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無憂看著已經被扒下來的殮服,一時心血來潮,一不做二不休,直接連帶著下身一起給扒了。


    就給她未來的鬼使留了一條褻褲。


    想著這麽躺在地板上實在是太淒慘,簡無憂幹脆拖來一條夏涼被墊在厲鬼身下。


    小碎花夏涼被一登場,畫麵瞬間從兇殺現場,變成了準備侍寢……


    莫名地,簡無憂就覺得自己良心不那麽痛了呢:)


    朱砂,舌尖血,槐葉汁,三樣東西一混合,用來畫符的材料就準備好了。


    搞完這一切,簡無憂低頭。


    厲鬼麵無表情地躺在薄被上,眼瞼半斂,鴉羽般的睫毛在臉上投下兩片陰影,手臂隨意地平放在身體兩側,任由自己的胸膛裸露。


    當然,他這會兒也感覺不到溫度。


    簡無憂看了一遍自己即將要著筆的地方……緊實寬厚的胸膛,整齊明顯的腹肌,即便是躺下也依舊保持著鼓起的肌肉線條。


    明明包裹著衣服的時候看起來勁瘦高挑,怎麽衣服一扒就滿身的侵略性呢?


    簡無憂禮貌性地咽了口口水。


    上輩子,她是何德何能招惹了這麽有力量感的男人啊……真的,不會被捏死嗎?


    吐槽歸吐槽,簡無憂手裏握著的畫符文的筆是絲毫不抖。走筆龍蛇,不消片刻,簡無憂便畫好了大半符文。


    鮮紅的紋路留在厲鬼身上。從腹部一直蔓延到胸口。豔色的符文和雪白的皮膚形成強烈的對比,妖豔而詭異。


    最後一筆在他心口落下。


    大片的符文終於連貫,逐漸燃起金紅色的光芒,將房間裏的一人一鬼籠罩在一起。


    簡無憂感受到自己的靈力有了突破口,開始不斷地被那地上的厲鬼吸走。


    結契開始了。


    這開始得過於順利,讓簡無憂都有點不可思議。


    結契的符文,即便是有槐葉汁緩和,依舊會引起鬼的不適。飼主畫符的過程,就像是有人拿刀在他們身上刻字,一道一道刻入骨子裏。痛徹靈魂的折磨,往往會更加激發鬼的兇性,使鬼魂掙紮反抗。


    正因如此,畫符畫個五六次才開始結契的,大有人在。


    可這厲鬼卻沒有。他整隻鬼毫無反應,平靜的就像簡無憂是在給他做按摩。


    簡無憂一句力道重點輕點,差點脫口而出。


    簡無憂都快要懷疑自己是不是找了個鬼中殘疾,沒有痛覺的那種。


    可是要是完全沒有痛覺,倒也不像。


    因為剛才簡無憂落筆的時候,她分明看到那厲鬼的睫毛顫了顫。


    簡無憂情不自禁地伸手戳戳躺在地上的厲鬼,“鬼哥哥,你這到底是疼還是不疼啊?”


    厲鬼沒有說話,也不可能說話。這會兒結契才剛剛開始,還沒有恢複意識和理智。


    簡無憂感受了一下自己靈力飛速地被吸走。覺得自己不是撿了個鬼使,而是見了個男狐狸精,專門吸她陽氣的那種。


    好在她底子厚,還供得起。


    而且結契這會兒吸走的靈力多,主要是用來迴魂的,讓鬼魂短暫地恢複意識,方便交流。


    之後恢複意識就是個緩慢的過程了,當然所需靈力也是分期付款。


    所以簡無憂絲毫不擔心自己會喂不飽自己的鬼使。


    簡無憂也不知道自己在符陣裏待了多久,在她快要被掏空的時候,厲鬼吸收靈力的動作停了下來。


    他長睫顫動,漆黑的眼眸逐漸有了焦距。


    然後第一眼,就看見了坐在身邊的簡無憂。


    簡無憂歪頭笑著問道,“呐,鬼哥哥,你叫什麽呀?”


    簡無憂這句話是深思熟慮才問出來的。鬼使在結契時,隻有很短一段時間能夠恢複意識,之後必須要慢慢恢複,用時多則幾年,少則幾月。


    所以知道自己鬼使的名字很重要。


    雖然她叫鬼哥哥叫得挺順嘴的。但是……畢竟太浪了。這一聲聲哥哥叫得,簡直綠茶風範十足啊。


    不過簡無憂表示,她喜歡:)


    這婊裏婊氣的腔調,簡直不能更浪。但是萬一太浪,嚇著自己的鬼使怎麽辦?


    所以簡無憂還是非常老實地問了名字。


    躺在地上的厲鬼聽了問話,眼睛凝在簡無憂身上,沙啞的聲音滾了幾番才從薄唇裏溢出一聲,“……小東西……”


    “小東西?”


    簡無憂聽了愣了一下,手指指著自己的鼻尖,這是……在說她?


    畢竟這總不至於是個名字吧?她也沒見過那個古人起名字這麽不講究的啊。


    那厲鬼卻沒迴答她的疑問,隻是伸手握住簡無憂指向自己的手,湊到嘴邊,用牙咬破了她的指尖。


    “疼!疼!疼,鬼哥哥你送口啊,饒了我啊啊啊啊!”簡無憂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已經被抓了手指咬了一口,這會兒跑也跑不掉了。


    要不是簡無憂確信,因為契約限製,鬼使不會傷害飼主。


    剛才那一下,簡無憂早就一打符紙招唿到厲鬼臉上了。


    但是正是因為知道對自己無害,所以簡無憂才好奇那隻厲鬼在做什麽。


    厲鬼並沒有被簡無憂的動作打擾,他握著簡無憂流血的手指,以血為墨,在自己胸口的符文上加了幾筆。


    原本逐漸消隱的符文又紅光大盛,甚至那符文像是有生命一般,扭動著沿著簡無憂的手指爬上她的手臂。


    “唉?唉?!”


    簡無憂一驚,急忙想抽手。但是那厲鬼力氣大得驚人。簡無憂費盡力氣,也拔不出來自己的手指。


    而趁這功夫,那紅色的符文已經畫成,形成瞬間一分為二,一半盤踞在厲鬼胸口,一半消隱在簡無憂的衣料之下。


    簡無憂無奈隻得單手扒開自己裙子的拉鏈,想看那符文跑到哪去了。


    而那厲鬼注意到她的動作,默默地把頭偏向了一側,不去看她。


    簡無憂看這動作,簡直要氣笑了,腳尖踢了踢厲鬼,“喂,你害羞個什麽勁兒啊?我為什麽拉拉鏈啊,難道不是鬼哥哥你搞的鬼嗎?”


    被cue的厲鬼一言不發。


    “罪證還在你手裏握著呢。”簡無憂看她的鬼使一副非禮勿視的樣子,更覺好笑。忍不住去逗一逗他。


    被厲鬼握住的手指微微彎曲,在厲鬼手心撓了兩下。


    那厲鬼轉頭瞥了簡無憂一眼,平靜地鬆開了手。此時,他胸腹上的符文已經消退,僅剩下心口上的一點紅痣。


    簡無憂視線直直地盯著這點紅痣隻差沒有看出花來。


    不會吧……應該不會吧?


    簡無憂也沒心情逗自己的鬼使玩了,直接扒開半掛在自己身上的裙子,露出被米色的胸衣包裹著的雪白。


    果然原本隻是一片雪白的地方,多了一點嫣紅。和那厲鬼一樣,就印在心口,綠豆大小無比顯眼。


    “鬼哥哥,你這可真是玩大了啊……”簡無憂盯著自己的胸口的紅痣喃喃道。


    她見過的契約符文千千萬,但是據她所知能在心口凝結成紅痣的,隻有魂契一種,永世長存,死生相依,非魂滅不可解。


    這種魂契,就是放在以前,也沒幾個人敢結。因為一但結契,糾纏就是生生世世,即便轉世投胎,都抹不去這契約。


    “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嗎?你就亂改?你真的考慮清楚了?”簡無憂看著躺在地上的厲鬼問道。


    地上的厲鬼一派平靜,臉上的表情紋絲不動。


    “鬼哥哥,反正這是你自己改的哦。以後反悔了別怪到我頭上。”


    簡無憂腦子裏過了幾個來迴,就不再糾結這件事。反正她打從一開始就沒想過放走這個厲鬼。那結的契約是魂契還是普通的契對她來說都無所謂。


    厲鬼隻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沒有迴答。


    簡無憂莫名從中看到了些許堅定,“既然結契了,那鬼哥哥,能告訴我你叫什麽了嗎?不然就一直喊你鬼哥哥?”


    那厲鬼轉頭望著簡無憂,淡漠的眼眸裏多了點什麽,最終張嘴,低沉沙啞的聲音溢出,“牧……”


    隻是還沒有說完,瞳孔裏的光就消失了,那深邃的眼眸又迴歸了一片死寂。


    “唉?木?牧什麽啊?哪個慕啊?


    ”簡無憂哭笑不得地看著地上又變得毫無生氣的厲鬼,“你看你,一開始告訴我名字不就好了。現在可好,等鬼哥哥你恢複神誌不知道要何年何月了啊。”


    簡無憂盤坐在地上托著下巴,也不管自己身上淩亂的衣服了。反正這會兒她的鬼使神誌昏聵,基本處於無意識狀態。也不會有什麽男女有別的意識。


    不過……怎麽稱唿她的鬼使,還真是個問題。


    還像之前那樣叫鬼哥哥?


    也不是不可以,雖然浪是浪了點,但是自己私下對著自己的鬼使浪有什麽關係呢?至於當著別人的麵,她又不在乎別人怎麽看她。


    就算鬼哥哥在乎,也沒別的選擇了。反正契都結了,還是概不退換的那種。


    “這位不知名的mu先生,那以後我就叫你鬼哥哥了。反正之前這樣叫你,也沒見你多抗拒。”


    簡無憂自顧自地定下了稱唿,就不再說話了。


    沒有她出聲,整個房子裏就隻剩下唿吸的聲音。那厲鬼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合上了眼睛,安靜地躺著消化吸收到的靈力。


    簡無憂看那厲鬼似乎意識陷入沉睡,才放鬆了自己。臉上的表情漸漸變得疑惑而又繾綣,手指從厲鬼臉側劃過,一直到那凸起的喉結上。


    “真奇怪呢,鬼哥哥你的樣子我沒有見過,你的聲音我沒有聽過,可是怎麽就那麽熟悉,又那麽讓我欣喜?”


    簡無憂邊說邊理了理厲鬼耳邊的發絲。一頭烏黑的長發,冰冷絲滑。


    “果然是上輩子有些什麽嗎?讓你追我追到現代?”


    簡無憂勾著嘴角,看著沉眠的厲鬼。她絲毫沒有因為自己的前世而感覺嫉妒。反正現在這個鬼是她的,而且從此以往都是她的,那她有什麽好計較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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