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節
在泰拉走國策是否搞錯了什麽？ 作者：落筆畫羲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嚴厲禁止整合主義的傳播？像是那愚蠢的烏薩斯帝國一樣，用血腥恐懼，暴力專製所壓下的思潮隻會反彈得更加嚴重，整合主義被撲滅還好，一旦整合主義陣營得勢，叛逆的火焰將無可抑製地燃起，連那些原本沒有反抗之意的人也會被卷入其中......烏薩斯帝國覆亡得有多難看就不用多說了吧？”
“聰明人都知道堵不如疏，不禁止整合主義的傳播，而是將思想內容閹割，留下無害的東西？如果在我們徹底擊敗整合主義陣營，為了避免紅黑旗死灰複燃的時候倒可以這麽做，而此時明顯是我們處於絕對的劣勢，再怎麽閹割刪減，再怎麽加強審核，但有的問題也還是在，更別說事實也無法扭曲。”
“所以我給出的第三條路，也是真正正確的道路——要想抵禦一種思想對民眾的侵蝕，需要以另一種思想武裝，把我們資產階級的思想到牙齒！自然能夠在意識形態領域之上構築不倒的防線。”
蘇修話音落下，精彩的演講不由贏得了董事們的一致鼓掌，不過.....
“但是我們的思想是什麽啊？如果隨便搞個出來恐怕難以和整合主義分庭抗禮。”
這是非常尷尬的一點，因為卡西米爾的資產階級是從騎士扈從自然而然地演化過來的，這其中可沒有什麽天降猛男搞什麽革命，大家都是自主摸索出行之有效的實踐方式，屬於徹底的經驗主義。
否則之前他們也不會從《整合宣言》裏總結了。
蘇修聞言笑了笑，說道：
“所以嘛，這個就交給我了。”
第三十三章 喜歡我新自由主義嗎?
監正會對商業聯合會的質問很快得到了迴複。
我們要加強卡西米爾的意識形態防禦，為了這個目的，需要全卡西米爾，至少是大騎士領的企業們團結起來，配合理論進行實踐，才能有說服力。
所以不是商業聯合會在故意挑釁騎士老爺啊，單純是為了之後的大局著想罷了。
“意識形態防禦.....”
監正會的大騎士長伊奧萊塔·羅素看著商業聯合會給出的解釋，皺緊了眉頭。
蘇修整理出的資料很詳細，即便完全不懂這方麵政治理念的人都能看懂，更別提騎士階級推選出來的政治領袖了。
對於整合主義，無論是資產階級還是騎士階級，態度都是一樣的，那就是“整合主義好似洪水猛獸，對卡西米爾的壞影響不可估量”。
整合運動從成立至今，尤其是在烏薩斯大革命中體現出來的東西，令周邊的舊世界統治階級無比恐懼。
他們最恐懼的是黑軍那摧枯拉朽的變態戰力，一個個特麽的跟怪物一樣，整合運動黑軍的那一場場逆天的戰役不僅擊垮了烏薩斯帝國，更是令整個泰拉大陸聞風喪膽。
至少在武力方麵，所有人都覺得烏薩斯公社遠超過去的帝國時代，烏薩斯帝國的時候就已經是數一數二的軍事霸權了，這變強後還了得？更別說革命者的擴張性甚至要比帝國主義者還要誇張。
其次就是畏懼整合主義思想，仿佛思想上的瘟疫，原本順從了千年萬年的人民，接觸到這玩意兒後就像是突然生了反骨，整天都想著鬥爭鬥爭，把國家搞得烏煙瘴氣。
理論上講，沒有公社黑軍的直接支援，這些整合主義者的反抗起義都會是無疾而終，但問題在於這些思想絕不會就此斷絕，到了現在，烏薩斯帝國崩潰的原因被反複拿出來討論，其中整合主義的廣泛傳播被認為是主要原因之一。
也就是在那之後，輿論戰和意識形態對抗成為了熱門詞，舊世界的統治者們意識到了人民一旦被整合主義喚醒會是怎樣可怕的後果，但人心所向之時，哪怕堆砌再多的軍隊，再多的鋼鐵，築起再高再堅固的城防，要傾塌也就是須臾之間的事。
花費無數歲月構建起來的民族敘事、國家認同、尊卑理念、服從思維.....在整合主義麵前都顯得不堪一擊，而在思想領域上被徹底擊敗後，失去了人民的認可，他們的統治該用什麽去維持？
沒法給出更加合理的解釋，解釋為什麽社會是這麽運行的，整合主義的社會卻是那樣完美合理地運行，所以隻能撕掉遮羞布，用暴力來維持統治，這下便成為徹徹底底的匪幫了。
匪幫在強大時還可存續，但一旦露出頹勢就隻有覆滅一途。
當思考出整合主義思想真正的攻擊之處——即瓦解統治者的合理性後，就無怪乎大家對其忌諱莫深了。
“如果是能夠讓國民不那麽容易接受整合主義思想的辦法的話，的確很是必要......”
羅素用指甲點了點文件，第一頁的標題“新自由主義”的大字顯目無比。
而其中的內容嘛，因為蘇修貼心地寫了總綱分析，所以很清晰地就能看到要點。
【市場是完全自由的競爭。市場是最為公平的競技場，優勝劣汰自由定論，不用施加任何的限製，隻要能從市場競爭中脫穎而出的，必然是最為優秀的，也理應成為社會的主導者】
【倡導個人主義。所有人行為的目的都是利己的，自私是人類的天性，不該用任何理由壓製，集體的利益隻是謊言，隻不過是集體壓迫個人的借口罷了，人要為自己而活，社會目標不能壓製個人目標】
【市場經濟應當自由放任。貿易的限製應該完全放開，因為自由選擇是經濟與政治的最基本原則，限製自由選擇等同於侵害個人權益，是犯罪。人們應當自由地擁有私人財產，自由地交易、消費和自由地就業】
【“看不見的手”。市場的自我調節是分配資源的最優越和最完善的機製，通過市場進行自由競爭，是實現資源最佳配置和實現充分就業的唯一途徑。所謂的集中決策體製下不可能實現稀缺資源的有效配置，因為政府不可能有充分的信息做出明智的決策。隻有萬能的自由經濟市場能夠快速即時地對需求做出迴應，沒有任何東西能與其比擬，相信市場！】
【反對國家幹預經濟。由國家或任何集權組織來計劃經濟、調節分配，這是破壞了經濟自由，扼殺了“經濟人”的積極性，降低了生產效率，隻有讓市場自行其事才會產生最好的結果。因此，私人經濟活動都應該盡可能取代公共行為，政府不要過多幹預】
【主張私有化。私有化是保證市場機製得以充分發揮作用的基礎，私人企業是最有效率的企業，要求對現有公共資源進行私有化改革。比如水資源供給、糧食供給、鋼鐵、電力等等，此類商品資源可以被私人企業運營，並在市場競爭的原則下使得私人企業的服務遠超過公有經濟】
剛剛通讀了一遍，這玩意兒給大騎士長的印象就是很怪，通篇的強調自由、鼓吹奮鬥、讚美市場，完全地順應人性，好像比整合主義都要過激，但實際上卻有種很微妙的感覺。
總覺得這麽做，會變得相當糟糕啊。
羅素哪怕無法完全看懂這超越時代的理念，也能猜出這其中溢出的是資本家貪婪的銅臭味。
考慮到這是商業聯合會提出來的，也就比較合理了。
最關鍵的是這套理論還算是自洽，雖然沒法跟整合主義那加起來都快半人高的各類相關著作相比，在各個方麵都顯得想當然以及稚嫩。
不過，至少在煽動性上是可以打一打的，這就夠了。
“既然商業聯合會給出迴複了，那就讓他們做吧。”
“大騎士長。”
羅素身旁的一名騎士憂心忡忡道：“真的要推行這套理論嗎？”
他直言不諱道：“您也看到了，這些理念和主張，完全開放市場，反對政府幹預，幾乎不加任何限製的自由貿易，全都是對那些商人有利的，是他們想要的社會！”
“那麽，我們有什麽可以抗衡整合主義的傳播，並且符合騎士利益的思想嗎？”
“這.....”
騎士啞口無言。
的確，哪怕商業聯合會提出的這個“新自由主義”再怎麽離譜，也是可以利用的，但是騎士階級.....能搞出什麽價值觀來？
崇高的騎士精神？
差不多得了（流汗黃豆），先別說這種完全是空中樓閣的理想主義價值觀有多少可行性，就連騎士階級自己，能夠遵從騎士精神的又有幾個，怕是找遍卡西米爾都發現不了幾個擁有俠義騎士精神的正經騎士了吧？
耀騎士之所以是耀騎士，就是因為像臨光那樣的人實在是太少了。
自己都不信的東西怎麽讓別人信？隻喊高大上的口號而不具體指導社會模型如何構建與治理的主義都不配跟整合主義同台競技。
“....但是，這樣一來，商業聯合會更加膨脹了，為了對抗整合主義思想的侵蝕，將更多的陣地讓於那些扈從，這樣真的可以嗎？現在的大騎士領，都沒有幾個人還知道征戰騎士了。”
羅素聞言歎了一聲：“至少比卡西米爾被烏薩斯攻滅要好得多，商業聯合會已經掌控卡西米爾的經濟命脈了，之後不過是讓他們掌握的更加徹底罷了，沒有取得本質上的轉變.....隻要我們還牢牢把持著武力，就有讓商業聯合會維持現狀的能力，之後也可靜待機會。”
聽到大騎士長這麽說，左右終於是露出了放鬆的表情。
“是啊，隻要征戰騎士團還在，監正會永不落於失敗之地。”
第三十四章 外資全部引進來
有了監正會不溫不火的默許，商業聯合會終於能把新自由主義的大旗高舉起來了，很快，他們就擬定了宣傳計劃。
商業聯合會別的本事沒多少，但在操縱輿論，娛樂至死這塊做得是相當到位的，因為聯合會主持的騎士特錦標賽，以這個大型賽事項目對大騎士領卡瓦萊利亞基的方方麵麵都有所涉及，這樣的龐然大物要潤物細無聲地傳播什麽思想無疑是很簡單的。
不過也不能一上來就說要跟整合主義打擂台，那隻會讓人把新自由主義擺到台麵上來挑刺，而蘇修粗略搞出來的理論肯定是不能跟經過近十年發展，不斷打補丁的整合主義相提並論的。
已經有了豐富經驗的整合主義大導師蘇修太懂怎麽宣傳一個新的思想了，有了一個基本理論的架子初期就足夠了，理論誕生出來是為了實踐的，無法運用於實際，實踐無法驗證的理論都是圖一樂，提供大腦升級的素材罷了。
“最好的宣傳就是實踐，隻有用我們的理論切實地改造了卡西米爾，並且真的有人因此而獲利了，才能得到擁護。”
蘇修直白地說道，跟商業聯合會董事們談論此事的模樣仿佛是整合運動初期跟同誌們的談話。
不管什麽主義，都有一個因其受益的階級或利益團體，這就是基本盤，得讓人拿到好處，有了盼頭，這才會跟你，否則說破天也沒用。
至於這個主義施惠的是底層的無產階級還是資產階級或是地主階級，哎，那就無所謂了，大家各憑本事嘛。
“所以讓我們新加入的貿易夥伴嚐到甜頭吧，都把壓箱底的東西拿出來，接下來將是一個瘋狂加速的時代！”
在蘇修的牽頭下，商業聯合會所有成員會聚一堂，簽訂了一份《大騎士領新自由商貿協議》。
內容很多，但主旨很簡單，就是“自由”，極其地自由，非常地自由，尤其是對於資本和金融上的自由，隻要是在商業聯合會這個框架之下，完全放開的自由貿易開始了。
首先作為重量級加入戰場的是投資界，已經淪為蘇修傀儡的商業聯合會董事們，或是被操控，或是被引誘，拿出了自己手中的現金流進行瘋狂地投資。
以往商業聯合會可沒有什麽投資的機會，難得放鬆限製，這不大大地投資一波？
說起來卡西米爾的資本有個很有趣的現象。
資本追逐利潤，隻要能賺取更多的利潤的事，他們都會去做。
擁有實體工廠的資本家是最基本的形態，但簡單的買賣商品能有幾個賺頭，再怎麽壓榨工人，偷工減料都不如搞投資的有賺頭，比如說金融業啊，房地產啊，空手套白狼，玩錢生錢的遊戲，豈不美哉？
然而卡西米爾的資本家們雖然意識到了金融行業的美妙之處，卻沒法真的投入其中，因為監正會絕不允許。
卡西米爾的資本家隻能是實業資本家，否則就毫無用處了。
騎士對資產階級一退再退的根本原因是因為卡西米爾的經濟真的是靠資本家發展起來的，像是在維多利亞2裏一樣，帶資本家可是國家的棟梁啊！中層底層的稅可以拉滿，但資本家一定要低稅甚至免稅！建立更多的工廠，生產更多的產品，讓卡西米爾的gdp一翻再翻，高樓大廈越來越多。
經濟的繁榮也能給騎士階級帶去更多稅收和享受。
手裏有著工廠和配套設備、人員與管理經驗的資本家才是卡西米爾騎士眼裏不得不退讓的理由。若是這些資本家搞什麽產業空心化，使勁吹泡沫而不進行腳踏實地的建設，那手持利刃的騎士還能忍？
我們容忍你們蹬鼻子上臉就是看在商人能搞發展的份上的，你們不能讓卡西米爾強盛，要之何用？
閣下！跟這樣的蟲豸在一起，怎麽能搞好卡西米爾的經濟？
你們這些玩錢生錢遊戲的蟲豸商人，在大騎士領乖乖等著，看我們派征戰騎士狂暴鴻儒卡瓦萊利亞基，來把你們一個個送上天！
也正是因此，卡西米爾的資本發展得很是畸形，明明都已經形成了有體係的產業壟斷，也意識到了用奶頭樂等娛樂至死的方式轉移民眾注意力，鼓吹消費主義，如此高度商業化的大騎士領，投資界竟然不怎麽繁榮，實屬罕見。
資本家竟然全都是實體工業資本家，這已經屬於陽間資本家，國家政府喜聞樂見的那一類的。
但不能以最有效率地方式割韭菜，帶資本家們還是相當不滿。
竟然還要生產商品實打實地銷售？直接炒房地產不香麽，一些花不了多少的建材錢反手就以百倍千倍的價值賣出去，有比這更合適的剝削民財的方式？
還要蓋房子，建模塊，搞營銷，多累啊，直接在金融市場上收割散戶，投入一份本金，收獲數倍不香麽？連造房子的花費都省了。
可惜在諸多限製下，卡西米爾新興的資本無法按照自己的意願野蠻生長，而此次監正會所默許的新自由主義風潮，投資的限製被暫時放開了，資本被壓抑的本性終於釋放出來。
不隻是商業聯合會在投資，大騎士領還廣泛地接受了外來的投資，維多利亞、萊塔尼亞、哥倫比亞的商人們都蜂擁而至，揮舞著大把的鈔票投資。
如今的泰拉大陸風雲變幻，政局動蕩，有著穩定局勢的國家屈指可數，更別說需要大量投資的了，卡西米爾此時展現出的來者不拒的姿態實在是全大陸商人的福音，他們正愁找不到地方來讓手裏的錢增殖呢。
在這其中甚至有烏薩斯公社的投資！
對的，沒錯，烏薩斯公社對外的交流從未中斷過，雖說外交政策是世界革命，所有非己方陣營的國家理論上都是假想敵，但在真正敵對前不妨礙公社與其交流貿易，最原初的商貿是互通有無，在此基礎上，公社是不排斥貿易的。
有了大元帥的打點，烏薩斯公社專門撥了非常多的投資專款砸到卡西米爾上。
監正會在聽到這個消息後人都快傻了，立即表示怎麽能接受對峙的敵人的投資呢？！
商業聯合會幕後操手蘇修淡定地給出答複：
“稍安勿躁，我們這也是在實行新自由主義啊，要完成新自由主義的實踐，第一是對國內的企業進行製度改革，不僅要建立自由的市場，還要促進私有化進程，這點其實卡西米爾已經完成得相當不錯了。”
“第二便是要對外開放，引進外資來幫助建設卡西米爾，烏薩斯公社是強敵沒錯，但正因如此，才更要接受烏薩斯公社雄厚的資金注入，他們在卡西米爾投入得越多，就越是不願意讓投資在戰火中付之一炬，我們不是更加安全嗎？”
這.....好像是這麽一迴事啊。
“但這樣不會讓敵人掌控我們麽？”
蘇修：“笑話，新自由主義的優越之處就在於無法被掌控，隻要和我們的利益交纏在一起，便已難分彼此，更何況要抵禦整合主義乃至反侵蝕，這不是一個很好的機會麽？總之，外資全部引進來，沒問題的！”
第三十五章 命運已標好價碼
在蘇修一步步縝密的推動下，卡西米爾稀裏糊塗地就進入到了一個熱烈的階段，暫時性的放開限製，帶來的是鋪天蓋地的投資，資本流入大騎士領，流入卡西米爾的各個重要城市，再加上泰拉國際陣營在大元帥的密令下對卡西米爾所表示出來的慷慨，礦產、糧食、建材、能源、生活消費品拚命地往卡西米爾境內輸入，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公社打了敗仗，在支付戰爭賠款呢。
又或者卡西米爾已經搖身一變成為了整合主義國度，正在接收來自老大哥的百億補貼。
而這麽做的目的嘛，則是不久後商業聯合會的一場會議，將卡西米爾的官方貨幣大幅地升值。而卡西米爾貨幣的價值則由公社的整合幣擔保，而整合幣不僅有著烏薩斯公社這日漸龐大的經濟體保值，更和龍門幣相通，而龍門幣.....
總之，卡西米爾貨幣在一夜之間竟然成為泰拉大陸珍貴的硬通貨了！
卡西米爾人似乎憑空變得富有起來，特別是在經濟中心卡瓦萊利亞基，哪怕隻是普通的公司雇員，也能以揮霍的姿態的去消費，無論是美食、轎車、服裝還是數碼設備、電子娛樂抑或燈紅酒綠的社交都能夠隨意享受。
而這一切，似乎都是商業聯合會一番操作之下完成的。
但許多人根本不懂是怎麽迴事，稀裏糊塗地就變成這樣了，哪怕是對經濟運作一知半解的監正會也意識到了不對，這不是建立在對公社的資產抵押上的嗎？看似錢好像多了，消費也升級了，可你特麽也沒提高多少生產力啊。
還有，這樣下去真不會成為公社伸向卡西米爾的觸手，讓卡西米爾的經濟命脈被公社掌控？你們商業聯合會是不是偷偷投靠了整合運動，背叛了卡西米爾！？
對於外界的疑問和憤怒，商業聯合會隻是讓發言人淡淡地迴複，這屬於正常的資本操作，資本行業不存在出賣不出賣的，都是交易的一部分罷了，但卡西米爾的支柱產業都是牢牢掌握在聯合會手裏的，這是安身立命之本，我們沒用那麽不智。
至於整合主義陣營會那麽積極地投資卡西米爾，隻能說他們也不是做慈善，投資在卡西米爾的錢會更多地反饋迴去，這就是投資的妙處，你們不懂，這是正常的金融操作，絕對沒問題的。
在發言人轉述董事會一套忽悠之下，外界的質問都被擋了迴去，他們得到了一堆文件解釋，但仍舊無法分辨究竟是怎麽迴事。
最終也隻能不了了知。
實在是沒用相關的經驗啊，要知道泰拉大陸上的貿易本就是相當閉鎖的，龍門那種城市屬於極少數，很多移動城市完全是自循環，最多是在國內有相對自由的市場，跨國貿易限製頗多，更別說像此次商業聯合會牽頭的投資盛宴，更是前所未有。
沒發生過的事就不好判斷，哪怕心懷警惕的人也不得不承認，至少就現在，卡西米爾的狀況是非常好的。
極致的繁華，從上至下，大騎士領無一人.....嗯，排除掉龜縮在陰暗角落裏的感染者，無一人不切身感受到，一邊沉浸在瘋狂的消費浪潮中，一邊又接受著商業聯合會趁機打出的宣傳。
即便是過去對商業聯合會頗有微詞的人，在這時也醉醺醺地表示商業聯合會可算幹了件大好事，這個新自由主義啥的，聽上去有些微妙，感覺對大資本家很友好，但沒想到也能給普通職員優惠嘛。
“因為這就是市場經濟的優越之處！過去大陸各國都采取了太過保守的貿易政策了，對於出入國境的商品和資金都限製頗多，這是對自由市場的惡意幹擾，將太多的政治要素夾雜其中，貿易保護是陳腐又無能的體現，**************，才會讓官僚主義和封建奴隸主的惡臭汙染我們神聖的自由市場！”
在酒館的電視屏幕上，原本應該是當紅影星新的電視劇的檔期上卻排上了講談會，一名西裝革履，戴著眼鏡的“經濟學家”一邊保持著微笑，一邊充滿自信近乎傲慢的姿態說道：
“聰明人都知道堵不如疏，不禁止整合主義的傳播，而是將思想內容閹割，留下無害的東西？如果在我們徹底擊敗整合主義陣營，為了避免紅黑旗死灰複燃的時候倒可以這麽做，而此時明顯是我們處於絕對的劣勢，再怎麽閹割刪減，再怎麽加強審核，但有的問題也還是在，更別說事實也無法扭曲。”
“所以我給出的第三條路，也是真正正確的道路——要想抵禦一種思想對民眾的侵蝕，需要以另一種思想武裝，把我們資產階級的思想到牙齒！自然能夠在意識形態領域之上構築不倒的防線。”
蘇修話音落下，精彩的演講不由贏得了董事們的一致鼓掌，不過.....
“但是我們的思想是什麽啊？如果隨便搞個出來恐怕難以和整合主義分庭抗禮。”
這是非常尷尬的一點，因為卡西米爾的資產階級是從騎士扈從自然而然地演化過來的，這其中可沒有什麽天降猛男搞什麽革命，大家都是自主摸索出行之有效的實踐方式，屬於徹底的經驗主義。
否則之前他們也不會從《整合宣言》裏總結了。
蘇修聞言笑了笑，說道：
“所以嘛，這個就交給我了。”
第三十三章 喜歡我新自由主義嗎?
監正會對商業聯合會的質問很快得到了迴複。
我們要加強卡西米爾的意識形態防禦，為了這個目的，需要全卡西米爾，至少是大騎士領的企業們團結起來，配合理論進行實踐，才能有說服力。
所以不是商業聯合會在故意挑釁騎士老爺啊，單純是為了之後的大局著想罷了。
“意識形態防禦.....”
監正會的大騎士長伊奧萊塔·羅素看著商業聯合會給出的解釋，皺緊了眉頭。
蘇修整理出的資料很詳細，即便完全不懂這方麵政治理念的人都能看懂，更別提騎士階級推選出來的政治領袖了。
對於整合主義，無論是資產階級還是騎士階級，態度都是一樣的，那就是“整合主義好似洪水猛獸，對卡西米爾的壞影響不可估量”。
整合運動從成立至今，尤其是在烏薩斯大革命中體現出來的東西，令周邊的舊世界統治階級無比恐懼。
他們最恐懼的是黑軍那摧枯拉朽的變態戰力，一個個特麽的跟怪物一樣，整合運動黑軍的那一場場逆天的戰役不僅擊垮了烏薩斯帝國，更是令整個泰拉大陸聞風喪膽。
至少在武力方麵，所有人都覺得烏薩斯公社遠超過去的帝國時代，烏薩斯帝國的時候就已經是數一數二的軍事霸權了，這變強後還了得？更別說革命者的擴張性甚至要比帝國主義者還要誇張。
其次就是畏懼整合主義思想，仿佛思想上的瘟疫，原本順從了千年萬年的人民，接觸到這玩意兒後就像是突然生了反骨，整天都想著鬥爭鬥爭，把國家搞得烏煙瘴氣。
理論上講，沒有公社黑軍的直接支援，這些整合主義者的反抗起義都會是無疾而終，但問題在於這些思想絕不會就此斷絕，到了現在，烏薩斯帝國崩潰的原因被反複拿出來討論，其中整合主義的廣泛傳播被認為是主要原因之一。
也就是在那之後，輿論戰和意識形態對抗成為了熱門詞，舊世界的統治者們意識到了人民一旦被整合主義喚醒會是怎樣可怕的後果，但人心所向之時，哪怕堆砌再多的軍隊，再多的鋼鐵，築起再高再堅固的城防，要傾塌也就是須臾之間的事。
花費無數歲月構建起來的民族敘事、國家認同、尊卑理念、服從思維.....在整合主義麵前都顯得不堪一擊，而在思想領域上被徹底擊敗後，失去了人民的認可，他們的統治該用什麽去維持？
沒法給出更加合理的解釋，解釋為什麽社會是這麽運行的，整合主義的社會卻是那樣完美合理地運行，所以隻能撕掉遮羞布，用暴力來維持統治，這下便成為徹徹底底的匪幫了。
匪幫在強大時還可存續，但一旦露出頹勢就隻有覆滅一途。
當思考出整合主義思想真正的攻擊之處——即瓦解統治者的合理性後，就無怪乎大家對其忌諱莫深了。
“如果是能夠讓國民不那麽容易接受整合主義思想的辦法的話，的確很是必要......”
羅素用指甲點了點文件，第一頁的標題“新自由主義”的大字顯目無比。
而其中的內容嘛，因為蘇修貼心地寫了總綱分析，所以很清晰地就能看到要點。
【市場是完全自由的競爭。市場是最為公平的競技場，優勝劣汰自由定論，不用施加任何的限製，隻要能從市場競爭中脫穎而出的，必然是最為優秀的，也理應成為社會的主導者】
【倡導個人主義。所有人行為的目的都是利己的，自私是人類的天性，不該用任何理由壓製，集體的利益隻是謊言，隻不過是集體壓迫個人的借口罷了，人要為自己而活，社會目標不能壓製個人目標】
【市場經濟應當自由放任。貿易的限製應該完全放開，因為自由選擇是經濟與政治的最基本原則，限製自由選擇等同於侵害個人權益，是犯罪。人們應當自由地擁有私人財產，自由地交易、消費和自由地就業】
【“看不見的手”。市場的自我調節是分配資源的最優越和最完善的機製，通過市場進行自由競爭，是實現資源最佳配置和實現充分就業的唯一途徑。所謂的集中決策體製下不可能實現稀缺資源的有效配置，因為政府不可能有充分的信息做出明智的決策。隻有萬能的自由經濟市場能夠快速即時地對需求做出迴應，沒有任何東西能與其比擬，相信市場！】
【反對國家幹預經濟。由國家或任何集權組織來計劃經濟、調節分配，這是破壞了經濟自由，扼殺了“經濟人”的積極性，降低了生產效率，隻有讓市場自行其事才會產生最好的結果。因此，私人經濟活動都應該盡可能取代公共行為，政府不要過多幹預】
【主張私有化。私有化是保證市場機製得以充分發揮作用的基礎，私人企業是最有效率的企業，要求對現有公共資源進行私有化改革。比如水資源供給、糧食供給、鋼鐵、電力等等，此類商品資源可以被私人企業運營，並在市場競爭的原則下使得私人企業的服務遠超過公有經濟】
剛剛通讀了一遍，這玩意兒給大騎士長的印象就是很怪，通篇的強調自由、鼓吹奮鬥、讚美市場，完全地順應人性，好像比整合主義都要過激，但實際上卻有種很微妙的感覺。
總覺得這麽做，會變得相當糟糕啊。
羅素哪怕無法完全看懂這超越時代的理念，也能猜出這其中溢出的是資本家貪婪的銅臭味。
考慮到這是商業聯合會提出來的，也就比較合理了。
最關鍵的是這套理論還算是自洽，雖然沒法跟整合主義那加起來都快半人高的各類相關著作相比，在各個方麵都顯得想當然以及稚嫩。
不過，至少在煽動性上是可以打一打的，這就夠了。
“既然商業聯合會給出迴複了，那就讓他們做吧。”
“大騎士長。”
羅素身旁的一名騎士憂心忡忡道：“真的要推行這套理論嗎？”
他直言不諱道：“您也看到了，這些理念和主張，完全開放市場，反對政府幹預，幾乎不加任何限製的自由貿易，全都是對那些商人有利的，是他們想要的社會！”
“那麽，我們有什麽可以抗衡整合主義的傳播，並且符合騎士利益的思想嗎？”
“這.....”
騎士啞口無言。
的確，哪怕商業聯合會提出的這個“新自由主義”再怎麽離譜，也是可以利用的，但是騎士階級.....能搞出什麽價值觀來？
崇高的騎士精神？
差不多得了（流汗黃豆），先別說這種完全是空中樓閣的理想主義價值觀有多少可行性，就連騎士階級自己，能夠遵從騎士精神的又有幾個，怕是找遍卡西米爾都發現不了幾個擁有俠義騎士精神的正經騎士了吧？
耀騎士之所以是耀騎士，就是因為像臨光那樣的人實在是太少了。
自己都不信的東西怎麽讓別人信？隻喊高大上的口號而不具體指導社會模型如何構建與治理的主義都不配跟整合主義同台競技。
“....但是，這樣一來，商業聯合會更加膨脹了，為了對抗整合主義思想的侵蝕，將更多的陣地讓於那些扈從，這樣真的可以嗎？現在的大騎士領，都沒有幾個人還知道征戰騎士了。”
羅素聞言歎了一聲：“至少比卡西米爾被烏薩斯攻滅要好得多，商業聯合會已經掌控卡西米爾的經濟命脈了，之後不過是讓他們掌握的更加徹底罷了，沒有取得本質上的轉變.....隻要我們還牢牢把持著武力，就有讓商業聯合會維持現狀的能力，之後也可靜待機會。”
聽到大騎士長這麽說，左右終於是露出了放鬆的表情。
“是啊，隻要征戰騎士團還在，監正會永不落於失敗之地。”
第三十四章 外資全部引進來
有了監正會不溫不火的默許，商業聯合會終於能把新自由主義的大旗高舉起來了，很快，他們就擬定了宣傳計劃。
商業聯合會別的本事沒多少，但在操縱輿論，娛樂至死這塊做得是相當到位的，因為聯合會主持的騎士特錦標賽，以這個大型賽事項目對大騎士領卡瓦萊利亞基的方方麵麵都有所涉及，這樣的龐然大物要潤物細無聲地傳播什麽思想無疑是很簡單的。
不過也不能一上來就說要跟整合主義打擂台，那隻會讓人把新自由主義擺到台麵上來挑刺，而蘇修粗略搞出來的理論肯定是不能跟經過近十年發展，不斷打補丁的整合主義相提並論的。
已經有了豐富經驗的整合主義大導師蘇修太懂怎麽宣傳一個新的思想了，有了一個基本理論的架子初期就足夠了，理論誕生出來是為了實踐的，無法運用於實際，實踐無法驗證的理論都是圖一樂，提供大腦升級的素材罷了。
“最好的宣傳就是實踐，隻有用我們的理論切實地改造了卡西米爾，並且真的有人因此而獲利了，才能得到擁護。”
蘇修直白地說道，跟商業聯合會董事們談論此事的模樣仿佛是整合運動初期跟同誌們的談話。
不管什麽主義，都有一個因其受益的階級或利益團體，這就是基本盤，得讓人拿到好處，有了盼頭，這才會跟你，否則說破天也沒用。
至於這個主義施惠的是底層的無產階級還是資產階級或是地主階級，哎，那就無所謂了，大家各憑本事嘛。
“所以讓我們新加入的貿易夥伴嚐到甜頭吧，都把壓箱底的東西拿出來，接下來將是一個瘋狂加速的時代！”
在蘇修的牽頭下，商業聯合會所有成員會聚一堂，簽訂了一份《大騎士領新自由商貿協議》。
內容很多，但主旨很簡單，就是“自由”，極其地自由，非常地自由，尤其是對於資本和金融上的自由，隻要是在商業聯合會這個框架之下，完全放開的自由貿易開始了。
首先作為重量級加入戰場的是投資界，已經淪為蘇修傀儡的商業聯合會董事們，或是被操控，或是被引誘，拿出了自己手中的現金流進行瘋狂地投資。
以往商業聯合會可沒有什麽投資的機會，難得放鬆限製，這不大大地投資一波？
說起來卡西米爾的資本有個很有趣的現象。
資本追逐利潤，隻要能賺取更多的利潤的事，他們都會去做。
擁有實體工廠的資本家是最基本的形態，但簡單的買賣商品能有幾個賺頭，再怎麽壓榨工人，偷工減料都不如搞投資的有賺頭，比如說金融業啊，房地產啊，空手套白狼，玩錢生錢的遊戲，豈不美哉？
然而卡西米爾的資本家們雖然意識到了金融行業的美妙之處，卻沒法真的投入其中，因為監正會絕不允許。
卡西米爾的資本家隻能是實業資本家，否則就毫無用處了。
騎士對資產階級一退再退的根本原因是因為卡西米爾的經濟真的是靠資本家發展起來的，像是在維多利亞2裏一樣，帶資本家可是國家的棟梁啊！中層底層的稅可以拉滿，但資本家一定要低稅甚至免稅！建立更多的工廠，生產更多的產品，讓卡西米爾的gdp一翻再翻，高樓大廈越來越多。
經濟的繁榮也能給騎士階級帶去更多稅收和享受。
手裏有著工廠和配套設備、人員與管理經驗的資本家才是卡西米爾騎士眼裏不得不退讓的理由。若是這些資本家搞什麽產業空心化，使勁吹泡沫而不進行腳踏實地的建設，那手持利刃的騎士還能忍？
我們容忍你們蹬鼻子上臉就是看在商人能搞發展的份上的，你們不能讓卡西米爾強盛，要之何用？
閣下！跟這樣的蟲豸在一起，怎麽能搞好卡西米爾的經濟？
你們這些玩錢生錢遊戲的蟲豸商人，在大騎士領乖乖等著，看我們派征戰騎士狂暴鴻儒卡瓦萊利亞基，來把你們一個個送上天！
也正是因此，卡西米爾的資本發展得很是畸形，明明都已經形成了有體係的產業壟斷，也意識到了用奶頭樂等娛樂至死的方式轉移民眾注意力，鼓吹消費主義，如此高度商業化的大騎士領，投資界竟然不怎麽繁榮，實屬罕見。
資本家竟然全都是實體工業資本家，這已經屬於陽間資本家，國家政府喜聞樂見的那一類的。
但不能以最有效率地方式割韭菜，帶資本家們還是相當不滿。
竟然還要生產商品實打實地銷售？直接炒房地產不香麽，一些花不了多少的建材錢反手就以百倍千倍的價值賣出去，有比這更合適的剝削民財的方式？
還要蓋房子，建模塊，搞營銷，多累啊，直接在金融市場上收割散戶，投入一份本金，收獲數倍不香麽？連造房子的花費都省了。
可惜在諸多限製下，卡西米爾新興的資本無法按照自己的意願野蠻生長，而此次監正會所默許的新自由主義風潮，投資的限製被暫時放開了，資本被壓抑的本性終於釋放出來。
不隻是商業聯合會在投資，大騎士領還廣泛地接受了外來的投資，維多利亞、萊塔尼亞、哥倫比亞的商人們都蜂擁而至，揮舞著大把的鈔票投資。
如今的泰拉大陸風雲變幻，政局動蕩，有著穩定局勢的國家屈指可數，更別說需要大量投資的了，卡西米爾此時展現出的來者不拒的姿態實在是全大陸商人的福音，他們正愁找不到地方來讓手裏的錢增殖呢。
在這其中甚至有烏薩斯公社的投資！
對的，沒錯，烏薩斯公社對外的交流從未中斷過，雖說外交政策是世界革命，所有非己方陣營的國家理論上都是假想敵，但在真正敵對前不妨礙公社與其交流貿易，最原初的商貿是互通有無，在此基礎上，公社是不排斥貿易的。
有了大元帥的打點，烏薩斯公社專門撥了非常多的投資專款砸到卡西米爾上。
監正會在聽到這個消息後人都快傻了，立即表示怎麽能接受對峙的敵人的投資呢？！
商業聯合會幕後操手蘇修淡定地給出答複：
“稍安勿躁，我們這也是在實行新自由主義啊，要完成新自由主義的實踐，第一是對國內的企業進行製度改革，不僅要建立自由的市場，還要促進私有化進程，這點其實卡西米爾已經完成得相當不錯了。”
“第二便是要對外開放，引進外資來幫助建設卡西米爾，烏薩斯公社是強敵沒錯，但正因如此，才更要接受烏薩斯公社雄厚的資金注入，他們在卡西米爾投入得越多，就越是不願意讓投資在戰火中付之一炬，我們不是更加安全嗎？”
這.....好像是這麽一迴事啊。
“但這樣不會讓敵人掌控我們麽？”
蘇修：“笑話，新自由主義的優越之處就在於無法被掌控，隻要和我們的利益交纏在一起，便已難分彼此，更何況要抵禦整合主義乃至反侵蝕，這不是一個很好的機會麽？總之，外資全部引進來，沒問題的！”
第三十五章 命運已標好價碼
在蘇修一步步縝密的推動下，卡西米爾稀裏糊塗地就進入到了一個熱烈的階段，暫時性的放開限製，帶來的是鋪天蓋地的投資，資本流入大騎士領，流入卡西米爾的各個重要城市，再加上泰拉國際陣營在大元帥的密令下對卡西米爾所表示出來的慷慨，礦產、糧食、建材、能源、生活消費品拚命地往卡西米爾境內輸入，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公社打了敗仗，在支付戰爭賠款呢。
又或者卡西米爾已經搖身一變成為了整合主義國度，正在接收來自老大哥的百億補貼。
而這麽做的目的嘛，則是不久後商業聯合會的一場會議，將卡西米爾的官方貨幣大幅地升值。而卡西米爾貨幣的價值則由公社的整合幣擔保，而整合幣不僅有著烏薩斯公社這日漸龐大的經濟體保值，更和龍門幣相通，而龍門幣.....
總之，卡西米爾貨幣在一夜之間竟然成為泰拉大陸珍貴的硬通貨了！
卡西米爾人似乎憑空變得富有起來，特別是在經濟中心卡瓦萊利亞基，哪怕隻是普通的公司雇員，也能以揮霍的姿態的去消費，無論是美食、轎車、服裝還是數碼設備、電子娛樂抑或燈紅酒綠的社交都能夠隨意享受。
而這一切，似乎都是商業聯合會一番操作之下完成的。
但許多人根本不懂是怎麽迴事，稀裏糊塗地就變成這樣了，哪怕是對經濟運作一知半解的監正會也意識到了不對，這不是建立在對公社的資產抵押上的嗎？看似錢好像多了，消費也升級了，可你特麽也沒提高多少生產力啊。
還有，這樣下去真不會成為公社伸向卡西米爾的觸手，讓卡西米爾的經濟命脈被公社掌控？你們商業聯合會是不是偷偷投靠了整合運動，背叛了卡西米爾！？
對於外界的疑問和憤怒，商業聯合會隻是讓發言人淡淡地迴複，這屬於正常的資本操作，資本行業不存在出賣不出賣的，都是交易的一部分罷了，但卡西米爾的支柱產業都是牢牢掌握在聯合會手裏的，這是安身立命之本，我們沒用那麽不智。
至於整合主義陣營會那麽積極地投資卡西米爾，隻能說他們也不是做慈善，投資在卡西米爾的錢會更多地反饋迴去，這就是投資的妙處，你們不懂，這是正常的金融操作，絕對沒問題的。
在發言人轉述董事會一套忽悠之下，外界的質問都被擋了迴去，他們得到了一堆文件解釋，但仍舊無法分辨究竟是怎麽迴事。
最終也隻能不了了知。
實在是沒用相關的經驗啊，要知道泰拉大陸上的貿易本就是相當閉鎖的，龍門那種城市屬於極少數，很多移動城市完全是自循環，最多是在國內有相對自由的市場，跨國貿易限製頗多，更別說像此次商業聯合會牽頭的投資盛宴，更是前所未有。
沒發生過的事就不好判斷，哪怕心懷警惕的人也不得不承認，至少就現在，卡西米爾的狀況是非常好的。
極致的繁華，從上至下，大騎士領無一人.....嗯，排除掉龜縮在陰暗角落裏的感染者，無一人不切身感受到，一邊沉浸在瘋狂的消費浪潮中，一邊又接受著商業聯合會趁機打出的宣傳。
即便是過去對商業聯合會頗有微詞的人，在這時也醉醺醺地表示商業聯合會可算幹了件大好事，這個新自由主義啥的，聽上去有些微妙，感覺對大資本家很友好，但沒想到也能給普通職員優惠嘛。
“因為這就是市場經濟的優越之處！過去大陸各國都采取了太過保守的貿易政策了，對於出入國境的商品和資金都限製頗多，這是對自由市場的惡意幹擾，將太多的政治要素夾雜其中，貿易保護是陳腐又無能的體現，**************，才會讓官僚主義和封建奴隸主的惡臭汙染我們神聖的自由市場！”
在酒館的電視屏幕上，原本應該是當紅影星新的電視劇的檔期上卻排上了講談會，一名西裝革履，戴著眼鏡的“經濟學家”一邊保持著微笑，一邊充滿自信近乎傲慢的姿態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