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如霜打的茄子蔫兒成一堆。


    擎宇國皇子雖不算少,但如今成年的除卻魂歸天外的太子,隻有二三四三位皇子,五皇子且幼,六皇子剛會走路。


    三皇子與四皇子一母同胞,母親是名門之後,此時已居貴妃之位。


    三皇子功勳卓著,四皇子才氣驚人,要說賢德,兩人不相上下,不分伯仲。


    而二皇子的母親乃一屆庶民,出身是四位皇子中最差的,論武他比不過三皇子,論文他比不過四皇子。


    可如今也是他擒獲範含之,不可謂不賢德,是也朝中大臣一時間也不好說什麽。


    “眾臣無話?”蔡亦鐸聲音中蘊藏著些許惱怒。


    三皇子出列道:“皇兄,我有話說。”


    “我也有。”四皇子也隨出。


    蔡亦鐸眯起一雙散發危險的眼睛:“二位皇弟有什麽要說?”


    兩人不愧一母同胞,同氣連枝,異口同聲道:“我們願做皇兄的臣弟。”


    反是蔡亦鐸一愣,眾人也一愣。


    眾人:這……好和平……


    “等等。”那角落中,方才站一旁的佟思凡手持聖旨,“父皇留給我的聖旨。”


    眾人:你怎麽不早拿出來?!


    佟思凡被在場各種目光砸得暈頭轉向,喏聲道:“父皇讓我在皇位有爭的時候再拿出來。”


    隨即展開,贏得一片或驚唿或讚歎。


    “父皇竟立我為太子?”蔡亦鐸盯著聖旨看了良久。


    “等等。”


    眾人:大政殿大學士尤許鈞?難道還有變數?


    “先皇也在臣處留下聖旨。”


    蔡亦鐸聞言立刻抽緊眉頭,尤許鈞似沒看見,從袖中摸出聖旨。


    眾人:尤學士,你剛剛怎麽不拿出來?!


    尤許鈞:我想拿來著,你們誰給我機會了!


    揭了聖旨上的封條,尤許鈞粗粗將聖旨看過一遍,展開麵向眾人。


    又得到一片:“原來如此。”“真是這樣。”“何必留下兩份一樣的聖旨呢?”


    佟思凡不樂意了:“你們看清楚!哪裏一樣?!”


    有人湊到佟思凡跟前去看,兩兩對比之下,兩份聖旨的確略有不同。


    佟思凡手中的那份,寫完立蔡亦鐸為太子後,還寫了些別的東西,而尤許鈞手上的那一份,隻寫了這個。


    眾臣子紛紛點頭,表示發現了不同,然後,就沒有然後的站迴自己的位置,聆聽新皇的聲音。


    佟思凡:就這?


    範含之替她卷好聖旨,將它抽進布兜:“好了,任務完成,我們該迴去了。”


    迴到軍帳內,範含之隨手收起兩件衣物。


    佟思凡笑道:“今日主動做家務?”


    “不是說了,任務完成,我們該迴去了嗎?”


    佟思凡:啊?


    範含之停手道:“迴明淵,迴家。”


    “啊?”佟思凡大驚,“我們可以迴去了?”


    範含之調笑道:“怎麽?舍不得你擎宇國公主的身份?”


    “切~”佟思凡蔑他一眼,“迴去了我也是公主。”


    “是是是,公主殿下,小的收拾東西,送您迴家。”


    兩人正你一句我一句,嬉笑打鬧,軍帳被掀起,帳外一束陽光照進帳內,臨著陽光走來一人,意氣風發。


    來人率先道:“我為臣下的無禮先行向含之道歉。”


    佟思凡:喊得真是親切……


    已登頂皇座的蔡亦鐸,真應一句人逢喜事精神爽:“不如換個地方聊一聊。”


    哇~真不愧是大陸邊緣,才有這樣的景色。


    放眼望去,連片的沼澤,水草豐茂的湖,牛羊成群的草甸,野鳥成群結隊翱翔在藍天白雲之間。


    沿途之中,破敗的長城、烽燧,幹涸的河穀,草甸統統消失,戈壁沙漠中突然出現一座石頭城。


    青灰色粗糲的沙石隨風發出鳴鳴之音。


    這城中建築透著股東成西就的蒼涼美學。


    “這麽喜歡嗎?”


    範含之的聲音在佟思凡身後響起,她應聲迴頭,蔡亦鐸不知何時已經離開。


    兩人獨自在遠處說了許久的話,仿佛兩名等待決戰的俠客。


    範含之沒有說,佟思凡便沒有問他們究竟說了什麽,具體內容大概隻有這裏的風才知道吧~


    次日,天將明。


    他們將從擎宇國啟程。


    來迎他們的是三名遮麵的女子。


    駕著馬車的那位,神色肅穆,濃眉大眼。


    兩匹棕紅的馬兒馱著兩名少女。


    送他們的是一名男子,佟思凡看著臉生,在擎宇國的日子,她似乎沒見過他。


    範含之見他倒是一副嗬嗬這孫子的表情。


    而騎馬的其中一名少女看見這公子卻是一副好久不見的神情。


    “這就走?”那公子似有不舍。


    範含之刻意與他保持肢體距離,淡聲道:“家裏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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