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道:“這是煞星之容。”


    我笑了笑,沒說話。


    心想,是不是“煞星”你們自己不清楚嗎,我弟那人連我是斷袖都能編造出來讓天下知,區區一個因護主而傷了容的“煞星”那有何難。


    我成親那天,我弟敬了我一杯酒,“皇兄,好走。”


    我將手中酒一口飲盡,跨上了馬背,“皇上,普天皆是王土,四海皆是王臣,你自己保重。”


    我弟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十分精彩。


    我沒管他,我趕著最愛的戰馬走到了白府。


    鞭炮作響,白顯在門口迎我。


    我下了馬,他快步走過來,站在我身側遮住了我僵硬的表情,“王爺,慎重,留得青山在……”


    我看著身穿降紅色的黑邊金繡錦袍一臉淡定的他,又看看我身上白色的閑衣,對比鮮明,異常可笑。


    這天閹的皇權!


    第3章 欲等一人終老


    其實,我們都清楚,雖說是成婚,說到底為了我倆都沒有嫡出子嗣,以後我和他都可納妾,但是我的兒孫再不是皇室,他的功績無法蔭澤兒女。


    我已二十有七,曾有婚配,在我出征的第二年,父皇給我退了婚。


    那年行軍,看到普通百姓家,男耕女織、兒女繞膝好不幸福,那時我便向往能遇一同心共白首的人,無需衡量各方權勢,不用在意是否門當戶對。我把這想法告訴父皇,父皇沒說話,他獨自一人在禦花園喝完了李相獻的三壇佳釀,然後托人給我帶話“隨你”。


    我樂了大半天,當天拿著好酒又灌了他半夜,最後,我倆睡倒在酒桌,還是我母親請人把我們抬到床榻之上。第二天,母親見我們醒了,馬上扯著我倆耳朵罵,“有沒有點皇上和太子的形象?”


    父皇連忙把鍋甩到我身上,“鬱兒把酒拿進宮的。”


    “太子,”母親美目一瞪,語氣非常危險,“你不清楚你父皇最近在服藥嗎?”


    我從順如流:“兒臣錯了,也怪父皇不知忌口。”


    母親略點了點頭,“嗯。”


    待我偷偷鬆了一口氣,她又輕飄飄吐出一句讓我頭發都豎起的話,她問我怎麽要退婚了,是不是準備迎娶哪個民間姑娘。


    “沒,母後……”我欲哭無淚了,我就知道父子倆就沒什麽秘密可言!


    母親也沒罵我,她的表情和父皇第一聽到我要“一世一雙人”的時候一模一樣,良久,她理了理我身上因宿醉皺巴巴的朝服,“隻能任性這一次,鬱兒,你是太子,我們和尋常人家不一樣。”


    我跪下,真心道:“謝謝母後。”


    現在已經過去七年了,而我已經成婚三年。


    母親,您看,我最後還是沒能任性。


    唉,我並沒什麽不平。


    成王敗寇,史書向來如此記載。


    隻是龍椅上的那位,恐怕已經把我存在的痕跡抹得七七八八了,這也好,我這大好青年總不得頂著明晃晃的“斷袖”到處走。


    不過,有一次和白顯外出,但是聽到茶樓說書人說到了我這傳奇王爺,他的原話如下:


    “南薑北顯,佳偶天成。說,那是一個火樹銀花的夜晚,我朝白顯大將軍出席先帝的壽辰,王爺恰好在將軍入席時站起身來獻禮,這一起一落,兩人在宴席上遙遙相望,這一眼,我們的王爺遍記住了將軍的容姿……”


    後麵沒聽了,我忙攔住正欲拔刀的白顯,拖著他離席。


    這說書人還真沒說錯,我見到白顯確實是在父皇的壽辰,當時想和他比劃一番,男人嘛,見到與你齊名的人,總抱有比出高下的好勝之心。


    我才把這想法和父皇說了,父皇搖頭道:“我做不了主,你自己去請他。”


    還告誡我,不要在壽宴上比試。


    父皇不拘禮俗,從未規定殿堂之上不能持刀,我有些想不明白。


    父皇沒迴答我的疑惑,反問我,“你覺得白將軍與我們有什麽不一樣?”


    我艱難地迴憶剛才那匆匆一瞥,道:“沒什麽不一樣。”


    父皇笑了,比收到我禮物的的時候笑得還開心。


    “鬱兒,你必為明君。”


    父皇這般結語,也不再管我是否真和白顯比試,倒是我敬酒下來,白顯已經把禮物放下走了。


    “那個莽人,占著聖寵如此自大!”身旁的人見到我在找白顯就湊過來提供一些我明顯不需要的信息,我也明白了父皇說的“不一樣”。


    不一樣?我嗤之以鼻。


    其實,他和我們大慶人一樣,特別在婚娶習俗上。


    我到了白府,才知道他這是第一次成婚,之前連個通房丫頭都沒有。朝中人口中的莽子,在我到府上那一天,專門劃了東方朝陽的院落給我,我告訴他那是主人的房間,他毫不在意,並告訴我他東西在西廂不好再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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