墜兒一一搖頭:“隻說在家悶了幾日,隨便轉轉罷了。”


    寧玲瓏記在心裏,又假意向墜兒道:“做得好,你弟弟現在很好,等我辦成這件事,就讓你們見麵!”


    墜兒聽她仍在哄騙自己,心中又氣又恨,不由向寧玲瓏問了一句:“二姑娘,弟弟可曾告訴你他叫什麽名字?”


    寧玲瓏一怔,馬上又笑開來:“你看我!總稱唿人家柳公子,竟然連名字都忘了問了!”


    墜兒隻是笑笑,再未說名字的事,向寧玲瓏屈了屈膝道:“房裏還有活計等著,墜兒先退下了!”


    轉過身,墜兒臉上的笑便消失不見,用別人最在乎的事去拿捏人,這寧玲瓏也未免太過陰毒。


    待到第二日,寧七音和蘇南卿結伴出門而去,墜兒又照吩咐去告知了寧玲瓏。寧玲瓏少不得說些好話來填墜兒,墜兒表麵應承著,心中卻十分不屑。


    待到墜兒出了月苑,便聽月苑的院門被人關上不說,還嘩啦一聲栓上了。


    她看了一眼周圍,見無人經過,便悄悄找地方藏了起來,盯著月苑的動靜。


    大概過了一刻,月苑的門再次打開,一位戴著幕籬的女子走出來,看那身形姿態,應該是寧玲瓏。


    墜兒於暗處躲著,心中暗暗納罕,這寧玲瓏因為容貌不夠出眾,一向注意自己的身形,怎麽現在打量著,腰肢倒好像比從前粗了一些?


    寧玲瓏步子走得急,不一會兒就走出了好遠。墜兒因此也來不及細想,又觀察了一番周圍無人才悄悄走出來,然後匆匆往寧國公府後門去了。


    柳樹正依約等在那裏,墜兒出門向他交代了一番寧玲瓏的穿著打扮,才迴府做活。柳樹則快步趕到寧國公府正門附近,在看到寧玲瓏出門後便尾隨上去。


    寧玲瓏也是邊走邊左右前後的張望,好在並沒有看到什麽熟人,她心裏才稍稍安定下來。


    街上的行人大多悠閑自在,唯有她行色匆匆的一直前行。出門前她喝下了大半碗打胎藥,她必須在藥效之前趕到醫館去。


    陸見洺拿不出法子來,她就必須賭上一把,就算這個孩子不要,也得想辦法給寧七音弄個汙名兒。


    本來她是要把那碗打胎藥悉數喝盡的,最後到底覺得若真沒了孩子她就一點賭注都沒有了,這才喝了半碗便停下了。


    走到京城最大的醫館,寧玲瓏已覺小腹隱隱作痛,她心裏有點慌,卻還是選中了坐堂大夫中年紀最長的那位直奔而去。


    “大夫!”寧玲瓏帶著哭腔喊,“可不可以先為我診治?我有了身孕,可腹中突然疼痛不已!”


    醫館中不乏排隊就醫的人,那位老大夫麵前排的人更多些,眾人聽到年輕女子哭訴,便有幾人為她讓出位置來。


    卻有婦人不肯讓,口中說道:“生過孩子的人都知道,懷孕的時候是會偶爾腹痛的,看這位夫人年紀不大,想來是第一次生孩子,不用大驚小怪的!”


    寧玲瓏悲切道:“大嫂,並非我大驚小怪。像我們這種人家,哪裏會出來看病的?我是今早喝了小姑遞給我的一碗補藥,然後覺得腹中疼痛才無奈之下跑出來了!”


    眾人紛紛大驚,他們早就看寧玲瓏的打扮非富即貴,可卻跑到這平民百姓會來的醫館來,不想竟然有這種隱情。


    聽了寧玲瓏的話,他們心中已有無數猜測,猜測是那姑嫂不和,做小姑的給大嫂下了藥,而大嫂卻不敢聲張,隻能獨自偷偷出來看大夫。


    先前不肯讓開的婦人自然也朝著這個方向猜測,感覺此事非同尋常,便忙站到一旁:“那你快先看看吧!”


    那老大夫也忙站起身向寧玲瓏道:“夫人這邊請!”


    寧玲瓏一手捂著小腹便走到了老大夫案前,她暗自咬牙,冒了這麽大的險,她非得把寧七音拉下來不可。


    寧玲瓏看著那塊不知道被多少人搭過的脈枕,心裏有點惡心。雖然她不是嬌生,可在寧國公府的這些年卻是確確實實慣養的,因此坐在這看起來不大幹淨的椅子上,她心裏著實嫌棄的很。


    可她還是忍著惡心將手腕放到了脈枕上,藥都喝了,人都來了,她都忍了那麽多,不在乎再多這一樣。


    先前的婦人輕手輕腳的湊了過來:“妹子,你是哪一家的媳婦呀?”


    眾人聞言也紛紛豎起耳朵來,這種秘辛人人感興趣,就好像知道了別人家的醜事,就能對比出自己家多麽和睦融洽一般。


    寧玲瓏故意像是猶豫了一下似的,才捏著嗓子悲戚道:“我是寧國公府的去年才過門的媳婦。”


    眾人不由倒吸一口冷氣,寧國公府去年娶兒媳時的熱鬧場麵,他們當中的許多人都見過,沒想到那位姑娘嫁到婆家,竟像是受了委屈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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