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然幽暗,不知道為何京城的朱雀門上今日隻點起了零星的燈光。一輛牛車緩緩地由朱雀大街行駛向朱雀門,車聲轆轆。車的後麵蓋著一塊青灰的油布,也不知道裏麵蓋著的是什麽的東西。


    一個不算高大的著著黑色褂子的男子,下了車。


    “站住,幹什麽的?”守城門的士兵立馬就攔了下來。


    “官爺,咱家是八王府的人,您看。”男子從衣襟裏摸了一會兒拿出一疊疊好的紙,“通行證。”


    “八王府?”


    “這不是我們王妃這幾日住在城外的莊子上,不方便,這不叫我們去拿了東西,另外……”說著他就塞了一個荷包到士兵手裏。


    “這……出去是可以出去,不過……得看看。”


    “這……可以看看。”


    男子拉開油布的一角,隱隱約約看見就是……一大堆雜物。“這都是王妃用慣了的。”


    士兵揮揮手,“走!走!趕快!”


    “好好。”男子連忙帶著牛車走出了朱雀門。


    半個時辰後,朱雀門外先是傳來了兵戈聲,然後是一個個燃燒的火把。不一會兒就發現這其實是一個黑壓壓的軍團,走在前麵的被兩側騎兵護衛著的人徑直來了,但是卻看不清他的麵容。


    “有誰來過?”他的聲音很低。


    守門的士兵向前迴答道:“隻八王府上的人半個時辰前來過,卑職檢查過沒有問題。”


    “哦。”他沉默了一下,“圍住京城連一隻蚊子都不能放出去。”


    第二日清晨時分,齊國公府。


    現在京城中的眾人都未曾察覺到這當中的異動,隻當一切如常。


    “縣主,請您用一些晚食吧。”一個使女將食案舉過頭頂,低著頭伏跪在地上,戰戰兢兢地。


    “碰碰……”嘉誠縣主揮手打翻了食案上的菜肴,“滾!”


    “縣主……”那使女已經快要哭了,隻有小心翼翼地退出去。


    “等等。”嘉誠縣主道:“你過來,對就是你過來。”


    使女又戰戰兢兢地向前去。


    “再過來一點兒,本縣主是會吃人嗎?”


    “奴婢不敢。”


    嘉誠縣主一把扡住使女的下巴,“讓我好好看看。”她的神情似笑非笑,“這鼻子,這嘴巴,還真像她呀。”嘉誠縣主尖尖的指甲滑過使女的臉頰留下一道道紅痕。


    “啊!”


    嘉誠縣主一把用力地將使女推倒在地上。


    “來人!把這賤婢推出去,亂棍打死!”


    一個健壯的仆婦聞聲而來,拖起這個使女往外。


    “縣主!縣主!”又一個使女急急忙忙地跑至屋內。


    “這麽急,做什麽?”


    使女俯下身子稟告道:“啟稟縣主,宮裏來人了,要請了您去,平寧郡主也請了。”


    “即是婆婆也請了,本縣主去做什麽?”


    使女有些著急了,“聽通報的人說六王妃娘娘也去。”


    嘉誠縣主這一下就坐直了,“母妃也去?這感情好……預備一下,本縣主要梳洗,進宮去。”


    健婦還沒有將人完全拖出去,“縣主……這……”


    “算她命好,本縣主現在心情不錯。但是,以後本縣主再也不想見到這個丫頭了。”


    “是,”健婦指了指跪在地上的使女,“還不謝謝縣主的大恩。”


    使女連忙不停地磕頭,“奴婢謝謝縣主!謝謝縣主!”這一下子,額頭漸漸青紫了隱隱有血花冒出來。


    隨後,這個使女逃過一劫。嘉誠縣主而後指使著其他的使女替她挽了一個當下最流行的牡丹發髻,左右各插一支鳳口銜珠金步搖,臉上擦了厚厚一層香粉,著了繚綾的大紅料子,再細細地描了眉。之後,她再去與平寧郡主在齊國公府門口匯了合一道往宮裏去了。


    這不久後,就有人來叩了明蘭溫泉莊子的門,說是宮裏來人是小榮妃下了旨意要明蘭進宮去陪她。明蘭早就收到了昨晚傳出京城的消息,知道昨晚就已有異動,小榮妃此舉更是別有深意。明蘭便命人以自己身懷有孕不宜挪動作為借口推辭了。可那宮裏的人卻是不讓,說是明蘭此舉是在蔑視小榮妃。明蘭隱隱約約知道了他們葫蘆裏麵賣的是什麽藥了,便道:“旨意?本妃是正一品的親王妃,而榮妃既非母妃又非四妃不過一個二品妃,有何能力隨意使喚本妃呢?”


    下人將明蘭的原話傳了出去,聽得那宮裏的人直冒冷汗。原本他是為了邀功才領了差事來,不想明蘭卻如此的不好對付。他欲要帶著隨身的兵士直闖入莊子內,正當他們將要動手時,幾個黑衣人自暗處湧出,霎時間就製住了他們的行動。


    黑衣人低沉的聲音忽然間響起:“王妃說了,這怕不是冒充宮裏人來的,嚴加看管起來擇日交給京兆府處理。”


    其餘的人便將拿下的這些人一一地押解了下去,嚴加看管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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