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人正式成隊後,先在unt總部報了道,然後開始正式作為援救隊出任務。也就是這個時候,他們碰到了一個都以為一輩子不會再次見麵的人。


    在首都本部集合的時候,他們是作為這天第三個過來注冊的隊伍。身後有人喊出自己名字的時候,何子揚其實沒反應過來,一直到身邊的人喊了好幾聲,他才帶著一臉迷茫轉過身去。


    那邊站著穿著研究員衣服,全副武裝的一個人。他穿著厚重的一身蹦躂過來,特別開心地拍了拍何子揚:“好久不見。”


    這是真的好久不見。


    何子揚還是很迷茫,眼前的人帶著巨大的眼睛和白色的口罩,他沒想起來原來自己還有看起來這麽高科技的熟人。


    “你哪位?”


    似乎終於反應過來自己的武裝太過嚴密,眼前的人嗬嗬笑了笑,拿下了眼鏡和口罩。


    “陳曉?”


    原來眼前的人正是當初訓練營裏一起訓練,最後被送去做研究員的陳曉。他還是過去那樣,孱弱且蒼白,看起來有點太過清秀。


    他看起來似乎是十分開心,拉著何子揚說道:“袁楚還好嗎?十五他們呢?大家都好吧,李望最後通過測驗了麽。”


    何子揚心裏一顫,李望這個名字太過久遠,他一瞬間又想到了當初親手殺了那個少年的時候。那件事悠遠沉重得仿佛一個夢魘,讓他一時間有種分不清夢裏夢外的感覺。


    嗓子眼好像被沉重的鋼鐵堵住,何子揚環顧四周,他覺得他像一隻砧板上的魚,無力地張著嘴巴。他想看見袁楚,很想很想。


    陳曉看何子揚臉色恍惚,也大約能夠想明白大約問了什麽不該問的問題。他進行了很長時間的封閉訓練,很多被作為試驗品的人或者怪物,他都見過。可是此刻,他卻無法透過何子揚彷徨的神色,看到那種深入骨髓的殘酷。


    那邊有人在叫著陳曉的名字,何子揚恍恍惚惚間聽到陳曉急急忙忙和他打了招唿過去了,可是身體卻僵硬得無法動彈。


    他們隊伍報道後,就是個人檔案矯正,他看得快,先出來在這裏等他們。碰到陳曉是個天大的巧合。過去的一切如同潮水一樣向他湧來,陳曉的出現,讓他將那些他以為早已經掩埋起來的悲哀和傷心全部挖了出來。


    他覺得惡心,他又想起李望帶著笑容,一遍一遍喊著他的名字。然後他毫不猶豫地越過了那個娃娃臉少年的視線,將子彈射入他的身體。


    “子揚?”


    再迴過神來,袁楚已經站在他麵前了。想也沒想,何子揚伸手抱住袁楚,將他狠狠埋在他的肩膀處,臉上潮濕蔓延。


    袁楚身子一僵,大約也沒想到隻一會兒的時間,何子揚的情緒就突然爆發了。他很久沒見過脆弱的何子揚,久到他都開始懷念那個哭泣的軟弱孩子。


    用手撫了撫何子揚的背,袁楚將下巴恰好地放在他的頭發上,溫柔地蹭了蹭,像個小狗一樣,表示安慰和親昵。


    羅拾五輕輕吹了口哨,嘲笑兩人:“你們才多久沒見,就難舍難分了?要不我給你們個繩子,把你們拴起來?”


    何子揚張著一雙兔子般的眼睛抬起頭來,勉強勾了勾嘴角:“我見著陳曉了。”


    這一句話,讓羅拾五也沉默下來。就像是昨天的事情,他們還一起吃飯,一起在宿舍聊天。轉眼間,風花雪月一切美好的故事,都變成累累白骨。


    林染並不知道羅拾五和雙城的事,但他卻記得陳曉。總和李望在一起,兩個人都像孩子,軟弱單純,笑容純潔。


    那一場屠殺,是所有人心裏的魘,不願輕易觸及,觸及了就發現那一塊地方已經糜爛得無法直視。


    何子揚幾不可聞歎了口氣,點燃了一支煙。他穿著一身軍裝,整個人越發顯得挺拔修長,可是卻給人一種滄桑的感覺。輕輕笑了笑,他用講故事地口吻陳述:“陳曉還是過去那樣,性格似乎開朗了些。他問我,你們都好不好。他問我,剩下的人通過測試了沒有。”


    他這麽一說,其他人才突然明白過來,大約說的是過去的戰友了。


    頓了頓,沒人說話。許久,袁楚才撲棱了何子揚的頭發一下,柔聲道:“等等吧,他出來了,我們都見一麵。他會懂的。”


    楊如躍看著何子揚,他很久一直沒諒解何子揚。因為他始終沒有明白,平時看起來那麽溫柔善良的一個人,真正的麵目怎麽會是那麽殘忍和不可理解的。


    然而這個時候,他看到何子揚他們的樣子,才明白,或許誰都一樣。那些看起來無比強大,他一直以來都覺得無法比擬的人,也有自己的悲哀。


    幾個人之間凝滯的氣氛沒有持續很久,陳曉剛剛被同事叫走,這時候大約結束了手上的事情又過來了。他知道unt的組隊方式,看見何子揚羅拾五袁楚他們還在一起心裏欣慰。剛剛何子揚的表情,讓他以為袁楚出事了。


    “好久不見,你們現在越來越挺拔了。”陳曉確實比過去開朗了,走過來甚至拍了拍羅拾五的肩膀。


    羅拾五很快調整好了,剛剛的憂傷和難過在他的臉上消失得無影無蹤。帶著猥瑣的笑容,他勾著陳曉的肩膀,笑道:“哈哈,好久不見,你牛掰多了。”


    何子揚看著他們兩個胡說八道,心裏堵得疼。袁楚也偶爾會搭幾句話,甚至是鄭瑜林染,也會跟著笑說當初的事情,隻有何子揚什麽都沒說,他說不出來。


    陳曉很興奮,非要請他們吃飯。他在這裏待了幾個月了,熟悉得不得了,領著大家出了總部,穿過大街小巷,去一家火鍋店。


    火鍋店的氣氛還不錯,有些桌上也或多或少會說些有關末世的事情,會討論一下駭人聽聞的事故,可是這一切,都沒讓身處水深火熱中的人完全絕望。


    何子揚一路走過來,看著所有桌子上不同的人,不同的表情,心裏湧出大把大把的矯情感慨。什麽都不能讓人完全絕望,因為大家都相信還有未來。


    那麽那些沒有未來的人呢?他們的未來,在不知不覺中失去了。


    讓著大家坐了,陳曉才笑著指了指他們隊裏的mental,頗為自豪:“fax增強劑是我參與的課題,是新的改善藥劑,隻是強度很大,並不是所有人都適用。要不然,作為身高的增長劑,是多大的經濟財富啊。”


    作為mental所承受的東西,確實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但所謂藥劑注射和適用,以此來增強身體素質,倒是完全沒關注過。


    幾個人聽著,這才明白為什麽不能給所有人藥劑。看來確實是分為適用和不適用人群的,具體適用什麽,明白陳曉大約不能說,也就沒人問,話題很快轉開了。


    吃飯吃了一半,突然就聽到那邊桌上有人爭吵起來。他們都沒理會,各自吃各自的飯,可是那邊爭吵聲越來越大,似乎已經打起來了。


    陳曉抬起頭皺了皺眉,看見今天一直一語未發的何子揚,笑道:“子揚真的變了,過去的聽到小孩吵架都要過去調停的。”


    何子揚喝了口水,看了看那邊吵架的人,他早就不是那個時候的他了。他低下頭,眼睛被藏在頭發的陰影下:“抱歉。我出去抽支煙。”


    說完,越過了那邊吵架的人群,走了出去。無非是些情情愛愛的感情糾紛,就是兩桌人相遇,一個小流氓發現有人帶著他的小女朋友。


    站在門外吹風的時候,何子揚才覺得輕鬆了些。他幾乎沒辦法唿吸,一切事情都不像他想的那麽完美,進入unt無法成為救世主,甚至連祈求不要成為劊子手的資格都沒有。


    而裏麵的爭吵聲越來越大,已經有人拿了砍刀出來。他們現在到底在首都,過去絕對沒有人明目張膽在附近有軍區的地方鬧事。隻是一個病毒危機,讓所有人將那些平日裏不願釋放的負麵情緒,通通通過暴力釋放出來。


    裏麵打得很激烈,何子揚抽完最後一根煙,按滅了。然後直接提起牆角的垃圾桶進去,完全沒有停留地照著正在打架的小流氓就砸了過去。


    鐵質垃圾桶將那個男人砸得一臉血,垃圾桶掉在地下發出刺耳的聲音。袁楚他們知道何子揚心情不好,也沒管他,想讓他一個人靜靜。


    卻沒想到,這一靜就點燃了火藥桶。


    羅拾五目瞪口呆看著眼神陰鷙的何子揚,愣愣說道:“榜樣的作用是無窮的,近墨者黑果然是老古人的真理……”


    袁楚麵無表情轉頭看羅拾五:“你說誰是墨?”


    作者有話要說:/(ㄒoㄒ)/~~沉浸在孤獨的痛苦中……jj居然忍心吞我的評,謝謝蛋蛋同學的支持,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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