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麵上羞惱,作勢要推銀燭。人沒推到,手中線就更鬆了。


    鷂子不受控製便纏繞著從空中栽了下來。


    得來銀燭一聲驚唿:“哎呀,你瞧瞧你,快別鬧了,看看掉哪兒了。”


    綠梅道:“你急什麽,橫豎在假山後麵,也不會到哪裏去。我去找迴來。”說著她將手中線筒往紅袖手中一推,“你拿著,我循線過去。”


    紅袖是她同一個宮中的,模樣更小一些,本隻是跟出來玩。聞言便道:“嗯。姐姐去吧,我在這看著呢。”然後手中握緊了線筒,仿佛是被交托了什麽重大的事一樣。


    看得銀燭不住發笑。“你這麽緊張做什麽。難得娘娘們不拘,由著你撒歡。今日再繃緊臉皮,往後可如何是好。”一邊調著,一邊心中暗想,聽說賢妃新找了個小宮女,平日裏寶貝地緊,不知是什麽來頭。


    而別處,別人的鷂子倒是已經飛得老高。


    銀燭看了看綠梅離開的方向,心中想,這丫頭,撿個鷂子是撿到天涯海角去了。


    卻說綠梅,一路拉著線過去,發覺這線卡在山石上,如何也拉不過來,幹脆舍了線,一頭鑽進壁洞之中,要穿過去瞧一瞧那隻蝴蝶鷂子是否落在此處。


    剛撥開壁洞另一側的枝蔓,便聽見一陣笑聲。


    爽朗清脆,夾著些親密私語。


    她心中一動,下意識收了手,忍不住要往來聲處瞧。


    便見紅梅雪道間走來兩人。


    一人如山野青翠不拘,一人似雪中鑲玉矜貴,一前一後相伴而來,或笑或語,神情肆意灑然。矜貴那個聽見動靜,抬眼瞧來,眼如春波湖水,砰地就撞進綠梅心中。她心口驀然一跳,就像是不小心打翻了賢妃的胭脂盒子。又緊張,又瞧著顏色鮮嫩而欣喜。


    溫儀咦了一聲,元霄便順著他視線望去,正好瞧見無處可躲的宮裝女子。


    在這裏這麽多時日,雖認不全他這叔公的多個老婆,但是妃子和宮女的區別,元霄還是能瞧出來的。加之這附近本就有一堆女眷。不過這些女眷中,可能還有些小姐姑娘。他本不欲理會,卻是溫儀按了按元霄肩頭,隨後溫聲道:“你有什麽事麽?”


    綠梅見過溫儀,知道他是溫國公,也瞧出了他旁邊站著的是新進太子。忽然被兩人注視外加問話,一時緊張,立刻行了一禮,方說:“迴大人,迴殿下。奴婢在找鷂子。”


    元霄看溫儀不走,便接著他話問:“它落下來了?”


    綠梅道:“正是。隻是不知——”說著她視線瞥到一處,小小驚唿一聲,“找見了。”


    溫儀看去,卻見那鷂子落在一棵樹上,正卡在枝間。


    綠梅已跑到那樹下,瞧著頗為苦惱,卻是身邊一陣風過,一道翠色影子唿啦一下便躍了上去,隻影間已經取了那鷂子跳下,正好落在她麵前。


    “幸好沒壞。”


    元霄將鷂子遞給她。


    乍一這麽近距離見太子殿下,綠梅即使聽多了傳聞,說這位殿下如何粗野,如今見來,卻也略略一滯,隻覺傳聞不可盡信的。就比如——


    她偷偷看了眼溫國公。


    就比如,誰說溫國公老了,分明不過二十上下,足以攬去眾人芳心。


    然後冷不丁從旁邊躥出一聲。


    “姑娘你的眼珠子一直瞟,是不是不舒服啊。”


    作者有話要說:


    霄霄:叔公我要用你剛才教的方法套男人了。


    元帝:腿過來【打斷再說。


    第38章 為何看他


    突兀一聲問,把綠梅驚了一跳,迴過神來,支吾道:“奴婢,奴婢見國公英姿不凡……”


    元霄:“……我不英武嗎?”


    溫儀咳了一聲。


    便在這時聽聞遠處喚聲。


    “綠梅,你去哪兒了?再不迴來,可就當真輸了。”


    綠梅本心如鹿撞,又恰逢太子‘刁問’,一時不知如何收場,心道這可如何是好,也,也誇下太子?正好聽遠處傳來銀燭喚聲,她驀然清醒,迴了神智。再看去,卻是太子與國公二人均疑惑地看著她,連忙一福:“多謝殿下,多謝國公。奴婢先告退了。”


    連忙小步退著去找銀燭和紅袖。


    元霄眉頭一蹙:“這人做事怎麽冒冒失失。”


    兀自嘀咕,卻見溫儀含笑望來。


    他頓了頓,道:“怎麽?”


    溫儀似笑非笑道:“殿下喜歡給人撿東西這毛病,倒真是沒改。”


    毛病?


    沒有哇。


    元霄想了想,大約知道溫儀所言出自何處了。原來是半月前,在溫府替連芳撿那香囊。元霄當時做這事,不過是因心知這丫頭揣著心思,本不欲理會,偏巧溫儀那時迴來,抱著試探的心故意將人香囊扔了又撿,做給溫儀看。雖是他故意為之,隻是時間一久,就連元霄自己也忘記了,沒想到溫儀還記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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