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朝為官,見到官服,且相差數級,莫西鈺不自主的鬆開手屈膝參拜。


    “什麽意思?”我站在那裏詫異的問道。


    “為了娶你做正妃,不得已將你做莫西侍郎的親妹子的身份上報皇上。今天早上禦書房,皇上還親封你為韓國郡主。就為了給你一個匹配皇室的身份。”


    看著一下子癱倒在地上的莫西鈺,我的雙腿也有些發軟,沒想到趙望水真有娶我做正妃的心思,他能為我做到這一步。不過我選擇莫西鈺並不是為了得到顯赫的身份地位,而是期待他一心一意待我,我也曾真正喜歡過他。


    “王爺,求你放過我和莫西吧,就在剛才莫西為了求娶我,專門寫了婚書一封。我與莫西從小就有婚約,也早已私定終身。金簾發誓這一世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此心不渝!”我兀自鎮定的掏出字據,新墨緣故,還散發著淡淡的墨香氣。


    趙望水斜眼看過,上麵信誓旦旦:此生隻娶金簾一個,不納妾,不沾化若草,若有違背,斷子絕孫。


    “你知道欺君之罪的下場嗎?那就是莫西一家上下百口全死!包括你的父母、兄長。”趙望水不給我喘息的機會,繼續道:“還包括莫西侍郎!”


    趙望水冷笑一聲,一擺官袍從我身邊走過。趙望水一走,莫西鈺便抓著我的裙擺,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金簾妹妹,我們該怎麽辦?”


    “怎麽辦?”我咬著唇,一時乏力。“辦法有的是,隻要趙望水打消娶我的念頭就行。他娶誰不是娶?你又幾個妹妹不能有?難道這天下的女人死光了嗎?非我金簾不娶?”


    我用力抱起莫西鈺,狠狠心道:“我們走!我如今是你妹妹,我名正言順的跟你走。我就是不嫁他,他能奈我何?”


    莫西鈺聽罷,歡喜道:“就是啊,你如今是我妹妹,我為何不能帶你走。金簾啊,還是你聰明!”


    二人出了府門,坐上轎子,一路心情忐忑的往莫西侍郎府去。莫西侍郎府不是皇帝所贈,而是莫西鈺考中後,莫西家專門在京城給他買的宅子。莫西家就這一個獨苗,偌大的家產不給他用給誰啊?


    看門的護院見莫西侍郎迴來還帶迴一個美婦,一時有些適應不了道:“老爺,今天府上還來了位小姐,她說是你陽穀縣的表妹,叫李珠兒。奴才們不敢怠慢,就安排她在客房先休息了。”


    “李珠兒來了?”莫西鈺一聽家鄉來了親人,有些歡喜。“這麽大老遠,她一個女孩兒,怎麽就來的?李叔叔來了嗎?”


    下人皆搖了搖頭。


    一下人迎上來,指著我道:“這位是?”


    我還沉浸在有關李珠兒的迴憶裏,便聽莫西鈺喜滋滋的介紹道:“我媳婦兒也來了,以後都趕緊稱夫人吧!”


    “夫人好!”幾個下人一起拍馬屁道。


    “表哥!”遠遠的看見一個粉色的小點飛奔而來,那翩翩起舞的小浪蝶不是李珠兒本人又是誰?李珠兒一下子撲進了莫西鈺的懷裏,嫩臉蹭著莫西鈺胸前的袍子,甜膩道:“表哥,我想死你了,聽說你現在做了京官,怎麽一做官就忘了我了?”


    莫西鈺也沒推開,攬著李珠兒問東問西,什麽路上顛簸不?熱不熱?有沒有遇到危險?他可真是一個盡職的好哥哥啊!他就喜歡發嗲的小女孩兒。不由得疑惑,是不是男人都喜歡看似柔弱的小女孩兒啊?


    終於發現了我,李珠兒驚叫道:“金簾,怎麽是你,你怎麽還沒死?”


    我微微仰起臉,我怎麽就還沒死呢?你倒是說說看啊?


    李珠兒惶恐道:“前些日子武府的夫人暴斃死了啊,武夫人不是你嗎……”


    莫西鈺眉頭一緊,斥口道:“不許亂說,這世上同名同姓的人很多。她以後是你嫂子,可別亂說話了!”


    原來,長公主逼著武植成親,武植不肯,說家裏還有發妻。長公主一時起了歹念,便派人將武府替代我的假夫人青果所殺……命運有時就是如此,本以為禍事一樁,千難萬險挺過,卻不知上蒼給你指的是一條生路。


    莫西鈺保媒的熱情未減,這一次將算盤打在了燕王殿下身上。飯桌上,莫西鈺殷勤的為李珠兒夾菜,一口一個“好妹妹”的喊,喊得我心裏極不是滋味。


    “珠兒啊,你今年也十六了吧?再不找婆家,好男兒就都被搶走了啊!”


    李珠兒嘟著嘴,埋怨的看了我一眼。“我哪一點不如金簾姐,她都能找上你,我為什麽不能!你現在好得是京官了,身邊多幾個女人倍有麵子!”


    “好妹妹!哥哥隻當你是親妹子,再說京城官大的、有錢的男人多得是,哥哥我算是個墊底的。不如哥哥給你介紹個王爺吧?年輕有財瀟灑專情,最主要是還未娶妃。”


    “可王爺能看上我嗎?”李珠兒有些心動了,拿著筷子的手放下巴上一擲,可愛至極。


    “能啊,你怎麽也是禮部侍郎的妹子啊,哥哥在後麵給你撐腰做後盾好不好?”


    “表哥,其實,我是來找武植的……”李珠兒羞澀地將筷子擱下,雙手乖巧的放在膝蓋上坐好。“他現在死了妻子,我是不是就可以……”


    武植、武植,我的心每次聽到這個名字就發緊。隻聽莫西鈺變了口氣道:“武植死了。調戲皇上的寵妃,被亂箭射殺了!”


    “啊?”李珠兒嚇得站了起來。“怎麽可能?我勾引他多次都不成,他怎麽會見到寵妃就調戲了?會不會是皇上弄錯人了啊?”


    莫西鈺將筷子一擱,生氣道:“快點吃飯。在京城不比在家裏,說話時刻要謹慎,小心腦袋搬家。”


    李珠兒是真的沒了胃口,眼圈變紅,她將碗一推,便捂著臉哭著跑了。


    李珠兒走後,莫西鈺見我臉色不好,趕緊過來將我摟緊,小心哄著:“不要想他了,以後想著我吧?我會好好待你的。”


    我趕緊道:“我沒有想他。”


    想一個死人又有什麽用呢?


    飯後,他則紅著臉拉著我的手往他的臥房進。“沒有給我安排住房嗎?畢竟還沒有成親呢。”我道。


    莫西鈺本就心虛,聽我這麽一說,趕緊道:“那你住這裏,我住書房。”


    還有是有些不妥,我道:“還是收拾一間出來吧,到時候外人來問,我也好變迴你妹妹。咱倆做兩手準備。”


    一提到做妹妹,莫西鈺就緊張起來。“你不是有主意了嗎?怎麽又要變成我妹妹。你不要嚇我啊,我現在膽子越來越小。”


    真是越來越沒出息,我真想錘他一下,但見他雙目羸弱含情、楚楚動人,就不免心軟了。“燕王殿下不是強人所難之人,我身份卑微配不上他,他這樣大費周章實在是……會有良配等著他的。”


    “但願如此,他不會強人所難。”莫西鈺吻了吻我的手,與我安靜的呆在一起。


    這邊正忙著給我收拾房間,那邊宮裏的一個公公捧了聖諭來,下人急急喚我過去,說是一起跪接聖旨。莫不是與我有關,我的心再次揪緊起來,若真是這樣,趙望水是真不打算放掉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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