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3章 辯駁無力


    為了挽迴這個局麵,曹嶽便將那份齊國後勤部隊的軍需官員名單整理了一份,帶在了身上。


    曹嶽的名單來源自然是從當初他派到齊國去的那個人那裏獲得的。


    而且還不是派人往返傳接,而是直接用飛鴿傳書迴來的。


    等曹嶽整理完手下送迴來的那些零零碎碎的名字,組成一個官屬名單以後,他這才去的曹玟房間。


    此時曹玟已然迴到了房中。


    曹玟即使是扮成念嬌龍,她頭上的盤發卻是從來也不解開的,為的就是防止這種情況的發生。


    所以每一次劉永銘看到曹玟都能看到那用黑布包著的隆起的發髻。


    曹玟迴到家中,隻要把夜衣襲一脫一藏即可。


    曹嶽見得曹玟還在睡,心中便也放下心來。


    他叫醒轎夫、管家,在天剛剛發亮的時候,便趕往了大明宮。


    曹嶽在朝班房裏坐了沒多久,劉永銘果然就如他所料,來到了宮裏。


    於是曹嶽便將那份名單交了出去,他希望看到二人目前正在合作的情況下不要為難杜家。


    但依現在的形勢來看,劉永銘並沒有給曹嶽這個麵子。


    此時林從南如果再強行向皇帝劉塬申訴些什麽,必然遭到皇帝的反感。


    特別是以後如果皇帝查到那杜家人根本就沒救火時,劉塬極有可能會將杜家不願捐錢的事情遷怒到林從南的身上去。


    所以曹嶽這才明示林從南千萬不要再糾葛這件事情!


    林從南別人的話也許不會聽,但對曹嶽的話他卻百依百順。


    因為聽曹嶽的話總是能活命,總是不會錯的。


    林從南這麽一退,那方孝夫心中自是得意於自己取勝,也不追擊彈劾誰,笑著也迴到了隊列裏。


    作者插播一條消息,向眾位讀者鄭重道歉。


    經書友提醒,文中出現重大錯誤。


    齊國崔鴻烈、崔素初始設定是清河崔氏。


    但在第284、300、319、407、408、537章中卻寫成了博陵崔氏。


    特此拜伏道歉。


    眾臣工歸隊沒一會兒,那大理寺少卿餘諷便從隊列裏走了出來。


    餘諷來到殿中間,表情十分嚴肅 ,他向著劉塬輕輕一拜,中氣十足地說:“臣,大理寺少卿餘諷,有事啟奏。”


    餘諷曾是隴西知府,因為宮千樹的案子被牽連下獄。


    此事最後是宮千樹被發配征西將軍府,餘諷遷任大理寺少卿。


    餘諷性格正直,說話不卑不亢,不會偏袒向什麽派係。


    在他的心中,派係遠不如百姓來的重要。


    但他也不是那種隻認死理的書呆子。


    他曾與劉永銘在大聖宮粥廠會過麵,定下了訛詐丁皇後的計劃。


    因為劉永銘與餘諷並不熟,所以劉永銘也沒問過餘諷後來的事情如何了。


    但餘諷的為人劉永銘是有一定的了解了。


    如果餘諷站出來說事,定然不會是黨爭,必是大理寺裏的公事。


    即是不黨爭,劉塬就會變得十分正式。


    劉塬鄭重地說:“講來!”


    餘諷說道:“長安知府遭此不夙,臣懷恤心疚。哀迷之際,不敢胡為,願為長安知府山隹高平其生前之冤。”


    劉塬問道:“哦?那件案子查清了?”


    “臣已查清!”


    “說來!”


    餘諷認真地說迴答道:“前,京兆杜家於衙門申報有田一百一十頃,因惡痞作崇,淹之田畝。水雖未退,但臣已實查,京兆杜家實有田畝僅八十一頃!其中南城外被淹田地七十六頃”


    劉塬問道:“是多報了?即已查明,如何朕不見你有所投疏?”


    “餘事未了,不敢輕上奏疏,以免皇上分心。現已查清事實,因其中枝節與內宮有關,臣不敢處置,亦不敢奏疏。於朝堂之上言及實屬無奈,望皇上恕臣之罪!”


    餘諷說著便跪在地上,拜服於下。


    劉塬連忙說道:“愛卿秉公於朝,皆為公事。若由朕因而使公案曲妄,此朕之過也。朕誓不擬夏桀商紂之君。朝堂浩光,無暗室之幽,愛卿可盡言其事,朕公斷於朝,可安民心,可勵臣工,可昭乾坤。餘愛卿速起,直言諫意。”


    “臣,謝皇上!”


    餘諷從地上站了起來,頓了頓精神說道:“長安知府山隹高為增長安府稅賦政績,讓京兆杜家多報田畝二十九頃,現已查實,確有其事。”


    劉塬問道:“可有證據?”


    “有長安縣丈量田畝數表一份,另有長安府衙官吏八人口供,及京兆杜家家長杜春琦口供一份。杜春琦言,山知府是以脅迫之手段威逼其多報田畝。但,此無證據相依,不可定山知府之罪。雖不能明證山知府威逼之事,但其誘杜家多認田畝之事確有其事。山知府否認誘認之事,但多報事實在此,山知府辯駁無力。”


    劉塬問道:“如此說來,山愛卿有所假嫌?”


    “確有多誘杜家多報之事。臣奏請將多征之稅返還杜家!”


    多報田畝就意味著稅收的時候會多征收一些稅。


    長安府衙的收入也會多出一些來。


    而據餘諷說,是山隹高在地方上給杜家方便,或以不為難杜家為借口,誘使杜家多報田畝。


    脅迫多報田畝的事情卻是沒有實際證據的。


    即是多征收了稅,那麽按實際麵積來還返杜家也是在情理之中。


    劉塬馬上應道:“準!”


    劉塬當然是會準的。


    即使杜家的田多到以頃為單位,但多征的稅賦如何也不會比將來要從杜家那裏逼捐出來的多。


    對這九牛一毛的小錢,劉塬還是不在意的。


    把這些錢還給杜家,劉塬自己還能在百姓的嘴裏落個明君之名。


    至於後麵去逼捐的也不是皇帝自己,而是官員差役,惡名自然也不會投到自己的身上來。


    餘諷又道:“山知府之罪有二,一為修不實之賬,二為詐鄉紳之財為己政績。此罪當罰俸半年留任,不予升遷。其即已亡故,不當有罰。因山知府無妻無後,家產充為國庫即可。”


    “準!”


    “等等!”劉永銘叫了一聲,從隊列裏走了出來。


    劉塬看著劉永銘認真的樣子,心想道:“難不成他想貪墨山隹高的家產?看樣子不像呀,這般正經……不像他……”


    劉塬對站出來的劉永銘問道:“秦王有何事?”


    山隹高是有後的,那就是葉長青。


    但劉永銘不能明說出來,因為他不能讓葉長青知道他爹其實是個害人家破人亡的人販子


    但劉永銘又希望葉長青能給山隹高送終,將此前事了結。


    劉永銘說道:“兒臣有一事不明,想向父皇請教!”


    “講來!”


    劉永銘問道:“山隹高原名可是叫崔素?”


    劉塬應道:“此事朕知曉。葉愛卿是齊國清河崔氏,因投我漢國而改名易姓。”


    劉永銘又問道:“崔家可曾斷嗣?”


    “這……”劉塬被劉永銘這麽一問,有些不好說了。


    清河崔氏可是世家,族中子弟多如牛毛,崔氏怎麽可能會斷嗣。


    崔家如果沒有斷嗣,那麽山隹高的家產也應該由其族人繼承,就不應該收迴國有了。


    劉永銘站在大殿中間,雙手向外一施禮,低著頭十分正經地說道:“兒臣善訪民間,嚐聞以孝治天下者不害人之親,施仁政於天下者不絕人之嗣。崔素無抄家之罪,崔家即還有丁員在世,父皇便不當收沒其產!”


    劉塬又問道:“依你之見當如何?”


    劉永銘說:“當令鴻臚寺卿發國書於齊國,約崔家子弟引一男丁過繼崔素,而後於漢國繼承其家業!”


    吏部尚書程管煒聽了以後心中暗附:“劉六子高明呀!”


    程管煒心中已經有盤算,他連忙再次走出隊列,躬身對劉塬說道:“臣附議!漢齊兩國近日多有嫌隙,若能引崔家子弟入關,兩國之間必又多一通言之路!”


    程管煒可不是主和派。


    他是實務主義者。


    能做到這麽大的官,不僅要能力出眾,還要能揣摩皇帝的心思。


    程管煒早就意識到劉塬心裏麵是要打這一仗的!


    做為一個深有城俯之人,程管煒自然也是精通謀略的。


    正所謂,能則示敵所不能,偽示怯弱以誘之。不能則示敵所能,懾其所畏而退。


    在程管煒的心中,如果要打好這一仗,那麽就不能讓別人看出自己的戰意來。


    首先要做的就是讓對方以為自己不敢打,尋求和平談判。


    在做好戰爭準備與戰爭動員以後,一擊製勝。


    所以程管煒才會說“多一通言之路”的話。


    劉塬聽得出來程管煒的語境,覺得程管煒所說的在理。


    而此時,那首輔曹嶽也從隊列裏站了出來。


    他說道:“臣附議!清河崔氏多出人物,若以此為引,誘之相投,可明皇上舉賢之意。齊國仕人知我大漢皇帝無親疏之見,多納賢之舉,必紛紛相投!”


    劉塬聽得這兩位重要臣工都讚同劉永銘的意見,心中也就有數了。


    他說道:“準秦王之議言,山愛卿之家產不必收迴國庫!鴻臚寺卿來否?”


    “臣鴻臚寺卿薛參,奉旨聽宣。”


    “著鴻臚寺發國書於齊國,言崔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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