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守自盜、知法犯法、道貌岸然,這三個詞兒不管是在大梁還是在華夏,都不是什麽新鮮玩意兒。


    但羅森卻不敢相信展林溫是一個這樣的人。


    不僅僅因為展林溫是他磕過頭、奉過茶的師父。


    也不是羅森對於自己的眼光有多大的信心,覺得自己一定不會看錯人。


    而是基於工作組對於展林溫的建模分析結果。


    你可以說展林溫的實力不強,直至現在,境界仍舊停留在一氣境停步不前,甚至已經被他的徒弟羅森給迎頭趕上了。


    你也可以說展林溫的破案能力有待提高,一樁簡簡單單的連環奸殺案,如果沒有羅森的幫助的話,恐怕他真的會被盛怒之下的唐儒拍成肉泥。


    你甚至可以說展林溫做事不靠譜,在守備軍中安插臥底這麽大的事情,結果他就丟給了羅森一本草木養氣訣,其他什麽事兒都沒管,一副聽天由命的隨緣模樣。


    但至少在羅森,以及一眾工作組專家的眼中,展林溫絕不是一個沒有底線的人。


    春姐認為展林溫與此事脫不開幹係,理由很簡單。


    像私自挪用假鈔、買兇殺人這種事情,哪怕是裁決司的人,如果隻是一個小嘍囉的話,肯定無法做得如此滴水不漏,唯有像展林溫這般,既有手段,又有地位的人才做得成。


    所以當羅森說,袁巾給自己的那張銀票現如今落在了展林溫手中的時候,春姐才會露出了然的笑意。


    想要知道真相究竟是怎麽樣的,隻有兩個辦法。


    要麽,查清楚當日跟刀子一同出現在賭坊中的那名裁決司官員究竟是誰。


    要麽,就隻能去問金堂錢莊的方掌櫃了。


    或者對於羅森而言,其實他還有一條路可以走,就是去找展林溫當麵對質。


    “好了,我知道了。”


    羅森的表現出人意料的冷靜,不禁讓春姐微微一愣。


    畢竟在她看來,羅森與裁決司可是有著舊怨的,而袁巾則是羅森的朋友,出了這麽一檔子事兒,羅森竟然不打算借題發揮,把事情捅到府首大人那裏去嗎?


    當然,這不是春姐可以去幹涉的事情,羅森讓她去查袁巾是怎麽死的,現在她查到了,事情便算是告了一段落,剩下的事情,不用她操心,也輪不到她操心。


    春姐作為怡花坊的大掌櫃,最懂的便是看人眼色,知道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能說。


    所以下一刻,春姐直接轉口道:“大人讓妾身辦的事,妾身已經辦了,那麽大人……”


    羅森擺擺手,隨之道:“對了,最近一段時間實在太忙,有一件事情,我一直忘了問。”


    見羅森竟然露出了一副鄭重其事的模樣,春姐心裏也打了個突,連連笑道:“大人盡管問,但凡是妾身知道的,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你這裏有沒有留存過七七的生辰八字?”


    春姐微微一愣,隨之點頭道:“有的,不過籍冊都保管在後堂,如果大人需要的話,我這就讓冬兒給您取來。”


    “不用,我自己去吧。”


    言罷,羅森輕輕一揮衣袖,便熄滅了房內的燈火,隨即將靈力渡入影蠱之中,將留存在裏麵的影像投到了旁邊的白牆上。


    緊接著,羅森直接轉身走出了屋子,將春姐獨自一人留在房中觀看這出《梁山伯與祝英台》。


    自從答應幫怡花坊爭選花魁以來,羅森來這裏的頻率甚至比去軍營還要高了,自然是對此輕車熟路。


    一路來到怡花坊的後堂,負責看管的小廝倒也認識羅森,當即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


    “春姐讓我來的,你把七七的籍冊取來我看看。”


    小廝知道羅森在樓子中的地位,哪裏敢廢話半句,不多時,便將一本名冊交到了羅森的手中。


    羅森找到了陳七七的名字,幹脆將那一頁給撕了下來,仔細疊好放入懷中。


    小廝見狀,想要開口說些什麽,最後卻還是一臉苦笑地保持了沉默。


    關於這位爺的事兒,還是不要多嘴的好。


    羅森拿到了七七的生辰八字,想著反正來都來了,幹脆又去看了一會兒冬兒她們幾個小姑娘的排練。


    還真別說,經過這段時間的不斷練習,再加上這群姑娘的嗓音條件本來就不差,現如今演唱起來倒是挺像那麽迴事兒的。


    看來辦演唱會的事兒也得提上日程了。


    估計這種連專輯都沒出,直接就開演唱會的神操作,在地球上都是頭一遭。


    羅森隨口誇讚了幾句,頓時引來了姑娘們一副誠惶誠恐的模樣,讓羅森看得也是好笑。


    重新迴到雅間內,春姐這邊已經看完了片子,正拿著手絹兒抹眼淚呢。


    “怎麽樣?”


    “真是一對兒苦命鴛鴦,看得妾身心疼得緊呢!”


    羅森哈哈一笑,將影蠱重新收了起來,搖搖頭道:“既然這故事能把春姐這樣的老江湖都看得掉眼淚,那這事兒就算是成功了一大半了。”


    春姐抽了抽鼻子,一臉哀怨地看著羅森:“大人準備什麽時候舉辦,那個什麽……”


    “首映禮。”羅森輕輕聳了聳肩膀:“我之前答應過趙伯父,等東西拍出來了,得先給他老人家過過目,如果他覺得這事兒不算辱沒了無雙兄的名聲,咱們才能進行下一步。”


    春姐無比認真地開口道:“趙公子在這裏的形象可是人見猶憐得很,說不定還能憑此聲明大漲呢,哪裏會辱沒了他。”


    “這事兒咱麽說了可不算……”


    羅森笑了笑:“你先把一樓給布置一下,到時候首映禮我可是會請不少大人物來看的,別整得那麽胭脂俗氣!”


    春姐趕緊點了點頭:“妾身明白。”


    剩餘的時間,羅森又給春姐交代了一些細節,這才施施然走出了怡花坊。


    接下來他自然得跑一趟城西,去把成片給趙朝鏡看一眼。


    不過在這之前,羅森準備先順路往司樂府走一遭,拜托夏雨雪調查一下陳七七的下落。


    來到司樂府,趙無雙照例在台上教課。


    興許是因為前幾日趙無雙忙著拍戲,都沒怎麽來上課,搞得台下這些小姑娘們思君心切,所以今天大家都顯得分外熱忱。


    羅森來得正是時候,不多時,早上的課程便結束了,趁著一眾鶯鶯燕燕將趙無雙層層包圍的時候,羅森直接找到了夏雨雪。


    “雪兒姑娘,又見麵了。”


    夏雨雪輕輕福身:“羅公子。”


    羅森笑著從懷裏掏出了寫著陳七七生辰八字的條子,遞到夏雨雪身前。


    “之前雪兒姑娘說,可以幫我查一下舍妹的消息,不知道這一承諾,現在還算數否?”


    夏雨雪接過字條,笑道:“羅公子玩笑了,雪兒既然答應了,自然不會出爾反爾。”


    羅森癡癡地看著夏雨雪那嫣然的笑容,一時間覺得心都酥了。


    緊接著,他這才後知後覺地又拿出了一張畫像,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我不擅書畫,所以難免弄得粗糙了一些,也不知道能不能用得上。”


    這畫上的當然是陳七七。


    是羅森在工作組的時候,繪畫專家依照陳七七的視頻截圖描摹,再一筆一劃教給羅森的。


    但很可惜,相比起在修行上的天賦,羅森在繪畫方麵完全就是白癡一般的資質。


    而且因為時間緊迫的關係,也沒怎麽好好學。


    所以等羅森迴到大梁之後,畫出來的肖像隻能說是與陳七七神似,跟真人比起來還是很有差距的。


    然而夏雨雪卻笑道:“無妨,隻是一個大概便足夠了。”


    羅森也不知道欽天監那群神棍想要定位一個大活人到底是個什麽程序,聽夏雨雪這麽一說,隻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如此,我便靜待雪兒姑娘的佳音了。”


    正說著,趙無雙那邊已經熟練地應付完了一群心懷不軌的女弟子的糾纏,來到了羅森麵前。


    “羅兄。”


    要不怎麽說還是人家趙無雙涵養好呢。


    即便覺得羅森在拍電影這事兒上坑了自己一把,但再次見麵,還是一副如沐春風的模樣。


    “趙兄,正好,我待會兒準備去鐵鋪看望一下伯父,不如一起?”


    趙無雙苦笑著搖搖頭:“我待會兒還得教課,就不與羅兄同行了。”


    羅森當即想到了趙無雙與他爹之間的關係,也沒有強求,隻是點頭道:“好吧,不過兩天之後我打算在怡花坊辦一場電影的首映禮,到時候趙兄你可不能缺席。”


    聞言,趙無雙先是微微一愣,隨之道:“怡花坊?好……好啊。”


    趙無雙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讓羅森看得一陣莫名其妙。


    然後他忽的心中一動,想到了一件事情。


    趙無雙在徐州府的聲名不必多說,可以說是萬千少女、少婦,以及中老年婦女的超級偶像。


    從小到大,他什麽樣的女人沒見過?


    即便是麵對夏雨雪這樣的絕色,也是絲毫不會露怯的。


    可怎麽偏偏在拍攝“床戲”的時候,卻在冬兒麵前……


    別說是因為趙無雙從來沒跟女人有過肉體上的接觸,所以才會顯得慌亂。


    別忘了當初羅森跟趙無雙是怎麽認識的!


    是因為州府的連環奸殺案。


    趙無雙是嫌疑人之一。


    三位被害人都跟他有直接或間接的關係。


    尤其當羅森調查到怡花坊的時候,還從花魁小蝶的遺物中發現了趙無雙的扇墜。


    然後他才從春姐的口中得知,趙無雙曾是小蝶最大的恩客!


    所以趙無雙絕對不是個初哥!


    那麽,他對冬兒的態度……


    一時間,羅森赫然瞪大了雙眼。


    臥槽!


    這貨不會是真的喜歡上冬兒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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