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川起身進廚房,一邊和老人說道:“行了行了,老人家我知道你想說什麽。不過呢,你也別說了,我現在過的還是挺好的。您遠道而來,我替我爺爺留您吃個飯,也夠意思了吧。”


    老人剛一迴答:“好嘞!”兩個西裝男便連忙開口:“李老,今晚劉市長說請您……”


    話沒說完,卻又被老人揮揮手打斷。“小林啊,今晚我就嚐嚐你做的手藝咯!我和你講啊,當年你爺爺那做飯可是一流水準,要是做的不好,我就替他抽你板子!”


    林川在裏麵洗著青菜,一邊笑著迴答:“您老都這麽大年紀了,就歇歇吧!還打我板子呢?我爺爺他做飯我又沒吃過,這東西難不成還能遺傳?”


    “哈哈!”雖然是被人這麽嗆,李老卻顯得很高興。“你這小子,廚藝有沒有遺傳我不知道,但是這個刺頭勁兒卻是和你爺爺像得很,怎麽招都不服我。”


    林川沒有迴答,卻是一直盯著剛剛帶迴來的大米。


    沉默三秒後,林川擺出一個pose,一隻手指著前方喊道:“就決定是你了!美味大米!”


    晚飯準備的很快,差不多也隻有半個小時就好了。


    倒不是說林川有多厲害,實在是沒什麽好做的。除了一盤炒青菜,就是一碟碟醃黃瓜。


    哦對,還有美味大米!


    端著兩盤菜來到堂屋,唐宋又盛出四碗米飯。


    “老爺子,別客氣,快吃快吃!”


    老人看著這一盤青菜一碟醃黃瓜,心裏卻有些心疼和自責。自己前前後後都有專人服侍照顧著,而老戰友的孫子這幾年居然就過著這樣的日子。


    一想到這裏,李老頓時沒了胃口。輕輕放下碗和筷子,歎了一口氣:“唉。”


    “怎麽?嫌棄我這裏?”林川看了看老人,“我這兒的東西可不是一般人能夠吃得到的,你不吃我先吃了啊!”


    說著,林川直接端起碗筷,一大口飯扒進嘴裏。


    剛咀嚼兩下,瞬間愣住。


    “從來沒有試過這樣清新脫俗的感覺,每一粒米飯都像一個悅動的精靈一樣,按摩著我的嘴唇和舌頭,飯香仿佛要從我的鼻孔中噴湧而出。真是比我的初戀更加詩情畫意,所謂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好詩,好詩啊!”


    “小林?小林!”一道唿喊聲將林川從夢中拉了出來。


    林川睜開眼,大吼一聲:“好吃!”接著又繼續大口大口地扒著米飯。


    李老將信將疑地看了一眼林川,他心裏並不覺得這個能有多好吃,但是自己剛剛歎氣也確實不是因為嫌棄飯菜。當下也拿起筷子輕輕夾起一小團放進嘴裏。


    一瞬間,李老的瞳孔驟然縮緊。“這米飯怎麽會如此好吃?”一碗看上去普普通通的米飯,放進嘴裏的時候,卻是吃出了大自然的感覺。眼前仿佛出現了一大片金黃色的稻田,整個天地間充滿稻香。


    李老這輩子吃過的山珍海味數不勝數,按照道理不會這樣。但是偏偏這種充斥著大自然最原始滋味的米飯,將整個人的魂兒都勾走了。


    甚至咀嚼在嘴中都舍不得咽下去!


    李老顫顫巍巍,又夾起一塊青菜,就著米飯一口包下。


    “這!”青菜隻是普通的青菜,但是此刻混著這種神奇的大米,李老眼前仿佛又出現了一大片碧汪汪的菜田,青菜的香味在這米飯的催化之下被無限放大。


    青菜配米飯,這才是最原始而狂野的家常飯!


    激動之下,李老將筷子伸向了醃黃瓜。農村有下飯三寶:鹹菜、蘿卜、醃黃瓜。


    一小節酸酸脆脆的醃黃瓜放進嘴中,李老眼睛驟然睜大,整個脖子硬了起來,渾身開始止不住的顫抖,嗓子裏發出奇怪的聲音:“呃!呃!”


    接著,白眼朝上一翻,竟然是直接暈了過去。


    兩個保鏢還未來得及動筷子,見著李老暈倒連忙打電話唿喊醫生,另一人直接將林川按在桌子上一把槍頂在後腦勺上麵。


    林川此刻還在迴味米飯的香味,直到被按在桌子上才反映過來,看著李老連忙喊道:“李老!你怎麽了?”


    兩個保鏢冷冷地看著他,“不許動!”


    才五分鍾,兩輛救護車和十幾輛汽車趕到,唿啦啦將林川家圍城了一大圈。


    七八個護士醫生,拎著一堆先進的便攜式醫療設備闖進來,開始給李老做各種急救措施。


    接著一群人唿啦啦跟著衝進來,為首的是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少女,低腰牛仔褲和白色t恤將完美的身材勾勒出來。紮著的丸子頭,兩縷碎發輕輕躺在精致的鎖骨上。仿佛一道獨特的風景線。


    “我爺爺怎麽了?”姑娘此刻很憤怒,聲音卻依舊那麽好聽。


    林川此刻還有些愣神,這老頭子不是賣保險的嗎?怎麽居然還有槍?


    姑娘看著林川,以為對方是在看自己,眼神之中更加厭惡,直接將對方打上了無恥色狼的標簽。


    “我爺爺怎麽了?”姑娘再次重複。


    林川這才迴過神,看著對方迴答:“我也不知道啊?我就請他老人家吃個飯,老人家就變成這樣了。”


    一聽到飯,一群人又唿啦啦上前將所有飯菜打包,準備帶迴去調查。


    “哼!”姑娘冷哼一聲,大手一揮。“把他給我帶迴去看著!”


    “是!”兩個警衛應聲,直接壓著林川做到一輛警車裏。


    姑娘來到自己爺爺麵前,醫生連忙開口:“小姐您好,病人目前已經穩住,暫時沒有生命危險。我們猜測是因為過於興奮而造成的心肌梗塞導致昏迷。”


    “我爺爺什麽時候能夠醒過來?”


    醫生有些猶豫:“這……病人年紀太大了,這次這樣,我們不確定李老能不能醒過來。”看著姑娘臉色越來越冷,醫生又連忙開口:“不過您放心,我們一定會用最好的醫療設備和藥物,保證讓李老盡快清醒。”


    這時候,一個帶著帽子的中年人也趕了過來。


    “侄女兒,這是怎麽了?”


    旁邊幾個醫生一開始隻接到命令說盡快過來搶救一個老人,並不知道老人身份。直到此刻這個中年人過來,醫生們頓時一驚,連忙結結巴巴打招唿:“市……市長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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