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有兩堂英語課，有小道消息說英語科組周日開了月考分析會，大家都知道這天他們大概不會好過了，一個個都打算把頭埋到最低，等過幾天柔姐消氣了就好了。
果然，這天莫湘柔比往常都要更嚴肅了幾分，臉色也不太好看，站在講台上盯著下麵一個個鴕鳥一樣的腦袋訓了十幾分鍾。
說實話，他們這次英語考得簡直不能看，莫湘柔忍到現在，算是很好脾氣了。
“這次月考你們的成績分析我做好了，主要是一個老生常談的大問題——”莫湘柔突然從講台上走了下來，眼睛還是看著手中的表格，訓人的語氣也沒有改變，但不停的直直朝後排走去的腳步出賣了她。
“——基礎不過關。”莫湘柔說，“你們不牢靠的基礎表現在詞匯不過關，語法不過關，不僅閱讀亂蒙，作文也是寫得一塌糊塗。”
意識到莫湘柔朝他這邊走來，江從有些不明所以，莫名其妙了片刻，才想起來他旁邊還坐著個囂張的大鯊魚。
果然，他側過頭一看，楚執不知道什麽時候支著頭睡了，眉宇舒展，唿吸勻長，收斂了鋒芒，看起來睡得還挺舒服。
江從不客氣地用手肘撞了撞他閑閑放在桌麵上的左手臂。
楚執皺了皺眉，不慌不忙地把眼睛睜開了一條縫，眯了眯，還沒完全醒過來，柔姐的資料已經卷成一卷對著他的腦袋敲了下去。
雖然柔姐下手重，但紙張軟，所以敲下去並不痛。
“怎麽，從61考到67分很厲害了是吧？”莫湘柔乜斜著眼睛看著他:“我知道你可能想要走競賽的路，但學競賽就不用學英語？理化生就跟英語無關？上了大學四六級就不用考？”
楚執剛剛醒過來，視線清晰了，但腦子還不太清醒，下意識“哎哎哎好好好”地敷衍幾句，又被狠狠敲了幾下。
“……”
莫湘柔陰沉著臉走迴講台，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發出重而清脆的聲響，讓人想到被踩碎的頭蓋骨……同學們都不經倒吸一口涼氣。
莫湘柔看著台下一張張不爭氣的臉，氣不打一處來。
她教兩個班，一個班平均分比另一個多四十分，這讓她怎麽能不氣？
雖然說五班是普通班，基礎比不上火箭班，但是她教這個班一個學期了，不進反退，換誰誰也受不了。
“我知道你們基礎差，但是你們不僅隻是基礎差，你們是一點上進心都沒有！”
莫湘柔喘了口氣，忍住火氣。
“我並不要求你們獲得多高的成績，更不會讓你們超過火箭班，但我希望你們能多用點心，多花點力氣，別整日懶懶散散隨心所欲的樣子。”
莫湘柔盡量心平氣和地跟他們說:“前天英語科組開了會，這次考試反應的問題不僅出現在我們班，其他班也是一樣。所以科組決定開展為期一個月的英語學習活動，采取抽查等形式對你們進行考核。”
班上一個個的鴕鳥忍不住了，都猛地抬起來了頭，一片噓聲。
作為一個熱愛數學的理科班，英語簡直是要了他們的命。要是來一個英語班級競賽，他們簡直生無可戀。
“我知道你們在想什麽。”莫湘柔的目光掃過他們每個人，“沒有英語班級競賽。”
眾人一口氣還沒鬆到底，又聽見莫湘柔說:“我們英語科組怎麽會照搬數學科組的活動，我們肯定得有些新意。”
眾人:“……”
“我們決定先舉行英語單詞王比賽。”莫湘柔說:“這個比賽采取抽簽方式，每個班級將抽取五位同學參加比賽，比賽結果代表班級。”
眾人:“……”
莫湘柔的目光掃過了楚執，但話裏還是指向某人:“有些同學不要抱著僥幸心理，這次抽簽全程由塗主任監督，誰都有可能被抽到。”
有同學怯怯地舉手問了句:“柔姐，比賽成績……不理想會怎麽樣？”
這同學話音剛落，柔姐就一道死亡目光射了過去。
那位同學背後發涼，立刻低頭，假裝自己是個啞巴。
莫湘柔緩緩開口，語氣看起來毫無波瀾，但五班跟她半年了，都能聽出裏麵的咬牙切齒:“也不會怎麽樣，你們就再訂兩份報紙做吧。”
“……”
天知道他們已經訂了兩份報紙。
李夢作為四班班長，是個小靈通，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各種小道消息一手抓。
她從五班的同學口中聽聞吳天瑞的事情，就號召班上同學伸出援手。都是隔壁班的同學，平時校運會都會一起打打鬧鬧，也比較熟悉，大家都很善良，雖然捐的不多，但是都出了一份心意。
吳天瑞突然收到這份驚喜，特別感動，中午放學就到隔壁班感謝了一番，江從和楚執他們則在教室裏等他一起吃飯。
以往他們不是一起吃飯的，但是自從得知吳天瑞的事後，他們都開始想方設法讓吳天瑞好好吃飯。不然他媽還沒好起來，他就倒下來了。
“天瑞，今天中午吃什麽？”吳天瑞從隔壁班迴來，富貴給他招了招手。
今天富貴請他吃飯。
吳天瑞朝他們走過來，溫和地笑了笑，說:“你們別再請我吃飯了，前天從哥，昨天楚神，今天又是你，我很不好意思。”
富貴搭上他的肩膀，隨意道:“這有什麽，我沒什麽能幫上你的，也隻能請你吃飯了。放心，我爸錢多著呢。”
“噢對了，我爸讓我再給你一筆錢。”富貴收迴手，靈活地穿過桌桌椅椅，走迴自己的座位，翻抽屜，從最裏麵拿出了一個信封袋，說:“我爸聽說了你的事，特別想幫你，就讓我給多點錢你。”
信封鼓鼓的，想必裏麵的金額不小。
“這怎麽好意思，替我謝謝你爸爸，錢我還是不要了。”吳天瑞趕忙說，“你已經捐了好大一筆錢給我了，我不能再要你的錢了。”
富貴給錢的時候最煩和別人推推拒拒的，走迴來，直接把信封塞進他懷裏，說:“拿著吧，不是我的錢，我爸的。有句話怎麽說來著……什麽越大……就什麽越大……”
江從接話:“能力越大，責任越大。”
富貴:“對對對，就是這話！我們家有點錢，就不能吝嗇幫你。我才給你捐了一千塊，離三十萬還遠著呢。我爸說這有一萬，你就拿著吧。”
見吳天瑞還在猶豫，江從在旁邊幫了富貴一把:“你拿著吧，這也是富貴爸爸的一片心意。我們請你吃飯你也不要拒絕，反正未來還長，等你們家的坎過去了，等你有了工作，再請迴來不遲。”
富貴趕緊附和:“就是，從哥說得對。等你有錢了，這錢你也可以還啊。你成績比我好多了，以後肯定能找到一份好工作的。”
“那……就謝謝你們了。”吳天瑞緊緊拿著信封，信封裏的錢很輕，但心意卻是沉甸甸的。
他非常認真地鞠了個九十度的躬。
一群人浩浩蕩蕩地往飯堂去，剛走到樓梯處，就被從辦公室出來的上官函叫住了。
上官函不是找他們一群人，而是找吳天瑞。
不過上官函沒有故意避開他們，仍是用公事公辦的語氣對吳天瑞說:“你爸爸現在在煜城，我讓他今晚過來一趟，他答應了。”
眾人皆是一愣。
江從和楚執知道上官函叫吳天瑞爸爸過來的緣故，但是其他人都不知道，都還以為是為了籌錢的事。
江從和楚執在為吳天瑞的事情擔心，富貴卻一臉興奮，打電話和紅旗商量要不要給買些水果什麽的讓吳天瑞爸爸帶給他媽媽。
富貴吃飯的時候手機藏在包裏，用藍牙耳機和紅旗嘰嘰歪歪地語音通話著，江從和楚執想攔都攔不住。
“蘋果好，象征平平安安。”
“橙子也好，多維生素。”
“香蕉不用削皮，很方便。”
“我喜歡藍莓，我想買點藍莓。”
“草莓也可以來一點。”
……
上晚修的時候，紅旗和富貴提了好幾袋水果進來。看見的同學都好奇地問他們這是要做什麽，他們如實說了，大家聽了都很高興。要不是上官函在講台上站著監督他們晚讀，估計他們一個個都衝出去買點什麽東西迴來了呢。
因為沒法去買些東西，大家都說申請幫紅旗提東西過去，特別積極主動，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要去迎接什麽大明星。
這群孩子出身不一樣，家境不一樣，性格不一樣，但都一樣熱情又善良。
這是他們身上未經衝刷的品質，純粹且接近本能。
吳天瑞的爸爸叫吳坤，是地地道道的農民，在煜城邊郊打工，因為要照顧吳天瑞他媽媽，最近偶爾住在醫院，所以離一中比較近，來迴比較方便。m.33yqxs?.??m
吳坤下了第二節自修過來了，不過紅旗富貴以及其他熱心的同學都沒能去到辦公室。一是被上官函一個眼神嚇迴來了，了，二是因為晚修是英語，柔姐準備了一個模擬測試，不能隨意走動。
柔姐去開會了，沒人看著他們，所以這是一次誠信測試。
測試內容很基礎，主是較簡單的各種類型的閱讀題。測試時間為四十五分鍾，有些同學半小時就寫完了，可以提前交卷，由課代表拿到辦公室放著。提前交卷的同學可以去完成自己的其他英語作業。
辦公室在走廊盡頭，不遠，來迴不到五分鍾，課代表卻花了十分鍾。
她迴來時，班上還是靜得輕輕一陣腳步聲都顯得突兀。
班上大部分同學還在寫試卷，她和她同桌都寫完了，她湊到同桌耳邊，壓低聲音說:“吳天瑞他爸要他退學，塗飄飄和上官老師都在跟他爸聊著呢。”
因為班上太靜了，她又過於激動震驚，所以一下子沒把持住自己的聲音，前麵好幾排的同學都聽到了。
一瞬間一傳十十傳百，其他人也很震驚激動，寂靜被打破，一個個都開始嘰嘰喳喳起來。
有些同學直截了當地問吳天瑞，吳天瑞沒有隱瞞，都實話實說了。
紅旗反應最快，開始管紀律，一個箭步衝上講台，拿粉筆擦重重敲了幾下講桌，大聲道:“都別吵了！吵什麽吵！試卷都寫完了嗎！”
一說到試卷，那些沒有寫完的同學腦海裏就浮現出柔姐似笑非笑的臉。
“……”
有紅旗管著，班上慢慢安靜了下來。
班上還沒完全恢複安靜，就被幾聲敲門聲打斷了。
全班的幾十個腦袋很有默契地朝門口方向轉去，看見是一個陌生的同學，不知道是哪個班的。他朝教室裏麵望了望，說:“吳天瑞哪位？你們班主任叫你去辦公室。”
果然，這天莫湘柔比往常都要更嚴肅了幾分，臉色也不太好看，站在講台上盯著下麵一個個鴕鳥一樣的腦袋訓了十幾分鍾。
說實話，他們這次英語考得簡直不能看，莫湘柔忍到現在，算是很好脾氣了。
“這次月考你們的成績分析我做好了，主要是一個老生常談的大問題——”莫湘柔突然從講台上走了下來，眼睛還是看著手中的表格，訓人的語氣也沒有改變，但不停的直直朝後排走去的腳步出賣了她。
“——基礎不過關。”莫湘柔說，“你們不牢靠的基礎表現在詞匯不過關，語法不過關，不僅閱讀亂蒙，作文也是寫得一塌糊塗。”
意識到莫湘柔朝他這邊走來，江從有些不明所以，莫名其妙了片刻，才想起來他旁邊還坐著個囂張的大鯊魚。
果然，他側過頭一看，楚執不知道什麽時候支著頭睡了，眉宇舒展，唿吸勻長，收斂了鋒芒，看起來睡得還挺舒服。
江從不客氣地用手肘撞了撞他閑閑放在桌麵上的左手臂。
楚執皺了皺眉，不慌不忙地把眼睛睜開了一條縫，眯了眯，還沒完全醒過來，柔姐的資料已經卷成一卷對著他的腦袋敲了下去。
雖然柔姐下手重，但紙張軟，所以敲下去並不痛。
“怎麽，從61考到67分很厲害了是吧？”莫湘柔乜斜著眼睛看著他:“我知道你可能想要走競賽的路，但學競賽就不用學英語？理化生就跟英語無關？上了大學四六級就不用考？”
楚執剛剛醒過來，視線清晰了，但腦子還不太清醒，下意識“哎哎哎好好好”地敷衍幾句，又被狠狠敲了幾下。
“……”
莫湘柔陰沉著臉走迴講台，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發出重而清脆的聲響，讓人想到被踩碎的頭蓋骨……同學們都不經倒吸一口涼氣。
莫湘柔看著台下一張張不爭氣的臉，氣不打一處來。
她教兩個班，一個班平均分比另一個多四十分，這讓她怎麽能不氣？
雖然說五班是普通班，基礎比不上火箭班，但是她教這個班一個學期了，不進反退，換誰誰也受不了。
“我知道你們基礎差，但是你們不僅隻是基礎差，你們是一點上進心都沒有！”
莫湘柔喘了口氣，忍住火氣。
“我並不要求你們獲得多高的成績，更不會讓你們超過火箭班，但我希望你們能多用點心，多花點力氣，別整日懶懶散散隨心所欲的樣子。”
莫湘柔盡量心平氣和地跟他們說:“前天英語科組開了會，這次考試反應的問題不僅出現在我們班，其他班也是一樣。所以科組決定開展為期一個月的英語學習活動，采取抽查等形式對你們進行考核。”
班上一個個的鴕鳥忍不住了，都猛地抬起來了頭，一片噓聲。
作為一個熱愛數學的理科班，英語簡直是要了他們的命。要是來一個英語班級競賽，他們簡直生無可戀。
“我知道你們在想什麽。”莫湘柔的目光掃過他們每個人，“沒有英語班級競賽。”
眾人一口氣還沒鬆到底，又聽見莫湘柔說:“我們英語科組怎麽會照搬數學科組的活動，我們肯定得有些新意。”
眾人:“……”
“我們決定先舉行英語單詞王比賽。”莫湘柔說:“這個比賽采取抽簽方式，每個班級將抽取五位同學參加比賽，比賽結果代表班級。”
眾人:“……”
莫湘柔的目光掃過了楚執，但話裏還是指向某人:“有些同學不要抱著僥幸心理，這次抽簽全程由塗主任監督，誰都有可能被抽到。”
有同學怯怯地舉手問了句:“柔姐，比賽成績……不理想會怎麽樣？”
這同學話音剛落，柔姐就一道死亡目光射了過去。
那位同學背後發涼，立刻低頭，假裝自己是個啞巴。
莫湘柔緩緩開口，語氣看起來毫無波瀾，但五班跟她半年了，都能聽出裏麵的咬牙切齒:“也不會怎麽樣，你們就再訂兩份報紙做吧。”
“……”
天知道他們已經訂了兩份報紙。
李夢作為四班班長，是個小靈通，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各種小道消息一手抓。
她從五班的同學口中聽聞吳天瑞的事情，就號召班上同學伸出援手。都是隔壁班的同學，平時校運會都會一起打打鬧鬧，也比較熟悉，大家都很善良，雖然捐的不多，但是都出了一份心意。
吳天瑞突然收到這份驚喜，特別感動，中午放學就到隔壁班感謝了一番，江從和楚執他們則在教室裏等他一起吃飯。
以往他們不是一起吃飯的，但是自從得知吳天瑞的事後，他們都開始想方設法讓吳天瑞好好吃飯。不然他媽還沒好起來，他就倒下來了。
“天瑞，今天中午吃什麽？”吳天瑞從隔壁班迴來，富貴給他招了招手。
今天富貴請他吃飯。
吳天瑞朝他們走過來，溫和地笑了笑，說:“你們別再請我吃飯了，前天從哥，昨天楚神，今天又是你，我很不好意思。”
富貴搭上他的肩膀，隨意道:“這有什麽，我沒什麽能幫上你的，也隻能請你吃飯了。放心，我爸錢多著呢。”
“噢對了，我爸讓我再給你一筆錢。”富貴收迴手，靈活地穿過桌桌椅椅，走迴自己的座位，翻抽屜，從最裏麵拿出了一個信封袋，說:“我爸聽說了你的事，特別想幫你，就讓我給多點錢你。”
信封鼓鼓的，想必裏麵的金額不小。
“這怎麽好意思，替我謝謝你爸爸，錢我還是不要了。”吳天瑞趕忙說，“你已經捐了好大一筆錢給我了，我不能再要你的錢了。”
富貴給錢的時候最煩和別人推推拒拒的，走迴來，直接把信封塞進他懷裏，說:“拿著吧，不是我的錢，我爸的。有句話怎麽說來著……什麽越大……就什麽越大……”
江從接話:“能力越大，責任越大。”
富貴:“對對對，就是這話！我們家有點錢，就不能吝嗇幫你。我才給你捐了一千塊，離三十萬還遠著呢。我爸說這有一萬，你就拿著吧。”
見吳天瑞還在猶豫，江從在旁邊幫了富貴一把:“你拿著吧，這也是富貴爸爸的一片心意。我們請你吃飯你也不要拒絕，反正未來還長，等你們家的坎過去了，等你有了工作，再請迴來不遲。”
富貴趕緊附和:“就是，從哥說得對。等你有錢了，這錢你也可以還啊。你成績比我好多了，以後肯定能找到一份好工作的。”
“那……就謝謝你們了。”吳天瑞緊緊拿著信封，信封裏的錢很輕，但心意卻是沉甸甸的。
他非常認真地鞠了個九十度的躬。
一群人浩浩蕩蕩地往飯堂去，剛走到樓梯處，就被從辦公室出來的上官函叫住了。
上官函不是找他們一群人，而是找吳天瑞。
不過上官函沒有故意避開他們，仍是用公事公辦的語氣對吳天瑞說:“你爸爸現在在煜城，我讓他今晚過來一趟，他答應了。”
眾人皆是一愣。
江從和楚執知道上官函叫吳天瑞爸爸過來的緣故，但是其他人都不知道，都還以為是為了籌錢的事。
江從和楚執在為吳天瑞的事情擔心，富貴卻一臉興奮，打電話和紅旗商量要不要給買些水果什麽的讓吳天瑞爸爸帶給他媽媽。
富貴吃飯的時候手機藏在包裏，用藍牙耳機和紅旗嘰嘰歪歪地語音通話著，江從和楚執想攔都攔不住。
“蘋果好，象征平平安安。”
“橙子也好，多維生素。”
“香蕉不用削皮，很方便。”
“我喜歡藍莓，我想買點藍莓。”
“草莓也可以來一點。”
……
上晚修的時候，紅旗和富貴提了好幾袋水果進來。看見的同學都好奇地問他們這是要做什麽，他們如實說了，大家聽了都很高興。要不是上官函在講台上站著監督他們晚讀，估計他們一個個都衝出去買點什麽東西迴來了呢。
因為沒法去買些東西，大家都說申請幫紅旗提東西過去，特別積極主動，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要去迎接什麽大明星。
這群孩子出身不一樣，家境不一樣，性格不一樣，但都一樣熱情又善良。
這是他們身上未經衝刷的品質，純粹且接近本能。
吳天瑞的爸爸叫吳坤，是地地道道的農民，在煜城邊郊打工，因為要照顧吳天瑞他媽媽，最近偶爾住在醫院，所以離一中比較近，來迴比較方便。m.33yqxs?.??m
吳坤下了第二節自修過來了，不過紅旗富貴以及其他熱心的同學都沒能去到辦公室。一是被上官函一個眼神嚇迴來了，了，二是因為晚修是英語，柔姐準備了一個模擬測試，不能隨意走動。
柔姐去開會了，沒人看著他們，所以這是一次誠信測試。
測試內容很基礎，主是較簡單的各種類型的閱讀題。測試時間為四十五分鍾，有些同學半小時就寫完了，可以提前交卷，由課代表拿到辦公室放著。提前交卷的同學可以去完成自己的其他英語作業。
辦公室在走廊盡頭，不遠，來迴不到五分鍾，課代表卻花了十分鍾。
她迴來時，班上還是靜得輕輕一陣腳步聲都顯得突兀。
班上大部分同學還在寫試卷，她和她同桌都寫完了，她湊到同桌耳邊，壓低聲音說:“吳天瑞他爸要他退學，塗飄飄和上官老師都在跟他爸聊著呢。”
因為班上太靜了，她又過於激動震驚，所以一下子沒把持住自己的聲音，前麵好幾排的同學都聽到了。
一瞬間一傳十十傳百，其他人也很震驚激動，寂靜被打破，一個個都開始嘰嘰喳喳起來。
有些同學直截了當地問吳天瑞，吳天瑞沒有隱瞞，都實話實說了。
紅旗反應最快，開始管紀律，一個箭步衝上講台，拿粉筆擦重重敲了幾下講桌，大聲道:“都別吵了！吵什麽吵！試卷都寫完了嗎！”
一說到試卷，那些沒有寫完的同學腦海裏就浮現出柔姐似笑非笑的臉。
“……”
有紅旗管著，班上慢慢安靜了下來。
班上還沒完全恢複安靜，就被幾聲敲門聲打斷了。
全班的幾十個腦袋很有默契地朝門口方向轉去，看見是一個陌生的同學，不知道是哪個班的。他朝教室裏麵望了望，說:“吳天瑞哪位？你們班主任叫你去辦公室。”