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與元霄這樣囑咐,卻聽那頭銀燭已經和三皇子說了事情原委。


    這種事情,在宮中發生的不算少,不過是樁小小的意外,若非遠遠瞧見太子和溫儀在這裏,元齊康見著也會當沒看見。這個叫綠梅的他認得,是賢妃宮中得力宮女。那位年紀小些的,他倒是頭迴見了。眼下人已救了上來,元齊康也不多說什麽,隻道:“宮中雖然沒有拘著你們,玩樂時卻也要注意分寸。別好事變壞事,到時候哭的可是你們。”


    “是。”


    “聽三皇子教誨。”


    元齊康道:“都散了吧,還站著幹什麽?要太子送你們迴去?”


    這話說的綠梅心中一跳,連忙垂著頭帶著紅袖告退。元齊康是皇後嫡出,身體不好不常出來走動,與二皇子和六皇子關係也不算融洽,她又是賢妃的人,萬一被明譏暗懟著了套,賢妃可不會保她一個宮女。


    溫儀站那沒說話,隻沉默地看著元齊康將眾人遣散,又望過來,這才淡淡道:“臣溫儀,見過三皇子。”又捅了下元霄。


    元霄這才勉強道:“侄兒見過三叔。”


    元齊康笑道:“之前病著,不敢見太子,免得過了病氣。如今好不容易能出門,快讓我瞧瞧。”說著一雙手就要將元霄拉過去。


    元霄暗中一躲,卻不知為何沒能躲掉,隻覺一雙冰冷細滑的手摸到了自己,不及妨心中就是一冷。這人身上也太冰了,元霄暗暗道,真是說曹操曹操到,早知道先前不與溫儀說為何見不到三皇叔了。這麽病弱,萬一風吹就倒,他怎麽消受得起。


    這麽一拉,元齊康摸了一手的水,皺了下眉頭:“太子出門怎麽不帶個人,天冷風寒,這裏離景泰宮還有段距離,不如先去我那裏,把衣裳換了。”反正他們身量差不多,先開始太後也是拿的元齊康的衣裳先給元霄湊合一下。


    去元齊康住處?開什麽玩笑,元霄就算是光著也不會和不認識的人走。


    但是既然三皇子開了這個口,又合情合理,元霄還真不能隨便拒絕。他一個叔叔表達對侄子的關愛之情不錯,照顧大乾太子也不錯。若這一拒,還真就要把元齊康得罪了。溫儀沉吟片刻,倒推了元霄一把:“三皇子說得不錯,太子殿下隨人快些將衣服換了。”


    元霄道:“你一起去?”


    溫儀剛想開口,便有宮人尋來。


    “溫大人,六皇子請您去牡丹亭一敘。”


    牡丹亭在清仁宮外不遠。


    溫儀道:“知道了,馬上來。”


    這邊答應了,才對元霄和元齊康道:“二位殿下,臣有事,就不隨行身側了。”


    說著,跟了引路宮人走了。


    元齊康見溫儀走遠,元霄仍望著那邊,心中暗道,都說溫國公如何看護太子,對他照顧有加,如今看來,他仍是那個冷情冷心的溫儀,誰都不能令他多駐足停留。可見傳言畢竟不當真。這樣想完,卻是元霄先迴了頭,酷似顏後的臉上存了疑惑:“三叔,你讓我去換衣服,卻不告訴我路怎麽走,也不帶路。莫非隻是在溫大人麵前隨口說說的?”


    沉浸在自己腦補戲中的元齊康:“……你在等我?”


    “不然呢?”元霄訝異道,“我又不知道三叔住哪。”


    元齊康:“……”


    這邊元齊康渾然不知招了個禍害迴宮,那頭溫儀跟著引路宮人一路到了牡丹亭。牡丹亭故名思義是賞牡丹的,這裏本有一片牡丹園。隻是如今季節不對,牡丹不開。就算想故作風雅,也不必要挑這麽一個四處透風的地方吧,溫儀攏緊了身上衣服。


    還沒到牡丹亭,就先聞一陣琴聲。


    溫儀腳下頓了頓。


    他還沒說話,琴音先停了。


    元齊安站起身,微笑著看過來:“溫大人怎麽站在那不過來?”


    溫儀這才重新走動。


    “怕擾了殿下雅性。”


    “這話不對。”元齊安將溫好的薄酒替溫儀斟上,又請他坐下,揮退了宮人,這才說,“溫大人沒來之前,我彈琴不過消遣。溫大人來了後,這琴才叫雅性。”


    溫儀飲了溫好的酒水潤喉,並沒有馬上答話。所以他就不喜歡見元齊安的,好好一句話他說起來總是又繞口又自覺風雅。元齊安見溫儀不出聲,也知道他這脾氣,沒有再彈琴,隻又替溫儀倒了杯酒。皇子的酒——溫儀坦然受之。


    廢話。


    元帝替他倒酒他都能一飲而盡,何況區區一個皇子。


    酒過三杯,還是元齊安先耐不住開口了:“我一大早起來,就聽說太子把戶部給辦了。”


    “戶部有人貪官銀,必然是要懲治的。”


    “很是。”元齊安笑道,“想不過太子看著年紀輕輕,胸中卻大有丘壑。就算涼州呆了十二年,也未失我元家人風骨。景帝若有知,該是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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