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盈盈下午在方德山父愛爆棚的關愛下, 練了許久的字, 沒睡午覺。晚上又一起吃了豐盛的大餐,紅燒豬蹄香辣大蝦火燒羊排等等,都是平時想吃卻不能常吃的。


    她還征得方德山的同意,把同樣愛吃肉的方子瀚叫來,姐弟倆吃得滿嘴油。


    方德山本想提醒他們別吃太多,可話到嘴邊, 見他倆吃的開心,就由著他們了。


    總歸還有半個多月她就出嫁, 到時候恐怕就再也不能這樣放肆地吃飯。


    方盈盈自動忽略方德山那悲憫的目光,跟方子瀚開開心心地吃飽之後,拉著小胖墩去花園裏散步消食。


    方子瀚雖然挺熊的,但終究是個單純的孩子, 不用提防。


    方盈盈吃的太飽,肚子滾圓, 光是散步遠遠不夠, 帶動著方子瀚你追我趕,加大運動量。


    玩了半個多時辰, 方盈盈又累又熱,迴小院洗澡睡覺。


    李嬤嬤跟往常一樣早早燒了水, 方盈盈一迴來就給她準備好。


    方盈盈洗澡的時候不習慣要香桃伺候, 自己來到屏風後,一件件脫下衣服,然後跨入浴桶中。


    香桃在外間候著, 在燈下繡花。


    小姐已經許久不繡花了,許多本該繡的東西都交給了她。


    方盈盈洗澡的時候喜歡聊天,香桃一邊繡花一邊陪聊。


    ***


    沈騫輕車熟路地來到方家那個僻靜的院落,看到屋裏燈光通明,便悄悄靠近。


    剛走近,就聽見方盈盈的聲音。


    “香桃,我肚子好難受啊。”方盈盈哀戚地道。泡在溫水裏的她揉著圓鼓鼓的肚子,內心憂傷又懊悔。


    大晚上的,吃那麽多做什麽?可以哄方德山明天中午繼續給她準備那些好吃的啊。


    這肚子,有四五個月了吧?


    還有十幾天就嫁給人帥身材好的沈騫,她大著個肚子,豈不是會被嫌棄?


    後悔!


    除了心理上的難受,肚子也確實不舒服。剛才運動太過了,現在消化不良了。


    香桃擔心起來,說:“那可如何是好?要不要請大夫?”


    方盈盈拒絕:“不用,過一會可能就好了。”


    香桃知道她是吃多了,這種事情時不時就會發生,但她還是不放心:“我給您煎些藥?”


    方盈盈拒絕得更加強烈。“不吃!我寧願疼死都不要吃藥,那些藥又臭又苦。”


    香桃無奈歎氣:“可是您這樣晚上會睡不好覺的。”


    方盈盈:“那我也不吃藥。”


    站在牆角的沈騫聽到這段對話,眉心微皺。


    她的第一封信說過得不好,現在看來,並非虛言。


    “沒事,明天就會好的。”方盈盈的語調微揚,從剛才的淒慘可憐變為樂觀開朗。


    “我決定明天不吃飯了!”方盈盈忽然堅決地說道。


    香桃說:“那怎麽行?”


    沈騫聽到這話,不由得在心裏猜想她到底遇到了什麽事,身體難受不說,竟然還要絕食。


    他原本站在堂屋後方,此時輕步移到方盈盈所在的房間窗後。


    裏邊燈光搖曳,有影子映在窗紙上。


    忽然,裏邊傳來水聲,緊接著,是熟悉的歎息聲:“好舒服……”


    剛才她癱在浴桶裏不願動,現在換了個姿勢,水波撩動,感覺更暖了些。她抬起一隻手臂,拿著帕子輕輕擦洗。


    一牆之隔的沈騫看清了窗紙上的影子形狀,身形僵住,略有些慌亂地移開視線。


    裏邊的聲音仍在繼續:“香桃,接下來的十幾天,你要負責管住我別讓我吃太多,尤其是那些肥膩容易導致發胖的東西。”


    香桃:“可是小姐,您之前不是說不怕長肉麽?”


    方盈盈低頭看著自己的胸,說:“已經長夠了。”


    香桃:“您不是說還可以再長長麽?”


    方盈盈:“這你就不知道了,據說成親之後就會再發育一次。”


    香桃似懂非懂,好奇地問:“為什麽?”


    方盈盈覺得有必要提高古代人的生理知識,說:“多揉揉就會變大。”


    清純的情竇未開的香桃聽懂了,她嗔道:“小姐,您又不正經了。”


    方盈盈哈哈笑了起來,調戲古代人就是好玩兒。“小香桃你要習慣,以後你嫁人了就會發現,其實男人都是不正經的。”


    香桃:“可是小姐你又不是男人。”


    不是男人的你,為什麽也不正經?


    方盈盈自鳴得意地說:“女人也可以不正經呀,而且不正經的女人,才更迷人,當然了,在外人麵前要正經,在床上……”


    “小姐!”香桃聽不下去了,她羞得臉紅耳熱。


    不隻是香桃,窗外的某個人,也聽不下去了,轉身迅速離開。


    她哪兒過得不好?她明明是舒坦得太過分了。


    方盈盈對外麵的情況一無所知,香桃雖然羞赧,但也已經習慣,隻因類似的對話幾乎每天都會發生,調戲她,是小姐的一大樂趣。


    ***


    接下來的日子,方盈盈注意飲食,不僅吃的少,還吃的很清淡,仿佛那晚的大魚大肉是最後的放肆。


    她給沈騫寫了第三封信。


    在寫稱唿的時候,她最初寫的是:騫騫。


    她已經可以把這個字寫的很漂亮了,多寫兩個也沒問題,可想了想,她將紙張揉成一團,扔掉。


    香桃納悶:“小姐怎麽了?這不是寫的很好麽?若是沈公子看到了,就算嘴上不說,心中定然會說您進步了。”


    方盈盈一臉狡黠,說:“這樣就不好玩了。”


    “啊?”香桃不懂。


    方盈盈沒有解釋,拿過一張新紙,非常篤定地寫上:沈公子。


    以後就不能這樣稱唿他了,要珍惜最後的機會。


    ***


    七日後,沈騫迴城,第一時間來到天香樓。


    六皇子齊盛特意在一樓大堂等候,雖然身邊美女環繞,但顯然心不在焉。


    沈騫一來,他將美人推開,快步上前。


    他仔細瞧了瞧他的臉色,說:“先上樓吧。”


    沈騫沉沉地應聲:“嗯。”


    兩人一前一後上樓,老鴇在身後,腳步躊躇。


    沈騫停步,迴身問:“有事便說。”


    神色糾結的老鴇聞言,隻好拿出兩日前送來的信遞給他。“您的信。”


    沈騫的目光停在火漆壓著的那朵桃花上,他還沒伸手,前邊的齊盛問道:“什麽信?”


    沈騫倏地接過信,塞進懷裏。“不重要的信,我們走吧。”


    齊盛審視了沈騫一眼,說:“真的不重要?”


    最近朝中暗潮洶湧,各方勢力都處於一個危險又關鍵的境地,包括他們,若是出了差錯,那便是前功盡棄。


    沈騫為了解除他的懷疑,隻好說:“是私信。”


    “私信?”齊盛更覺不可思議。


    沈騫無奈,但是不想再解釋,抬步越過他,先走了。


    齊盛瞧見了他手背有鮮血流下,頓時嚴肅起來。


    兩人進入雅間,齊盛立即關上門。


    沈騫單手扯掉披在身上的黑袍,坐在椅子上,略蒼白的臉上露出一絲痛苦。


    “誰傷了你?”齊盛擰眉問道。


    沈騫:“太子的侍衛首領,已經死了。”


    齊盛:“你傷勢如何?”


    沈騫咬牙撕掉左手的袖子,手臂上深可見骨的猙獰傷口觸目驚心。


    平時話多的齊盛一言不發地拿出小瓷瓶,打開蓋子,熟練地將藥粉撒在他的傷口上,然後去屜子拿來繃帶,給他包紮起來。


    “還有哪處傷了?”


    沈騫搖頭:“都是小傷,養幾日便好。”


    齊盛知道他慣會逞強,也不勸,輕笑道:“再過幾日你就是新郎官了,可別影響洞燭花房。”


    沈騫麵色不虞。


    齊盛一邊收拾一邊繼續說:“你可別讓方小姐失望,男人的顏麵不可失。”


    沈騫冷聲道:“不勞您費心。”


    齊盛看了看他,忽然低聲道:“我有秘方……”


    沈騫:“不需要!”


    齊盛知道他快動怒,及時打住,不說了。


    玩笑歸玩笑,齊盛還是命人請了大夫。


    好在沈騫的傷不算嚴重,雖然婚前無法痊愈,但也不會有太大影響。


    沈騫與齊盛交代了這幾日的情況,然後換了身衣服迴家。


    到了家,他才有機會拿出那封信。


    當看到“沈公子”三字的時候,他眼眸微眯,一股寒氣由心中蔓延。


    不過,往下一看,又好了些。


    【沈公子:你最近還好嗎?你要好好的哦。我最近挺好的,你不用擔心。嗯,千言萬語,不如我畫個小畫給你看吧。】


    她的畫依舊是兩個小人,隻是這次的兩個小人離得更遠了些,中間有兩條交叉的,卻沒有連起來的線,不知是她畫錯還是如何。


    畫的角落,寫著幾個小字——未完待續。


    沈騫猜不出那個女人又在玩什麽。驀然間,想起了那晚她那些沒羞沒臊的言論,想到再過幾日便要迎她進門,心中感受與初時已經不同。


    目光再次停留在那幅小畫上,或許,可以先看看下一封信寫什麽,再決定怎麽處理成親之事。


    待嫁的方盈盈內心雀躍又有些忐忑,雖說就要擁有一個又帥又厲害的相公,可自己的性命還是沒有保障的。


    她這些日子又寫了一個話本,話本寫的是新婚夫婦恩愛日常,非常香豔,故事裏的丈夫寵妻無度,各種花式秀恩愛。


    她心中有一個微小的願望,她希望沈騫能通過某種途徑知道這個故事,以後稍微借鑒一下,實踐在她身上。


    成親前一天,方盈盈把最後一封信送出。


    這一次,除了畫,什麽都沒有。


    這幅畫,隻是在上一幅畫的基礎上添了一筆。


    那兩條交叉的線,在兩人之間,連成了一個愛心的形狀。


    雖然不知道沈騫能不能看懂,但是她嫁過去之後可以給他解答。


    沈騫去天香樓時,連續兩日詢問是否有信之後,終於收到信了。


    當看到信中隻有一幅畫時,他略顯失望,不過看到兩條連在一起的線之後,他將信收了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小劇場:


    婚後……


    盈盈:我明天不吃飯了。


    騫騫:為何?


    盈盈:我胖了。


    騫騫:不胖。


    盈盈:是嗎?


    騫騫:嗯。


    盈盈:你說的是胸,我說的是腰,哼,不一樣。


    騫騫:……


    盈盈:胸不胖,要怪你。


    當晚,盈盈為自己這句話,付出了沉痛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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