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 肚兜繩結


    那一日念嬌龍肩頭受傷,曾將衣裳褪至肩頭以下,雖然不曾看到念嬌龍肚兜上的紋繡,但還是看到了係在脖頸後邊的繩結。


    肚兜作為古代女子的內衣,主要還是得舒服。


    若是有個繩結疙瘩在肩頭或是脖子處是十分不舒服的,不僅不能打死結,而且繩頭還不能露在外麵被人看到。


    所以這個繩結結起來得是平整的,而且繩頭必須是向下垂著的。


    而男子衣裳繩扣的結法卻又是不同,因為需要勞動與活動,繩結處會被拉扯,所以在打活結的情況下還會盡可能得結緊一些。


    有時因為太緊,在更衣的時候還得拿專門的工具解扣。


    這個工具就叫“觽”,有些地方也稱之為“解”。


    穀從秋搖了搖頭,吐糟道:“六爺您果然是明白人!”


    劉永銘壞笑道:“你這是在罵我貪色呢?”


    穀從秋輕笑一聲:“臣哪裏敢說您呀!”


    劉永銘說的隻是玩笑話,其實他並不介意。


    劉永銘又嗬嗬笑道:“說起這美人,我倒想起了一名叫水玲瓏的女子,長得真是不錯!人如其名,靈動而又不失禮,美貌而又不做作。”


    “六爺這又是看上誰家的姑娘了?”


    “一個自稱是周光芯未婚妻之人。”


    “什麽?”穀從秋愣了一下,馬上說道:“周光芯的未婚妻?有這個人麽?”


    劉永銘說:“周光芯之前的喪事就是她給辦的。之前跟你說的替考之事就是她做的,那卷子上的冤字就是她給寫的。 她怕獲罪,所以沒來得及安葬周光芯便藏起來了。反正大門開著,自有鄰裏能發現異常上報兵馬司。”


    穀從秋細想了一下馬上說道:“要是能找到周光芯是被人所殺的證據,那麽那個水玲瓏的嫌疑應該就是最大的了!”


    劉永銘繞了一圈,迴到那“床”頭,卻又百思不得騎姐。


    “無傷?手腳也沒有捆縛的痕跡!怎麽死的呢?兇手為什麽要給他換一身衣服呢?”


    穀從秋說:“是呀,這事臣也想了很久,一直也沒想通。”


    劉永銘說道:“換衣服一般情況下必定是衣服上有點什麽東西,怕人看出來,所以才換的吧?”


    “一般來說是血!”穀從秋說道,“但他身上卻沒有傷口。”


    突然,劉永銘猛吸了一口氣,拍了一下自己的腦門,說道:“傷口必在頭部!原來是這麽一迴事!”


    “什麽?”穀從秋見得劉永銘有了眉目,馬上也提起了精神來。


    劉永銘叫道:“把燈拿來!”


    穀從秋連忙轉身從吏員手上奪過手中的燈籠,提到劉永銘的身前。


    劉永銘伸手將周光芯頭上的木釵取了下來,那頭發一下子散開來。


    古代男子也是要將頭發盤起來的,要帶冠,也都需要釵子的。


    劉永銘輕輕地撥開周光芯的頭發,穀從秋將燈籠越拿越近,他的頭也越抻越過來。


    突然,那穀從秋兩眼一亮,叫道:“釘子!他是被人用釘子從百匯穴釘入而亡的!”


    劉永銘冷笑一聲,鬆開手去:“把人灌醉或是迷倒這對於一個美貌的女子來說並不困難!用燒紅了的大鐵釘將活人活活釘死,能做得出這等事情來的人是何等兇殘呀!我現在明白為什麽薛開山對水玲瓏這麽不客氣了!她應該不是周光芯的未婚妻!”


    穀從秋也樂道:“行了!這案子有著落了!六爺,您說的那個水玲瓏……”


    穀從秋說著說著便停了下來,因為他發現劉永銘的臉色越發地凝重起來。


    “六爺,您怎麽了?”


    “沒事!那個水玲瓏我來處理!”劉永銘發了一聲感慨,向外急步而去出了。


    “六爺您去哪?”穀從秋連忙去追,可他哪裏能追得上。


    “你忙你的去!爺我有他事!”


    劉永銘留下這麽一句話後,便消失在夜影之中。


    穀從秋搖頭說道:“這又發現了什麽不讓我知道呀!讓我忙去?這大晚上的我忙個什麽勁呀!”


    …………………………


    曹相府大門外的兩盞紅高高掛著。


    因為曹嶽從來都是早出晚歸,認識他的人都知道他白天都不在家,所以很少人會在白天的時候來他的府宅找他。


    更不會有官吏在夜裏找他。因為曹嶽在夜裏從來不接待客人,那樣犯皇帝的忌諱。


    曹嶽的父親曹泰本就是絕戶,還是被林鴻奎毒死的,妻家林鴻奎與曹嶽是如世仇一般的存在,也就談不上有什麽親戚竄門了。


    所以平時曹相府的大門外沒有什麽訪客,更何況是在夜裏。


    可就這樣,一輛馬車像模像樣地停在了曹相府的門前。


    劉永銘從馬車上下來,緩緩地走到曹嶽家的大門前。


    他抬頭看了看“曹府”的字樣,略有所思。


    家宅能用“府”這個字的地方,絕不會是一般地方,這兩個字的份量自然是不用多說了。


    劉永銘深吸了一口氣,“呯呯呯”地就開始砸門。


    而駕車的步青雲卻還在車上看著,沒有幫劉永銘的忙。


    這是劉永銘在下車前就交待過步青雲的。


    曹相府與一般地方不一樣。


    他家的大門,劉永銘自己可以砸,但步青雲是絕不能去碰的!


    劉永銘砸了一會兒便聽到一個老態龍鍾的聲音從門後麵由遠及近地傳來。


    “誰呀!這夜裏敲什麽門!”


    劉永銘大聲地叫道:“收糞的!”


    那看門的老者急道:“你這人好沒禮數!這可是曹相府!我勸你及早離去,省得挨這一頓打!”


    劉永銘笑道:“我就是專門來給曹嶽擦屁股的。”


    “你!”老者怒氣衝衝地說了幾句,而後傳來大門閂扛被抬起的聲音。


    不一時,大門輕輕地打開了一條縫。


    一名老者的麵容出現在縫隙之中。


    那老者指著上方曹相府的門梁說道:“你看清楚了!這可是首輔曹相爺的府邸,可不是一般去處!來這裏鬧事,可是要吃官司的!”


    劉永銘指著自己的臉說道:“你看清楚了!這可是秦王皇六子的臉,可不是一般的麵容,敢擋我路,可是要吃棍子的!”


    沒等老者反應,劉永銘便推開大門、擠開老者便走了進去。


    劉永銘最近也來過一次,還是與皇帝一起來的,這老者當然還是有一些印像的。


    老者追在劉永銘的身後,急道:“這麽晚了秦王殿下如何來了?相爺已睡下了,有什麽事情您明日上朝的時候找他說行麽?”


    “我是個閑散王爺,不上朝!”


    “您就別讓我為難了!”


    劉永銘哈哈笑道:“我不找他!”


    “您不找他,那您來這裏做什麽?”


    劉永銘快步得在前麵走著,而老者上了年紀,顯然有些跟不上,越走氣越喘。


    劉永銘邊走邊笑:“我是來找玟兒!”


    “什、什麽?哪裏有人大半夜的來找別人家小姐呀!”


    “什麽半夜呀,許多人現在可都正在喝酒尋歡呢,離半夜還久著呢。”


    老者吃喘籲籲地跟著:“您就別讓我為難了!您怎麽一身酒氣呀?”


    “喝了酒才來的。別愣著了,去把玟兒叫出來,陪本王聊聊天吧!”


    “喲 !殿下,您就別……”


    “要不然就把曹相叫出來!”


    二人說話間,劉永銘已走進了府邸正堂之內。


    他一點也沒有客氣,與上一次一樣十分隨意地坐在了正堂裏的一張椅子上。


    老者有些無措,隻得轉身向著後院而去。


    現在的確不是半夜,差不多是夜裏七點多,八點不到。


    像曹嶽這樣的朝中重臣,淩晨五點不到的時候就得起床去宮裏上朝。


    早起就得早睡,一般他八點左右也就睡著了。


    且正是因為他是朝中重臣,風評不能差,所以他也不會夜裏尋歡。


    劉永銘在堂廳裏等了好一會兒,也不見得有人來奉茶,這讓劉永銘十分不樂意了。


    他大聲地叫道:“有活人沒有呀!連熱茶都不上一杯給本王呀!難不成要本王自己沏茶不成?那本王可就在這裏生火了!這火要是生大發了,你們可別怪我!”


    一聽得劉永銘要縱火,那老者又從一邊跑了出來:“殿下、殿下!你莫要著急,府裏灶已息了,正在起火燒水呢。一會兒就煮得了茶給您奉上。曹相也起了,這就出來見您!”


    “這還差不多。”劉永銘哼了一聲,坐迴到了位置之上。


    劉永銘這麽一吵,府裏許多雜役也都起了,一時間曹相府的後院又是熱鬧了起來。


    曹嶽一邊係著一件便衣結扣,一邊走了出來:“六爺,這麽晚您如何來了。”


    “別客氣了,坐吧。”劉永銘隨口說了一句,好似這裏是自己家一樣。


    曹嶽並不介意,微笑著沉穩地在劉永銘邊上的客位交椅上坐了下來。


    他剛一坐下鼻子裏便聞到了劉永銘身上的酒味。


    曹嶽問道:“六爺剛剛吃酒了?”


    “是貪吃了幾杯。畢竟來你府邸提親是要用酒來壯壯膽的。”


    曹嶽笑道:“六爺還能如此玩笑,說明您是一點醉意都沒有。您若是喝多了,必定會說些什麽,大丈夫投世當持三尺之劍,立天地之心,建不世之功。或言,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天降我輩,當懷蓋世之心,為百姓建福,為萬民立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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