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心胸肚量


    劉永銘又道:“有一件事情膈應我心裏很久了,我覺得可能是因為那件事。我也曾問過,但德妃娘娘卻從來沒解釋過,兩句話就給搪塞過去了。”


    “何事?”姚瑞甫問。


    劉永銘說道:“德妃娘娘受寵之時我還年幼,隨之沒多久她便產下了七弟來。可後來好似有很長的一段時間德妃娘娘並不受寵。我曾以有辦法挽迴聖心之名訛了她一萬兩銀子,她也不生氣。”


    “哦?”姚瑞甫疑了一下。


    劉永銘接著說:“她越不生氣,我便越覺得有些對不起她,用她的本金做了些生意之後,把賺來的銀子又分了她一些。後來她依我計而行,慷慨解囊賑濟商洛府疫災,這才又博得了父皇好感!”


    丁虛不太明白劉永銘想要說什麽。


    劉永銘隻得解釋道:“德妃娘娘的性格與父皇極為合得來,當初到底在宮裏發生了什麽事情引得父皇對其不滿呢?舅表叔可知此事?”


    丁虛輕輕搖了搖頭,說道:“屬下還真不知此中緣故,但亦是有所耳聞,好似與西華夫人之死有關。但……但不知其真假,或許隻是宮裏人亂嚼舌根,亂傳而已。再者而言,宮闈之事非我等這些外臣能……能言語的。”


    劉永銘托著下巴想了起來。


    那姚瑞甫突然說道:“六爺。我聽明白了。您的意思是說,您在查科考弊案,但弊案主謀之人看穿了皇上的心思,知道讓您做主考官是為了查案。他為了案情不被人查出,而想要害您,但他深知若是宮裏還有人為您說話,他就算是害了您,您也會有辦法逃脫,所以要先離間德妃娘娘與您,好在構陷您以後,沒人幫您說話!”


    “是這樣!”劉永銘點頭說。


    姚瑞甫又道:“他還知道德妃娘娘以前可能犯過什麽事情而惹得皇上不高興,而這件事情若是拿出來重新說,怕是也會引起你的反感!但是主謀之人為了隱藏自己,又不敢露麵主動來說此事。正好,反正科考弊案與宮裏人物有關,不如叫您自己去查、去發現德妃娘娘的那些事情!”


    “對對對對!就是這樣!”劉永銘連連說了好幾個對字。


    姚瑞甫笑道:“那六爺您更應該進一趟宮了!說不定,您一進宮,就會有什麽線索!畢竟那個人想要讓您發現一些什麽事情,必然是要給你線索的!”


    劉永銘點了點頭,說道:“姚先生所言甚是,隻是……隻是我擔心,我若是真知道那什麽事情,會不會……會不會真被離間?”


    姚瑞甫笑道:“不會!”


    “哦?還請姚先生教我!”


    姚瑞甫笑道:“聖人曰,君子坦蕩蕩,小人長戚戚。君子者,胸懷寬廣,己所不欲,不施於人。六爺不因我之惡行與我相怨,反之識我之才,拜我為長史,此真君子也!小人者,以己之私,度他人之腹,其思必有所礙!”


    姚瑞甫停頓了一下,接著說:“那害人之謀主,以科場弊謀之私利,此小人行徑,必小人無疑。其以小人之氣量,肚六爺之君子情懷,定不可得其計也!且不言德妃娘娘是非真有所過,即使有,以六爺之胸懷,必然也有所寬量,不至使反間計得成!更何況六爺已知其所使為反間之計乎!”


    劉永銘笑道:“你就這麽看好我?我若是真中計了,那又該如何?”


    姚瑞甫笑道:“六爺您中不了計!您之肚量可承天下,襟懷可容日月,九耀之光皆在心胸,哪裏有您放下來之事!要說真放不下的,那便隻有困苦黎民了。隻有裝著黎民百姓之人,方能有此胸懷!”


    “當去?”


    “當去!”


    劉永銘哈哈笑道:“來人,備菜備菜!我得與姚先生共飲幾杯!舅表叔莫走!舍利塔之事還得仰仗於你,一會兒我們再邊吃邊聊!”


    “那……那我便不客氣了!”


    丁虛原本不好意思留下來吃飯,但一想到還有許多事要跟劉永銘匯報,過了今日還不知道有多少機會再跟劉永銘這樣說話,於是便留了下來。


    劉永銘又喚來宮玥璃,讓她拿來筆墨,為丁虛寫下了答應好的條子,當然,這條子並不是用瘦金體寫的。


    這三人在廳堂又攀談了一陣之後,天色也漸漸黑了下來。


    宮玥璃著幾名仆從進來,將燈燭點了起來。


    仆從走後,那宮玥璃並沒有離開,而是走到劉永銘身邊壓著福,輕聲說道:“爺,席麵已準備好了。”


    劉永銘問道:“如何不拿進來?”


    宮玥璃一愣,說道:“是要在這裏請宴麽?還是在王府後院的請宴廳?”


    劉永銘一臉疑惑地說:“王府後院還有請宴廳?”


    宮玥璃憋著笑:“自有一處廳殿供於飲宴,中間可承歌舞伎。”


    劉永銘白了宮玥璃一眼,說道:“你若是想笑話我便笑出來好了,這裏也沒有外人!是,爺我對王府沒你熟悉,是要好好地笑話一翻!”


    宮玥璃沒應答,隻是低著頭,但那嘴角還是忍不住地上揚起來。


    正此時,王府外麵的門子探頭探腦地向裏頭伸著。


    劉永銘對宮玥璃說道:“玥兒,是找你的!忙你的去吧!”


    宮玥璃好似已成了為裏的主管,那些門子、仆從們有事都得來找她。


    宮玥璃對劉永銘壓了壓福,轉身快步走了出去。


    劉永銘與丁虛、姚瑞甫說了幾句客套話之後,三人便齊齊起身要去往宴客廳。


    誰知那宮玥璃在堂外與那門子說了一些話之後,又轉了迴來。


    劉永銘對宮玥璃笑道:“你且忙你的,我自會找別人帶路。”


    宮玥璃應道:“外麵有人求見您,說是禁軍侍衛副統領,姓陶。”


    劉永銘一愣,深吸了口氣,口中喃喃說道:“糟了!”


    “怎麽了?”姚瑞甫這麽問,是想了解一些出了什麽事情,好幫劉永銘解決一下。


    畢竟自己將來是王府長史,多少在任職之前多多表現一翻。


    丁虛對宮裏還有比較了解的,他知道宮玥璃口中的副統領即是陶大眼。


    但丁虛卻不敢多嘴。


    劉永銘對二人說道:“二位先行用餐,我去去就來。若是……若是吃飽喝足卻不見我迴來,二位盡情離去便是,不用顧忌主客,各自方便即可!”


    姚瑞甫問道:“可是出了什麽急事?”


    劉永銘應道:“不瞞姚先生,我料想……料想是太子出東宮了!陶副統領找不著人,來我王府求助來了!”


    姚瑞甫深吸了一口氣,馬上說道:“六爺!拐帶太子夜不歸宿可是會糟皇上所忌的!這個人您不應該見。就當作沒事發生,皇上問起來,您隻言不知情便可!我與丁總管與您一同飲宴,為您做證,您並無拐帶之謀。”


    劉永銘擺手說道:“太子下午就是與我一同出去的。迴來之時也是我親自送迴東宮,我還千叮囑萬吩咐地讓陶大眼把人看緊了,別讓他出去。看樣子還是出事了!”


    “那您更不能見了!”姚瑞甫十分認真地說,“下午之事歸下午,您即已將太子送迴東宮,並且也囑托過陶副統領,那麽萬事也都歸不到您的身上,若是您去見他,怕是皇上那裏會有所疑呀!”


    劉永銘說道:“正是因為怕父皇之疑,故而再三叮囑陶副統領看好太子,但現在……當然了,姚先生所言極對,隻是太子與我一母同胞不能不管!這一次且讓我自己做一迴主,下次姚先生再有所諫言,必言聽計從!你們且吃喝著,我去看看情況再說。”


    劉永銘說著便讓宮玥璃帶丁、姚二人去宴會廳,自己留在正堂裏等著陶大眼來。


    但劉永銘卻沒有迴到主位上坐著,而是在廳堂外站著等。


    陶大眼急匆匆地趕了過來。


    劉永銘怒視了陶大眼一眼,問道:“可是太子出事了?”


    陶大眼臉色十分難看:“我、我是盯緊了的,就是……我總不能看著太子如廁吧?所以就……太子以前可沒這麽多心眼!”


    劉永銘即不屑又生氣地說:“太子隻是憨,不是傻!把他逼急了,照樣糊你一臉屎!你也真是的!我走之前那般與你叮囑,你還是把人給我看丟了!明天父皇要知道了,還不知道要發多大的脾氣呢!”


    陶大眼說著便要跪下請罰。


    劉永銘大手一攔,將陶大眼拉了起來:“行了!這時候就別行這等禮數了!找人要緊!他怎麽丟的?”


    陶大眼無奈地交待道:“就是剛剛我說的那些,說是肚急,然後就……”


    劉永銘白了陶大眼一眼,說道:“太子舍人林逸才當時在東宮裏吧?”


    陶大眼一愣,點了點頭:“好像……好像在……”


    “太子不見了以後,他也不見了吧?”


    “是……也找不著他人了!”


    劉永銘氣道:“那你還來我這裏!這不明擺著麽?是林逸才帶著太子去了黑市了呀!太子的招術就是林逸才給教的呀。”


    “我……”陶大眼急道:“我不知道黑市在哪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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