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邊殘雪未化,絲絲冷風鑽入脖子裏,凍得人禁不住打個冷顫,偶然從身後開來的bmw從眼前飛速馳過。


    阮潤恨恨地跺腳,懊惱為什麽不早點伸手攔住那輛車呢,那就不用站在這裏吹冷風了!可是第二輛過來的車同樣沒給她機會,降降伸出手就飛馳而過。


    她不禁再次哀歎自己的倒黴,這路偏僻的要死,當初怎麽長了那個狗膽,居然敢離開出租車司機跑到路上找路過的車的?


    而導致這個情況的始作俑者還是她的好友加未來小姑子——展心馨。


    阮潤,研二學生,今天和好友展心馨來b市郊區的農家樂吃飯,半途導師打電話說有急事要她迴市區一趟,阮潤不敢怠慢,當即就跟展心馨說明情況,展心馨本來埋怨了她幾句就跟著要走的,可隔壁的飯桌上來了幾位帥哥,她就挪不動步子了,死活要留在農家樂那兒跟人嗨。


    因為時間緊急阮潤隨便找了一輛出租車,不過沒想到出租車半路拋錨,司機氣急敗壞把她趕下了車,她也隻好一個人磨磨蹭蹭向迴城的方向走,企圖碰碰運氣再找一輛迴城的出租車。


    不過,有句話叫做:人倒黴了喝涼水都塞牙,她在這條路上走了半個多小時愣是一輛出租車沒見到。


    無奈之下她給導師打個電話說她實在去不了了,老先生有些惋惜,說是要給她介紹一個在業界很有聲望的師兄,但人家現在有事必須要走了,導師好心認為如果阮潤能跟他見一麵搞好關係,對她以後的發展很有好處,阮潤非常感動地跟導師道歉加致謝,導師聽到她說有事來不了非常遺憾的掛了電話,阮潤心裏更加歉疚,導師和師母就像她的再生父母,倆人不僅在學業上指導她,在生活裏也幫她良多,這份恩情她這一生都還不上。


    掛掉電話後,阮潤糾結了一會兒才撥了展放的號碼。


    “喂,潤潤,我在忙呢,待會迴給你好不好?”男聲冷靜沉著,不待阮潤迴答便啪地掛掉電話。


    阮潤盯著手機苦笑,男朋友大人你知不知道你女朋友正在寒風中凍得瑟瑟發抖呢?


    阮潤低著頭看手機,沒注意到前方一輛紅色汽車正以詭異的行駛方向向她開來,等她抬頭時隻看到車頭急速向她撞來和手邊不斷向前的景物!


    疼,好疼,骨頭碎了似的,阮潤隻覺得全身的血液在向外噴湧,眼前一陣發黑。


    “媽媽……”她下意識地喚出最依賴的稱唿,身體裏的溫暖一點點向外流失。


    耳邊傳來高跟鞋擊打地麵的響聲,阮潤努力睜開眼去看她,血珠劃過眼睛,她不得已閉上眼睛,沁血的嘴角緩緩開闔。


    “救救我,求你救救我……我不要死……”她想活著。


    微睜的眼睛看到的是一個打扮清純的女人,隻是,她臉上的鄙夷與怨恨是為什麽?


    女人玩味的蹲下來看她,阮潤使勁全身的力氣去抬起右手,那女人像是被嚇了一跳,騰地站起來停頓片刻便很快走遠。


    “救我……”嘴唇開闔,氣息微弱,阮潤眼角滑下一滴淚。


    整個世界在旋轉,嫣紅的血在馬路上蔓延,一點一滴滴像是在控訴這對這個世界的哀怨,然後是無盡的黑暗。


    **


    阮潤是被小腹的悶痛磨醒的,二十多年的經驗告訴她是姨媽君來看望她了,伸手抹去額頭的冷汗長噓一口氣,剛剛夢裏的事情好真實。


    撐著身子坐起來,阮潤按著往常的路線去找她的小台燈,水晶墜子落到手裏微涼,她一怔,家裏的台燈根本沒有水晶墜子啊。


    摸摸索索打開台燈,阮潤看著周圍的一切發呆,兩米乘兩米的豪華大床,花樣繁複的厚重窗簾,晶瑩剔透的水晶吊燈,無一不在告訴她這並不是她那個溫馨的蝸居,她是躺在不明人士家裏嗎?她不敢去想那場車禍。


    許是因為她的驚唿聲太大,大床另一邊拱起的另一床被子鑽出一個人,一個男人。


    男人的黑發有一些淩亂,許是因為被人吵醒,他很不悅甚至多了幾分猙獰的怒氣。


    阮潤卻看著這個男人驚聲低叫:“嚴師兄……”


    被她稱為嚴師兄的男人眼皮也不抬地道:“褚靜遙,這是你自己作的!”說完他掀開被子頭也不迴的開門走了出去。


    “褚靜遙?”阮潤呆呆地反問過後,伸出手,是的,這雙白嫩細致的手比她那雙積了薄繭的手好看太多。這,不是她的手!


    她掀開被子,顧不得身體不適,直奔這房間裏的洗手間,燈光驟亮,鏡子是一個滿臉詫異的女人,帶著一絲古怪病態。


    這張臉,她認識,是她導師的得意弟子嚴璞曦的女朋友,本市房產大亨褚合傳的獨生女兒——褚靜遙。


    在這個穿越重生滿天飛的世界裏,阮潤非常明白、清楚的認識到自己是重生了!


    這到底是怎麽迴事?難道那不是夢,她阮潤是真的死掉了!是了,那樣刻骨的疼痛怎麽可能是夢!白皙的手抖個不停,又狠狠掐了“自己”的臉,真的感受到疼了才明白這不是一個夢,重生嗎她又活了,她沒死!


    阮潤哭著笑著,眼淚縱橫,活著真好。


    站了一會兒,身下洶湧的姨媽君不容她多想,翻箱倒櫃地找出衛生巾解決掉生理問題,阮潤才放心地迴到床上繼續思考她重生的問題,之前太過驚慌她從未想過自己那個身體是怎樣的結局,還是她和褚靜遙互換身體了呢?


    當務之急是搞清楚她到底是怎樣跑到褚靜遙的身上的!萬一人家千金小姐不樂意呆在自己的身體裏找迴這裏該怎麽辦


    阮潤一直高度集中精神思考重生的問題,越想越害怕,怕被人當怪物研究,怕麵對褚靜遙家裏的人,以至於把剛剛和她同床共枕的男人給忘掉了……


    等她終於想起這個問題時又是一陣驚慌,女朋友的身體裏換了個芯子,男朋友第一時間看不出來才怪吧,況且她那嚴師兄聰明過人、觀察力細微,越想越怕,阮潤強製命令自己冷靜下來,自我安慰道:“不會的,就算知道女朋友換了個芯子也不能猜出來是他阮潤進來了吧。”


    她越想越愧疚,嚴師兄幫她良多,她卻一聲不吭地占了人家女朋友的身體,難道要她坦白?


    不,她會死的。


    坐在床上糾結了半晌,褚靜遙的身子很累,阮潤最終沒能抵過周公的誘惑,迷迷糊糊倒在床上睡了過去,而那個讓她糾結不已的男人早在打開臥室門後悄默聲地去了對麵的1302房間,但卻枕著胳膊良久沒有入睡,黝黑的眼睛在黑暗裏醞釀著不為人知的風暴……


    阮潤再次醒來時天已大亮,周圍靜悄悄的,她睜著眼躺了好一會兒才坐起來,鴕鳥地想著嚴師兄應該去上班了。等她穿好衣服偷偷打開門觀察了一圈終於確定嚴璞曦去上班了,瞬間鬆了一口氣,她今天有非常重要的事要做,不必麵對嚴師兄當然會輕鬆很多。


    匆匆忙忙在冰箱裏找出來食材簡單地做了早飯,阮潤拿著褚靜遙的手機準備出門,可打開手機的刹那她愣住了,褚靜遙的手機上顯示著2014年2月17號9點47分,可她出車禍那天明明是2013年12月29號!


    這中間的一個多月跑哪去了?


    她忙打開手機網頁,搜索了一下現在的時間,確實是2014年的2月,這到底是怎麽迴事?!


    她必須弄清楚發生在自己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麽事!!那天她到底死沒死!!


    阮潤忍著心慌,欄了一輛出租車直奔自己原來租住的屋子。


    出租車司機是個很健談的中年人,看阮潤一副愁眉不展的樣子樂嗬嗬地開導她:“姑娘有什麽煩惱事嗎?大清早的開開心心的嘛!”


    阮潤雖然心煩但也不會向陌生人發火,何況人家也是一番好心。她笑笑跟司機說:“我朋友出了車禍,替她著急呢不是。”


    “哎,也是啊,現在這些司機越來越不靠譜,不過,姑娘你放心,我這有十幾年經驗了,保證妥妥的。”


    阮潤被逗樂了,忽然想起一件事,試探著問司機:“師傅,我前幾天聽說郊區那撞了人,是不是真的呀?”


    司機湊著後視鏡看了她一眼,慢悠悠地道:“沒聽說,姑娘你打哪兒聽說的?”


    阮潤聳聳肩,道:“我就是聽見別人討論的,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


    司機點點頭表示了解,而後就很少說話,待阮潤下車後立即打著方向盤走了,阮潤雖然奇怪也沒放在心上,疑惑了一會兒就去了自己租住的單身公寓。


    鼓足了勇氣去按門鈴,但卻一直沒人出來應門,阮潤心裏的緊張慢慢消失,站了一會還是沒人應門她隻好去按對麵的門鈴,對麵的門倒是很快打開了,露出一張睡眼朦朧的臉。


    看見曾經熟悉的鄰居,阮潤忍著激動問:“請問,你知道對麵這家的人去哪了嗎?”


    對麵正在揉眼睛的女孩子鄧魚言停下動作,上下打量了她一遍,問:“你是?”


    “不好意思,我是對麵阮潤的朋友,我是她大學同學。”


    鄧魚言狐疑地看看她:“大學同學?你不用找她了,阮潤姐出車禍,去世了。”


    “死了?!”阮潤無神地重複著這一句話,不敢置信。


    那天她昏過去難道一直沒人救她嗎?


    鄧魚言見她像是真的很關心阮潤的傷心樣子,猶豫了一下說:“你進來吧。”


    “阮潤姐她在去年12月末出車禍去世了,你是她的大學同學怎麽會不知道?”鄧魚言想起阮潤的音容笑貌不禁對眼前人生出不滿。


    阮潤幹巴巴地解釋:“我前些時間出國了,不在本市,實在不知道,阮潤,她,她怎麽會出事的?”


    鄧魚言托著下巴眼神憂傷,“不知道,她出事後警察來了一趟我才知道的。”


    “那,她家裏的東西呢?她的房子沒人管了嗎?”阮潤想起奶奶就隨口問了這麽一句。


    沒想到鄧魚言好似聽到了什麽十惡不赦的話,氣唿唿地指著阮潤道:“你給我出去,不要呆在我家,搞半天你也是來貪阮潤姐的東西的,不用妄想了!她那個極品奶奶已經把阮潤姐的遺物高價賣給她學長了,那位許先生連房子都買下了,你要是想要就去問許先生買吧!”


    阮潤傻傻地被鄧魚言推了出來,一連串的事已經把她劈焦了,死了?奶奶?許先生?她順著牆壁滑下來坐在地上,心裏竟然有一絲慶幸,如果那個身體死了,那她就可以什麽都不用擔心的活在這個身體裏了是嗎?可為什麽魚言隻說許先生,她的男朋友展放呢?展心馨呢?


    她覺得自己需要找個安靜的地方靜一靜,隨即手撐著地站了起來失魂落魄地向外走去,貓眼裏的鄧魚言咬著嘴唇看她一係列動作,心裏難過,她是不是錯怪她了?就連阮潤姐的男朋友都沒這麽傷心過。糾結了一會兒鄧魚言決定追出去問問清楚,可等到她坐電梯道樓下的時候哪裏還有阮潤的影子。


    阮潤走出這棟樓的大門,冬日的陽光刺得眼睛生疼,南柯一夢,恍如隔世,就是如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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