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笑道:“沒想到修居然也會在這裏優柔寡斷,這個道理還是你告訴我的呢。”


    “我們的目的是為了擊碎舊世界,創造一個美好的新世界。我們展露未來的理想,立足當下的現實,隻要能造烏托邦的,都可以去使用,隻要能實現公義的,都可以去實踐。若是拘泥於實現的路途是否如自己所願......那不叫革命,而是自我感動。”


    塔露拉站起來,道:“更何況,難道我們就真的毫無作用嗎?修,看看外邊,喧囂歡暢的人群,他們覺醒,他們奮起,他們反抗,他們去捍衛自己的家園而戰鬥,他們為創造美好的未來而努力,這些難道都是假的嗎?”


    “這些都是真實的,所以,你不必覺得對不起我們,相反,我們要謝謝你,讓我們少了不知多少悲傷與苦難。”


    蘇修怔怔地望著白發少女,忽然笑了:


    “真是....居然被教育了啊,你說的很對,塔露拉,就這樣打醒我就是了。苦難從不值得被歌頌,我們絕不畏懼它,但革命的路上能減少苦難,嗯....那是極好的。”


    是啊,革命事業的最終目的就是為了創造一個美好公義的世界,如果有能夠順利到達的通天塔為什麽不去爬?


    難道所謂的程序要比結果更正義麽?


    蘇修不這麽認為,倒不如說他再次感謝自己有掛真是太好了,否則就目前所知的信息,毫無底氣地掀起革命.....不能說是必定失敗,但那個過程,一定會太苦太難,會經曆蘇修難以承受的犧牲。


    阿麗娜笑道:“嗯?什麽叫居然,蘇修大元帥覺得被塔露拉教育很丟臉麽?”


    “唉,別拱火啊。”


    蘇修撓撓頭笑道。


    三人頓時都笑作一團。


    塔露拉重新坐下來,看了看桌上擺放著的一本《整合宣言》,問道:


    “所以修所說的先賢就是你們那個世界的哲人吧?你把他們的理論結合起來,才寫成的《整合宣言》,對嗎?”


    “事實上還有我們添加的.....不過大體上沒錯,那些理論都是在我的故鄉可以隨意翻閱的。”


    “原來如此。”


    塔露拉灰色美眸中忽然亮起了焰火,用充滿憧憬的眼神望向蘇修:


    “那麽你的故鄉想必已經實現了這些理論,成為烏托邦了吧。真是美好啊。”


    “.......”


    蘇修的唿吸一窒,笑容消失了。


    第五十九章 本來要加更,但玩老頭環,摸了


    一邊點著國策,一邊在卡累利埃進行整合主義的宣傳與實踐改造。烏薩斯帝國那邊,擺爛了的皇帝自暴自棄地對各地公爵領進行施壓,強迫後者服從中央,交出更多的稅金和人力來,條件相當過分。


    大公們本不會服從,但看了看堵在家門口的近衛軍團,敢拒絕的下場就是開戰,又想了想整合運動黑軍對待反動貴族的酷烈手段,咬了咬牙向皇帝低頭。


    但事後不免又罵道堂堂烏薩斯皇帝,臉都不要了!竟想著用叛軍來威脅地方貴族服從,養寇自重這招以前不是我們的拿手好戲麽?


    可皇帝一旦開始自暴自棄,大貴族們真沒什麽好辦法了,人家連帝國都拚著不要搞死你了,難道你還能跟皇帝拚個兩敗俱傷然後一起送命不成?


    一個強勢集權的皇帝總比圖圖貴族的革命者要好。都是人上人階級,無非是利益少點,犯不著為了爭這點利益讓整合運動看了笑話。


    一方隻是少賺點,一方是要把你腦袋砍下來,兩害相權取其輕啊!


    於是烏薩斯帝國出現可笑的場麵,明明是接二連三地敗北,明明是皇帝對貴族重拳出擊了,但“烏薩斯帝國”這個政治實體的力量卻變強了。


    不過發生帝國的集權並不能影響到防禦委員會的工作,蘇修知道了也隻是“哦”了一聲,對他來說隻要接下來帝國不做瘋狂的反攻,隨便怎樣都行。


    反正論發展烏薩斯帝國腐爛的體製絕對比不上全員大腦升級眾誌成城外加國策加速的自由地區,烏斯季加卡累利埃兩個行省,根據地已經算是很大了,完全可以種一年兩年的田。


    主要是蘇修比起軍事征服,更想先將思想傳播出去,在【烏薩斯覺醒】的buff完全生效前,他不打算對烏薩斯帝國發起全麵的解放戰爭。


    於是一場慘烈的圍剿戰後,烏薩斯帝國竟然跟防禦委員會默契地對著修防線起來,都在穩定內部。


    在卡累利埃待了好幾周,直到將這裏的事情梳理得差不多後,整合運動的幹部們才帶著黑軍凱旋。


    這之前戰績就已經宣揚出去了,不過蘇修沒有按老規矩“傳揚出去,殲敵百萬”了,而是十分中規中矩的報道,甚至還有些謙虛。


    事到如今,自由地區上人民對勝利的信心已經高到無以複加,完全不需要怎麽宣傳了,對外也是一樣,將駭人的戰績說一千道一萬,也不如別的宣傳。


    昭昭天命。


    此戰過後,再也不會有人質疑革命的使命性和必然性了。泰拉人其實或多或少都比較迷信....哦不對,這個世界是真的有很多神神鬼鬼的玩意兒,而天災更是泰拉人對大自然敬畏的終究體現。


    不管成因是什麽,這場逆轉戰局的天災已經成為了人們津津樂道的話題,並且無法阻止天命觀念深入人心,無論是自由地區的,還是烏薩斯帝國統治區的。


    所以這究竟是什麽原因?


    若是說天災的成型是因為戰場上的源石反應太濃烈了,那麽為何會完美地產生在那個時候,那個位置,並且後來發生了那種變化?


    蘇修後來也偷偷摸摸問了問黑蛇,後者一開始還是不說人話:


    “....這才過了多久?你就帶領這群人建立了屬於自己的意識帝國,蘇修啊蘇修,我有時候懷疑你才是神了。”


    “奉承話少說,我隻想聽有營養的大白話。”


    蘇修照例給了黑蛇一頓電療,後者立即聽話了不少,把自己所知道的東西吐露出來。


    其實也並不複雜,那就是泰拉世界真的是有唯心力量存在的。


    別的不說,源石這玩意就夠唯心的了,隻是勉強用一種唯物的手段來使用它們了而已。


    “人民的意誌和信念若足夠集中,足夠強大,那便真的能映照到現實,以一種注定的命運來實現.....但那本該是曆時彌久的國度才會出現的,可你.....哈喔,請見諒,我本以為你的天命便是能更好地承接眾多臣民的意誌,但如此快的形成速度.....蘇修,你該不會真的是神吧?”


    雖然是用的調侃般的語氣詢問,但蘇修總覺得黑蛇是已經肯定了。


    蘇修沉默以對,這問題他自己也不好迴答。


    黑蛇得寸進尺道:“多麽榮幸!沒想到我竟能見證到一尊真神將烏薩斯帶向輝煌的未來,嗬嗬,哈哈哈哈!”


    如此放肆的笑容,蘇修都懷疑黑蛇究竟是在陰陽怪氣了,或者祂認定蘇修不會如真的神靈那樣因為自己的忤逆而降下懲罰。


    “閉嘴!我不是。”


    蘇修將淚玉丟迴去,關黑蛇意誌的小黑屋,封鎖掉靈能通訊。


    總之,知道這是一種唯心影響就夠了,蘇修琢磨了下,覺得是自己作為國家意誌與眾人的信念產生了奇妙的化合反應,才會出現“天災助我”的奇景。


    有運氣因素,但也不全然都是。


    明白是怎麽迴事後蘇修就不在意了,至於黑蛇的疑問.....蘇修可不是在逃避,答案早就在他心中明晰,隻是跟對方沒什麽好說的,蘇修可不會把這個心思陰暗的長生者當作可以交心的朋友。


    “修,你怎麽心事重重的樣子?”


    蘇修一路上保持著沉默,到了臨近烏斯季的時候,都還是思索的樣子,這可不同尋常,以往這時候蘇修都是直接跳起來舉手迴應歡唿的人群了。


    “啊,在想一些事情,之後會跟你說的,塔露拉。”


    蘇修搖搖頭,站到警戒號的甲板上去,揮手與擠滿舷區的民眾們致意。


    仿佛要將移動城邦都撼動的萬歲聲浪潮般湧來,軍艦停靠好後,黑軍士兵雄赳赳氣昂昂地列隊下來,迎接他們的是人民熱切的迎接。


    這是戰士,是他們的保衛者,更是人民的父母、兒女以及兄弟姐妹。


    “對了,我們辦一場慶功宴吧。”


    蘇修轉頭對塔露拉說道:“一場盛大無比的歡慶,讓所有人都來一同分享勝利的喜悅!”


    “就知道你會這麽說。不是已經在準備了嗎?”


    逢大勝必有慶宴,這是蘇修多年下來帶出來的習慣。


    用蘇修的話來說,就是勞逸結合,為了在帝國的威脅下獲得革命的生存,整合運動自成立的那天起就跟安逸告別了關係。


    但人是沒法一直緊繃著神經的,所以在每次大勝後蘇修都會舉辦盡可能輕鬆快樂的慶典宴會,來讓所有人都好好放鬆一下。


    到了現今,已經是整合運動的常備節目了,根本不需要蘇修來籌備。


    第六十章                         群:77 323 7826    群:90 89 9 5327 我攤牌了


    “歡迎迴來,修,塔露拉。”


    在烏斯季的辦公大樓上,阿麗娜迎了上來,埃拉菲亞少女與德拉克少女與人類輕輕擁抱,道:


    “辛苦了,你們又取得了不起的勝利.....相反,我就隻是待在安全的後方,看著你們浴血拚搏。”


    “可千萬不要這麽說,戰爭絕不隻是前線戰士的事,後方的支持也極為重要,能幫我們穩定後方就是立了大功了,更別說這次的後勤調動.....應該是阿麗娜你負責的吧,非常好,我甚至都不敢相信後勤線居然能跟得上,這絕對是大功一件。”


    蘇修見阿麗娜的情緒稍有低落,立即就是彩虹屁過來。


    他也不算亂說,畢竟阿麗娜一直都是默默做事的,正所謂善攻者無赫赫之功,搞後勤這塊的重要性絲毫不下於前線指揮,衝鋒陷陣。更別說阿麗娜之後及時派來的政委團,將卡累利埃以最快的速度添加核心,整合進烏斯季防禦委員會中。


    阿麗娜聞言掩嘴微笑,三人在沙發上坐下,端起才泡好的茶水閑聊起來。


    “聽說那時突然降下天災了,正好砸在帝國軍的中央,是嗎?”


    阿麗娜果不其然先問起了這個問題,想必任何一個凱旋的黑軍士兵肯定也會被烏斯季的人民詢問。


    塔露拉點頭道:“的確如此,若不是那場幾乎摧毀了帝國軍隊所有部署與組織的天災,我們的勝利絕不會來得如此輕鬆和快速。”


    接著她就向阿麗娜滔滔不絕地講述起戰役的來龍去脈,尤其是那仿若有意識的猛烈天災。


    “真是難以置信....”


    阿麗娜雙手放在膝蓋上,歎道,望了蘇修一眼:


    “但如果是修的話,感覺也是理所當然的呢。”


    蘇修:“喂喂喂,為什麽你們總是要把功勞往我身上攬,難道但凡發生了不合常理的事都是我做的嗎?”


    “關於這點,難道蘇修先生還沒有自覺嗎?”


    塔露拉與阿麗娜對視一眼,然後兩名少女靠了靠,結成統一戰線對準了蘇修。


    “你究竟創造了多少奇跡了,就算召喚一下天災也不是多出格的吧。”


    “可是,我是真的不知道......”


    “好了,我們不會追問的。”


    阿麗娜拉了拉蘇修的手:“修有自己的秘密,我們相信你,不會過問的。”


    “.......”


    蘇修沉默。


    他深深地望了阿麗娜和塔露拉兩眼,忽然意識到兩女作為最早認識自己,也是見過自己還未升格前樣子的人,其實一直都把疑問藏在心裏。


    因為她們相信自己。


    但自己.....難道就不信任塔露拉和阿麗娜嗎?


    當然不是的。


    蘇修自覺沒什麽好隱瞞的,他不是那種多疑刻薄的性子,相反,蘇修很樂於去信任並依賴別人。


    “咳咳,真的是,你們把我想的有多壞?”


    蘇修埋怨道:“我不說隻是因為不想讓別人多想,但你們問的話我肯定會說了,算了,我不裝了,我攤牌了,沒錯,我的確是有相當大的秘密。”


    在桌上敲打著指頭,蘇修思索著該如何將自己的金手指以一種兩女能夠接受的內容說出來。


    “我們不好奇.....”


    “不行!我必須說,否則不就顯得我像是隱瞞真相,沒把你們當家人了嗎?”


    蘇修堅決道,然後清清嗓子,對塔露拉正色道:


    “塔露拉,你還記得我們最初見麵.....對,你救了我的那一次嗎?”


    “那時我剛來這個世界半小時。”


    德拉克少女灰眸震動:“半個小時.....什麽意思?”


    “字麵上的意思,我不是泰拉人,而是來自於別的世界。”


    蘇修話音落下,觀察著塔露拉與阿麗娜的臉色,兩人對視一眼,卻沒有出現多麽震驚的表現。


    顯然,她們之前就有過類似的猜測了。


    “原來如此,難怪修剛開始的時候什麽常識都不知道呢。”


    一個沒有失憶,理智清醒的成年人卻毫無任何的世界常識,這顯然是不正常的。


    “不然呢,你們以前是怎麽猜測我的來曆的?”


    蘇修不由好奇道。


    塔露拉:“我猜測修可能是從過去穿越時空而來的。”


    這.....遠古文明是人類的文明,這個猜想可以說是相當靠譜了。


    不過話說....也不是沒有可能啊,雖說這個泰拉世界除了某些文化上的既視感外,從人種到地理,從生態到天文跟地球差了十萬八千裏,但卻不能完全否認遠古文明是地球人類的文明,這個星球可能是人類的一個殖民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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