!”羅森義正言辭地說道:“能讓男人爭勇鬥狠的理由,除了名利之外,無非就是女人!作為咱們徐州府曾經最大的樓子,若是怡花坊就此一蹶不振,砸了招牌,那麽日後為那些姑娘們爭風吃醋,酒後私鬥的男人豈不是也會少了很多?”


    趙朝鏡一愣:“然後呢?”


    羅森急道:“沒有了爭風吃醋,自然也就沒有了相互的攀比,沒有了酒後私鬥,自然也就沒有了刀劍的折損,您這家鋪子的生意豈不是會大大受損麽!”


    趙朝鏡目瞪口呆地看著羅森,良久之後這才猛地一拍大腿。


    “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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