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這一次任務,幾個人作為第一次出任務的新人,還是完成的很不錯的。——這是何子揚的看法,他覺得現在他的任務要求已經降低到,大家都活著並且心理生理都沒受傷,還能活蹦亂跳開玩笑就算任務成功了。


    林染蹙著眉頭,細心地整理任務中發現的蛛絲馬跡,韓奕在一旁做記錄。這次任務嚴格地來說,並不算完全結束。但是林染將情況大致報告上去後,隻得到了一個不用深究的迴答。


    其實對於這種情況,大家都沒有太大的感覺,因為他們都沒那個追究根源的意識。畢竟在這個世界裏,什麽樣奇怪的,沒有理由的,沒有根源的事都太正常了。


    可是林染心裏不舒服,他很少有這種不舒服的感覺。他是隊長,在參加各隊隊長會議的時候,完完全全目睹了那些被挖去心髒的人。


    之前他就有在unt執行任務的經驗,所以隻有他明白這件事有多不尋常。這場屠殺,並不是一場無組織無規模的襲擊,更像是一次精心準備的盛宴。


    喪屍也好,獸人也罷,甚至生化怪物都不會如此精準的殺人。他們襲擊人類或是為了進化,或是為了食物,或是純粹的殺戮本能。基於這些動機的殺人,不會像這次一樣,隻將目標放在人類的心髒上。


    幾個人坐在本市最豪華的酒店裏整理資料,在往日,這家酒店是這幫孩子們絕對不會來的地方。


    卓越有點別扭,羅拾五何子揚平時都是話嘮,這時候一語不發,其他人也都是凝重的一張臉。或許是從小生活環境的問題,他並沒有覺得這種殺戮,這種戰鬥是殘酷的。


    所以在所有人中,真正能做到對一切都視若無睹的,大約就隻有他了。習慣了漂泊,習慣了時時刻刻警惕的生活。他能很快和人打好關係,可是這種關係很淺,又似乎總隔著什麽。


    “啊——”感歎般唿了口氣,卓越抱怨道:“我以為我這輩子都不會來這種地方了,可惜大廚們不在。”說完,還頗有興味的四處看看。


    他本是不喜歡這種氣氛,便隨口幾句話想破開僵硬的氣氛。


    何子揚歎了口氣,略微有點不舒服,他不是不喜歡卓越,而是不喜歡他自然而然表現出來的不在乎。這時候大家正在整理剛剛死去的小乞丐的情況報告,不說別人,至少他們幾個看見的都輕鬆不起來。


    羅拾五皺眉,沒忍住冷哼道:“什麽叫事不關己,你站在這裏的時候感歎沒有名廚做飯的時候,多少人家的孩子親人都已經慘死了。”


    這一句話將氣氛降到了冰點,其實誰好過誰呢?再怎麽不願意,在很多事情麵前,人類能做的,不過是當一個冷眼的旁觀者。


    林染抬頭看了看兩人,扶了扶眼鏡,異常嚴肅:“閉嘴,整理東西。”


    相處下來,所有人無論喜歡不喜歡林染,都還是服他的。哪怕是驕狂的羅拾五,也隻是撇撇嘴沒吭聲。


    可一向不在意這些事的卓越,卻陰著臉,似笑非笑地諷刺道:“是,我今日在這裏做冷眼旁觀者便是錯的。那當日我全家五口人死了,警察一句盲流作案便結了我家五口人性命就是對的。”


    這一句話說得所有人都是一愣,頓時沒了反應。


    上世紀九十年代,涉黑的案件其實不少,那時候對很多短時間無法解決的黑社會老大作案,多半是沒有辦法的。


    卓越這麽一說,所有人都想到的是這種情況。沒想到幾句口角,卻引出了這麽大的矛盾,倒是意料之外了。


    他們幾人,都很少提家中之事,能拚死進入unt的人,家裏幾乎都是有點特殊的。否則孩子不會從小就有好身手的。


    何子揚沒說話,隻是拍了拍羅拾五的肩膀。


    他知道羅拾五並不是有意語中帶刺,羅拾五似乎也有些懊悔,臉色很不好看。


    讓羅拾五說道歉的話萬萬不可能,何子揚也懶得說大道理,很多事誰都明白孰對孰錯,無法預料的隻是情感因素。


    幾個人沉默地做完了一切,將一切上報,然後接到全城排查將這些東西從城市裏清洗的任務。因為提前已經明白怎麽處理這些東西,所以留下來處理的隻有袁楚何子揚加上歐文羅拾五,其他派不上用場的人都先行迴去了。


    這一排查,就排查了整整一周。幾個小隊相關異能的人分區在城中前前後後查了好幾遍,這次動用的人也不少,甚至還專門調來了在遙遠的s國執行任務的一個小隊裏的火操縱者。


    這一周,何子揚他們幾乎沒有合眼,一點一點排查著。畢竟微生物要隱藏起來是一件太容易的事,作為異能者至少能夠感知,可對於普通人來說,被這些東西悄無聲息地殺了,也不會明白到底兇手是誰。


    這件事被壓了下來,除了unt內部人員,向民眾一切都是保密的。


    處理完一切,幾個人才被叫迴去。累了好多天,何子揚特別累,無奈迴去房間發現走之前忘了關窗子,裏麵已經是一片灰塵茫茫。


    這件事令人很憂愁,先不談房間今天怎麽住,想起以後收拾起來都令人痛苦。拿爪子拋了拋頭,何子揚去櫃子裏翻了床被子,帶著浴巾睡衣去了袁楚屋子。


    袁楚在洗完澡,聽見敲門聲帶著一臉沫兒從浴室出來。開門一看,果然是何子揚。袁楚光著半個身子,頭發上滴滴水往下墜,臉上還有一塊泡沫。這樣子讓他看起來有點稚氣,難得的無辜可愛。


    何子揚展顏笑了,抱著被子往屋裏走:“我那裏刮了沙塵暴,沒法住人,今天先在你這裏擠一天。”說完,很自然地把被子扔床上,換了睡衣。


    袁楚眯著眼睛看他,半晌才說:“你不覺得你和我兩個人有點擠?”


    “不擠不擠,我很瘦的。”何子揚打定主意死皮賴臉。


    袁楚的表情有些無奈,又有那麽些煩躁。何子揚笑眯眯說著:“沒事,你繼續洗吧,來和你搶房間我已經不好意思了,怎麽能讓你把浴室讓給我。”


    ……


    袁楚沉默了,最後摔了浴室門進去了。


    何子揚哈哈大笑,笑完又覺得有些寂寞。他其實不是沒有察覺到,袁楚有點躲著他。過去他們基本上是形影不離的,可現在袁楚總躲著他,像是看見他就哪裏不舒服。


    這其中症結在哪裏,何子揚也很清楚。


    袁楚已經發現,他們之間的關係悄悄變質了。過去何子揚總覺得袁楚無所不能,驕傲狂妄的一塌糊塗。可是如今,他才從星星點點的事情中明白,原來袁楚是那麽膽小的一個人。


    等何子揚發完呆,袁楚已經洗完澡擦著頭發出來了。他衣服已經穿在身上,被水汽熏得有點濕,少年清新的味道迎麵而來。


    何子揚笑著要接過袁楚手上的毛巾替他擦頭發,可是袁楚卻在何子揚觸及到他的一瞬間,閃了一下,躲開了他的手。


    “沒事,我自己擦,你趕緊洗澡去,臭了。”袁楚帶著微微的笑意,表情柔和溫暖。


    何子揚的心仿佛在瑣屑的夕陽中被染得溫暖將融,他笑了笑,再沒說什麽,拿著浴巾去洗澡。


    袁楚擦著頭發的手這才慢了下來,眼神有點猶疑。胸口的疼痛幾乎一路唿嘯著要奔湧而出,他幾乎不敢承認,那種看見何子揚便忍不住觸碰的感覺是什麽。


    那天,他給何子揚渡水,身體上有反應。那種反應比任何事情都來得誠實,他的一切自欺欺人都變得那麽脆弱。


    這種感覺太過強烈,他很難受,這不正常,是的,他本來就不正常,可是他怎麽能將何子揚也變得不正常。


    緊緊蹙著眉,袁楚也不知道該想什麽,煩躁地拿起煙,一根接著一根抽著,就像情緒能夠如同飄散的煙霧,時間久了便再聞不到味道。


    何子揚從浴室出來就震驚了,好麽,這是抽了多少。整個房間像是個煙囪,煙霧太濃,袁楚的臉在其中若隱若現,看不清表情。


    他突然有點慌,大喊一聲“袁楚!”


    喊完了,又覺得有點小題大做,就這麽點屋子袁楚還能變成蝴蝶飛了不成。掩飾性地笑了笑,何子揚走過去笑道:“我以為你把屋子點了,你別嚇我。”


    隔著淡淡的薄霧,袁楚的眼神晦暗不明:“子揚,以後我們別總一塊了,大家一個隊,都是兄弟,我們兩個總在一起不好。”


    這話說得何子揚當場陰了臉,有些激動地問道:“什麽叫不在一塊?你他媽好端端和我鬧什麽勁兒?你袁楚什麽時候想起來得有團隊精神了?你他媽……”


    說著,何子揚沒忍住,差點讓哽咽聲傾瀉而出。他覺得委屈,他特別委屈,穿越了多年,不過是為了再次遇到他,不過是為了有一個愛他的機會,不過是不想再錯過。


    可是,袁楚說了什麽,告訴他,一切都是你的錯覺,我們隻是兄弟啊兄弟。


    “哈!”何子揚笑了,旋即惡狠狠地說道:“你他媽有病,我告訴你,袁楚你他媽有病,都是兄弟,何必說這些生分話。”


    說完,他也點了根煙,再是無話。


    他本來是想說,當初你拽著我不讓我和別人玩的時候,怎麽不提團隊精神?你當初在黑暗裏和我接吻的時候,怎麽不說你他媽和我是兄弟。


    當然,這些話何子揚沒說。他現在才意識到,或許有些事他想錯了。或許當初的袁楚就不是因為怕他拒絕而不願說愛他,而是他壓根不敢,他媽的不敢!


    狠狠地將煙摁滅在煙灰缸,何子揚瞪袁楚一眼,沒什麽好氣地說道:“睡覺!”


    作者有話要說:這是今天的更新~~~我是日更的好孩子~~~~爭取每天八點更新!!!握拳……為了僅有的看文的幾個姑娘們也要好好寫!\(^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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