脾氣火爆,陰沉狡猾,一樣一樣。


    不過是太子現在年紀還小,稍顯稚嫩,沒皇帝那麽不要臉。


    元帝正在禦書房,他一夜未眠,又應付完一堆大臣,正頭疼地揉著額角,就聽外麵有些動靜。夾雜著‘陛下說不能進’‘殿下請迴’之類的話。聲音漸近。然後就是砰一聲,門被撞了開來,卷進琰一股風,帶著坤定宮特有的香火味。


    “讓開,尋常見著孤就太子太子叫得歡,現下找個人你們都攔,倒是兩幅麵孔!”這樣厲聲說著,人已到了跟前,抬眼見著皇帝便道,“若是耽誤叔公找刺客,孤看你們誰來賠罪!”


    侍衛:“?”兩幅麵孔的是你吧!


    平時禮儀學不會,狐假虎威倒很會。


    元帝的腦袋更疼了。


    外麵的侍衛一路追進來,在皇帝麵前不敢多攔,被元帝揮退後,連忙溜之大吉。


    “幹什麽?”元帝揮退了侍衛,很有些頭痛地往後一倚,靠在椅上,見元霄仍是昨日裝扮,衣裳還皺,知道這是在床角窩了一晚上。“昨天是你吵著要陪國公,現下你不陪他,卻來和朕吵,到底圖什麽?這宮裏你橫習慣了是不是!真當朕不能奈你何?”


    元霄還沒能先出言,就被劈頭蓋臉罵了一頓,頓時一懵,但他是什麽人,霸王霸習慣的,馬上反應過來了,皇帝這是先下手為強立下馬威呢。頓時道:“叔公,你派頭擺這麽足,莫非是讓刺客逃了,覺得無臉見我與溫儀,便想先威一通?”


    元帝:“……”


    他奶奶奶的小兔崽子,看破不說破會死是不是。


    皇帝咳了一聲,冷著張臉:“都知道你說個屁。”


    “你們這宮中侍衛不行。”元霄吞下軟腳蝦三個字,主動請纓,“讓我去找。我和他交過手,知道他底細路子,下迴碰麵一定能認出來。”隻要念及那人傷了溫儀,元霄心頭意氣大盛,抑揚頓挫道,“挫骨揚灰都認得!”


    正在趕來的花淮安頓時心口一疼。


    他揉了揉胸,暗想,沒睡出毛病呀。


    這邊元帝被震得心中一抖,不動聲色道:“果真?”


    元霄道:“必然。”


    卻被元帝大嗬一聲:“放肆!”


    元帝霍然起身,負手沉聲道:“溫儀還沒讓你明白為人君主不能任性妄為是不是?”


    “若下迴不是在宮裏,在別的什麽地方,你是不是還要逞英雄。這天下就你功夫最好,就你最厲害。非得與人打上三百迴合,也顧不上旁邊人為你死不死,是不是!”


    “陛下!”說到這裏還不明白他在說誰,那元霄當真是傻的。他連句叔公也不叫了,頓時冷下臉來,重重道,“溫國公可沒有得罪您半分,何苦出言咒他。”


    “?”元帝一時有些沒明白過來,“你到底有沒有聽懂朕的話!”


    他哪個字提到了溫儀。


    “何況天下這麽大,那刺客魚一般溜了出去,四海為家。你上哪去找?”


    “……”


    元霄眯起眼。


    “上迴您說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現在您說天下之大您無能為力。叔公,莫非這王土大不大,在不在您掌控之中,全是憑心情作主的。”


    元帝皺著眉頭道:“行了。你急什麽,國公受了傷,朕自然會好好補償他。你若因此愧疚,就好好照顧人,別成天給他和朕招禍事。有什麽消息朕會通知你的。現在給朕滾。”


    話剛出口覺得還沒罵夠,又接了一句:“等會兒,給朕滾迴來。”


    說著元帝走到書桌邊,取過桌上一個神龕。這正是自祖廟中取出的,昨日將開未開那個。福祝雖斷,神龕卻並沒有被放迴祖廟中。皇帝將神龕隨意拋給元霄:“打開看看。”


    元霄一把接過,隻覺這東西瞧著是木頭所製,觸手卻溫涼如玉。他道:“這是什麽?”


    元帝道:“曆任帝王放國書的盒子。”


    國書?


    元霄蹙起眉頭:“那給我做什麽。”他既不是皇帝,又不寫國書。給元麒淵自己倒還行,反正皇帝年紀大了總要立聖旨的。


    “儲君成年之際,也會寫一個字置入龕中。祖廟香火會佑他心中所想,保心中所安。”


    元帝居高臨下看著元霄。


    “雖福祝未成,卻改不了你已成年的事實。朕問你,你心中裝了些什麽?”


    元霄捧著盒子看皇帝。


    “經此昨日,你也該知道,這天下間,並非隻有武力才能解決一切。朕是皇帝,掌天下大權,宵小無所循形。若無權無勢,遇到事時,便隻有狼狽躲避的命。這天下間的容身之所,可並沒有那麽多。”元帝負手看著這位太子,“拿起筆,告訴朕,告訴高祖,告訴這大乾列祖列宗。你,想好自己要什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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