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正輝見她這麽和寧正錦說話,忙笑著道:“你又不是隻有一個哥哥,還有我這個哥哥對你好不是?”


    寧玲瓏聽著,看過去,隻見寧正輝用含笑的目光看著自己,溫和得很,一時心裏不免泛暖。


    一時眾人都笑了,倒將先前那些微妙的氣氛衝淡了許多。


    誰知道就在這時,那莊主和胡嬤嬤的侄子一起上來了,那侄子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看得出是想做出體麵周正的樣子,可還是一瘸一拐的,那一瘸一拐間,便顯得十分狼狽。


    孫氏看他可憐兮兮,咬著牙忍著疼痛,臉上又是那般模樣,麵上就有了不悅。


    他們這種人家,在外博得就是寬厚仁慈百年世家的名聲,將下人打成這樣趕出去,誰見了不說是寧國公府苛待了?這對府裏的主子會造成什麽影響,傳出去難免名聲不好。


    寧國公先前聽寧七音說那侄子被痛打了一番趕出去,卻不曾想到人被打成這個樣子,一時也是麵色不善。


    再看那莊主,雖是胖胖圓臉,乍看是個忠厚的,可張嘴便是笑,笑得一臉諂媚討好:“國公爺好,太太好,你二位可真是福氣相啊,我一看就覺得像佛爺一樣,大富大貴的相!”


    寧國公和孫氏頓時齊齊皺眉,這都在說什麽啊?


    而這莊主卻不是別人,正是那魯嬤嬤的兒子。


    魯嬤嬤看自己兒子這樣,也是跺腳無奈。


    要知道在貴人麵前行事和外麵不同,你在外麵,遇到那有些權勢的過去巴結諂媚,人家自然喜歡,但是到了這真正的貴人麵前,就不一樣了。


    貴人並不喜底下人巴結諂媚,更不喜你笑得那般討好。


    貴人要的是老實巴交,要的是本分守己,說白了,貴人自有姑娘媳婦兒女哄著,哪裏輪得著你一個底下人?你底下人就該幹自己的事!


    魯嬤嬤心中叫苦,雖然先前言語間冒失了,可此時兒子被待到了老爺夫人麵前,她還是要厚著臉為兒子說話的。


    “我這兒子打理莊子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魯嬤嬤到底是護自家孩子,走到兒子身邊,豁出去老臉,幫著說話道,“他這些年為著莊子可是勞心勞力,偌大的一處莊園被他打理的麵麵俱到,便是出什麽事,想來也是事出有因的,你還不趕緊和國公爺和夫人老實說說,這到底是怎麽了?”


    那莊主連忙堆起笑向寧國公道:“老爺有日子沒去莊子上了,我今兒才說要跟老爺說說這胡三喜的事,不想竟然先驚動了老爺,叫老爺費心了!”


    魯嬤嬤又在一旁幫腔,笑著說:“按理說,這種小事他能處理就自己處理了,那麽大的莊子還能事事勞煩老爺不成?別說這城中的府裏,便是朝中的事都讓老爺勞思傷神,他哪裏還能讓老爺為城外莊子上的小事操心?老爺既把莊子交與我這兒子,他自然要當牛做馬為老爺出力的!”


    莊主點頭如搗蒜:“自當如此!自當如此!”


    寧玲瓏見此,跟著幫腔道:“你打理莊子勞苦功高大家都看在眼裏,隻是時間久了保不準就因為不徇私情得罪了什麽小人,今日叫你過來,不過想弄清幾個問題,你照實說就是了,沒什麽的。”


    那莊主忙向寧玲瓏哈腰:“謝姑娘體恤!早聽說府中姑娘對人極為隨和,便是在我們這些下人麵前也沒有架子,今日得見果然如此!”


    寧玲瓏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孫氏,見她看著自己麵色稍稍緩和了一些,便覺得這莊主雖然不懂禮數,但到底是管著一個莊子的人,還算機靈,當下不再言語,淡淡地掃了一眼寧七音。


    寧七音以為她能為那胡嬤嬤侄子討得什麽公道嗎?


    那胡嬤嬤的侄子胡三喜本就心裏忐忑著,一見這莊主不但有跟老爺夫人相熟的嬤嬤幫著,便是莊主自己也跟主子們那般熱絡,心裏不由便涼了半截。


    胡三喜又下意識地看了看寧七音,他知道這是自己姑姑現在跟著的主子,說是這位姑娘要想辦法為他做主。可聽說這位姑娘從前是養在鄉下的,不久前才迴來,怕是老爺夫人麵前並不能說上話。


    因為站得用力,那條被打傷的腿疼痛不已,他稍稍動了一下身子,腰間便有什麽東西硌了他一下。那是這位嫡姑娘讓他備下的,當時他也是信心滿滿,隻是如今看莊主和主子們那樣相熟密切,他心裏便有些沒底了。


    胡三喜看了一眼寧七音,她看起來十分鎮靜,也不跟老爺夫人套近乎,也不幫著他說話,實在是讓人摸不清這位姑娘葫蘆裏賣得什麽藥。


    正想著,偏偏此時,寧七音的眸光剛好也落在胡三喜身上,胡三喜不知道為什麽,隻覺那眼神無喜無悲,像是看過了許多風浪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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