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到不失為一個好法子。”


    離開金都城一直都是言玥心中所想的, 言玥雖不大願意就這麽隨便找人嫁了, 但薛姐姐想來自己一人怕是活不成, 故此給她找一良家, 夫妻和睦,安度此生到也不錯。


    楚懷仲笑道:“就是不知她舍不舍得這到手的富貴,吃不吃得這未來的辛苦。”


    言玥自是覺得不苦,可她不是薛姐姐, 並不知她是如何想法。


    與楚懷仲用過晚善後, 楚懷仲按著往常去了書房,言玥便是去找了薛姐姐,將方才楚懷仲所說悉數告知了她。


    薛辛華在得知攝政王不能幫她擺脫婚約時,神情絕望極了,言玥見狀忙將楚懷仲說的另一個辦法告訴她。


    言玥說的興致勃勃,可薛辛華卻瞧著並不為所動。


    “玥兒妹妹,真的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言玥也十分想再有第二個辦法,可是這事楚懷仲都辦不了, 她如何能辦?


    如今薛大人將女兒嫁給宜王, 這不擺明了是投靠了楚竟那邊, 若是楚懷仲出麵, 不就是明擺著不準楚竟與薑家聯姻,不許楚竟得勢,更不準薛大人攀上仕途,倒時引起宜王一黨反對,而楚竟之前連殺楚懷仲麾下四人, 如此針尖對麥芒,兩方勢力必然會因此一觸即發,如此因為一個女子而引得朝堂動蕩,甚至到一發不可收拾的地步,別說楚懷仲不肯,自是在言玥這裏也是行不通的。


    故此,言玥便覺得送薛姐姐悄悄離開,尋一良人嫁了便是最好的辦法,可事實卻並不像她這般想。


    “薛姐姐,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你若不想嫁給楚竟,我會盡全力幫你離開金都城,也會讓王爺幫你尋一門好親事,絕不會讓你受了委屈,隻是必然不會有你如今這般風光,你可想好了。”


    薛家在金都城中除了皇親國戚之外,便也是數一數二的大家,薛大人在朝一品官職,其職位僅次於言玥的父親,也是朝中要臣。薛姐姐自小是受萬眾矚目,被人捧著長大的小姐。


    “玥兒妹妹,容我好好想一想。”


    這種事自然不是一時就能定下的,言玥知道薛姐姐需要些時間,“好,那我就先離開了,你早些休息。”


    薛辛華含淚點頭,待言玥走後,她開門看了眼這燈火通明的院子,便是對這旁邊的侍女說,“我想出去走走,為我帶路吧。”


    薛辛華把王府逛了個大半,看到有疑問的地方必問旁邊的侍女,因著這位是王妃請來的客人,侍女也不敢怠慢,便一一的迴答,叫什麽名字,何人居住,做什麽用途,薛辛華都了然於心。


    就這樣日子過了兩日,薛辛華依舊愁眉不展,做不出打算,言玥瞧著薛姐姐難過,便想著法子的陪她一起吃茶,作畫,逗她開心。


    這日楚懷仲迴府,剛好撞見言玥與薛辛華一起在房裏用晚善,便就也坐下同用了。


    “王爺今日迴來怎不叫管家告知一聲,我也好有所準備。”


    自家裏來了客人,從薛辛華來的第一日後,楚懷仲便再未迴王府,雖然楚懷仲沒說,但大抵他是在避嫌。


    “臨時有些事取消了,便迴來看看你。”


    兩日未見,他著實想要見上一見這小人兒,原本以為白日裏言玥大多都與薛家小姐在一起,他迴去實不方便,便忍到了晚上,想著她們也該散了,卻沒想正好撞到了她們一起用膳。


    玉芙上前添了碗筷,言玥便是說道:“王爺若是忙,便還是國事為重,我不打緊。”


    楚懷仲輕嗯了一聲,“用了晚膳,便還要去書房批折子。”


    這屋子裏的桌子不大,平日裏言玥和楚懷仲二人用膳還覺寬敞,可這三人圍坐在這桌子上便覺有些擠了,楚懷仲是更靠近言玥的身邊坐的,可到底是同坐一張桌上,這距離再拉也遠不出多少,自楚懷仲進屋的那一刻,薛辛華就再沒吃下一口飯。


    言玥覺得怕是楚懷仲與生俱來的壓迫感讓薛辛華覺得不自在,所以到了晚上,言玥特意吩咐了廚房,再送些夜宵給薛姐姐。


    夜裏三更剛過,府中眾人皆入眠,王府到處一片靜謐,隻剩下楚懷仲的書房還亮著燈,對於這夜深人靜的一處明亮,王府裏的人早就見怪不怪了。


    言玥是個不能熬夜的身子,莫說是三更,便是一更前她就已經去與周公打牌了。


    吱嘎一聲,安靜的院子裏傳出一聲房門被打開的聲音,屋內踏出一雙牙色錦鞋,躡手躡腳的借著的遮擋夜色,悄悄離開了院子,她順著園子裏的路,直向著王府中那唯一的一抹光亮而去。


    書房裏,楚懷仲正埋頭處理這些堆積如山的折子,自楚竟殺了眾大臣後,朝堂的局勢便越來越緊張,牽一發而動全身。


    每做一個決定,他都要經過深思熟慮,避免造成不必要的禍端,如今他執掌這朝權越來越舉步維艱了。


    “放了茶就迴去睡吧。”


    楚懷仲聞人進來添茶,他眉頭緊鎖,所有的目光都注視在案上的折子,自不用看便知是寒楓。


    茶碗放在他身側卻不是往常一貫擺放的位置,一雙纖細白皙的手進入他演練,和往常寒楓那雙糙漢子的手截然不同,他腦海中映出言玥的模樣。


    下意識覺得是這小人兒來了,骨節分明的手指拿起那碗溫熱適度的茶碗,不緊不慢的喝了一口後,才是緩緩仰頭。


    “王爺。”


    這聲音帶著些嬌嗲,又有幾分羞澀,但卻與他心中的女子無半分幹係。


    “你怎麽在這?”


    他抬頭的一瞬間,竟看到的薛辛華的臉,深沉的眸子滿是淩厲,若是旁的女子見他這般,早都嚇得腿軟了。


    可薛辛華卻是一副楚楚可憐,眼角含淚的模樣,手指不自覺的揉搓著淡紫色的衣角,弱弱道:“夜深無眠,想著王爺還在忙,許會口渴,便奉上一杯清茶,也是分心意。”


    薛辛華是出了名的大家閨秀,舉止談吐樣樣都是拔尖,這話說的也是委婉動聽,讓人不自覺的心生憐惜之情。


    可這是旁人,楚懷仲自是不會。


    “夜已深,你不該出現在這裏。”


    他冷著臉,將那茶碗向遠處推去,不再觸碰。


    這女子是言玥所看重之人,他不會傷她的心,自也不像讓她傷心,若薛辛華有自知之明,便就借著這借口離去,他也隻當作這件事從沒有發生過。


    “王爺,我………”


    楚懷仲這是在下逐客令,薛辛華怎會聽不出,可自從言玥告訴她,這件事她幫不了,唯一的辦法就是永遠離開金都城,找一普通人嫁了之後,她想了兩天,她竟沒有說服自己一刻能夠放下眼前這一切,放下這所擁有的奢華與尊貴。


    “你若是不識得路,我叫人送你迴去。”


    楚懷仲合上奏折,欲喊來寒楓,薛辛華見狀竟直接跪在了地上,手還抓著楚懷仲袍底,哭的梨花帶雨。


    “王爺,我不想嫁給楚竟,也不想隨便找一人嫁了,我八歲時就心慕於你,我不在乎名分,甘願做王爺側妃,哪怕是妾室,我願與玥兒妹妹一同服侍您。”


    薛辛華緊緊的抓著楚懷仲的袍子,說什麽都不肯鬆手,那樣子自是已經放下了所有的身姿,隻一心想要楚懷仲納了她。


    “本王無心納妾,王府中也隻會有王妃一人,這件事我幫不了你。”


    楚懷仲站起身本欲離開,可方一起身便腦袋驟然一暈,一個踉蹌,險些又坐了迴去。


    他精通醫理,又對自己的身子了如指掌,江湖上這些下藥偷香,下三濫見不得台麵的東西,他又怎會不知?


    “你在茶裏下了藥?”


    他陰鷙的眸子掃了眼那碗茶,頓時寒意四射,在攝政王的茶碗裏下藥,無論這藥可是奪命之藥,也都是觸及到了他的底線,他的逆鱗,更何況還是這種旖旎情藥。


    薛辛華見楚懷仲上了藥性,也不管他此刻是否如殺人般的駭人。


    她順勢抱住了楚懷仲的一直腿,哭訴道:“王爺,我一直仰慕王爺,隻希望能做王爺的女人,我………我也是沒辦法才出此下策。”


    這女人不知在這茶碗裏下了多少藥量,楚懷仲隻喝了一口,身子便燥熱之感越加越烈,神智有些恍惚不清,明明眼前人是薛辛華,可在他眼裏卻是言玥。


    “玥兒?”


    薛辛華見狀,也不在意他眼中人到底是誰,隻順勢應了一聲。見楚懷仲未有察覺,她便是站起身,學著言玥的神情和口氣,“王爺,就寢吧。”


    她大膽的身手試探的去摸楚懷仲的手,可在觸及的那一刻,楚懷仲卻如碰到什麽打心裏厭惡的東西一般,狠狠將她甩開。


    那一霎那,他一下便察覺出那隻手不是言玥的手,方才的那個聲音也不是她。


    言玥的手他握了無數遍,還有她的聲音,都早已深深的印在了他的心裏,豈是別的女人想冒充就可隨便冒充的?


    “滾!”


    薛辛華被他的手臂一揮,直接摔在了地上,可她不氣餒,開弓沒有迴頭箭,眼下攝政王的意識已經在崩潰的邊緣,隻要她再加以誘惑,成功讓他把持不住,隻要今晚攝政王要了她,那麽她便是不用再嫁給楚竟,更不用再隱姓埋名,隨便嫁人,過普通人的生活。


    薛辛華就像是一塊狗皮膏藥似的又想要近身,楚懷仲情急之下拔劍而出,箭頭直指著那個女人,下著最後的通牒。


    “你若再靠近一步,本王立刻就殺了你!”


    薛辛華含笑,“不,你不會殺了我,你需要我,我能為你解藥,不然你會很難受。”


    作者有話要說:防火防盜,防閨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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