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拔汗。”他道,“他們在我們麵前唱那出戲,是不是已經認出你我二人了?”


    古爾真,不,今拔汗說:“殿下,你本來也沒想故意隱瞞,不過是為了看看大乾官員是否如傳聞一樣草包,不是嗎?”不然何必特地露出臉來給溫儀看。


    結果溫儀沒有看,大乾太子卻很有興致地盯了半天。


    說到大乾太子,今拔汗略一沉吟。此子雖然年輕,卻不像是涉世未深的宮中雀鳥。


    古爾真嘴角一勾,眼中清泓就像活了過來,有著迷人而危險的光芒。“不錯。他們那位太子,很有趣,就像阿西那造出來的烏金匕首,足夠銳利,鋒芒畢露。”但又淬了毒。


    既然對方認了出來,今拔汗道:“殿下還要與臣互換身份嗎?”


    古爾真道:“要。”


    他要換到,對方自己說出這件事為止。


    明明發現了真相,卻隱而不發,是謀大計之人。


    趙一的風寒不但沒好,還隱隱有加重的趨勢,眼下已經上了路,倒不好退迴去。溫儀想,倒不如讓他留在驛站,派兩個人近身照顧,等病好了再起程。反正這裏人手足夠多。這病是因溫儀而起,溫儀自覺有這個責任和義務照顧他。


    元霄側目看了馬車半晌,裏頭的咳嗽聲雖然壓抑住了,卻還是很明顯。其實趙一這個病發得急,又不知從何而來,是有些危險的。但是他同溫儀等人在此這麽久,其餘人皆無事,倒也還好,不至於成為一樁大事。而且元霄看過了,趙一身上並沒有柳大海身上起的包。他略略垂眸,摸了摸自己的手。


    ——其實他也偷偷看過自己。


    溫儀正在和常懷之商量:“一路舟車勞頓終不是大計,對養病沒好處。到了下一個地方,你派兩人帶趙兄弟進城,找個大夫好好瞧一瞧。等他身體好了再迴平都。”


    常懷之知道事情的原委,心中本也有些擔憂這病是否嚴重,聽溫儀都這麽說了,當然就說好。驅馬過去時,見元霄捏著手指若有所思,不禁問:“殿下怎麽了?”


    元霄因脾氣親和,不擺太子架子,又曾答應要幫常懷之娶銀燭,故而這麽些天的相處,常懷之心中隱隱當他是自己弟弟,自然親厚,格外照顧一些。眼下難得見元霄鬱鬱,臉色又不大好,主動上前詢問。元霄看了眼常懷之,鬆開手道:“餓了,有吃的嗎?”


    “……”


    常懷之掏出了一個餅。


    蔥花大餅。


    早上多下來的。


    元霄不客氣地接了過去,然後撕成了兩半,殷勤地去問溫儀要不要吃。


    因趙一睡在馬車中的緣故,溫儀和元霄都騎了馬。他二人這一路本也是騎馬的多,平時也不是嬌生慣養的人,故而沒什麽不習慣。倒是古爾真和今拔汗多看了他們兩眼,有些詫異於他二人的隨和,似乎不像是奢華柔弱之輩。


    古爾真若有所思道:“那位太子殿下我倒是聽說過,從小養在賀明樓麾下,頗有幾分野性。但那文官,倒也艱忍耐苦地很。”一路行來,一切從簡,沒有半句怨言。


    今拔汗道:“國師曾說大乾能救抒搖於戰火之中,若大乾皆如此二人,想來不無道理。”


    古爾真迴過神來,卻道:“再看看吧。”他二人是在馬車中的,以太子坐馬車需一人護駕的名義,而柳一鳴則護在車外。古爾真的視線似乎能穿透車窗,落在前頭那輛車上。那裏睡了個生病的侍衛。他想了想,與今拔汗耳語了幾句。


    溫儀正與元霄同吃一塊大餅,卻聽身後馬車傳來喚聲‘太子殿下’‘溫大人’。溫儀與元霄對視一眼,抬手令隊伍停下,拉轉馬頭道:“太子有何事吩咐?”


    今拔汗裝成的古爾真微笑道:“我剛才無意看到你們隊伍中有一位病人,湊巧我會些歧黃之術,如果放得下心,不如讓我給他看一看?出行在外,我們也帶了藥物。”


    抒搖的人精通周易藥理,就算是街口哪個老伯,都能信手拈脈說上幾句,一國太子會歧黃之術就也沒什麽奇怪的了。大乾三皇子元齊康不也諳於此道麽。溫儀便道:“那就有勞了。”並不加以推脫。有人幫忙最好不過,何況還是對方主動提出的。


    但這還不算數,今拔汗又說道:“我們這輛馬車十分寬大,太子殿下和國公不如一道坐。你二人騎馬,我們卻坐著馬車,實在過意不去。”


    他話都說出了口,沒有再看溫儀,卻去看元霄,笑道:“不知道太子殿下是否賞臉。”


    元霄看了眼溫儀,與今拔汗確認:“你請我和你們一道坐?”


    今拔汗與車內的古爾真對視一眼,古爾真點點頭。


    今拔汗便道:“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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