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溫國公替你放了血,為此調養了大半個月,醒來後,腦子不大好使,將這事給忘記了。”溫儀既然忘了,元帝也樂得不提。後來元霄被送去了涼州,元帝就更不用提了。


    竟還有這個因緣。


    元霄以為,他和溫儀,不過是雪後初見罷了,萬沒想到還有這一出。可轉念一想,他年幼時,也曾在宮中呆過兩年,溫儀又是朝中官員,當真便一迴都沒碰見過?也說不過去。如今聽元帝這麽一說,方恍然大悟。


    原來如此,是溫儀忘記了的。這麽一想,心中又是甜蜜又是酸楚。甜在早就相識,酸在竟幾次三番都要他救。元霄一時心情複雜,垂著頭不出聲,看在元帝眼中,卻是大為快意。嗬,總算有個人收拾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兔崽子。


    元帝心中快意,便覺得看太子就更順眼了一些。他淡淡道:“溫國公為了你,可是允了朕三年之約,那你呢?你說喜歡他,便隻是嘴上說說的麽。”


    是當一個不讓他人失望的元家子嗣,還是當一個過了氣的廢太子,還是說——安安心心守著溫國公那一府兩地三水,抱著‘甜甜蜜蜜’的念頭做上門女婿。


    “朕不逼你,也沒必要逼你。”


    這大乾江山,多的是想要和有能力要的人。固然元帝不曾偏袒任何一個子嗣,卻也從未說過一定要將這皇位交給元霄。高位者能人居之,一切全看本事,就算有人下一刻便篡了他的位——勝者為亡敗者為寇,元帝也絕無二話。


    他隻最後說了一句:“你自己想想清楚後告訴朕。”


    話音猶在耳,太子還沒給出一個答案,溫國公先進宮來要人了。


    元帝算了算日子,溫儀醒了也有好幾日,飲食作息一切正常,倒並沒有要死要活做出一些他看不入眼的作派。如今坦坦蕩蕩進了宮,還帶一車東西,是做什麽,嫁妝?縱使這件事仍是他心裏一根刺,但既然發生了,總免不了要往上頭去想。元帝挑挑眉,瞥了眼豎著耳朵恨不得一躍而起的元霄,心想,要是把溫府嫁過來,也挺賺的。


    但是溫國公進宮後,並沒有來見皇帝。元帝在書房等了很久,不見溫儀,卻隻見他的消息如流水一般送了進來——


    溫儀先是去見了太後,說了一通漂亮話,把老人家哄得眉開眼笑,順便送了一箱小玩意兒,聽說都是西邊胡地得來的,並不是說值錢,哄哄女人家也夠了。


    然後去見了皇後,端妃——元帝的老婆,他拜訪了個遍。因著要避嫌,並未久坐,隻略停留了一下,每個宮中都送了大大小小的禮,什麽南海珠,珊瑚台,蝴蝶釵——人手一件。


    溫儀甚至去了坤定宮,一麵乾坤鏡——從古爾真那裏得來的,送給老神官後,哄得對方喜笑顏開。雖他二人素日多有怨懟,可伸手不打笑臉人,拿人手短這個道理,到哪裏都是說的通的。老神官一高興,古爾真趁機道:“我抒搖多的是這種寶貝,神官若得空,不如隨我們迴國遊玩幾日,我國國師久仰軒轅氏大名,盼著二位過去呢。”


    軒轅仇:“好說好說。怎麽陛下還沒同意嗎?”


    不要緊,他去說。


    花淮安在外頭轉了一圈,耳濡目染皆是溫國公慣會做人,將這宮中大大小小能打點的都打點了一遍,頓時心中嘖嘖稱奇,他一邊佩服著溫儀,一邊迴去秉報。“陛——”剛一進禦書房,就嚇了一跳,眯著眼睛看了看——這畫麵不像靜止的啊。


    春風和煦,溫暖的陽光中,書房內一老一少沉默地坐著。須臾,元帝冷笑了一聲:“他幾個意思,和朕宣戰來了?”而後抬頭道,“何事大唿小叫。”


    花淮安心中暗暗叫苦,還沒開口說呢,就被一隻手給輕輕按至一邊。


    闊別十來日,拐完大乾太子成婚的溫國公衣冠得體的走了進來,風度翩翩道:“臣溫儀,參見陛下。”頓了頓又說,“見過太子。”雖然太子明明在裏麵,他根本未見。


    李德煊按著要衝出去見溫儀的元霄,輕聲勸道:“殿下,你這一去,溫國公的心血可就全毀了。你受的這些苦,磕的頭,也全都作不得數。”大丈夫,該得一時之忍,方能大獲全勝。他道,“之前陛下同殿下說的話,殿下全忘了?”


    元霄當然沒忘,元帝要他想清楚那些,他早就有答案了。其實這本來就沒有什麽好考慮的,隻是他心中作的決定,又何必嚷得人盡皆知呢,橫豎得罪過他的人,令他和溫儀受過苦的人,他從一開始就沒有打算要忍氣吞聲。


    他要溫儀,但隻要溫儀根本要不住,那就需要一個靠山。沒有天下,哪來的美人。


    太子眨眨眼睛。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孤懟了國公就跑+番外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落月無痕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落月無痕並收藏孤懟了國公就跑+番外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