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樺閑著也是閑著,這麽一會兒功夫在地上照著螞蟻畫起螞蟻。


    突然,蟻群震動,順著一雙不大不小的腳往上看去。


    “娘娘。”采樺笑得有些驚慌,“娘娘怎麽出來了?”


    “裏麵的事,我摻合不上。”佟思凡蹲下身,專注地看著螞蟻和采樺的畫,“你畫得可真像。”


    佟思凡:要是不仔細辨認,還真看不出哪些是畫的,哪些是螞蟻。


    以假亂真,誠不我欺。


    “采樺~”佟思凡帶笑看他,采樺分明從這喊聲和表情中嗅到一絲絲危機。


    “好啦,別看螞蟻了。”佟思凡要對采樺講的還沒說出口,人就被範含之打橫抱起。


    “唿~”采樺舒口氣。


    剛跨出屋的靜靜又將采樺拉出數丈。


    可憐的采樺像塊破抹布,被無情地拖拽著,雙腳畫出兩道無可奈何的波浪線。


    采樺:又拖我做甚?


    “陛下叫你快快幹活,少在陛下和娘娘眼前晃蕩。看見他們就躲遠點。”靜靜停下拖拽的手,毫不留情地說著,“采樺,不是姐姐嚇你,陛下雖然很少處罰下人,但你懂的,戀愛中的人,脾氣很可怕。”


    采樺:靜姐,人家是,是內侍……不會有愛情……


    靜靜:內侍怎麽了?又不是內痔。


    采樺:也是……靜姐……你在說甚麽……該死……我好像明白……


    靜靜:他……跑什麽?


    “你跑什麽?”範含之一把按住要從木床上跳起來的佟思凡,“剛剛不是很霸氣嗎?”


    “人家那是……嗯……”佟思凡往後一躺,“算了,來吧。”


    噗噗~範含之揉著腰收起膝蓋:“不了。”


    佟思凡:看吧~老話說得好,隻有那什麽什麽的牛,沒有那什麽什麽的地。


    範含之可不是吃素的主,幽幽伸頭,下巴擱在佟思凡肩窩:“你在想什麽?”


    感覺到老虎壓力的佟思凡本能似地迴避:“沒、沒什麽……”


    咕、咕咕~


    佟思凡捂著肚子:餓了。


    “餓了?真拿你沒辦法。”範含之在靜靜帶來的一堆食物中翻翻撿撿,突然拖出一盒食物,“要不要吃炸雞?”


    “炸、雞、”佟思凡咽口水,“好啊!”


    采樺:好香~我也想吃~


    歎息拌在肚子咕咕的叫聲中,采樺又埋首暢遊在越澤秘境,提筆入畫。


    “靜姐……”采樺轉頭,空空如也,“人呢?”


    往後幾日,範含之攜佟思凡暢遊山川美景。


    而采樺隻配……


    采樺:要畫到什麽時候,嗚嗚嗚嗚~


    “難受,想吐。”


    采樺聽見人聲竟然表現出一種狂喜,天知道,他在這裏一邊畫圖一邊還要吃成噸的狗糧有多難過。


    興衝衝轉頭,崔紳墨一臉苦相,五官皺在一處,比他好不了多少。


    “崔畫師,您怎麽來了?”在采樺的印象中,崔畫師專攻人像,在繪景這方麵並不算出色。


    崔紳墨:你以為我想來?還不是陛下召喚!


    沒等崔紳墨吐苦水,範含之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崔畫師,來來來。”


    崔紳墨小步跑向範含之,行禮道:“陛下,數日不見。”


    “崔畫師,你今日很重要啊!”範含之竟有些語重心長。


    崔紳墨受寵若驚,又要下拜,被範含之拉住衣袖:“隨我來。”


    什麽也不敢說,什麽也不敢問,任由範含之拉著往山道走。


    夾道的楓葉撲簌簌隨風而下,崔紳墨在心中感慨:美,真美。


    範含之已經放開他的衣袖,默默在在前頭,崔紳墨抬頭一望,山道盡頭一顆碩大的楓樹,金黃的楓葉鋪滿一地。


    樹下,一名女子孑身而立,雙眼被楓色的絲帶纏裹著,留出長長的飄帶,隨風飛舞,而她正微仰著頭,似乎在感受風與楓。


    她麵部輪廓起伏溫柔,立在那漫天金黃翩飛中,宛如仙子親臨人間。


    範含之猛然迴頭,盯著看呆的崔紳墨,不爽地咳嗽一聲:“崔畫師。”


    “臣失禮。”崔紳墨陡然垂頭,知自己僭越。


    自己一個廢人,怎麽敢這樣看著神仙一樣的娘娘,而且……而且……還是陛下深愛的娘娘。


    “含之,你把誰帶來了?”蒙著眼的佟思凡沒聽清兩人說話。


    “思凡。”範含之在她身後將她摟進懷內,“你喜歡這裏嗎?”


    “當然喜歡。”


    “想永遠留在這裏嗎?”


    “這……”佟思凡有些猶豫,她不知道範含之在打什麽主意。


    這裏很美,沒有別人,過得很舒服。


    可是,生活不太便利,況且,範含之是一國之君,又能在這裏待上多久?


    從前,上學的時候,上班的時候,總是希望放假,去個沒人的地方待著,真在這樣的地方待久了,又覺得……好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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