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位守不住便罷,難道要連景帝唯一血脈,也流落在外,歸不了祠堂嗎?


    這麽一想,幾派人想法竟出乎意料統一起來。


    “陛下,丞相說得不錯。將在外還要迴京述職,太子在久多年不歸,大為不妥。”


    “還請陛下早些喚他迴來吧。”


    “是啊,這一國太子哪有在外撒野的。不像話。”


    “何況他今年要有十五了吧?”


    “糊塗!十六了!”


    “啊?皇子十五就該受神官福祝。”一幫人一交頭接耳,這還得了,立馬說,“請陛下早日將此事提上議程,早做決斷啊。”


    不過是老丞相一句‘無心之語’,就意外地平息了爭吵的局麵,不管黑的白的全都異口同聲起來。元帝撐著下巴,看了眼蕭庭之,蕭庭之垂著眼,滿臉寫著‘我睡著了別逼逼要逼小聲逼’一行大字,仿佛這朝堂之事與他無關。


    皇帝輕笑了一聲,往後一靠,說:“那行吧。既然眾卿都這樣說了,朕若不允,反倒顯得皇家薄情。李德煊。”李德煊輕聲應了。元帝道,“你替朕擬道聖旨,快馬加鞭送到涼州。宣霄太子迴京,即刻起程,不得延誤。”


    “快過年了。”元帝起身,撣了撣衣襟,負手道,“宮裏又該忙亂熱鬧了,大乾元氏的團圓飯,總不能少了朕這侄孫一人。”


    元帝說這番話時,溫儀不在平都,他去了離鈞國,所以屁也沒聽到。等他迴了皇城,聖旨已經八百裏加急送到涼州去了。溫儀迴平都的第一天,千裏之外的涼州府內便稀裏嘩啦跪了一片。元霄歪著腦袋在聽聖旨,手上扛了把大刀剛練完,正皺著眉頭問蘇炳容。


    “他說什麽?”


    “請你迴宮呢殿下。”


    被放生很久的太子琢磨了一會兒,似乎想到什麽,頓時吸了口涼氣。


    “原來,我真的是皇帝在外的私生子?”


    如此不可置信。


    宮裏人一臉震驚地嚇掉了手裏聖旨。


    不是——


    你到底對自己哪方麵有誤解!


    這邊,溫儀洗了把麵,還有些詫異:“蕭相不說什麽?”


    “迴老爺,蕭大人一字也未提。”


    其實他說了,但他聲小,便無人曉得。


    溫蜓接過麵巾,又拿給侍女扔到盆裏,她遞過漱口水後,方接過溫儀脫下的外袍:“但是聽說皇上留蕭大人喝了會茶。”


    溫儀漱口的動作一頓,他動了動腮幫子將水吐出來:“蕭大人過後是不是稱病不上朝了。”


    溫蝶驚詫道:“老爺如何曉得。”蕭庭之確實稱年事已高染了風寒,躲在府裏逍遙了好幾日,後來是被元帝親信直接踏進府裏從床上拎起來架出去的。


    “皇上的茶能是這麽好喝的麽。”溫儀一哂,他理了理衣襟,任侍女替他梳頭。鏡中人麵目俊朗,已經沒有之前的風塵仆仆之相。“蕭庭之這隻老狐狸,與人鬥起來,是連自己也不會放過的。”要不你以為一個老臣,元帝能留他到現在。實在是因為根深枝茂,這棵樹雖老,用起來卻比燒了當柴的好。


    說著溫儀眉頭一皺:“嘶。”頭皮被勒得緊了點。


    溫蜓識眼色,他道:“輕點,老爺不喜歡太緊。”


    侍女應了聲是,便放輕了動作。


    溫儀多瞧了她兩眼:“新來的?”


    溫蝶道:“翠姐告假,迴鄉下探望姑母了。芳兒是翠姐親手帶的,走前就囑咐她照顧老爺起居。”就是沒有想到,溫翠帶了這麽久,這姑娘還是手笨不討巧。


    起居而已,溫儀要求並不高。他雖在此地生活了十來年,但骨子裏天生的現代人平等的思想沒有變過,最多當請了個保姆,付人工資,留人幹活。


    話題便再迴到了元霄身上。溫儀暗想,平都多年來隻打雷不下雨,霄太子這一迴,這朝內怕是難免電閃雷鳴,大雨傾盆了——


    前塵往事追溯過遠。


    話說迴現在。


    白娞璋既然聽溫儀提到了西南,便不再避諱,隻道:“我聽聞溫大人與他人不同,宅心仁厚。”說到此處自己都暗中呸了自己兩聲,睜眼說瞎話遭雷劈。“這大乾江山,必然是隻姓元的,且隻姓當今這位元。霄太子雖為太子,卻也隻是個名頭。他人又愚鈍——”外麵轟然一聲雷響,白二閉了嘴。


    溫儀看看他:“愚鈍?”


    未免真遭雷劈,白娞璋道:“就是腦子不靈光。草民早前流落江湖,受太子幫扶。身無長處,隻腳程快,是以知道他要迴平都後,便想著先替他走上一趟,還請溫大人在朝中替他多加周旋。別的不多求,隻求莫要闖下禍事,留人一命便好。”


    “……”


    其他人來溫府,多是明著暗著要站隊。


    這個好,直接求保命。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孤懟了國公就跑+番外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落月無痕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落月無痕並收藏孤懟了國公就跑+番外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