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這麽長,她也不怕手酸。”吃了葡萄沒吐葡萄皮的二皇子李承澤又光著腳丫子踩在地上。


    “她用了範閑的代筆。”謝必安惜字如金。


    “這就難怪了,”李承澤抖了抖手裏寫滿詩句的宣紙,“連那送信的也不在外麵等了,越來越敷衍,真是喜新厭舊。”


    “什麽新?什麽舊?”受邀過來吃葡萄的範閑剛巧進來就聽到了這半句。


    “你來了!”看見範閑的身影,李承澤雙目泛光。


    “二殿下請我喝下午茶,我怎麽能不來呢!”範閑隨意地坐了下來,“剛才在說什麽八卦呢?我聽著好像和柳葉有關?”


    然而方才還溫柔和藹的二殿下下一秒就翻了個大白眼。


    “上次畫舫詩會之後,柳家姑娘聲名大噪,就連許久沒和我說過話的太子殿下也來問我對柳家姑娘是什麽意思。”


    好了,好了,通過這一個又一個白眼,全天下都知道我們英俊瀟灑、風流倜儻、貌美如花的京都名媛二殿下有多麽嫌棄太子了。


    “哦?太子?”範閑從吃葡萄群眾變成了吃瓜群眾。


    “太子說,柳家姑娘給我寫了那麽多首詩我一首沒迴,肯定是對人家沒興趣。既然我對人家沒興趣,就明確表個態,不要耽誤其他想追求才女的青年才俊出手。”李承澤的語調拐了好幾個彎,既尖酸又刻薄。


    “出手?”範閑瞪眼,“出什麽手?這是把我們小葉子當什麽了?”


    “你跟她這是……”李承澤笑得有些勉強,“惺惺相惜?”


    “二殿下你怕不是誤會了吧?”範閑笑道,“我跟她勉強算是兄妹,我自然是要心疼自家妹妹的。”


    “哦?這樣啊……”赤腳的二皇子又蹲在了範閑旁邊,“那你這個沒什麽血緣關係的哥哥覺得她看得上哪家公子呀?”


    “二殿下說笑了,她眼裏隻有殿下,哪裏還看得到別人。”範閑直言。


    李承澤那原本就鮮明的眉峰又挑起了更張揚的弧度,“倒是我不對了。”


    “二殿下謙虛了。”


    “你們倆聊完了嗎?”旁邊一直沒搭話的謝必安忽然開口問。


    “嘿?他居然還在呀!”範閑自己都被自己逗樂了。


    “什麽事?”二皇子李承澤還是一副人前高傲的樣子。


    “沒什麽事,隻是忽然想起來,剛送信來的人好像就是柳小姐。”謝必安冷靜得有些過分。


    “這麽重要的事你也能突然想起來?”範閑就像是走錯了相聲園子的觀眾。


    “她為什麽不等迴信?怕我說她寫得不好?”李承澤還是一樣的自信。


    “不是,”謝必安也還是一樣的冷靜,“柳小姐趕著去一石居赴宴,說郭保坤做東,不吃白不吃。”


    咚——


    二皇子麵前的果盤翻了。葡萄散落滿桌。範閑將它們一顆顆撿起來,一半塞給二皇子,一半往自己往嘴裏喂。


    “郭保坤而已,連對手都算不上,二殿下你盡管放心。”範閑說得篤定。


    “我、我有什麽好擔心的嗎?”李承澤的唇角扯起了猙獰的弧度。


    “殿下開心就好。”範閑懶得跟他抬杠。


    “哦,對了,”謝必安今天特別喜歡停頓,“聽說柳小姐還給郭公子做了兩句詩。”


    啪嗒——


    李承澤手裏的葡萄又掉了一桌子,他認真地把果子撿起來擦幹淨往嘴裏送,若無其事問那人:“做的什麽詩?”


    剛說完,就有一個小廝跪在了李承澤麵前。不用想也能猜到,這又是從前方探聽到第一手情報迴來作匯報的。


    “妾家高樓連苑起,良人執戟明光裏。”


    小廝鬆了一口氣,他運氣好,這次柳家小姐沒有作什麽長篇敘事詩,否則他就要來迴跑個幾百趟了。


    傳話的人說完了,室內忽然就安靜了。


    “她這是炫耀吧?”光腳丫的李承澤又往範閑身旁挪了幾步,看向對方的眼神裏暈開濃厚的得意。


    “行了,二殿下,注意你的表情管理。”


    李承澤揉了揉臉,很快就恢複了之前高深莫測的精神分裂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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